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晚上,周烟給周思源吹幹頭髮,看著他回房間。
到門口,周思源回過頭來,衝周烟說:「姐姐,晚安。」
周烟笑:「晚安。」
門關上,周烟看一眼表,九點半,也洗洗睡吧。
想著,她轉身回房間拿衣服。
沒走出兩步,手機響了,她皺起眉,直覺不太好,拿起手機,果然是『老混蛋』。
她接通,當下沒說話。
那頭很安靜,呼吸很細,却還是能聽清間隙。
半晌,司聞說:「過來。」
周烟不說話。
司聞又說一句:「我在你附近辦事,剛結束。」
周烟不說話。
司聞還是那個語氣,他正常時候會有的語氣:「可以接上你。」
周烟知道,三句話不理他,已經是他的底綫了:「好。」
她還是回房拿了衣服,洗了澡。
收拾好,司聞的電話又打過來。隻響了一下。
她出了門,下樓前摁對家門鈴。
門開了,防盜門裡是一張尋常人家五十歲的臉,她看一眼周烟身後,了然似的:「又是一晚?」
周烟點點頭。
婦人嘆口氣:「行吧。你去吧。我給你看著思源。」
周烟:「謝謝大姐。」
婦人擺擺手:「謝什麽?不過是照看孩子,正好我一個人也沒個伴。再說,你哪個月都給錢,比我年輕時在廠裡上班發的工資都及時。」
周烟沒再說話,頷首,轉身下樓。
婦人又喊住她:「丫頭。」
周烟站在臺階上,回過頭來:「嗯?」
婦人看著她那張被窗外月光映到剔透的臉,話都團在喉嚨裡:「注意安全。」
周烟應一聲,繼續下樓。
婦人又嘆氣。
她也不知道這世道是怎麽了,這麽好的姑娘,爲什麽命沒那麽好。
周烟出了樓門,晚風吹起白裙子裙邊,隨意編得蝎尾辮,有幾綹短了,沒扎上,幷不安靜地在額前刷存在感。整體看起來,很不真實。
小區門離得近,沒走兩步就到了,門外有一輛裸車價兩百多萬的車,司聞的車。
司聞有很多車,可他偏偏喜歡開百數來萬的。他是沒有幾千萬的超跑嗎?不是,他就是太不拿排場這東西當回事了。
或者說,司聞這倆字,就是排場了,旁的花裡胡哨的東西,還是算了。
周烟刷卡,推開小門,才看見司聞立於車頭,半靠著,長腿被小區門口路燈照得,連上影子再看,更顯長了。他總是這樣,知道哪個姿勢能叫人發狂。
她垂下眼瞼,也摁下心頭波瀾。
司聞本來看墻的眼神轉到周烟身上,正好她裙子被吹起。他眼睫翕動。
明明才一個月而已。
直到上車,兩個人都隻眼神交流,誰也沒先說話。
車慢慢開離『貧民窟』,駛進富人區。
一路上燈越來越好看,五光十色的,是窮人想像不到的。
到樓底下,司聞停車,周烟等他,然後一起進電梯。
兩個人還是沒說話,這回連眼神交流都沒有。
電梯到了,司聞先出來,先進門。周烟隨後,把門關上。
司聞沒理人,打開了電視,聽著電視裡球賽聲音,回了房間。
再出來時,換了身衣裳,戴了眼鏡。
他視力很好,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吃藥太狠,有一點散光,所以有要緊的工作,都會戴一副眼鏡,細絲的。就像其他貼身物品一樣,小而精。
那些東西的存在,倒讓人覺得這套公寓廉價多了。
這就是司聞。我有錢,我買得起,但我未必買。房子我不要很大,但地段要好。車也一樣,性能要大於品牌。常用的東西或許不是最值錢的,但一定要是最精細的。
他戴上眼鏡就開始工作,全程不對周烟有任何打算。
周烟也習慣了,把房間收拾一下,然後靜靜坐在陽臺等他。
等到十二點,她撑不住了。
司聞說:「別在我眼前睡。」
周烟清醒一瞬,起身回自己房間。
關門時,門把手被人從外面拉住,她抬頭看見司聞。他把眼鏡摘了。
兩股眼神重叠,周烟手還在門把手上。司聞用力一拉,把她人都帶出來,摔進他懷裡。他順勢摟住她。
兩具身體久違地貼在一起。
周烟很困,一點也不想跟他玩什麽游戲,要是做愛她希望快進快出,爭取一個小時能搞定。
司聞却很慢,慢到隻抱著她,手難得規矩地摟在她脊梁。
這樣持續了好久,周烟差點睡在他懷裡,他才開口:「爲什麽不說話?」
周烟不知道說什麽。「說什麽?」
「你不是喜歡我抱你?」
周烟皺眉,她什麽時候說她喜歡了?那只是做愛之後爲了緩解空虛才出現的行爲,跟喜歡一點關係沒有。她否定:「我沒有。」
司聞不接受這個回答:「你有。」
周烟沒跟他爭辯。沒意義。
司聞伸手摸摸她的臉,傷口好差不多了,摸來只剩一條凸起,也幷不明顯。
他只是摸摸,不想看,他說:「你不用有所顧慮,我還沒什麽事是要犧牲女人才能辦。」
周烟醒了。
是這樣嗎?
