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五
唐小山冷笑道:“是嗎?他們在大勝莊嗎?你金姑娘不是說明人不做暗事,還找正義使者前來證明你的清白,原來全是演戲啊!”
金湘蘭一愣,隨即惱羞成怒:“那又如何?對付你這個小人,不用點兒手段行嗎?”
唐小山訕笑:“事實證明你還是不行,還有臉來此見人。”
金湘蘭冷斥,“還好,我見的不是你,否則會吐血,李姑娘,你說是嗎?”
唐小山道:“李姑娘,別忘了她曾經騙過你和你爺爺!”
“我……”金湘蘭冷斥,“那是讓你和你爺爺知道大吉莊的人有多狡猾!”
唐小山冷笑起來:“金三八,你別逼我生氣,否則後果自行負責!”
金湘蘭又反斥:“怎麼,敢恐嚇我?大家走著瞧,李姑娘又不是你的人質,她愛跟誰就跟誰,你管不著!”
轉向李欣欣,笑道:“李姑娘你不是想逛京城?我帶你去,保證比他好玩一百倍。”
李欣欣怔喜:“當真?”躍躍欲試。
唐小山急道:“李姑娘別忘了你爺爺己受大吉莊聘請,你不該再跟大勝莊往來,這不是威脅,而是道義上問題。”
李欣欣道:“可是,我覺得金阿姨為人很好啊!”
唐小山道:“老鴇子對剛進門小姑娘一向不錯,等到她要逼小姑娘接客時,猙獰面目立即露出來,你千萬別上她的當。”
金湘蘭不由嗔斥:“你說我是老鴇子!”
唐小山訕笑道:“你要承認我也沒話講!”
“可惡!”
金湘蘭猛地一拳搗去。
她怒極而發,威力非同小可。
唐小山根本不閃不避,眼看那拳將要搗中胸口,他才使出驚天武學“神龍探爪”,那速度簡直匪夷所思,明明見及怒拳已沾肌膚,照樣被扣得死死,
金湘蘭唉呀驚叫,想抽回,卻無能為力,急得尖叫:“非禮啊!”四處食客盡往此處瞧來。
唐小山根本不理,邪邪一笑,“我非禮你?你的手腳在我胸口,到底誰在非禮誰?”
此語一出,食客哄然笑開,金湘蘭己窘得滿臉通紅。抽又抽不回,喊又喊不出,尷尬已極。
李欣欣突然嗔喝:“你還不放手,難道你一向如此對待女人嗎?”氣沖沖站立而起,直往外頭行去。
唐小山一愣,已自鬆手,急道:“李姑娘!”想追卻急著付帳。
李欣欣怒斥:“不准過來,我沒你這朋友!”
金湘蘭藉機奔向她,拱手道:“多謝姑娘解危。”
李欣欣竟然含笑回禮:“不必客氣,我沒想到他那麼粗魯,否則死也不會跟他出來。”
金湘蘭笑道:“沒錯,他不但粗魯,而且狡猾、噁心,甚至無賴到家,你離開他是正確選擇。”
唐小山好不容易付帳完畢,急追出來:“李姑娘你請留步……”
李欣欣怒斥,“別過來,否則我連爺爺都帶走,我不想再跟你一起,你滾吧!”
她催著金湘蘭,兩人奔行更快。
唐小山怔愣當場,沒想到李欣欣任性到這種地步,難道為了對方是女性,就可是非不分嗎?
他雖然顧及李欣欣安危,亦考慮過李師傅,然而對於李欣欣任性、毫不講理行徑,根本無法接受,再跟下去恐怕仍自找難堪,不禁心下一橫:“去吧!吃了苦頭,可別回來找我!”
他決心不跟去,可是,如此一來又如何向李巧師傅交代?
為了李欣欣,李大師說不定當真會倒戈投靠大勝莊,到時大吉莊豈非落入下風?
“難道世上全是些不守信用之人嗎?”
唐小山當真橫了心,他己決定,如若李巧跟去大勝莊就讓他去吧!反正無情無義,留他無用。至於大吉莊所有損失,他會想辦法從大勝莊弄來,甚至盜光對方寶庫也在所不惜!誰叫對方用的全是卑鄙手段。
李欣欣已不在身邊,唐小山一時交不了差,只能流浪街頭,心想混晚些再回去,說不定李巧已經睡著,倒省了種種解釋。
不知不覺中己夕陽西下。
唐小山這才知道,計算著時間過日子竟然如此難煞,雖只過半天,卻如三日之久,實在不易打發。
好幾次,他將走入大吉莊,卻又中途抽身離去,畢竟找不到好理由喟!
越近夜晚,他越是心焦。
正待找向小餐館,先填飽肚子再說。
忽見紅影一閃,有人喊道:“喂!”
