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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嬌寵小娘子(重生)》第53章
第53章

  宋初渺這一睡便是幾日。

  發熱反反復複,時熱時寒, 像極了她前世性命垂危之跡。

  沈青洵不是在床邊守著, 就是在有所不便時,不得已去到外頭等著。

  一站個把時辰, 儘管天氣已有回暖,身子卻僵得像塊冰寒的墨石。

  他除了等似乎一時無事可做, 不禁就想起了一些過去的事。

  那是在宮裡的時候。

  這樣晃眼的燈火, 焦灼無力的太醫,跑進跑出伺候的人。

  還有昏睡不醒的渺渺,一切都太像了。

  沈青洵陡然有種回到了那時的錯覺, 心中恍惚。

  彷彿重生一世,只是他的一場夢境。

  站到後來,似連腦子也轉不動, 什麼也想不到了。

  他身上有些發冷, 害怕一回頭,面對的是冷冰冰的宮殿。

  而他又失去她了。

  宋初渺的事, 雖然略去了其餘的細節, 但病下的消息,還是傳回了宋府。

  宋家人早來了,姚槐琢磨了一番, 還是將人都暫留在她這兒安撫著。

  沈青洵對待自家人與外人時, 雖看著都還是那般性子,可實則是有著顯著不同的。

  至少姚槐不曾見過沈青洵在他們面前,如此強勢的樣子, 如同從頭到腳都繃緊成了銳刃。

  她即便擔心著,也不知如何是好,只好暫且不去擾他。

  除去宋安昱等人急,沈衛驄也十分沉不住氣。

  原地不知踱步來去了幾十圈,就想沖進去看看表妹如何了。

  沈曆昀給他攔下了,沖他搖搖頭,又瞥瞥裡頭三弟那身影。

  沈衛驄順著他目光,看看這又看看那。

  神經頗為大條的沈二少爺,好像直到此時才通了心竅。

  頓悟到了點什麼。

  他張張嘴,半天沒出聲,訝異地看了大哥一眼。

  見大哥點頭,沈衛驄才恍然大悟。

  且後知後覺的發現,該不會家中只有他是才知道的吧?

  才意識到三弟對表妹那心思,沈衛驄過於震驚了,以至於毫無想法。

  這會薛大夫剛施完針。

  宋初渺的裡衣已被她的汗浸透了,素夏在裡頭幫著她擦身更換。

  沈青洵隻身站在院內,背脊直挺如松,不知在想什麼,連鐘全也不大敢靠近。

  瞧著神色是異乎冷靜的,但過來的侯老夫人一看,就知她這個金貴的養孫兒目色無距,什麼也沒在想。

  侯老夫人走近時,沈青洵便發現了。

  他看清人,低低喚了聲:“祖母。”

  許久沒說話,驀地開嗓,有點低啞。

  侯老夫人掀動微褶的眼皮,看他一眼,拿手裡擺設似的拐敲了敲他的腿。

  “沈家的兒郎,不會先被自己擊垮。”

  沈青洵略僵的腿被敲了幾下,一股晚來的知覺這才順著經絡通遍了全身。

  他稍一斂神,才道:“祖母說的是。”

  侯老夫人又看向房中,聲音輕得不知說給誰聽。

  “那孩子會有福氣的。”

  又一日過去,宋初渺除了還沒醒,狀況瞧著是穩定了一些。

  沈青洵在外等著時,整個人有一種內斂無措的慌亂。

  而守著人時,反而顯得冷靜沉著了。

  他擰乾帕子後,輕輕替宋初渺擦拭了額間的汗。

  面上恢復成他獨有的冷漠神色。

  只是手上的動作無比小心,如同在呵護一件脆弱的寶珠。

  將藥一點點喂下去後,他又替小姑娘擦淨了嘴角。

  而後靜靜坐在床榻邊打量她。

  渺渺好不容易養肉了一點的臉頰,似乎又一下瘦了回去。

  這一次,她與先前病下時都不一樣。

  以前她難受了,會皺眉,會躁動不安。

  不知夢見什麼後,還會無聲地低喃。

  可眼下她太安靜了。

  不管額間有多燙,或是在驟熱後身子驟寒,她的神色始終是平和寧靜的。

  像是小姑娘去了某處,還沒來得及回來,就只好先繼續睡著。

  沈青洵要貼得她極近,聽著她輕弱的呼吸,才能夠安心。

  即便以他的本事,隔遠一些距離,也能夠探查到。

  可就是不想離了她枕邊。

  他就撐在她枕邊,極近地數著小姑娘的長卷睫毛。

  冷靜的面容下,心裡卻胡亂地在想著。

  這一世,許多人事都已被改變。

  可渺渺這道如此相似的坎,雖經過了截然不同的情形,卻還是到來了。

  沈青洵執念地認定,這一次必然不會走向相同的那個結果。

  否則他做的一切又有何意義?

