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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之如飴》第100章
第100章 番外共白頭

  燭影搖紅,人聲鼎沸。

  浩然城一反肅穆靜謐常態,處處張燈結彩,來往的人臉上都掛著情真意切的笑容,一派喜樂洋溢。

  喧嚷的最中央是一座宅院,檐下掛滿了火紅的燈籠,門窗之上張貼著大大小小的喜字,裡頭擠滿了恭賀道喜之人。

  今日的浩然城熱鬧至此,是因為薛時濟要與宋書煙成親了。

  宋書煙雖然是宋風清的養女,但一直以來都是被他當成寶貝明珠一樣疼愛的,薛時濟又是武林盟的紅人,蕭朗的好兄弟。這兩人一成親,別說浩然城,幾乎半個江湖上的人都聞風趕過來了。

  進出賀喜的人越來越多,年輕的新郎官穿著一身喜慶的喜服,站在外頭笑得嘴都要裂了。

  不停地有人欣賞地拍打著他的肩膀,說著恭賀的話。薛時濟一個個道謝過去,不久後聽得遠方隱隱有禮樂聲傳來,頓時緊張得連呼吸都忘了。

  他像只鵝一樣伸長了脖子往聲響去探去,一旁的人笑道:「薛少俠莫要著急,新娘子很快就要到了。」

  薛時濟這會兒是什麼也聽不進去了,腦袋里一片嗡嗡聲,眼瞧著迎新娘的轎子已經近了,居然連手腳都失去控制了一樣愣在了原地。

  身後一人見他這副傻呆模樣,笑著輕輕踹了一腳他的屁股,笑罵道:「呆瓜,還在這兒杵著做什麼,趕快去啊。」

  薛時濟這才恍恍惚惚地回過魂來,他甩了甩因為過度緊繃而隱隱發麻的手,連忙迎了上去。

  宋書煙一身鳳冠霞帔,因被蓋頭遮住了視線,走起來格外小心。她按照禮俗越過火盆,一路被牽著朝內中去了。

  好在拜堂的過程中沒出什麼茬子,薛時濟表現的還算正常,但蕭朗還是眼尖地望見了他藏在袖中一直抖個不停的右手,心中暗暗好笑:也只有他知道這小子到底緊張成個什麼樣子了。

  好不容易才將新娘送入新房,賀郎酒一開始,薛時濟便成了眾人圍攻的對象。

  大喜之日,哪怕是有人提著一壺上來要他喝下,恐怕他也會面不改色。

  蕭朗坐在一旁,望著這小子從一臉傻樂被人灌得滿面通紅,連走路都歪歪扭扭了起來,擔心再這樣下去會連洞房都入不了,才與宋風清交換了個眼神,輕笑著替他擋下來。

  薛時濟已經顯露出醉意,連直立身體都困難。蕭朗和穆雲翳二人一左一右地攙扶著他,將人拉到了新房門前。

  「也不知道擋一擋,喝成這副模樣,書煙看見了還不得揪他耳朵。」蕭朗操心地嘆了口氣,讓穆雲翳扶著,自己去旁邊找了杯醒酒茶來,二話不說捏著他下巴灌了進去。

  薛時濟緊皺著眉,直呼難喝。

  一杯下肚,他終於老實了些,整個人精神恍惚地盯著蕭朗瞧。

  蕭朗好笑地拍拍他:「怎麼,認不出我了?」

  「蕭大哥……」

  薛時濟喊了聲,蕭朗覺得他這一聲的語氣和喊爹似的,兜不住樂了,一彎眼正要說話,對面的傻子已經嗷一聲嚎了開,一邊大哭一邊緊緊地抱住了自己,連穆雲翳都沒能攔住。

  「蕭大哥我太開心了,我從來沒想過,我竟然能成家。」喝醉的人不知道自己力氣多大,薛時濟將蕭朗勒得氣都快喘不上來了,還眼淚汪汪地傾訴:「我沒想到我會比你先成親,蕭大哥,多謝你,我真開心……」

  蕭朗被他的肩膀堵住了嘴,嗚嗚地叫了兩聲。穆雲翳黑著一張臉強行將二人分開,薛時濟掛在他手上,還不忘發自肺腑地替蕭朗著想:「蕭大哥,你也要抓緊,阿木笨死了,怎麼還不求親啊。」

  蕭朗連咳兩聲,捂住了他的嘴。

  還好這附近沒什麼人,這小子怎麼一喝醉就什麼都敢往外抖?