她不用去計算趙尤今的影響力嗎?
趙尤今沒有她重要嗎?
司聞這話好像在說:你就去囂張,我看他們誰敢放肆。
可是:「沒有保質期嗎?我要是過了保質期,你是不是就不管我了?」
司聞覺得這話奇怪:「我養你四年,你才有危機意識?」
周烟抿唇,不說話了。
司聞感覺懷裡的身體在漸漸變暖,他貪圖這溫度,摟得更緊。
他說:「蠢貨才對沒發生的事想三想四。」
周烟聽多了他的『滾』,很難不爲自己保留後路。這是本能。
她必須要保證當有一天司聞不再需要她,她還能抽身,還能忘了他。
哪怕很難。
司聞在她發心落入一吻:「別想太多,想也沒用。我不會被別人左右,你也一樣。」
這意思是,別琢磨後路了,你的後路,我一眼全看透。
周烟不費力氣了,得過且過吧。
碰上司聞,是她的命,她還沒那個逆天改命的能耐,還是算了。
瞧瞧,她那個對別人錙銖必較的能耐在司聞面前全施展不出來了。在司聞身上,她把雙標這倆字演繹的淋漓盡致,看得人咬牙切齒。
司聞手往下,托起她大腿,把人抱起。
周烟下意識攀緊他脖子,動作太大,臉都貼到一起。
司聞允許她親密,儘管她是無意。轉身把她抱進自己房間。
周烟被扔在床上,是扔,司聞在性事上一定要他的思想占主導。
她雙肘撑在床上,半個身子朝向他。
司聞跪騎在她身上,解開上衣扣子,他很急,就總也解不開,越解不開,越急。
周烟坐起來,給他解開,那衣裳跟姓她似的,她手指動兩下,就撥開了。
司聞直接壓下來,胸膛貼著她的,咬住她耳朵:「還困嗎?」
周烟搖搖頭。不困了。
司聞滾燙的呼吸打在她側臉:「讓我操你。」
周烟沒答,她不以爲這是個問題。
司聞却要她答:「說你要。」
周烟敷衍:「我要。」
司聞皺眉,這是要嗎?怎麽要死不活的?「你要什麽?」
周烟不想要他操,她想要他親她,雙手勾住他脖子,往下一拽,主動咬住他嘴唇,囂張地親吻,還時不時咬一口,很調皮,像一隻被壓迫久了的孔雀發起反擊。
司聞雙手鑽進她裙子裡,捏住一點,沒兩下,就硬了。
就像她瞭解他生活習慣,他也知道怎麽弄她,她會有反應。
周烟果然停下,斂起眉看著他。
司聞很得意,手下動作更强烈。
周烟下意識夾緊腿,有輕哼從嘴角泄出。
意亂情迷時,她最性感。
司聞硬得很給她這副妖嬈面子。
周烟叫出一聲,指甲都嵌進他胳膊:「司聞。」
她聲音有故意在克制,可司聞跟她太熟了,太知道她已經情動了。
他沒停:「嗯?」
周烟心都在燒:「我難受。」
司聞手指往下走兩步,探進去,攪弄她一池春水:「想我插進去嗎?」
「想。」
「那你叫我。」
「司聞。」
「不對。」
「老公。」
司聞眉心聳起,不是爸爸嗎?誰允許她叫他老公了?
他不爽,手抽出來,解開褲腰帶,送到她嘴邊,讓她舔兩口,待濕潤了,給她一場貫穿。
周烟叫著,還要抱,摟著他脖子。
司聞不自覺越來越快,一個月沒耕耘,這塊沃土還是很能適應他,也還是一如既往的緊致。
周烟被頂到G點,下意識斂起身子。
司聞被夾到了,拉下她衣裳,沿著鎖骨,著力嘬吸,轉移她注意力。
周烟反而夾得更緊。
司聞低哼一聲:「放鬆。」
周烟沒辦法:「放鬆不了。」
司聞換個姿勢,抽插速度也慢下來,交合處聲音漸漸沒那麽激烈,周烟才總算放鬆一些。
這番歡愛,時間就長了。
結束時候周烟已經『死』過去了。
司聞出去抽了根烟,回來時,周烟給自己小腹蓋了張毯子,胸和腿還露在外邊。
他走過去,握住她脚,往裡挪一挪,把毯子拉下來,蓋住。
躺到她旁邊,他靠在床頭,哪裡都很舒坦。
果然,這種平靜,只有周烟能給他。
他偏頭看看她,她跟感覺到似的,抱住他胳膊。
他以爲他會抽離,但那隻胳膊,一整宿,動都沒動。
就像他晚上根本沒在她附近辦事,只是找藉口專門接了她一趟,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