唐小山回頭望去,怔詫不已,“是你?”竟然是蠻橫離去的李欣欣,此時還有臉面笑首迎來了
他冷道:“你不是得道升天,現又回人間幹嘛!”
李欣欣嬌聲一笑:“怎麼,你生氣了?”奔得更近。
唐小山冷道:“不敢,粗魯之人不會生氣,只會非禮女人!”
李欣欣笑道,“唉呀!當時我只不過臨機應變而已,你別在意,我向你道歉,沒那個意思!”
唐小山瞄著她,不知她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當時明明劃地絕交而去,現在又奔回道歉,其中轉變實非常人所及。
“你的金阿姨沒有把你帶去勾攔院花天酒地,爽它三天三夜?”
李欣欣斥笑,“我是女的,哪來這套!”
“找午夜牛郎啊!”
“神經病!”李欣欣斥笑道:“別再挖苦我,我是真心回來向你解釋,當時你若跟金湘蘭打起來,事情鬧開,對大吉莊自是不利,至少是雙方受損,她的目只是我,所以我才決定跟她走,再則,我也想逛逛京城,而且她昨天對我不錯,我總不能不理她吧!”
唐小山皺眉,這傢伙看來一臉任性會想那麼多?冷道:“你明知她是大吉莊死對頭,還跟她走。”
李欣欣笑道:“那是你跟大勝莊之事,和我並無多大關係,也就是說,我和她是私交,不會妨礙大吉莊任何事情,我現在回來就是證明,你不會連我的私生活。也要干涉吧!”
唐小山訕笑道:“一副自以為老江湖模樣,希望你永遠罩得住!”
暗想憑她也要跟狐狸精金三八斗,恐怕遲早被收拾都搞不清。
李欣欣斥道,“不然,你以為我混那麼多年是假的?我早和金阿姨說好,不管兩莊怎麼爭,不要給我和爺爺添麻煩,她已答應,所以這件事也不必告訴我爺爺。”
唐小山瞄眼:“好厲害的交際手腕,我該多向你學習!”
李欣欣嬌笑:“少損我啦!你功夫好像很高,改天教我幾招如何?”
唐小山冷道:“再高也是跑腿的,你可找錯人了,我勸你要學真功夫到峨媚山去吧!那裡保證不會讓你失望!”
李欣欣笑道:“你要我當尼姑!”
唐小山道,“不敢,學功夫不一定要當尼姑,不過你喜歡我也支持!”
李欣欣笑道:“你這人就是壞,不跟你扯了,天色已晚,爺爺一定掛心我,不管你原不原諒,總得帶我回去吧。”
唐小山瞄眼邪邪笑起:“看來你倒是只小狐狸,早就在計算我了!”
李欣欣笑道:“隨你怎麼想啦!走呵!”
唐小山終於引路回行。
然滿腦子卻對這位看來天真驕橫,實則詭計多斷的傢伙百思不解,燭到底是何種人?怎生喜歡江湖事。
他想不透,只好把人原原本本帶回大吉莊。
大師李巧見及孫女回來,已自安心不少。
祖孫倆隨即聊得津津有味,李欣欣除了遇上金湘蘭一事未說之外,其他全盤說出,果真讓李巧心懷大開。
唐小山則移步行館外頭,準備再把石燈加水,發動陣勢。
申劍吉隨後行來,先是道謝唐小山盡日招待李欣欣,唐小山直道別客氣,心想收了百兩銀票,怎麼說都是值得。
申劍吉隨後又說:“其實大師傅此次入京,除了幫助大吉莊鑄劍之外,他另有一樁心願未了。”
唐小山道:“是何心願?想把孫女嫁掉?”
申劍吉笑道:“倒非此事,而是……他想找一個人。”
“找人!”唐小山道:“他曾來過京城?他想找誰?”
申劍吉道:“一位救命恩人,傍晚時分我跟他聊天,他始說出一段過去。原來是在二十年前,他曾在五台山過到歹徒搶劫,後來有位俠士出現相救,他使能活命至今,事隔二十年,他對此事仍耿耿於杯,不斷想報答此恩。”
唐小山道,“他倒是知恩圖報之人……那人是誰?可有名號?或可幫他找找。”
申劍吉道:“難處即在此,他只知那人姓常,長有粗鬍子,如此而已。”
唐小山想笑:“這是什麼線索?要我把全天下長鬍子姓常的傢伙全找來?”
申劍吉乾笑:“我也摸不著邊,我想你出自唐門,可能對江湖事較瞭解,或許你跟大師談談能找出線索,可能的話,就替他完成心思吧!”
唐小山癟笑:“簡直大海撈針呵!”
然而他想若答應此事,大師自必更對大吉莊有所向心力,較不易被大勝莊挖走,也就欣然接受。加滿石燈水液之後,已和申劍吉再返行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