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快點登入,你們這些看小說都不登入就離開的。
登入可以幫助你收藏跟紀錄愛書,大叔的心血要多來支持。
不然管理員會難過。
《西風的繪卷》第1章
第一章 西風與畫

  澤田綱吉依稀記得第一次見到雲雀恭彌的那個傍晚,西方吹來的柔柔的暖風,是一個被茜色染紅的世界。

  到現在他都還固執地相信著,那個明明身著一身黑色、卻為自己帶來溫柔曙光的人,是西風贈予他的意外禮物。那也是他所見過的,最美麗的繪卷。

  >>>

  那時入秋,天色暗得越來越早。做完了班上的值日工作,包括自己以及放學後便逃掉的其它人的份,澤田綱吉抱著畫板,拖著疲倦的身子來到教學樓的天台上。

  將已蛀鏽的老舊鐵門推開,澤田綱吉便看見了撒滿落日痕跡的天空。餘暉眷戀地粘在西方,這時候的光芒卻也有些刺眼,柔柔的曬得非常舒服。

  綱吉在天台邊上的鐵網前坐了下來,低頭俯瞰浸泡在茜色之中的並中。抬手遮了遮眸,嘴角浮出淡淡的笑意。

  他從書包裡拿出鉛筆和可塑橡皮,將素描紙在畫板上固定好。開始繪畫的澤田綱吉總是非常平靜而沉穩,與平日那個粗心懵懂的少年截然不同。綱吉認為畫畫的時候,世界上就像只剩下自己以及畫上的景物。因此是非常安靜的。

  不知道是否出於這份對於繪畫的尊重。這個不擅讀書、體育無能的少年卻在繪畫方面有著天賦。因此才會在科科功課不及格的基礎上,被這所優秀的並盛中學招錄進入美術特長班。

  他是一個溫柔而安靜的少年。過著只有重複不段的作息以及繪畫的生活,從未想過要得到任何意外的收穫。他不曾想過要和這個世界索取一些什麼,儘管一直以來他的畫作都圍繞著世界的各個模樣而展開。

  事實上澤田綱吉認為世界本身就是一個畫家。為每一個人繪出一生的畫卷,從這頭到那兒,記錄著任何高潮迭起,生活的點滴。因此他想要去追隨,這種作畫的、將事物的原貌記錄下來,成為流逝的時間中小小的一禎。永不褪色。

  彷彿這樣,就可以掌握一部分的命運。

  如果我們都是世界的畫卷中的一幅淡彩,那麼我們可不可以得到自己作畫的權利。

  擁有那份微不足道的能力,卻已經足夠把握自己的一生。

  澤田綱吉淡淡地笑著。他扶好畫板,開始瞰望新的一幅寫生素描的題材。並中的每一個角度他幾乎都已經畫過了,那些鉛色的素描,一幅一幅整齊地迭放好,存在他的畫冊裡。

  傍晚的並中也是他最經常選取的題材,但似乎都已經畫得差不多了,每一幢建築,中庭的八重櫻,操場上談情說愛的情侶。他都畫過。綱吉有些苦惱地抱著畫板,低著腦袋想要尋找新的作畫素材。

  柔和的西風輕輕拂起,流過那個少年的身側。他柔軟的褐髮輕輕漾擺著,制服的領子撓到了頸上,有些發癢。

  然而畫畫的少年卻並沒有在意那麼多,他目光怔怔、神情呆愣地看著對面圖書館的天台的那抹黑色身影。

  像是西風帶來的賜予,身著白色襯衫,肩上披著傳統黑色制服的少年神情閒適地在圖書館的天台上休憩。他靠牆坐著,拱起一腳,眼瞼半垂耷著,像是非常溫順的模樣。黑色的頭顱是柔軟的髮絲,綱吉看見他的眸子帶著一抹深不見底的堇色,沉澱著多少壓抑著的感情。

