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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盜了老公的墓》第40章
第40章 追師記16

 第二日深夜,夜空清朗無雲,滿月將整個森林照得雪亮。眾人布下重重禁制守在一旁,奚煥禦空而立,將磅礴的靈力注入月桂木弓箭中,然後朝睡夢中的銅雀全力射出兩箭——

 雙箭齊發,若流星一現,向銅雀破空飛去。只一息之間,兩支箭就分別穿過內丹和心臟,銅雀尖叫而起,撲扇了幾下翅膀後重重墜落在地,它痛苦地掙扎嘶吼,周身釋放的真火和妖力壓迫得一眾弟子嘴角都沁出了血跡。

 眾人苦苦支撐著結界不讓它逃離,很快,銅雀的內丹就四分五裂,化為虛無,它趴在地上,哀鳴了數聲,才不甘不願地咽氣。

 危機解除,所有人都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天亮後,終於只有一個太陽冉冉升起,氣溫恢復正常,天地間靈氣充盈,直叫人身心舒暢。

 說起來,幫太茯閣找回蕭善後,濯溟宗這個忙就算幫完了,奚煥準備帶著幾個弟子向顏磬辭行,到七殺城別處去歷練。

 但蕭善顯然對顏磬的實力沒有信心,她跑到奚煥面前,咬著唇懇求道:“奚大哥,你再幫我一次,幫我救出慕哥哥好不好?他被魔修抓去,也不知道還活著沒有……”

 說著又忍不住潸然淚下。顏磬扶額長歎,也不知道那慕泱給善兒吃了什麼迷魂藥,竟然將她迷成這樣。他們太茯閣欠濯溟宗的人情,不知道要到哪天才還得清了。

 奚煥靜靜看了她片刻,眸中意緒繁冗,半晌才頷首道:“好。”

 蕭善激動歡喜,又哭又笑,謝個不停。

 元臻臻默默地站在旁邊,像個喪家之犬般垂首聽著。嘖,她突然就對師父從前的心情有點感同身受了——牙槽好癢,真的好想咬手指啊!

 稚燕輕咳一聲:“你還有機會嘛,這姑娘喜歡的又不是主人。”

 元臻臻不理它,睡了一覺後,她心情已經平復多了,想想馬甲是隨時可以脫掉的,但考官的好感還是得刷起來,這才是正事。

 所以她也是贊成蕭善繼續傍著濯溟宗的。

 稚燕無語,自尋煩惱自討苦吃,也不嫌累。這兩個人不愧是師徒,一脈相承的腦子有毛病啊!

 要想救回慕泱,就得找到魔修,可是現在魔修隱藏了魔煞,混在普通修士裡,要把他們找出來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按照奚煥的意思,他們本就是出來歷練的,可以一邊殺獸取寶,一邊尋找魔修。魔修的外貌雖然看不出端倪,但行事功法總會露出破綻,一路上慢慢打聽,應該會有收穫的。

 眾人想想,也只能這樣了。

 穿過叢林,也告別了沙漠戈壁,他們進入了一片鬱鬱蔥蔥的山谷。

 前行沒多久,就聽到一陣呼救和打鬥聲,是有修士落難了麼?幾人互視一眼,飛快趕過去。

 前方山腳下有一個巨大的山洞,洞口,三個修士正聯合對付一隻兩丈高的灰毛蜘蛛,蜘蛛不斷噴出細長的蛛絲,三人騰挪閃避,已經極為小心,但還是會不小心沾上一點,這蛛絲不僅會腐蝕衣衫,還會吸食他們體內的靈氣。

 另一邊,還有一群小蜘蛛在奮力將一個被蛛絲纏身、昏迷不醒的修士抬到洞裡去。

 這顯然是一群以吸食靈氣為生的蛛妖,母蛛已經修至高階,對他們志在必得。元臻臻看得全身雞皮疙瘩都快起來了,只聽一聲輕嘯,身旁劍氣如虹,一下子就斬斷了母蛛和修士們之間的絲線。

 競澤持劍飛掠而去,奚煥說:“正是你們累積‘七殺’的時機,去吧。”

 顏磬點點頭,第二個入陣。其餘人沖向那群小蜘蛛去救人。蕭善也祭出她的扇器,招招狠厲,大有把悲憤轉化為戰鬥力的架勢。

 只有兩個人沒動,一個是奚煥,他抱著雙臂站在一旁圍觀小輩們的試煉,不時出手相助;另一個就是元臻臻,她沒有兵器,只好發揮醫修的作用,尋機給那三個受傷的修士療傷,偶爾瞥見奚煥替蕭善掃除障礙,心頭悶悶的,也不好說什麼。

