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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盜了老公的墓》第69章
第69章 撩僧記11

 青澄飛快地摸索著上船,連被絆了幾次都顧不上。

 秋鹿聽到竹竿聲,從船艙裡走出來,就見青澄腳步踉蹌,滿面驚惶,胸膛急促地起伏著:“秋姨,景臻……是不是你去告發的?”

 秋鹿默了一瞬,沉下臉道:“是奴婢幹的!我還當那小蹄子早就離開了,沒想到竟然跟到了上雍!還敢去九龍寺找公子!公子,你怎麼能和殺父仇人的女兒在一起?你這樣做,就不怕老爺和夫人在天之靈傷心嗎!”

 果然是她幹的……青澄又氣恨又悲痛,蒼白的嘴唇哆嗦著,話都說不連貫:“景裕做的、做的事,為何要算在她頭上?!秋姨……你、你可知她被抓後會有何下場!?”

 進了教坊司就是官妓,千人騎萬人枕,她又是人人讚歎的好顏色,即便不是心上人,他也無法接受一位玉雪可愛的姑娘遭受那樣的折磨污辱。而一想到那人是元臻臻,青澄更是心如刀絞,痛到近乎窒息!

 沒有時間再和秋鹿爭吵了,時間緊迫,多耽擱一瞬,臻臻就有一瞬的危險。青澄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握緊了竹竿轉身就走。

 秋鹿大驚,急忙追上去:“公子你去哪兒?!難道你還想去劫獄不成!”

 青澄頓住腳步,閉了閉眼,吐字如冰:“我必是要去救她的。秋姨若覺得不妥,那……就請你自便罷。”

 秋鹿臉色陡然煞白!小公子他……他這是為了那個賤人,竟要趕她走嗎?

 青澄不再多話,叫了馬車直奔九龍寺。白鈞曾對他說,如果有事想見他,就去找一位常常往來於宮廷和寺院之間的僧人,讓他帶消息進宮。

 青澄很快找到那人,急切地要求進宮面聖。那僧人彷彿早就準備好一般,也不問緣由,二話不說便帶他出發。車行轆轆,一直送到宮門口,那裡已有小宦人在等候,迎了青澄便扶著他往議事殿去。

 白鈞正在書房裡批摺子,聽得門外珠簾忽然劈啪脆響,不由彎了彎嘴角。抬眼望去卻是一愣:他這位好友無論幼時還是之前,遇萬事都是從容不迫、沉靜如水的,他從未在他臉上看到現在這樣天崩地裂般的神色。

 白鈞站起來:“阿煥,何事焦急?”

 青澄鄭重地跪倒叩拜,喘息著平復了一下情緒,才道:“陛下……大理寺刑獄中羈押的景女郎是小僧的朋友。之前我與女郎並不知道彼此真實身份,故而有了些交情。陛下能否看在小僧的面子上,放她一條生路?”

 白鈞故作驚訝:“景臻?她父親陷你家於如此境地,你還要幫她求情?你們真的只是‘有些交情’?”

 青澄沉聲道:“景裕貪贓枉法,陷害忠良,已經伏誅。他的女兒到底是無辜的……”

 頓了頓,他喉頭艱澀:“小僧與景女郎,不過是好友,小僧即將回梵天寺,也希望女郎……能有個好歸宿。”

 白鈞摸摸下巴:“好歸宿啊?天底下最好的歸宿莫過於做皇帝的女人了。聽說景臻的美貌能與皇后爭輝,不如朕把她也收了,讓她進宮為妃,盡享榮華富貴,阿煥覺得如何?”

 青澄猛地抬起頭,臉色煞白、不可置信地望向白鈞。他好半天才反應過來,白鈞是說笑的,他對皇后極為愛重,至少這幾年,不會荒唐到奪人所愛。

 但如果他不是開玩笑的,他真的想要臻臻,那他應當如何?

 ——他什麼都做不了,只能眼睜睜看著臻臻進宮,而他一身蕭索地回到梵天寺,用餘生默默為她祈福。

 白鈞把玩著翡翠扳指,好笑地看著跪在大殿中央的狼狽又傷痛的青年,不贊一詞。

 長久的沉默讓青澄的心一寸寸裂開,汗濕的掌心漸漸攥緊,半晌過後,他才似放棄般歎息道:“小僧願意留在上雍為陛下祈福,懇請陛下成全……”

 這回白鈞是真的驚訝了:“阿煥,要不是你眼睛看不見,朕還以為你是被她美色迷暈了。現在看來,你竟是動了真心?一個罪臣之女,當真值得你做如此大的犧牲嗎?連一直堅守的佛法也不要了?”

 青澄苦笑著抬起頭:“這不正是陛下想要的結果嗎?”