  西風似乎讓他感到非常舒適。黑色的少年瞇起眼睛,打了個呵欠,慵懶而自然,像是與這夕陽融為一體,化作最美麗的曙光。一抹鵝黃忽的從天而降,輕輕落到少年的面前。他抬起手,讓圓滾滾的絨黃鳥兒落在自己右手的拇指指節上。接著溫柔地笑了,將毛茸茸的小傢伙遞到自己面前,著趣地逗弄著。

  他愈隱愈約的笑容像是色彩最淡的一筆,輕輕在素描紙上劃開的錯誤的痕跡。卻溫柔得連這動人的夕陽都要失色,一切都將他清俊的側臉映出別樣的溫和。這茜色的光芒必定是為他而落下的。柔和的西風漾起他的黑髮,輕輕撓弄著。

  一切都自然得不帶任何違和感,這幅淡彩像是為少年特地創作的。那是,伴隨著西風下的,安靜而美麗的畫卷。

  澤田綱吉怔怔地看著與自己相隔了一個中庭那麼遠的距離的少年,手中的鉛筆幾乎都要握不穩。他看著少年犯困的模樣,看著少年逗弄絨黃小鳥,看著少年浸在西風與橙色餘暉中、虛幻得像是長夢中的身影。

  他想他這輩子是無法忘卻的。如同世界的最高傑作,西風下的安靜的少年。那美得幾乎不切實際的一幅繪卷。

  回過神來,綱吉連忙拿起鉛筆,扶好畫板,迫不及待地開始畫了起來。他的身體抑制不住地顫抖,他一次又一次抬頭看向那個像是帶著神的曙光一般的少年,手上迅速地在素描紙上留下痕跡。彷彿擔心西風一停那個少年便會就此消失,亟不可待地要將他的身影留下。

  少年總是對美麗的事物不可抗拒。對大自然的創作有著無比敏銳直覺得畫手更是如此。澤田綱吉迅速臨摹出那個少年的身影,已是秋季,他的額頭卻泌出了一層薄汗。

  不知道過了多久,陽光已經徹底從並盛的土地上撤回。已經數不清是第幾次抬頭,天已經黑下來時澤田綱吉才發現那個少年已經離開了。

  那就是澤田綱吉與雲雀恭彌的第一次見面。或者連見面還說不上,只是單方面的。卻也足以讓繪畫的內向少年將另外一個影子狠狠地記在心底,成了一個沒有第三者知道的秘密。

  對於一個正常的十四歲少年來說,喜歡上另一個男孩子恐怕是連自己都不能接受的、非常難堪的事情。雖然澤田綱吉也並不認為自己對於偶然碰見的、僅僅見過一次面的那個黑色的少年抱有什麼非分之想。只是仍然會不住地想念,想念那抹黑色,那被他溫柔對待的絨黃,以及他嘴角那虛浮的笑意。

  於是永遠記下了。就像這樣。

  作畫的人總是對畫面有很強的記憶能力。因此澤田綱吉根本沒辦法擺脫,那幅傍晚的淡彩在腦海中揮之不去。

  到了許久之後的後來,澤田綱吉和雲雀偶然提起這件事時,對方也只是將目光從檔裡頭抬起來一會。然而綱吉並沒有看見那藏在檔後方的淡淡揚起的嘴角。

  >>>

  那日黃昏之後,澤田綱吉依舊過著平淡無奇的生活。與母親享用早飯,上體育課,繪畫,被同學陷害而包攬全天的值日工作。如此云云。

  只是他記住了那個黑色的少年。並知道原來他並不是什麼到天台上享受美好的黃昏的帶著神的救贖的普通學生,自己所認為的、簡單的模樣。

  具後來向同學的無意間打聽中,綱吉得知那個讓自己無法忘卻的少年是並盛中學讓人聞風喪膽的風紀委員長。自己也並非第一次聽到他的名號,只是像他這種頭能低多低就低多低狠不得全世界將自己忽視的男孩,從未想過要去招惹那樣名聲響亮的人物。

