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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之如飴》第38章
第38章

  蕭朗頭都大了。

  穆雲翳那番話給他的衝擊不小,他想破腦袋也想不明白,自己最近這是走的什麼運,身邊人一個兩個的都要說這種曖昧不清的話來嚇唬他。

  他雖然是找了藉口出門,但沒走上幾步,事情卻是真找上門來了。

  一個弟子正四處找他,見到他一臉魂不守捨的模樣,愣了愣,很快揮手道:「蕭大俠!」

  「蕭大俠,出事了。」弟子道:「有兩件事,需要您去看看。」

  蕭朗苦笑,看來自己這嘴開過光,只是隨口一說,竟然真靈驗了,還一來就兩樁。

  「怎麼了?」他望著眼前氣喘吁吁的弟子,安撫道:「別急,一件一件說,按急緩來。」

  弟子無助地撇了撇嘴,兩件事都火燒眉毛,他一時間也分不清該先說哪個:「第一件,官府有個奇案,說,說是有個人的心被挖了。」

  蕭朗面色一凝,弟子又道:「第二件……」

  他有些膽顫地咽了口口水:「前幾日抓的那批木龍山的山匪,有個叫劉途的,突然在牢里暴斃了。」

  蕭朗問:「不是交代過要好生看著,不許任何人接近麼,怎麼會突然死了?」

  「不知道啊。」弟子見他面色嚴肅,更慌了:「您,您先去哪兒看情況?」

  「我先動身去看劉途。」蕭朗吩咐:「你去找薛大俠,讓他替我去問問那挖人心又是怎麼回事。」

  驗屍房內氣氛緊張,中央的木床上擺著兩具屍體,幾個仵作大眼對小眼,互相推辭了一會兒,終究走出來一個代表,擦了擦額頭的虛汗,對著門外正等待結果的蕭朗道:「蕭大俠……驗屍結果出來了,這兩人都是死於毒發。」

  蕭朗越過他走進房內,不顧一旁人驚慌的表情掀開那匹白布,垂頭望了眼屍體發青的面龐:「同一種?」

  「是。」仵作道:「不是什麼稀奇的毒,就是砒霜。」

  外邊還押著一個身形瘦弱的衙役,跪在地上,哭的滿臉都是淚痕,望見蕭朗等人出來,匍匐著上前,很快又被人制住。

  「蕭大俠,蕭大俠,請您明察啊,真的不是我乾的,我是無辜的啊!」

  一旁的弟子輕聲道:「這人叫李虎,當時便是輪到他值班看管劉途等人。」

  蕭朗示意他們將人放開,李虎跪趴在地上,雙腿發軟直打顫,聲嘶力竭地為自己辯解:「真的不是我下的手,是王哥他說劉途的親戚來看他了,讓我在外面等著。我什麼也不知情啊!」

  他口中的王哥便是躺在驗屍房內的另一具屍體。

  蕭朗淡淡地望了他一眼:「劉途是個孤兒,當日將他們關押進來時,武林盟再三交代過,切不能讓任何人接近他。」

  「我,我知道。」李虎聞言更是害怕,不停磕頭道:「但王哥他比我高一級,平日里我什麼都得聽他吩咐,他說的話,我哪敢反抗啊。」

  「你說他那日帶著劉途所謂的親戚來看他,可看見那人的模樣?」

  「沒有……」李虎道:「那人全身包裹得嚴嚴實實的,還罩著個鬥篷,非常神秘。我只知道他大概是收買了王哥,王哥對他的態度恭恭敬敬的。」

  收買到最後,將自己的命也收買了進去。

  蕭朗嘆了口氣,武林盟的弟子去牢房問話回來,朝他道:「蕭大俠,關押在旁邊的犯人都審問過了,說那日是有個人來過,但二人交談時將聲音壓得很低,他們聽不清楚。只知道後來劉途一個勁地給他磕頭,求他救自己出去。」

  「去查查那人是通過什麼渠道收買的王哥。」蕭朗道:「從現在開始,加強對剩下的人的看守。」

  -

  另一邊,薛時濟受命前去調查挖心案,蕭朗處理完這邊的事情趕過去時,廳內除了他們幾個,還站著兩個爭執不下的百姓。

  「查得怎麼樣了?」

  那縣老爺正站在薛時濟旁,做出一副西子捧心的模樣,薛時濟每走兩步,他那短粗的眉毛就要跟隨跳上一跳。

  這下蕭朗一進來,他心裡更沒底了——木龍山剿匪帶來的喜悅還沒維持多久,今天一股腦兒蹦出兩件命案來,一件還就發生在官府之內眼皮底下。這事若查不出個結果來,還不知道外頭的人怎麼笑話呢。

  「蕭大俠,你來了。」縣老爺忙給一旁的人使眼色:「辛苦你四處跑動,哎,快去給蕭大俠沏杯茶來。」

  「多謝縣老爺,我不渴。」蕭朗道:「咱們還是先將事情查明吧,時濟,你來說。」

  「這事說起來有些複雜。」薛時濟在一旁等待已久,抱臂道:「死者在一個月前被人挖了心,但一直到今日才被發現。」

  「一個月前,有個打更的更夫自稱半夜時在衚衕里聽見一聲慘叫,於是跑來報官。官府派了幾個人搜查打聽,附近並沒有發生什麼異動,那更夫當時又恰巧喝了點兒酒,於是他們只當是更夫喝醉後聽錯了,將那更夫訓斥了一通,又離開了。」他指了指一旁爭吵得面紅耳赤的兩個人:「一直到昨日,這兩位來官府報案,徐公子說自家的狗被隔壁的黃公子惡意毒殺,而黃公子否認自己做過此事。」