  陷在睡夢裡的宋初渺,確實什麼也沒在想。

  身子的時冷時寒,就像是在夢裡過去了幾個冬夏而已。

  那些匿在她心境裡的,就像是只蟄伏許久的野獸。

  被放出來後,她也就筋疲力盡了。

  她累著,一點也不想被吵醒過來。

  在沈青洵沒留意時,小姑娘眼睫細微的,像小草蝶的翅一樣。

  顫動了一下。

  這日剛落了城門不久,一個像是才進京城的女子,背了個簡單的包袱,走在京城街巷上。

  最後順著得知的路,停在了定安侯府的大門前。

  府門正好開了,有府上的下人正從外面回來。

  經過她身邊,匆匆入了府內。

  女子看了他一眼,聞見了不少藥材的味道。

  秦艽打小泡在藥材堆裡,鼻子靈得很。

  不過一個擦身,就從氣味裡,將藥材分辨了十之七八。

  府上看來有病人,看這樣子還很急切。

  她在定安侯府外琢磨了一會。

  在引得定安侯府門口守衛要起疑前,勾著肩上包袱上了前。

  府門守衛不因對方是個貌美的女子而有所鬆懈。

  他攔下問:“何人?”

  秦艽冷靜道:“大夫。”

  沈青洵在見到秦艽的那一刻,一顆心瞬間就落了地。

  眼前的秦艽,比起她前世入宮時要年輕了許多。

  少了揭下的一張惶榜和宮裡肅嚴的氣氛,她也顯得不似那時謹慎防備。

  進了定安侯府後,還往四下裡打量了幾眼。

  沈青洵故作不知地問她:“你是大夫,不去醫館藥堂,為何來我定安侯府?”

  秦艽直言道:“我見府上下人出門取藥,猜貴府上有病人。”

  “雖用的是祛熱的方子,但病者極大可能是累年的寒症。可對?”

  秦艽是沖著定安侯府來的,來前自然瞭解到了不少。

  眼前這位冷著臉不苟言笑的,想來便是那位頗有聲名的沈三少爺了。

  秦艽見他不出聲,那就是默認了。

  她道:“此症我擅治。若是治好了,只要府上給我一點報酬便是。”

  沈青洵嘴角微撇,又抿平。

  秦艽要的那“一點”,稀世罕見,他從宮中輾轉一番才到的手。

  可一點都不容易。

  秦艽說完,也不擔心沈青洵會質疑她。

  沒哪個騙子,會如此膽大騙到定安侯府頭上。

  她道:“不如讓我先看一看。”

  沈青洵未有半分遲疑,頷首道:“好。”

  他已找她太久,半刻也不想多等。

  秦艽隨著沈青洵,進到了里間時,還在想定安侯府的三公子,似乎還挺好說話的。

  也沒有坊間傳得那樣冷戾古怪不近人情啊。

  如此討要她想要的東西,想來也會順利一些。

  這些雜餘的想法,在秦艽看到床上躺著的宋初渺後,就瞬間都收了起來。

  她是個大夫,必然嚴肅專注地對待自己的病人。

  秦艽把著脈時,沉默下來垂著眸,難以從她臉上看出些什麼。

  沈青洵在旁不動聲色,實則背在身後的手心卻已沁出了汗。

  良久後,秦艽在小姑娘頸間碰了碰,體熱又有上升的跡象。

  她的視線落在宋初渺的臉上,雖同身為女子,也有一瞬的驚豔。

  但凡生了病的人,撐著一臉病態,自然都是不怎麼好看的。

  可床上的姑娘,雖是病重昏睡著,卻仍溫軟寧和,顯出一種嬌弱的美感。

  秦艽收回手,只一照面,就不由得有些心疼這姑娘了。

  體內寒症積得如此深,底子的虧空也是才有所補盈,定是常年挨著病痛受過苦的。

  說白了,好好的身子,經年累月一點點被磨搓壞了。

  不過就她眼下所見,這姑娘明明很受呵護,也不知為何會留下這麼個病根。

  誰捨得讓這樣的小姑娘吃那麼多苦頭?

