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墨遠好看的眉頭攏成一團。
這女人在開什麼玩笑?
不向別人買紙,難道她還打算自己造紙嗎?
他準備問,薑綰先一步道,「這事待會兒再說,我有更急更重要的事要和你商量。」
薑綰用了更急更重要來形容,齊墨遠眉頭更皺了兩分。
薑綰四下看看,低聲道,「有人要害母妃小產。」
齊墨遠,「……。」
薑綰把王妃兩次遭人算計的事告訴齊墨遠,然後道,「接下來怎麼辦?」
齊墨遠面色微寒。
即便王妃是假懷身孕,也不能掉以輕心了,萬一是真的呢?
今兒若不是薑綰陪著,連被人算計了都不知道,聞了麝香什麼事都沒有,只怕該懷疑王妃是假懷身孕了。
齊墨遠抬腳往前,追上王妃。
在王妃耳邊低語了兩句,王妃一臉疑惑的看著他,「為何?」
「母妃聽我的便是,」齊墨遠道。
雖然不知道齊墨遠為何要她那麼做,但王妃還是依了自己的兒子。
這不,李媽媽扶她回天香院,剛到院門口,王妃就暈了過去。
這一暈,可是把天香院裡裡外外的丫鬟婆子都嚇了一跳。
懷了身孕的人暈倒,絕沒有好事啊,最輕最輕也是動胎氣了。
護國寺那麼遠,馬車那麼顛簸,王妃身子骨又不是多好,何必來回折騰呢,把自己折騰出事了吧。
這好不容易才懷上的,可不能有什麼萬一啊。
讓丫鬟去請太醫後,李媽媽趕緊和丫鬟把王妃扶回了內屋。
雖然是王爺讓王妃裝懷身孕的,只是世子爺這也太折騰王妃了,這出門一趟也暈倒,往後只怕王妃裝多久的身孕就得多久沒法出門了。
王妃也是,總是依著世子爺,她還不能勸兩句。
王妃暈倒這事一陣風傳遍靖安王府,薑綰和齊墨遠剛邁步進柏景軒,就得知了這消息,兩人匆匆趕到天香院。
因為王妃還暈著,所以兩人就守在王妃等太醫來。
太醫來的很快,拎著藥箱子三步並兩步趕到了,進屋的時候,氣息微喘。
等給王妃一把脈——
太醫,「……。」
說好的懷了身孕呢?
假裝懷身孕,還鬧出這麼大動靜來,還讓他配合……
太醫心累。
他悄悄看了齊墨遠一眼,這也太為難他了。
齊墨遠道,「我母妃如何了?」
這時候,王爺走了進來。
王爺進屋的時候,那眉頭皺的都能跟麻花一比了。
假懷個身孕而已,怎麼還有這麼多戲了?
這假的也太真了吧?
太醫是打算配合齊墨遠撒謊的,只是王爺來了,借他幾個膽子也不敢騙王爺啊。
也是,正常女人假懷孕不就是騙男人的,靖安王妃假裝懷孕騙的肯定是靖安王無疑啊,他要幫著騙,那就是幫凶了啊。
太醫遲遲不開口,那點遲疑,齊墨遠一目了然,眉頭蹙緊。
太醫恍惚覺得哪裡奇怪,靖安王妃有兒子,還這麼大了,她為何要假裝懷孕啊?
這不是吃飽了撐著沒事幹嗎?
算了算了,先聽靖安王世子的,靖安王真朝他發火,他再把世子爺賣了也不遲。
太醫起身道,「王妃是動了胎氣,服幾天安胎藥就無礙了。」
王爺沒說話,薑綰問道,「好端端的,母妃怎麼會動胎氣?」
太醫支吾不言。
王爺抬手扶額,「有話就說。」
來看個戲而已,有必要弄的這麼真假難辨嗎?
太醫便道,「王妃是聞入了麝香才動的胎氣,萬幸是沒聞多久,否則腹中胎兒難保。」
王爺看向齊墨遠,齊墨遠點頭。
王爺臉就拉了下來。
他以為只是來看王妃裝懷孕,讓人對她懷了身孕一事深信不疑,誰想到是真有人對她下手。
這時候,王妃醒了過來,她實在裝不下去了,她道,「胎兒是不是保不住了。」
太醫忙道,「保,保得住。」
王妃給太醫使眼色,而後道,「你說實話,我承受的住。」
太醫,「……。」
這到底是讓人說實話還是不讓人說啊?
還有靖安王妃給他使的眼色到底是什麼意思。
他們又不熟,這突然來的眼色,叫他怎麼猜的出來。
靖安王府太奇怪了,還是早走為妙。
太醫轉身去開藥方。
太醫開完藥方拎了藥箱子要走,薑綰讓金兒去送太醫。
出了天香心,金兒望著太醫道,「是王爺讓王妃假懷身孕的,待會兒若有人問起,太醫知道怎麼說吧?」
太醫,「……。」
太醫徹底懵了。
靖安王妃裝懷身孕竟然是靖安王授意的?!
這怎麼可能啊。
可這丫鬟是靖安王世子妃的丫鬟,連她都知道王妃是假懷孕了,說不是王爺安排的也不可能啊。
到現在,他才反應過來王妃給他使的眼色是什麼意思。
靖安王妃這是打算「小產」不假裝懷孕了啊。
這一家子——
腦袋也不知道是怎麼長的,怎麼就這麼叫人難以捉摸呢?
雖然王爺王妃年紀都還不大,但畢竟是要做祖父祖母的人了,這麼大年紀還懷身孕,說出去是有些丟人的啊。
太醫搖頭要走,只是走了沒多會兒,就過來一丫鬟道,「老夫人擔心王妃,請太醫去松齡堂一趟。」
金兒佩服極了自家姑娘,這是猜到老夫人會問,才叫她跟太醫透底的啊。
太醫怕王爺都不敢聽姑爺的,借他幾個膽子也不敢捅破王妃是假懷孕的事。
太醫跟隨丫鬟去了松齡堂,老夫人問道,「王妃如何?」
太醫便道,「王妃因誤嗅了麝香動了胎氣,不算嚴重,小心調養即可。」
老夫人撥弄佛珠的手一滯,鬆了口氣道,「沒事就好,有勞太醫了。」
太醫告退。
王妃屋內,齊墨遠把丫鬟婆子都退下後,王妃瞪著王爺道,「為何不讓我趁機『小產』脫身?」
王爺腦殼疼道,「難道你就不想知道誰想害你小產嗎?」
王妃怔住,「有人要害我?」
她還以為齊墨遠讓她裝暈是給她製造機會脫身,她好奪回管家權,是王爺趕來阻攔齊墨遠幫她。
誰想到事情和她想的完全不一樣。
王妃有些失望,但想到麝香,她臉色冰冷,「是誰要算計我?」
這問題就有點難回答了。
既然都發現麝香了,那應該抓到放麝香的人啊。
薑綰便道,「母妃,我天生對氣味敏感,嗅出禪房和軟轎內有麝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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