  雲雀恭彌便是那個黑色少年的名字。在這個名字的背後隱藏了多少不可告知的地下故事,澤田綱吉也略有所聞。但他並不因此而感到失望。

  自己精神世界中的吹著西風、帶著溫柔光芒的少年,不管在現實世界是個怎麼樣的人,也不關他的事。

  雲雀恭彌這個除了名字之外幾乎一無所知的人,究竟是什麼樣的性情、怎麼樣活著,他並不感興趣。他只是,因那個傍晚的剎那的美麗而著迷。

  就像是觀賞一場壯麗的火山爆發。只知道噴湧而出的熔岩那盛麗的顏色,卻不在乎那場災難的後果。

  這樣的感情似乎有些背德。澤田綱吉是這樣認為的。但他仍然想再遇到那個在天台上懶懶地曬太陽的少年,哪怕只有一次也可以。

  「綱吉君,待會準備選哪裡上寫生課?」

  同班的笹川京子拿著畫板和炭筆來到澤田綱吉的面前,微笑著問。

  「嗯,還是天台吧。」

  靦腆地說著,綱吉低著腦袋在自己的抽屜裡尋找削筆刀。教室裡的學生已經三三兩兩拿著自己的畫板和寫生工具走出教室上寫生課去了,綱吉還笨手笨腳地獨自收拾著東西。向來沒有人會和他結伴畫畫,因此動作慢一些也沒關係。

  「感覺最近綱吉君到天台的次數越來越頻繁了呢。是有什麼特別想畫的麼?」

  「啊,的確……是有呢。」

  和笹川別過,澤田綱吉一邊翻找著自己需要的東西,一邊不禁思考起來。的確自己最近越來越經常到天台上去,也許下意識的,他也想再遇到那個少年。哪怕一眼也好。理所當然並不是因為什麼風紀委員長的名號想要見到那個人,只是純粹的,想要再多畫一些,那個人的模樣。

  收拾好東西時已經打了好一會預課鈴,綱吉匆匆忙忙地將工具都捧起,出教室時也沒忘把門帶上。

  天台上沒有其它的人,似乎都到並中的其它地方去寫生了。澤田綱吉呼了口氣,他喜歡作畫時有個安靜的環境,現在便正合他意。

  綱吉抱著畫板,找了個靠牆的位置坐了下來。這一天的天氣非常好,天空異常乾淨,有幾朵浮雲在不斷地變換著形狀。伸了個懶腰,拿出橡皮及炭筆,將素描紙在畫板上固定好。他開始思考今天要選取什麼作圖素材。

  澤田綱吉一抬頭便對上了圖書館的天台,那個黑色少年出現的地方。他忽然覺得很想見他,這個想法莫名其妙地油然而生。雖然不止一次告戒過自己,對方不是自己該惹的人物,但心底未知名的情愫卻不顧他意願地作祟著。像偷腥的貓,讓人可恨。

  明明只是見過一面,卻像是對對方產生了怎樣也無法擺脫的羈絆。

  綱吉搖了搖頭喚回自己的注意力,他認真地拿起畫板,仔細地看著對面的圖書館,拿起炭筆開始構圖。

  用最基本的線條構出大致的形狀和位置,再用輔助線確定形體的比例,掌握透視,確定光線的角度。和光之後再加精細節部分。

  窸窸窣窣的是炭筆安靜地摩擦素描紙的聲音,綱吉時不時抬頭仔細觀察圖書館的每一部分,接著低下頭認真地塗畫著。再一次抬頭,他不經意地撇到圖書館的天台。神秘的少年逗弄絨黃鳥兒的情景彷彿再臨,栩栩如生地倒映在少年栗色的眸子裡。澤田綱吉細細地出著神,像是忘記了自己筆下方才完成到一半的寫生。

  啪的一聲,炭筆忽的被壓斷了一截。

  綱吉回過神,手忙腳亂地想將素描紙上的碎炭拍去。不料太過匆忙又沒掌握住力度,炭屑在純白的素描紙上留下了灰色的痕跡。

  原本還算安靜的天台早被亂七八糟的響聲打亂。澤田綱吉眼下只想著把素描紙弄乾淨。忽然一把從未聽過的、沉穩而冰冷的聲音驟然響了起來。

  「……你。」

  咬字低沉而清晰。澤田綱吉嚇了一跳,手裡斷了一截的炭筆掉到了地上,滾了好遠。從上方突如其來的命令式的發話讓綱吉動都不敢動,如果不是炭筆還在地上打滾,他真的以為時間都隨之靜止了。