  不過似乎這些深門宅院的,多的是隱情,這種事她就不好多問了。

  秦艽一收手,沈青洵就再按捺不住,問她:“如何?”

  “是有點麻煩。”秦艽邊說邊解了包袱,取了一卷銀針出來。

  沈青洵聞言才一蹙眉,就聽秦艽接著道:“不過你們請的大夫手上有點東西,處置得很穩妥。”

  “積骨的寒症先不提,就照眼下情形,我就算不做什麼,再過上一日,她也該醒來了。”

  “不過讓我來的話,大概一個時辰。”秦艽捏了根銀針,不知沾了什麼暗色藥汁後,看向沈青洵示意,“沈三少爺,意下如何?”

  沈青洵目光凜然,直直盯了秦艽片刻。

  再點頭時,心裡長久緊繃的弦,已驀然鬆開了。

  秦艽雖神色肅正,可眼神篤定且泰然。

  渺渺的情況,她並不覺得太為難。

  與她前世那一刻的凝重,和盡力一試,已是迥然不同。

  這意味著渺渺的昏睡不醒,雖像極了彼時的危境,可遠沒有那樣嚴峻。

  前世秦艽說過,只要能更早一些,她便能夠做到。

  並非信口胡言。

  ……

  秦艽說到做到,她施針後,方才一個時辰不到,昏睡幾日的小姑娘便悠悠醒轉過來。

  小心起見,這個時辰秦艽守著人沒有離開。見宋初渺醒來後,她才起身離開。

  沈青洵命人給她暫且安置了住處。

  秦艽要的東西還沒拿到,自然也沒有離開定安侯府的打算。

  宋初渺醒來,只覺得自己似乎睡了很久,望著床帳尚有些迷懵疑惑。

  這兒是沈青洵的房間,宋初渺眨著眼看了看,不知在哪,每一處都不熟悉。

  熟悉的也只有坐在她床邊的表哥了。

  “渺渺。”沈青洵壓抑下喜悅,沉聲問她,“覺得如何,有哪還難受?”

  宋初渺慢慢搖了下頭。

  沈青洵拂開她鬢間碎發:“你將我嚇壞了……可有力氣起來?”

  見小姑娘點頭了,他起身走出叫人備食,另讓素夏進去服侍。

  表小姐醒了。

  膽戰心驚看了幾日少爺臉色的下人們,全都鬆口氣,院子裡凝重的氣氛也散去了好些,走動的腳步聲都輕快了。

  宋初渺起來時,除了肚子餓,身子軟外,並無其他什麼感覺。

  聽素夏哽著喉嚨替她更衣時說起,才知自己原來睡了這麼多天。

  昏前的事她還記得,也記得她像是被困在了某處,幸有表哥將她帶了出來。

  還記得表哥溫熱的氣息,吻著她的……

  小姑娘呆了下,紅著耳根趕緊將那回憶打住了。

  收拾好後,素夏再請了三少爺進來。

  宋初渺恢復神色,看向表哥,似是什麼也沒發生一樣。

  “吃點東西?”沈青洵按著小姑娘坐下。

  雖高興她醒來,可一看她瘦弱的小臉仍是心疼。

  秦艽走前,說先少吃些易克化的食物為好。

  表哥一提,宋初渺也覺得餓了,她點了下頭。

  輕輕軟軟地應他:“好。”

  沈青洵輕揉了下小姑娘的腦袋,細軟的發貼在掌心中,如她性子一樣柔順。

  他轉身要去吩咐下人,儘快將備好的飯食端進來。

  走了兩步,突然腳下一頓,整個人渾身僵硬。

  沈青洵心如鼓擂,心中充斥著恍惚與不敢置信。

  他當是自己守了太多天,有些累了,才會聽見了什麼不可能聽見的聲音。

  他梗著身子,彷彿耗盡力氣才轉回身。

  “渺渺?你剛剛,說……”沈青洵下頜緊繃,臉頰線條如刀刻一般銳利,目光分寸不移地盯著她。

  小姑娘乖乖坐著,眨巴著眼,輕輕重複了一下:“我說,好呀。”

  話落後,她想了想,又補上了一聲:“表哥。”

  聲兒宛如含了蜜。

  宋初渺才剛醒來,聲音也有氣無力的,聽來更加的軟軟糯糯。

  但裡頭含著的脆甜,如此獨特,入耳猶如天籟。

  一聽,便知那就是她的聲音。

  有什麼在沈青洵的耳畔轟然炸響,一直麻到了脊背。

  他緊著拳頭克制了一會,才沒有讓自己的激動,嚇著宋初渺。

  他緩緩吸了口氣,走回小姑娘面前坐下。

  目光柔軟,低低笑了起來。

  “渺渺能說話了?”