  「二人在官府吵了半天,最後爭論不下,一致同意將狗的屍身解剖開,結果在狗的胃里發現了一顆還算完整的新鮮心臟。」

  「狗的死因大概就在這兒,可黃公子對天發誓自己絕對沒有餵這狗吃過東西,他們也拿不准這究竟是什麼東西的心臟,請了官府的仵作一查,好傢伙,竟然是顆人心。」

  薛時濟說著毛骨悚然,連連拍了拍胳膊上起的一層雞皮疙瘩:「於是官府的人立刻派人去查附近可有什麼人失蹤了,最後才發現前段時間那個報案的更夫巡邏的地方,有一個獨居的傻子死了,因為這傻子平常受人排擠,又是個孤兒,故而一直到現在才發現。」

  將該陳述的都說完,薛時濟恢復本性,三兩下跳到蕭朗身後:「蕭大哥,你是不知道,官府的人說那人都死了一個月了,一開門時那個味道……咳,我光是聽著描述都覺得吃不下飯了。」

  「一個月前被挖的人心,怎麼會在一個月後被狗吃了?」整件案件中實在存有太多疑點,蕭朗道:「況且按照你們所說,那狗胃中的心臟是新鮮的,若是在一個月之前就被取了出來,不說腐壞,也不可能保存得如此完好。」

  「我也覺得匪夷所思。」薛時濟道:「所以我在想,這兩件事會不會其實並不是同一樁案子?也許發生了兩起命案,只是湊巧連上了些關係。」

  「可是那個傻子他的確也被人剖走了心臟,這事現在有兩個發展方向,一是這顆心的確是他的,只是不知為何保存了整整一個月又被人餵給了狗吃。二是這心的主人另有其人,江南可能不止一個人被挖走了心臟。」

  蕭朗點點頭:「不論是哪種猜想,看來咱們接下來都有的忙了。」

  那縣太爺站在一旁,只覺得天都要塌下來了,勉強笑道:「蕭大俠放心,我們已經派了人出去查了,勢必搜遍全城,一定要將另一具屍體找出來。」

  他這話的意思,相當於已經默認更相信第二種說法了。也是,若是按照第一種猜測,查起來實在錯綜複雜,叫人摸不著頭緒。

  蕭朗沈思片刻,轉身朝那來報案的兩人道:「多謝二位配合,徐公子痛失愛犬的心情我能理解。但此事干系重大,在查明真相之前,請二位嚴守此事,不要向外界吐露風聲。」

  那兩人聽完全程,臉色紅一陣白一陣地直犯惡心,聞言擺了擺手,虛弱地回去了。

  「下一次遇見這種情況,先將證人轉移開再說。」見人離開,蕭朗轉身拍了拍薛時濟的肩:「看你說起來頭頭是道有滋有味的,還好是兩個男人,這要是個姑娘家,晚上做噩夢了可得恨死你。」

  一夜之內江南發生兩起案件,蕭朗自由閒散的日子也正式宣告結束。他每日忙活於與薛時濟四處調查案件,倒是沒有時間再去想穆雲翳的事了。

  穆雲翳那日望著他倉惶逃離,只覺好笑。他倒是一點兒不慌張,以蕭朗的性格,就算自己說出這番話來,他也不會將過錯怪罪到自己身上,更多的可能是在回去後愁眉苦臉地想要怎麼開導自己。

  張姨瞧蕭朗他們每天忙上忙下的,心疼壞了,和楚伯說想燉盅藥湯給兩人補補,藥材不多了,讓他上街去買些。

  穆雲翳作為唯一一個留下來的男丁,自然陪著。

  二人去藥房買了些滋補的藥材,楚伯年紀大了腿腳不利索,穆雲翳便慢悠悠地走在他身旁,聽著他絮絮叨叨地說張姨的事情。

  他之前少有過這般近距離接觸尋常夫妻的機會。父親身旁從不缺鶯燕環繞,更不會像這個普通的老頭子一樣一邊步履蹣跚地回家一邊念叨著家中的老妻。

  「對了,你張姨還說,廚房的那口鍋也得換換了,她怕再用上幾天啊,鍋底就該漏咯,哈哈哈哈……」楚伯說到一半,卻發現身旁的人並沒像之前一般低低地嗯一聲回答,反而停下了腳步,連身體都繃緊了。

  「怎麼了?」

  從方才開始,總是會有若有若無的視線從幾個不同的方向打在自己身上。不遠處攤子上落座的人也總是遮掩著目光往這兒探來,代表什麼,不言而喻。

  這兒離武林盟分部甚遠,更何況他身旁還跟著個不會武功的老人,要想脫身,恐怕不易。

  「有人跟蹤我們。」他手心微微攥緊,接過了楚伯手中的藥材,低聲道:「您別回頭,接著往前走,我會引開他們。」

  「什麼?」楚伯一驚,手心微微發起抖來:「怎麼會……是來殺我的?」

  「不。」穆雲翳道:「他們是衝我來的,等過了前面那個路口,你就躲起來,在他們走後回武林盟。他們的目標是我,不會追殺您。」

  「那你去哪兒?」楚伯道:「你不回武林盟了?」

  「我若往回走,會將他們也帶過去。」

  手心一緊,是老人熱乎乎的手掌貼了上來。楚伯像平時哄小孩那般拍了拍他的手,道:「說什麼呢,依我看,我這個糟老頭子一定會成為你的拖累。要是打起來,你千萬別管我,往能活命的地方逃。我是個一腳踏進棺材的人了,你的人生還長得很吶。」

  穆雲翳一愣,就在此時,周圍的眼線終於伺機而動,動身朝他所在的方向襲來。穆雲翳回身一避,楚伯猛地將他往後一推:「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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