  「吵到我睡午覺了。」

  那把聲音帶著不耐與濃濃的睡意。綱吉依然大氣都不敢出,他怎麼也沒料想到天台樓梯間的屋頂上居然有人。並且現在已經上課了,怎麼會有學生還逗留在這。

  澤田綱吉還在懊惱著,忽的一抹黑色從天而降。帶著侵略似的氣勢,就這麼闖入了那個少年的視野。

  披在肩上的黑色傳統制服的外套,袖子別著紅底黃字的「風紀」字樣的袖章。柔軟的黑色髮絲,劉海有些長,半遮半掩了他堇色的眸子,卻絲毫沒有削減銳利的鳳眸散發的銳氣。

  那樣好看的一個少年,帶著冷漠和與生俱來的王者氣勢,真正意義上地入侵了澤田綱吉的生活。

  即使非常突然,但卻不是讓澤田綱吉發怔的原因。他愣愣地看著那個落在自己面前、表情慵懶而帶著怒意的黑髮少年,半晌說不出話。

  ——是那個,那日傍晚遇見的、西風一樣捉摸不清的少年。

  綱吉呆呆地看著眼前神色冰冷的少年,一句話也說不上來。他不曾想像自己居然可以這麼近距離地看著他,他出眾的五官帶著天生獨有的不可接近的氣質,比自己高出一個腦袋,正居高臨下的瞪眼看著自己。

  他的眸子比想像中還要深邃,那深不見底的堇色,深深埋藏了多少不為人知的感情。那樣不為所動的眼神,卻牢牢地將澤田綱吉給捕獲,讓他跌進那潭漆黑之中,沉溺其中,無法自拔。

  「我……」

  他老半天才擠出一個字來,但來不及讓他將話說完。猛然的衝擊力讓他撞到牆上,傳來悶響的背部發出一陣難耐的疼痛,險些讓他站不穩。腳一軟差點沒站穩,下顎卻傳來冰冷的金屬質感。

  雲雀恭彌用銀色的拐子抵著綱吉的下頷,漆黑的瞳孔透露著不耐與戲謔。他面無表情地看著神色越來越痛苦的澤田綱吉,手上的力度卻沒有要鬆下來的意思。

  「誰讓你上來的。」

  「我、唔……我是……美術生……」

  「你居然敢吵醒我。」

  「咦、對……對對對不起!」

  慌張地道歉,澤田綱吉幾乎不敢正眼看向雲雀那雙彷彿足以看透一切的雙眼。這與他想像中那個黑色的少年有著相當大的反差,雖然風紀委員長駭人聽聞的傳言他也知道,但活生生將自己當作主角來上演這種事情,他是怎麼也沒想到的。

  小動物一般的低姿態看在雲雀眼裡說不出的厭惡。他不禁下意識加大了握著拐子的力度,愈加抵了上去。澤田綱吉難受的悶哼了一聲,害怕得緊緊閉上眼睛。

  他忽然低低地笑了,傳入澤田綱吉的耳朵裡不禁讓他毛骨悚然。

  「你這個樣子,讓我很想……」

  ——咬死你喔。

  呼吸越來越困難,澤田綱吉感覺渾身上下的力氣像被人抽光了一樣。如果不是雲雀的拐子還抵在下顎,他恐怕就要這麼跌坐下去了。兩臂也覺得越來越沉,一時沒穩住,一直抱在懷裡的畫板和畫夾便啪嗒一聲掉到了地上。