 進宮的路上,他慢慢冷靜下來,終於意識到這一連串的事情,似乎太過巧合。以他對宮中那位的瞭解,這的確像是他做得出來的事。用臻臻來逼他,把她的命運交到他手中,讓他自己決定。

 他能如何?只能順著白鈞鋪好的路,心甘情願、義無反顧地走進來。

 白鈞聞言一愣,目光變得欣慰而喜悅:“阿煥,你真是最瞭解朕的人。朕不想逼你,只要你願意還俗,留在京城養病即可。但是,就算朕成全你和景臻,她也無法用正常身份行走在世人面前,也許一輩子都見不得光,你能理解嗎?”

 青澄垂眸:“是。”

 她不需要應付別人,只要留在他身邊安穩一世就好。

 “那你先回去罷,住回沈家舊邸去,朕會派太醫到府上為你調養眼睛。景臻身份特殊,朕得好好想一想,如何安排她。不過你放心,教坊司是肯定不會去了。”

 至於入不入仕什麼的,還得從長計議,相信太傅會為他做好勸服工作的。

 青澄明顯鬆了一口氣,事已至此,已是最好的結果,他緩緩拜倒叩首:“多謝陛下。”

 ***

 元臻臻不知道那邊兩個男人已經就她的未來達成了共識,她在獄中好吃好住,都快趕上住賓館了。獄卒說寺卿大人前幾日就把案子交上去了,那怎麼到現在都沒人來提她呢?難道是想讓她在獄中養老?

 也不知道青澄怎麼樣了。他是選擇留下來重新光耀沈氏門庭了,還是選擇回梵天寺去做他的小和尚了呢?

 唉,好想好想他啊!

 告發她的是惡人。朝堂一鍋渾水。皇帝不是好人。想念青澄。青澄的眼睛怎麼辦。

 元臻臻抱著膝蓋靠在牆邊,各種念頭在腦子裡渾渾噩噩地亂成一團。半夢半醒間,手心裡似乎有什麼東西咯得慌。她迷迷糊糊地睜開眼,愣了好半天才認出那是什麼。

 秦玏送的玉璽?

 能夠“掌權一日”的玉璽?!

 一道靈光忽地閃過,元臻臻激動得一下子跳起來!對啊,怎麼早沒想到這個外掛呢?!有了玉璽她就能當一天皇帝,當了皇帝……自然什麼難題都迎刃而解啦!

 事不宜遲,她立刻閉上眼睛,心中默念。腦中很快襲來一陣眩暈,耳邊風聲呼嘯,又很快歸於寧靜。

 元臻臻小心翼翼地睜開眼,發現面前是一道明黃綢縵,威武霸氣的騰龍刺繡張牙舞爪地盤桓在帳頂,床上沉睡著一位俊秀青年,看相貌,正是元臻臻在九龍寺裡偷看到的那位,皇帝白鈞。

 一位鬢髮染銀的老宦人垂首侍立在床邊,似乎完全沒有察覺到異樣,元臻臻低頭一看,哦,原來她只是一道透明的魂識。

 那……如何掌權呢?

 盯著床上的白鈞,元臻臻忽然心裡一動,默念道:醒來。

 白鈞眉心一蹙,眼皮顫了顫,緩緩睜開,一雙純黑眼眸如蒙迷霧,似乎還沒有完全清醒。

 元臻臻竊喜,在心裡比了個V,原來掌權的意思就是讓皇帝變成自己的傀儡啊!

 老宦人見他醒了,上前恭謹道:“陛下,今日休沐,您可以再睡會兒。”

 白鈞果然沒有任何反應,元臻臻心道,歇什麼歇,她只有十二個時辰的篡權時間,不趕緊做點事情,豈不浪費了那顆寶貝玉璽。

 於是再次默念:起床。

 白鈞掀開錦被慢慢坐起來,老宦人一愣:“陛下您這是……”

 元臻臻隨便找了個理由:朕餓了。

 白鈞眨了眨眼:“朕,餓了。”

 之前在九龍寺的時候沒覺得,現在離得近了,發現他的聲音竟然也很清亮好聽。

 老宦人露出了然的表情,他拍拍手,一行宮女魚貫而入,服侍白鈞更衣。

 老宦人笑眯眯道:“皇后娘娘比您早起了一刻時辰,如今大約在前殿用膳呢,您現在去,應該還來得及趕上。”

 元臻臻心裡咯噔一下,白鈞的妻子嗎?汗,但願等會兒別在那個親密之人面前露餡。

 穿衣戴冠後,元臻臻又指揮他去洗漱了一番,才離開寢殿。

 前殿,一位宮裝麗人正在用膳。見白鈞進來,她起身行了個禮,朝旁邊使了個眼色,立刻有宮女熟練地奉上一副碗筷。

 元臻臻:打招呼。

 白鈞微微一笑:“漪漪早。”