 戰鬥沒有持續多久,見幾個弟子都歷練得差不多了,旁觀的奚煥飛出稚燕,劍氣如絲刃,直接將那母蛛絞成一堆碎肉。

 那個昏迷的修士也被救了回來,元臻臻一時忙不過來,蕭善也過來給她搭手。那幾人認出奚煥的稚燕劍,劫後餘生,滿心感激:“我們師兄弟是浮雲島弟子,這次多虧永夜劍君和諸位相救,否則只怕要命喪於此了!”

 競澤奇道:“那蛛妖足有元嬰期,你們幾個金丹修士,如何敢去挑戰它呢?”

 一個藍衣修士面色微紅:“說來慚愧,我們是跟著幾個可疑之人過來的,沒想到他們早已發現被跟蹤,故意將我們引至這蛛妖洞前。我們以為那幾人進洞了,便想進入一觀,結果……唉!”

 競澤問:“是什麼樣的人?有何可疑?”

 “五六個修士,模樣普通,卻會煉魂術,我們親眼所見,他們掌含熒火,將幾隻妖獸活活煉化了。但說煉魂術不是只有萬魂教的魔修才會用麼?魔修無法進入七殺城,那幾人又是怎麼回事?”

 “所以你們就想跟著看個究竟。”

 “是……”

 競澤幾人了然地對視一眼,蕭善忽然激動起來:“那你們有沒有見到一個紫衣服的男子?大概這麼高……眼睛很大,長得特別俊秀的?”

 藍衣修士回憶了一下,蹙眉道:“那倒沒有。姑娘認識他們其中的人?”

 蕭善的神情一下子黯淡下去,顏磬說:“那是我們的一位朋友,被魔修抓走了,我們正在尋找他。”

 那人驚訝:“果真是魔修麼?他們究竟用了什麼法子,竟能騙過七殺城的禁制混進來?”

 “不知道。”顏磬搖頭:“道友可知他們大概會去哪?”

 那人細思後指了一個方向:“也只有那處了,要出穀,只有那一條路。”

 那廂,元臻臻擦了擦汗,終於為四人處理好傷勢,好在蛛絲的毒性不算強,那個昏迷的修士也蘇醒過來,只要休息數日就能痊癒。

 沒想到元臻臻的醫術竟然不錯,幾乎能和蕭善匹敵,奚煥不由又多看了她兩眼。少女雙頰一紅,沒敢對上他的視線,轉身忙別的去了。

 眾人告別那幾個浮雲島弟子,朝預測的方向追去。果然沒行多久,就看到六個魔修正盤坐在樹下調息,周圍熒火飛繞,陰寒至極。一頭妖獸被他們圍在中間,奄奄一息,正是快要被煉魂的姿態。

 令眾人驚訝的是,這些魔修的臉龐手背,都佈滿了荊棘般張牙舞爪的血紅斑紋。

 競澤疑惑道:“噬魂紋不是只有萬魂教教主才有麼?這幾個魔修怎麼也出現了噬魂紋?”

 而且看他們的樣子,似乎很不舒服,不時用手去抓撓那些血紋。

 奚煥說:“無論如何,終是邪術,他們的修為不弱,你們幾個務必小心些。”

 眾人剛應下,一個魔修聽見異常,站起喝道:“什麼人?!”

 競澤二話不說提刀而入,刀風罡勁,直接在那魔修臉上劃開一道口子。奚煥設下戮魔陣為幾個弟子護法,一時刀劍齊鳴,有如天羅地網。

 能混進七殺城的魔修絕對不簡單,濯溟宗和太茯閣這幫弟子雖然都有金丹修為,但要將對方悉數殲滅還是很有難度的,所以大家都萬分謹慎,不敢大意輕敵。

 可是隨著廝殺的深入,競澤忽然發覺這些人的修為似乎被什麼東西壓制住了,以他的水準,竟能近身劈中一個元嬰期的魔修,這著實令他吃了一驚。

 元臻臻依舊忙著做後勤補給工作,她正為蕭善處理傷口,兩個魔修突然兇神惡煞地撲過來,陰毒的掌風幾乎要扇到她臉上!元臻臻本能地推開了蕭善,腦子裡一片空白!