  「啊、畫……」

  他慌忙地想蹲下身去撿,然而雲雀卻絲毫沒有要放過他的意思,依然緊緊地抵著,不讓他有喘氣或逃走的機會。

  「哼。」雲雀諧謔地發出低笑,像是在嘲笑眼前這隻軟弱的草食動物居然還有閒空去管那些有的沒的。

  「等你死了之後,我再將這些畫燒給你吧。」

  「哎、哎?!」

  驚恐地看著眼前這個看起來完全不是在開玩笑的人,澤田綱吉眼下是真的開始怕了。像是連呼吸的權利都被奪去一般,他難受地閉上眼睛。由於距離極近,他可以聞到雲雀身上那股曬過太陽之後、衣物自然而然揮發出的乾淨的氣味。

  明明帶著這樣讓人安心的味道,卻是個如此恐怖的危險人物。

  雲雀揚起嘴角,似乎對他的反應感到有些愉快。他的鳳眸不經意的往下一瞟,卻驟然被一張鉛筆素描給粘住了目光,認真注視著。

  隨意卻異常精緻的素描,帶著少年獨有的乾淨的畫風。畫中的黑髮少年正逗弄著落在自己指端上的綿滾滾的小鳥,嘴角浮出淡淡的笑意,安靜而美好。

  有些意外的挑了挑眉,雲雀沒有注意到自己手上的力度稍微放鬆了一些。像是重新得到水的擱淺的魚,澤田綱吉連忙呼吸新鮮空氣,卻不料將自己嗆到,輕輕咳嗽起來。

  雲雀鬆開了拐子,輕輕蹲了下身,撿起地上那張簡潔而傳神的素描。

  「草食動物。」

  「啊、啊?」是在叫他嗎?

  「這個,你畫的?」

  雲雀指了指手中的素描。

  澤田綱吉的臉剎那變得通紅。他瞪眼看著雲雀手裡那張、近日以來一直被自己當作最寶貴的秘密的素描畫,尷尬得不知道說什麼好,支支吾吾地吐了半天胡話。最後雲雀被雲雀不耐煩地打斷了。

  「你叫什麼名字。」

  看著眼前面泛紅潮、緊張的連手都不知道該往哪裡放的少年,雲雀覺得心情驟然大好起來。他勾起嘴角,露出淡淡的享受的笑意,低頭看著眼前不知所措的少年,將他的窘態盡收眼底。

  「澤、澤田綱吉。」綱吉咽了咽唾液,好不容易才說出自己的名字而沒有舌頭打結。

  「是麼。」

  玩味地看著頰上的緋紅還未褪去的少年,雲雀輕輕笑了。他將素描遞給澤田綱吉,在對方愣愣地接下後,環起手轉身離去。

  再也站不穩,澤田綱吉雙腳一軟便直直地坐到了地上。心律早已打亂,由於緊張過度而驟然放大的心跳聲震得他的耳膜生疼。那頻率高得嚇人,不厭其煩地一次又一次用力跳動,讓他臉上的溫度無論如何都降不下來。

  ——彷彿要讓人窒息。

  「下次。」

  走到門邊的雲雀卻停住腳步,忽然發話了。把澤田綱吉嚇得心臟再跳漏了一拍,險些讓他以為自己的整個身體都呈現了放空狀態。

  「是、是?」

  「下次有新的畫,拿來給我看。」

  說罷便頭也不回地走下了樓梯。

  澤田綱吉呆呆地跪坐在地板上,栗色的眸子彷彿還將那個人黑色的身影倒映在眼底。這時候又吹起了溫暖的西風,摻雜著秋季獨有的植物枯落的味道,讓人感到安心。

  回過神來,他才開始慢吞吞地收拾地上散亂的繪畫工具。原本就不快的動作卻像按了慢放鍵一樣,一點一點變得越來越緩速。

  許久許久,少年的嘴角不由自主地浮起一個明朗的笑容。

  ——啊啊。

  ——那個人的身影,真的像西風一樣,怎麼樣都擺脫不了呢。
鍵盤左右鍵 ← → 可以切換章節
章節問題回報:
翻譯有問題
章節內容不符
章節內容空白
章節內容殘缺
上下章節連動錯誤
小說很久沒更新了
章節顯示『本章節內容更新中』
其他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