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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偶天成》第四十八章 牛皮
暗衛望著齊墨遠,祈求他改主意。

齊墨遠不為所動。

不過他還是動了一下,從椅子上起來,道,「你就在書房裡寫吧。」

暗衛,「……。」

他寫什麼啊?

上回拿筆都不記得是多久之前的事了。

可齊墨遠頭也不回的走了。

暗衛跟隨齊墨遠也有兩年了,知道齊墨遠的脾氣,他不是說著玩的。

書寫的再爛,他也得寫一份交差。

暗衛硬著頭皮坐到書桌前,提筆沾墨,沾墨,沾墨……

再說齊墨遠,出了書房,清風一吹,心情痛快多了。

邁步回屋,站在珠簾外就見薑綰坐在小榻上,似乎在畫什麼。

金兒歪著腦袋在一旁看著道,「姑娘,這尺寸是不是太大了?」

「要這麼大,」薑綰道。

「姑娘確定嗎,要不要問問姑爺先?」金兒道。

薑綰沒搭理她。

齊墨遠打了珠簾進去道,「用牛皮更好些。」

薑綰,「……???」

金兒,「……???」

兩人齊齊望著他。

齊墨遠眉頭皺了皺,「這麼看著我做什麼?」

薑綰看著他,「你知道我要驢皮做什麼,就覺得牛皮更好些?」

「不是做鞋嗎?」齊墨遠道。

「……。」

薑綰嘴角狂抽。

金兒沒忍住笑出了聲。

她家姑娘買驢皮做鞋?

老實說,姑娘能不能分清驢皮牛皮都不一定呢。

她雖然也不知道姑娘買驢皮做什麼,但絕對沒有往做鞋上頭想過。

齊墨遠往前走了兩步,就看到薑綰畫的圖紙了。

一口大鍋。

齊墨遠,「……。」

他尷尬了一瞬,道,「你又買驢皮又買鍋做什麼,總不是要煮驢皮吃吧?」

「算猜對了一半,」薑綰笑道。

「等做好了,也給你嘗一點兒。」

「……。」

齊墨遠看著薑綰,見她不是在開玩笑,他道,「砒霜的味道可能還要好一點兒。」

薑綰臉一哏,忽然又笑道,「那改日我買些砒霜給你嘗嘗。」

金兒坐在一旁,嚇的渾身直哆嗦。

姑爺敢說,姑爺真敢接。

這砒霜是能隨便嘗的嗎?

「姑娘,你快畫尺寸,還要交給暗衛一起買回來呢,」金兒轉移話題道。

薑綰埋頭繼續畫圖。

只剩下最後一點了,很快就畫完了。

金兒拿著圖紙到窗戶處,東張西望,西張東望,就是不見暗衛的人影兒。

人跑哪兒去了啊?

姑娘讓他買驢皮,可也沒讓他大晚上的出去買啊。

薑綰望向齊墨遠,「你的暗衛呢?」

「在受罰,」齊墨遠回道。

「……。」

「為什麼要罰他?」薑綰好奇道。

「看他不順眼了,」齊墨遠磨牙道。

「……。」

這話,薑綰接不住。

畢竟是人家的暗衛,人家要罰,誰也管不著啊。

要是犯錯了還能幫著求個情,只是單純的被看不順眼了,這情都沒法幫忙求了。

薑綰默默的同情暗衛。

金兒實在找不到暗衛,拿著圖紙回頭看薑綰。

薑綰道,「圖紙明天再給他吧。」

累了一天,薑綰實在是睏乏了。

哈欠連天。

金兒出去讓丫鬟端熱水來。

薑綰泡了個熱水澡,把金兒打發出去。

金兒也困了,準備回屋歇息,結果發現書房燈火通明,她不放心過去看一眼。

晚上風大,燈燭不熄滅,萬一被風吹倒了怎麼辦?

她推門進屋,就看到暗衛坐在哪裡咬筆頭。

地上一堆紙。

金兒看著他道,「剛剛我還找你呢,你怎麼坐在姑爺的位置上啊?」

暗衛心裡苦。

還找他呢。

才找了一回,他就招架不住了。

也不知道這回世子妃找他做什麼?

暗衛沒忍住問道,「世子妃找我做什麼?」

金兒從懷裡把圖紙摸出來,遞給暗衛道,「這也是姑娘需要的東西,讓你明兒買東西的時候一併採辦。」

暗衛點點頭。

金兒看著他道,「你這是做什麼?」

暗衛腦殼疼,「爺讓我寫話本子。」

金兒眼底閃過一抹崇拜之色,「你還會寫話本子?」

暗衛,「……。」

他要會寫話本子,他就不用這麼頭疼了。

金兒愛看話本子,她從小被買進府伺候姑娘,姑娘讀書學字,她就陪在左右。

她一個小丫鬟,從來沒想過寫字,直到薑綰看話本子,看的津津有味。

這丫鬟看自家姑娘一會兒樂不可支,一會兒抽鼻子,她對話本子新奇的很。

只是薑七姑娘不是個有耐心的人,會教她識字,這丫鬟就拿著話本子去找府裡會認字的丫鬟教她。

學的很艱難,但為了看話本子,再難也咬著牙堅持下來了。

對話本子的鐘愛,可見一斑了。

現在暗衛會寫話本子,金兒是發自肺腑的崇拜,她沒懷疑過,畢竟丫鬟婆子也經常打絡子綉荷包賣錢,暗衛得空寫話本子掙錢也很正常。

「你寫好的話本子,我能先看嗎?」金兒問的小心翼翼。

暗衛,「……。」

暗衛不說話,金兒忙道,「那我不打擾你寫話本子了。」

她轉身就要走。

走了兩步後,突然眉頭一擰。

她想起來了。

姑爺不是看暗衛不順眼在罰他嗎?

怎麼在寫話本子啊?

金兒轉身回頭望去,只見暗衛睜著一雙看救星的眼神看著她,「你會寫話本子嗎?」

屋內。

薑綰見金兒出去後,過去把門落了栓。

回來後,抱著被子鋪在地上。

齊墨遠喝茶的功夫,她就把地鋪鋪的差不多了,他眉頭擰的緊緊的,提醒道,「早上說的話,你忘記了?」

「我沒忘記,」薑綰繼續鋪床。

早上耍賴不肯起床,逼的她保證不讓他再打地鋪。

這事她怎麼可能會忘記?

薑綰坐在床上看著他,「我是鋪給自己睡的。」

他不睡地鋪,她能睡啊。

齊墨遠臉黑成鍋底色,難怪她早上應的爽快,原來打的是這個主意。

她不只是嘴上說和離!

齊墨遠眸光閃爍著小火苗,「你是打算睡一輩子地鋪嗎?」

薑綰鬱悶了。

睡幾天地鋪不成問題,可地上寒氣重,長年累月的打地鋪,鐵打的身子骨也受不住啊。

再者,她也不願意打一輩子地鋪啊。

徹底解決這個問題得和離書,但顯然不大可能,至少短時間內沒這個可能。

「這還真是個難題,」薑綰惆悵了。

齊墨遠心情好轉了兩分,知道是難題就好,趁早死了睡地鋪的心。

剛這樣想,就見薑綰看著他,道,「你早點搬出去住,我不就能睡床了?」

齊墨遠差點沒心肌梗塞過去。

一口怒氣湧到胸口,他脫口一句,「你知不知道你是怎麼嫁給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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