  兩人都覺得此刻的薛時濟是個燙手山芋,還是快快關起來為好,所以雖然覺得讓宋書煙一個人去面對這個喝醉的傻子有些愧疚,但還是毅然決然地將人給送了進去。

  回到座上,酒席已到了最熱鬧的時間,眼看著主角已經被灌醉送入了洞房,大伙兒自然就將目光移至了另一個人身上。

  蕭朗才重新落座一炷香的時間,已經前前後後有不下十個人來勸酒。

  不止這邊,連遠處幾張桌上的客人也發覺了這兒的動靜,露出一副躍躍欲試的神態。

  一旁的幾個姑娘掩著嘴竊竊私語起來,要知道,雖然薛少俠成親了,可蕭朗卻是個比薛少俠還要搶手的香餑餑啊。之前也就見他和宋書煙走得近一些,現在人家成親了,豈不是又給了他們一個希望?

  面對著層出不窮的來勸酒的人,蕭朗面上笑容不變,一杯一杯地接過喝下,又拉著前來勸酒的人交談許久,借此拖延下一個人前來敬酒的步伐。

  他酒量是不錯,但也經不起這樣的輪杯戰,加上今日特殊,眾人幾杯下肚,說笑間臉上起了些熱意,做起事情來便失了些分寸。

  一旁的穆雲翳早就停下了筷子,一言不發地聽著他們勸蕭朗喝酒,臉色已經漸漸不好看起來。

  眼見又有人要來湊熱鬧,穆雲翳站起身來,一隻手抓住了蕭朗正要去接酒的手。

  蕭朗微微一頓,回過頭來看他,酒勁一上來,他雙頰也不可避免地惹上淺淺一層粉。

  穆雲翳用另一隻手輕輕點了點他腰間的穴道,蕭朗對他不設防,立刻癱軟下來。穆雲翳接住軟倒下來的身軀,朝著那正要勸酒的人道:「蕭盟主醉了。」

  既然人已經喝醉了,他們自然不好再逼迫。

  蕭朗心裡微微贊嘆了一聲聰明,一邊配合著他演出一副醉態,迷蒙地睜開眸子,朝著人笑道:「你怎麼出來了,時濟。」

  「蕭盟主醉了,我不是薛少俠。」那人朝他一笑,就在蕭朗和穆雲翳以為他要識相離開的時候,手中酒杯一轉,送至了穆雲翳面前:「穆教主,來,我敬你一杯。」

  穆雲翳輕輕垂下眼,鮮少有人會主動向他勸酒,他一時不知如何回答,只當是江湖人向來的客套行為,接過酒杯一飲而盡。

  而那人就一動不動地站在他對面,一點兒要離開的意思也無,看他喝完,又擺出一張笑臉道:「穆教主與武林盟結盟也有兩年了吧,算一算年紀也不小了,可有成家的打算?」

  穆雲翳:「……」

  正在裝醉的蕭朗:「……」

  兩年時間內,一線飛紅一直表現良好,漸漸也平息了一些武林正道對於他們從前胡作非為的不滿。如今是有不少人不再畏懼穆雲翳,見到人也會主動頷首,但二人從未想過,說親竟然會來得如此之快。