 電光石火之間,一道森寒劍芒從其中一人胸前迅疾穿過!另一人驚駭地頓住腳步,收回了攻勢。

 稚燕氣急敗壞地大吼:“小武癡你還不出招,坐著等死嗎?!”

 元臻臻這才反應過來是奚煥救了自己,可他卻沒有再看她一眼,直接與另一個魔修纏鬥上了。那個魔修自知不是他對手,恨恨瞪了他一眼,轉身就逃。奚煥見幾個弟子戰勢都不錯,便放心地向那魔修追去。

 元臻臻也決定不再坐以待斃,她向競澤借了把劍,足尖一點,幾個起落便如燕子般躍到陣前。縱劍一劈,一道雪亮劍光從天而降,鋒銳而淩冽的無上劍意如銀龍出水、迅疾而出,衝撞得附近幾個魔修都吐血不止。

 眾人紛紛面露驚訝,競澤借著靠近,讚歎道:“沒想到元姑娘竟然是醫劍雙修,劍氣比我師弟們還要厲害。若不是見過你的醫術,我都以為你是劍修了!”

 元臻臻抿唇一笑,心道那是我師父教得好!秋水劍法是奚煥專門為她設計的,她才學完就“香消玉殞”了,其他師兄弟認不出來也正常。

 有了她的加入,魔修們更顯劣勢,身上的斑紋因為動用法力而愈發痛癢起來。幾人想要逃離,但奚煥設下的重重法陣卻不給他們任何機會。

 顏磬定住一個魔修,厲聲道:“被你們抓去的那個陣修現在在哪裡?”

 那魔修莫名其妙:“什麼陣修?我們從未抓過任何玄門弟子!”

 “胡說!”蕭善沖過來,扇面一翻就掀了對方一巴掌:“我親眼所見,你們把慕泱哥哥抓走了,還說要把他煉魂,你們、你們是不是已經……”

 小姑娘急得又快哭出來,那魔修愣了一下:“你說他叫什麼名字?”

 “慕、慕泱。”

 那魔修彷彿想明白什麼似的,忽然大笑起來:“原來是他……他還活著,至於在哪裡,你有本事自己去找吧!”

 說完他竟爆丹自盡了。

 蕭善氣極,但也聽出慕泱還活著的意思了,一時又喜上眉梢。

 ***

 丁籌沒想到,自家不惹事,卻有事惹上身。也不知到底是哪裡出了錯,初入七殺城時一切正常,後來隨著尋寶漸進,他們皮膚上不約而同出現了血紅色斑紋,如荊棘叢生,蔓延在臉龐手臂上。

 煉魂術用得越多的教徒,斑紋越是明顯,看似像噬魂紋,但又有所不同,它們更鮮亮更妖嬈,像有生命一般,扭曲著,擴張著,恐怖至極。

 更恐怖的是眼前這個修士。他的劍一出,丁籌就知道他是誰了,普天之下唯有濯溟宗永夜劍君的劍是漆黑如墨的。他有心抵擋,卻震驚地發現體內修為似有被壓制之象!

 拼死一戰不值得,倉皇逃出,那人卻又窮追不捨,稚燕劍氣激蕩,逼得他肺腑劇痛,生生嘔出一口黑血來!

 魔煞反噬……!

 丁籌震驚地望著掌心,終於意識到哪裡不對,只是還沒來得及想通其中關節,一把水光泠泠的劍就架到了脖頸上。

 寒芒赫赫,瑩白如雪——教主的佩劍?!

 丁籌瞳孔驟縮,不可置信地望向面前的男人:“你、你是——!”

 奚煥看他就像在看一個死人:“之前的娑羅花毒是我下的,醫修給你們的解藥只能維持到這幾日。毒發之後,你們的修為就會被壓制。而娑羅花毒和你們在紅沼澤服下的獵魂草相結合,會生成類似噬魂紋的斑紋,並釋放魔煞。”

 他的聲音冰冷,帶著奇怪的笑意:“三十一個護法長老堂主都進來了對嗎?壓不住魔煞,七殺城就不會放你們出去了。就留在這裡,眼睜睜看著那些金丹期的小孩子們把你們一個一個絞殺了罷。”

 語畢,一劍斃命。

 丁籌瞪大雙眼,一句話也沒來得及說就緩緩倒了下去。

 奚煥掏出素帕拭幹劍上的血跡,低喃著:“還是說得太多了。臻臻說,殺人的時候,話不能太多,會出意外的。”

 ***

 回到主戰場,眾人已將魔修悉數殲滅,奚煥收劍頷首:“幹得不錯。”

 競澤上前道:“師叔,我們只查到慕泱公子還活著,但是人在哪裡,魔修卻不肯說。師叔可有什麼收穫?”