  小姑娘被表哥熾灼的目光看得有些不好意思。

  她微微別開眼,從鼻間哼出一聲輕軟的“嗯”。

  想起馬車上的事後,宋初渺自然也就記起來了。

  不知為何,她已經能夠說出話來了。

  她也很歡喜。

  沈青洵沒再多問,似也不知說什麼,只是看著小姑娘笑。

  宋初渺又偷偷挪回目光,被表哥沒有移開過的視線給抓了正著。

  她也微微勾了嘴角,覺得表哥笑得有三分傻氣。

  她都已經不傻了。

  小姑娘問他:“你看我做什麼呢?”

  沈青洵明知故問:“誰在看你?”

  小姑娘軟軟甜甜的接上話:“你呀。”

  “‘你’是誰。”

  “表哥呀。”

  “誰?”

  “表哥。”

  沈青洵臉上浸染了笑意,聲音低沉磁性:“嗯?”

  “表……”宋初渺張了張嘴,又頓住。

  她認真皺了下眉頭,這才在發現表哥是在逗她。

  小姑娘抿了抿唇,不搭理他了。

  沈青洵不禁笑出聲。

  他的小姑娘真是太討人喜愛了。

  只想將命都交到她手裡,如何能不心甘情願。

  欣喜歸欣喜,沈青洵也不忍心再逗她了。

  這時有下人在外稟,飯菜已備好送來了。

  沈青洵親自起身,去端了進來。

  宋初渺吃很安靜,任表哥再說什麼,也不與他說話了。

  才剛有了如此巨大的驚喜,沈青洵就嘗見了得意忘形的苦果。

  雖然小姑娘開口後,也才只說了幾字。

  可沈青洵覺著渺渺的聲音猶如附骨之毒,沾上一點,便就徹底陷在裡頭了。

  宋初渺等慢慢吃飽後,才決定重新搭理表哥。

  “飽了?”沈青洵舉止自然地替她擦了擦嘴角。

  小姑娘一點頭:“嗯。”

  “你昏睡多日不醒,所有人都很擔心你。”沈青洵輕聲道,“你醒來的消息傳過去了,應該很快都會來看你。”

  小姑娘聽了,因自己讓大家擔心而感到負疚。

  在昏睡著時,宋初渺只覺得身在之處,一片寧靜。

  寧靜誘惑著她,有些不想回來。

  恍然之間,她似乎還看見了另一個自己的身影。

  但她隱隱有所知覺,不能在那安寧之處待上太久。

  不能跟著那身影走,她得醒過來。

  宋初渺雖瞧著乖軟,心底有一處卻是韌的。

  在農婦那兒時,那樣的日子,她也都熬過去了。

  換作別的姑娘,許是早尋了死。

  宋初渺卻還逃了幾次,懷著不知從何而來的期冀。

  若非如此,那一世,她也無法撐著一口氣,活到最後一刻。

  如今已回了原來的生活,宋初渺也不會被身子裡的病症輕易壓垮。

  眾人來看她時,只見小姑娘面上雖還透著絲病氣,眼眸卻是明亮的。

  宋初渺還軟著聲兒,一個一個喊了過去。

  眾人見她竟開口說話了,皆震驚難平,又驚又喜。

  沈青洵的院子一向是府裡最靜的地方,怕是這麼多年來都沒有此刻這麼嘈雜熱鬧過。

  宋安昱等人忍不住哽咽著抹淚,沈衛驄卻是哭得最豪邁的。

  惹得小姑娘都不知所措了。

  如此比下來,靜立在旁,微微帶著笑意的沈青洵,竟還是最克制內斂的那一個。

  宋初渺那兒被圍著。

  平日裡存在感頗強的沈青洵,倒不知覺間一點點被擠到了外頭。

  他也不再上前,思索著該要如何留下秦艽,直到將渺渺的身子徹底調理好。

  秦艽算是暫且在定安侯府住下了。

  她在想的,是該如何儘快確認她要的東西究竟在不在定安侯府,並將其拿到手。

  不過那姑娘剛醒,這也只好明日再議了。

  無事可做時,秦艽便想起了宋初渺體內的寒症。

  不過片刻,就在心裡琢磨出了幾個治方。

  根治起來,要些時日,是有些麻煩。

  但倒也不是治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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