 咦,居然會自己加昵稱和表情!看來這位皇后十分得他喜歡嘛。

 元臻臻走近了才發現,皇后螓首蛾眉,國色天姿,五官之精緻與景臻不相上下。聯繫白鈞剛才對她的稱呼,元臻臻反應過來,這位就是“南言”言漪。

 若說景臻是灼灼絢爛的垂絲海棠,令人見之忘俗,那言漪就是端麗高雅的夜白牡丹,雍容大氣,頗有林下風範。

 “今日休沐,陛下怎起得如此之早?”

 言漪的聲音如山林裡婉麗的鳥鳴,聽得元臻臻尾椎骨一酥。天哪,這對夫妻的嗓音怎麼一個比一個致孕!

 白鈞還是那句話:“朕餓了。”想了想又補充:“朕想與漪漪一起用膳。”

 這是元臻臻的心裡話。她習慣了景臻的臉,每天對著鏡子早就沒什麼感覺了。如今遇到這麼一位貌美聲軟的仙女,她一個女的,居然也情不自禁地心潮澎湃。

 難道我有“雙”的潛質??元臻臻有點方。

 言漪唇角微翹,卻不接他話:“臣妾待會兒要去琅嬛閣看書,蘭喬郡主也要過來,陛下不必等我用午膳了。”

 白鈞目不轉睛地凝視著她:“漪漪注意休息,別太累了。”

 總覺得有哪裡不太對,言漪奇怪地看了他幾眼:“你今天怎麼了?可是昨夜奏摺批得太累,沒休息好?”

 鳳眸掃向旁側:“王錦?陛下昨夜是何時睡的?”

 那個叫王錦的老宦人趕緊上前道:“陛下亥時三刻歇下的。”

 “時辰尚可……那精神怎這麼差。”言漪自言自語著,抬手覆上白鈞的額頭。青年渾身一顫,臉騰得燒了起來!元臻臻也吃了一驚,她居然能感受到那雙溫涼柔軟的纖纖玉手!

 白鈞僵硬地坐著,耳尖紅得能滴出血來,這樣的他少了幾分帝王的威嚴,倒像個情竇初開的少年:“朕沒事,就是……漪漪太好看了。”

 元臻臻也跟著燒糊了,已經搞不清是小姐姐在撩她,還是她在撩小姐姐。

 “貧嘴。”言漪撲哧一笑,擦擦嘴站起來:“我先過去了,陛下慢用。”

 她帶著侍女瀟灑跨出殿去,陽光下,鳳釵流光溢彩,裙袂翩躚如牡丹盛開,一時之間滌蕩出無邊的雅致。

 元臻臻目瞪口呆,小姐姐這麼霸氣的嗎?吃完就走,把皇帝夫君一個人扔在這兒?

 白鈞卻好像已經習慣了妻子的這種做派,目送著她離去後,就安安靜靜地開始吃飯。

 等他填飽肚子,元臻臻便要幹正事了。

 假借散步之名摒退了王錦和左右侍人,元臻臻領著目光呆滯的白鈞走到花園無人處,才低聲道:“去看看千年烈陽參。”

 白鈞眉間似有一絲疑惑,但隨即緩步朝外走去。元臻臻立馬跟上,跟著他跨出寢殿、穿過長廊,一路去往太醫院。

 守門的宦人見皇帝獨自過來,那表情跟見了鬼似的,連滾帶爬地去請院正。院正是個中年男人,見到白鈞也是嚇了一大跳,急急跪拜道:“陛下有甚事,招微臣過去便是,怎親自來了?”

 他實在猜不透這位年輕帝王的心思,躬身跪在地上,心裡忐忑至極。

 白鈞定定地望著他,一字一頓道:“取烈陽參來。”

 院正一愣,陛下身強體壯的,要那東西幹什麼?難道是宮裡有哪位貴人不行了?可也沒聽說啊……

 他不敢多問,想活得長,知道得越少越好。隨即依言而去,過了一會兒,捧著一個不起眼的檀木匣子過來,打開盒蓋恭敬奉上:“請陛下過目。”

 匣子裡鋪著明黃色的綢緞,上面靜靜躺著一支一指多長的人參,色澤金黃,根須細長完整,和元臻臻在茯經上見過的一模一樣!

 她激動得心都快跳出來了!

 它現在這個模樣,應該只剩三分之一不到了。元臻臻指使白鈞取出人參,掂了掂分量,然後用匕首一切兩半。這樣也不算完全搶佔了白鈞的生機,他還能吃剩下的一半的嘛!