 奚煥沉吟道:“方才我追擊的那人頻頻東望,想來還有一部分魔修往東逃去了,我們追過去看看吧。”

 競澤說好,隨即笑道:“師叔你不知道,元姑娘竟然也是會用劍的,她的劍意氣勢驚人,一看就是師出名家。可惜她不肯說。我看元姑娘絕不是什麼散修,應該也是出身玄門大派。”

 “是嗎?”奚煥淡淡掃了眼遠處正在為弟子療傷的少女:“既不願說,自有苦衷,你也不必太好奇了。”

 “是。”競澤應下,心裡納悶師叔不是劍神麼?怎麼對他說的“精妙劍法”絲毫不感興趣?

 東行數日,沒有再遇見任何魔修,想來已如驚弓之鳥,隱藏起來。奚煥以濯溟宗之名,告知路上偶遇的玄門弟子,若是看到皮膚露出血色斑紋的修士,務必要將其擊殺,因為那是萬魂教混進來的魔修。

 而競澤和顏磬他們,一路上收割了不少妖獸,斬獲珍寶無數,大家陸續完成了“七殺”,只待幫蕭善找回情郎,就能打道回府了。

 蕭善雖然是個資質平凡的千金小姐,但在修行上還算比較刻苦。幾日之間,她的扇技就有了長足進步,竟然直接在七殺城裡渡過雷劫,從心動期沖入了金丹期。

 她高興極了,連帶失去情人的悲傷都沖淡了不少。小姑娘抱著元臻臻的胳膊,用星星眼望她:“元姐姐,我結丹後就能像姐姐你一樣美了嗎?”

 元臻臻:……做夢。

 一日,眾人路過一片山谷,望見裡面有一片灼灼盛開的海棠樹。元臻臻和蕭善都很興奮,吵著要進去玩。顏磬見她們緊張了數日,也有心讓她們放鬆一下,便望向了奚煥。

 奚煥沒什麼意見,只是道:“海棠恐已開靈智,萬事小心。”

 於是兩個姑娘跑進海棠林裡玩耍,其餘人在附近架起篝火,烤食野味。雖然大家都已辟穀了,但這七殺城中的野獸汲取天地靈氣,味道極是鮮美,幾乎沒有人會拒絕。

 海棠林占地百頃,蜂飛蝶舞,暗香浮動,最中間矗立著一株十多丈高的海棠,開得最為絢爛。蕭善滿心歡喜地撲上去,沒想到當頭抽下來一根枝條,幸虧她躲得及時,否則怕是要被揍得滿頭包。

 “好凶啊……”蕭善拍打著滿身的花瓣,心有餘悸:“元姐姐,這樹大概真的開了靈智了。”

 “嗯嗯,小心點。”元臻臻抬頭仰望著這棵海棠,卻沒覺得它凶,反而感受到一種奇妙的親切。她試探著摸了摸樹幹,那海棠果然沒有攻擊她,而是垂下一根花枝,輕輕撫過少女的頭頂,溫柔得像是母親的手心。

 蕭善看呆了:“連樹都更喜歡美人姐姐嗎?”

 元臻臻撲哧一笑:“我也不知道,反正我很喜歡它的氣息。”

 她朝蕭善伸出手:“一起上去看看?”

 “我可以嗎?”蕭善兩眼發光,躍躍欲試:“上面的風景肯定很好!”

 元臻臻牽著她的手貼在樹幹上,闔目低語數聲,過了一會兒,海棠探下兩條粗壯的花枝,把元臻臻和蕭善分別托舉起來。

 樹枝們彷彿接力一般,輪流接過兩個少女,將她們送向樹冠。蕭善驚得嘴巴都合不攏了:“元姐姐,你居然能和樹溝通!你也太厲害啦!”

 元臻臻莞爾:“我也不知道為何可以,當我手貼在樹上,它的聲音就傳入我腦海中了。”

 這棵海棠修煉已近千年,它是母樹,周圍全是它的孩子。她很喜歡元臻臻,說她魂魄裡有它熟悉的氣息。

 難道是原主甯臻和海棠有什麼淵源?