  蕭朗歷經過不知道多少次這樣的場面,所以倒不吃驚,穆雲翳卻是頭一回遇上,因此愣了愣,道:「我已經有心儀的人了。」

  「哦?」對方很吃驚,怎麼一點兒風聲也不曾聽聞:「是哪家的姑娘?」

  穆雲翳淡淡笑了笑,含糊其辭地帶過去了,那人見他已經心有所屬,只好可惜地搖搖頭,轉身走了。

  再留在席上,不知道還會有多少麻煩。熱鬧已經看得差不多了,穆雲翳向眾人知會了一聲,便扶著搖搖晃晃的蕭朗去了客房。

  房門一關,蕭朗軟若稀泥的雙腿立刻站直,吁出一口氣,在客房的床邊躺下。

  他臉上的紅騙不了人,穆雲翳手一探,滾燙燙的,知道他剛才喝了那麼多酒還是有些難受,便去替他打了盆水進來,浸濕布巾後輕輕替他擦拭著額頭和頸側。

  灼熱的感覺總算減輕了些,蕭朗一隻手遮住眼睛,發出一聲舒服的喟嘆。

  他移開手,見桌上的燭光輕輕跳躍,帶得一旁的那張面龐也模糊起來,蕭朗輕輕笑了笑,拉著他的手,低聲道:「真好……」

  穆雲翳知道,他一向是拿薛時濟當自己的親弟弟看待的,現在見他能修得圓滿,心中自然比誰都開心。

  二人就這樣無聲地望著對方笑,蕭朗發覺穆雲翳的臉上好像也隱隱泛出一層紅光,像是被什麼東西照著一般。他這才發現有些不對勁,低頭一瞧,只見身下的被褥紅的似火,枕頭上還繡著錦繡鴛鴦。

  蕭朗:「……」

  怎麼回事,沒聽過成親的人連客房也要佈置得和新房一樣的。

  「咱沒走錯吧,這是客房?」

  穆雲翳的視線難得地飄開了,他輕輕咳了聲,道:「沒錯,是時濟他們特地佈置成這樣的。」

  蕭朗何其聰明,只一瞬便明白了他們的用意,心裡好笑,好啊薛時濟,現在學會背著我做事了。

  不僅如此,一旁的桌上還整齊地放著紅棗、花生、桂圓、蓮子。

  蕭朗嘴角一抽,下了床將一顆蓮子剝進嘴裡:「這個對咱們沒用吧,怎麼也放這了?」

  穆雲翳道:「時濟說他也不太懂,就直接請喜娘照著新房一模一樣地再佈置了一間。」

  蕭朗輕笑了聲,又拿起一顆蓮子,三兩下去了芯,正要餵給穆雲翳,就見他一臉欲言又止地坐在床邊,無聲地望著自己。

  「……」蕭朗總覺得哪兒不太對勁,那顆蓮子半路又進了自己的嘴裡,他鼓著一邊腮幫子道:「做什麼?」

  穆雲翳眼中漆光一閃,一隻手伸進袖中,拉出一張火紅的東西來。

  看清那是什麼,蕭朗手裡的蓮子滴溜溜掉在了地上。

  他瞠目結舌:「你……從書煙那兒偷來的?」

  穆雲翳面色一黑,沈聲道:「這是她幾日之前就給了我的。」

  那是一張做工精美的紅蓋頭,蕭朗不說話了,眼睛直直地盯著紅蓋頭:「看不出來,你原來還喜歡這個啊。」

  穆雲翳低聲道:「我想象過……你披著這個的模樣。」

  蕭朗也默默地紅了臉,他望了眼四周的佈置,覺得今日不止是薛時濟的大喜日子,還是他蕭朗掉入狼窩的日子。

  他想起薛時濟被推進洞房前說的那番話,故意為難穆雲翳:「你想看我披,可你還沒向我求親呢。」

  穆雲翳一怔,沒想到蕭朗會這樣把自己送上門來,不經思量便脫口而出:「那……你可願嫁給我?」

  蕭朗也是一愣,馬上明白過來自己這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暗暗在心裡抽了自己一巴掌。

  話一出口,穆雲翳也覺得不妥,又換了句:「蕭朗,你可願……與我攜手白頭?」

  蕭朗面龐熱了起來,穆雲翳半蹲在他面前,一動不動地盯著他,好半晌,蕭朗才用蚊子一樣大的聲音道:「給我。」

  穆雲翳不解,蕭朗伸手將他手中的紅蓋頭抽走,一揚手便準確地蓋在了自己的頭上。

  穆雲翳心如擂鼓,連呼吸都放輕了,他定定地望著面前的紅影好一會兒,才拿起了桌上的玉如意,輕輕從側邊挑開了紅簾。

  紅蓋頭輕輕飄落,蕭朗微闔著眼,濃密的長睫如蝶翅一般顫動,穆雲翳心裡像是被什麼蘊熱的東西給緊緊裹住了一樣,正要伸手去觸碰他的臉,蕭朗突然又張開了眼,興奮道:「好了,輪到我了!」

  穆雲翳:「……」

  蕭朗看他一副不情不願的樣子,笑道:「我也是曾經幻想過給自己的心上人揭蓋頭的嘛,來來來。」

  他拉著人在床邊坐下,給他蒙上紅蓋頭,又頗為正式地拿著玉如意退到了房門處。

  穆雲翳靜靜地陪著他鬧騰,蕭朗清咳一聲,步伐緩慢地一路走到他面前,俯**輕輕喚了句:「娘子。」

  說完自己噗地笑岔了氣,穆雲翳無奈地嘆了口氣,眼前的昏暗被掀開大半,玉如意從一旁探進來,冰涼地貼在他的下頜。

  穆雲翳以為那紅蓋頭很快便會從他的頸後滑落,但沒有,從一旁的光亮處探進來一張笑盈盈的臉,蕭朗維持著傾身下來的姿勢,在這封閉又旖旎的一寸遮蔽內,與他接了個悠長又輕柔的吻。

  離去的時候,紅蓋頭也悠悠地落在了身側。

  (……………………)

  他像是被卸去了渾身的力氣,連再看一眼穆雲翳都做不到了。

  穆雲翳親了親他的臉,將那些痕跡都擦了。蕭朗疲憊地拿眼睛一瞥,好嘛,還是那條罪惡的紅蓋頭。

  「這個,千萬不能被別人看見。」蕭朗一出聲,才發覺嗓子像是黏在了一塊兒一樣,但他還是堅持地將話說完了:「一定要,找個誰也不知道的地方,把它給埋了。」

  想了想,埋還不夠解氣,蕭朗又道:「不對,給燒了。」

  穆雲翳得逞後嘴角一直掛著難以察覺的笑,聽他這樣咬牙切齒地要去對付一條紅蓋頭,也十分配合地應著。

  蕭朗在心中將那紅蓋頭和身後的人罵了一千遍一萬遍,倦意逐漸上湧,他輕輕打了個哈欠,正要翻身去洗一洗入睡,卻發覺身後有個硬邦邦的東西抵了上來。

  蕭朗:「……」

  他不懷好意地回頭朝穆雲翳笑了笑,用嘴型道:「活該。」

  穆雲翳哼笑了聲,蕭朗嘲笑完人轉回去,又往前挪了挪。

  穆雲翳摟住他,輕聲道:「別動,就這樣陪我躺一會兒。」

  蕭朗面色古怪:「躺一會兒它就能自己消停了?」

  要不還是自己幫幫他……這樣一直忍著怪可憐的。

  但蕭朗又有些在意他剛才毫不留情地欺凌自己的事,一時之間陷入了兩難。

  穆雲翳彷彿知道他在愁苦些什麼,笑了聲:「我待會兒出去洗個冷水澡就好了,你陪我躺會兒。」

  蕭朗閉上眼,道:「躺多久?我怕我一不小心就睡著了。」

  穆雲翳定定望著他的背影,一時之間沒說話。

  紅紗帳搖曳,蕭朗的呼吸逐漸平穩了下來,穆雲翳以為他真睡著了,小心地挪動身子想要去打水來替他擦拭。

  腳剛落地,身後伸出一隻手來,輕輕地扯住了他的衣擺。

  蕭朗沒睜眼,嘴角卻掛著一抹淡笑。

  「一直到白頭……夠不夠?」

  作者有話說:來wb,帶你們駕駛(……)的卡丁車0v0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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