 登上樹頂,視野一下子開闊起來,海棠花開得漫山遍野,雲蒸霞蔚,織成了一匹壯觀的香粉錦緞。春風拂過,花瓣翩躚而起,又簌簌飄落,仿若浪漫的仙境一隅,讓兩個姑娘的少女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兩人正開開心心地欣賞著美景,忽然聽到有人聲傳來。蕭善好奇地往下望去,元臻臻連忙拉住她:“先別出聲!”

 蕭善點點頭,七殺城如今危機四伏,說不定來的就是魔修。

 聲音漸漸近了,才聽清是一男一女。女子語含怒意:“丁籌一直沒有訊息傳來,我懷疑他已經死了。他修為也不差,不是說七殺城都是金丹修士來歷練的嗎?這次究竟進了什麼厲害的人物?!”

 男子沉聲道:“教主也多日未出現了。你有沒有感覺今日內息愈發滯澀?之前我還以為是自己修煉出了岔子,但你我的血紋……”

 女子疑道:“可會是獵魂草有問題?這草只有七殺城裡有,連太茯閣都沒有記錄,雖然服用後煉魂之力大漲,但其他藥效我們是不知道的。我不是要懷疑教主,但教主現在恐怕自顧不暇,咱們也得自救不是。”

 說著,她聲音忽然嬌軟下來:“小莫莫,咱們先別想那些了。如此良辰美景,大好春光,你我何不快活一番?”

 男子輕笑出聲:“依你便是。”

 樹幹微微一動,似乎有人靠了上來。海棠怒意勃發,又想抽人,被元臻臻一把按住,叫它先別動。

 衣衫摩挲的聲音傳來,女子嚶嚀一聲,隨即淹沒在唇齒交纏中。元臻臻心道不好,難道要圍觀野外play了?!正要轉頭讓蕭善堵耳朵,卻見少女杏眸圓睜,臉上一片煞白。

 元臻臻吃了一驚,傳音入密道:“善兒你怎麼了?”

 蕭善輕輕搖頭,顫抖的指尖卻出賣了她此刻無比洶湧的心緒。下方,女子嬌柔的嗓音像是街頭藝人手裡的飴糖,纏來繞去,甜膩至極:“……快點……莫莫你好厲害……啊……”

 男子聲音喑啞,喘息不止:“妖精……真是個妖精!”

 “所以……你說你……你老去找那個小丫頭幹什麼?她有我美嗎?她比我會叫嗎——唔……”

 元臻臻聽得面紅耳赤,尷尬得恨不得馬上帶蕭善開溜。然而手臂突然被抓住,蕭善紅著眼眶輕聲道:“元姐姐,我想看看……”

 看什麼?小姑娘你居然要看下麵的不可描——等等!元臻臻望著她泫然欲泣的表情,突然靈光一閃:不會吧?!難道……

 少女清澈的眼眸裡漾滿了絕望和乞求,元臻臻無奈地低下頭,撫摸海棠。

 從上往下,樹枝們開始緩慢移動,動作輕得讓沉溺在廝殺中的男女難以察覺,它們最終張開了一個巧妙的角度,正好讓元臻臻和蕭善看清樹下的場景。

 男子後背抵在樹上,半裸的精壯身體肌肉虯勁,揮汗如雨。一個膚白窈窕的女子趴在他肩頭,雙腿緊緊勾住他腰身。兩人交頸纏綿,如魚得水,搖得一樹花瓣輕舞飛揚,妖嬈而下。

 的確是一幅唯美浪漫的畫面——如果撇開兩人滿身的暗紅血紋不看的話。

 竟然是魔修?元臻臻眉頭微蹙。再看蕭善,小姑娘死死咬著下唇,指甲掐進掌心裡,明顯按捺著強烈的顫意。

 元臻臻沉默了。

 花樹的搖晃突然變得劇烈,男子猛地揚起脖頸,雙目微闔,表情陶醉,元臻臻終於看清了那張臉,一時也倒吸了一口冷氣。

 果然是慕泱,蕭善心心念念、千回百轉、苦苦尋覓的慕泱。

 一聲微不可察的歎息溢出唇角。

 慕泱正沉浸在高潮的餘韻中,忽然感覺臉上落下幾滴涼涼的液體。明明是湛碧無雲的天空,怎麼會突然下雨?

 他疑惑地睜眼望去,正對上一樹花海中,那張淌滿淚水的蒼白小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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