 白鈞把那一截人參藏進袖中,剩下的放回木匣裡,對院正肅容道:“朕今日來找愛卿,只為與你商討沈煥的眼疾之事,不曾做其他的,明白了嗎?”

 一滴冷汗滑過太陽穴,院正伏低了身子:“是,陛下擔憂沈公子的眼疾,才親自來找微臣,其他的什麼也沒說也沒做。”

 “嗯。”白鈞把玩著手裡的匕首:“宮裡眼線太多,愛卿需得機靈點,莫壞了朕的大事。”

 院正的身體幾乎快要貼在地上了:“微臣遵旨。”您能先把匕首收一收麼……

 出了太醫院,元臻臻站在陽光下深吸一口氣,渾身充滿了天朗氣清、雲開霧散的喜悅感。一年輕宦人忽然迎上來:“陛下,大理寺聞大人求見,在上書房候著了。”

 聞暄?

 元臻臻直覺他的覲見與自己有關,立刻讓白鈞跟著宦人回去。王錦抱著拂塵在門外踱步,遠遠望見了就激動地迎上來,躬身托著他的胳膊:“陛下這是上哪兒消食了,去了那麼久。叫皇后娘娘問起來,老奴又要吃掛落了。”

 元臻臻還沒來得及回答,王錦瞥見白鈞臉色,忽然遲疑了一下:“陛下……可是先要出恭?”

 哈?元臻臻窘了,原來一路上他神色怪異,似急似怨,自己都沒催他,他卻走得飛快,原來是……尿急了啊!

 指揮白鈞先去淨室解決問題,然後才去書房。他前腳踏入,後腳聞暄就進來了。

 “陛下讓微臣先按下不動,這都幾日過去了,沈公子來大理寺問過好幾次,微臣推脫不過,這才斗膽來請教陛下。”

 聞暄覺得很頭疼,這位沈煥公子是陛下故交、太傅愛徒,當前熾手可熱的人物,雖然身無一官半職,卻什麼人都不敢得罪他。聞暄自然也不能真把他當個和尚趕出去,只是……他是什麼時候跟景臻私相授受的?這結了血海深仇的兩家,難道還能結兒女親家??

 元臻臻驚喜萬分,沈煥還在上雍?他知道自己在刑獄?!他一定擔心死了吧!

 心裡沁出一絲甜蜜,治好他眼睛的決心也更堅定了。

 “讓朕想一想。”不知道該說什麼,先坐下來歇會兒吧,沒瞧見你家陛下走得太快,腦門上都冒汗了嘛!

 白鈞的案幾上堆滿了各種奏摺,正中央還攤著一道寫了一半的聖旨,元臻臻視線掃過,忽然被幾個熟悉的字攫住了目光——她一眼就看到了自己的名字。哈,原來這就是處置自己的聖旨嗎?

 細細一讀,白鈞竟是要將她貶為賤籍,送到沈府終身為奴!

 真狠啊!元臻臻瞪了眼面無表情的癡呆青年:“掐自己大腿!用力!”

 白鈞伸出雙手,毫不猶豫地朝大腿狠狠掐下去,當即痛得“嘶”了一聲!

 聞暄還立在下首等皇帝拿主意,聽到聲音,飛快地抬起頭看了他一眼,陛下這是……牙疼?

 元臻臻差點笑噴出來。

 但她也知道這是最好的辦法了。思忖片刻,她說:“把聖旨寫完,讓聞暄馬上執行,把景臻送到沈府去。”

 白鈞拿起朱筆,一氣呵成。聞暄聽完聖諭,驚訝道:“今日便要送去麼?”

 “嗯?有什麼問題?”

 聞暄期期艾艾地說:“今日獄卒來報,景女郎風寒加重,一直昏迷未醒。臣已請大夫去看過,目前還在用湯藥吊著……”

 您就這麼把人送去沈府,只怕沈公子要衝進大理寺來找微臣拼命啊!

 元臻臻一拍腦袋!她怎麼把這一茬給忘了,她魂在這兒,那景臻的身體當然是昏迷狀態啦!

 不過事不宜遲,過了這個村就沒有這個店了,得趕緊把烈陽參送出去。

 白鈞招王錦進來:“去朕私庫裡挑選幾件女子能用的拿過來。朕不能違律讓她風光出嫁,就給點東西添妝吧。”

 王錦壓下心頭驚訝,依言而去,不消片刻就領著兩個宦人抬了口小箱子回來。元臻臻上前一看,果然都是自己用得上的寶貝,她很滿意,遂讓白鈞把烈陽參用荷包裝著,塞入箱底,並將箱口封住,著令任何人不得私自開啟。

 聞暄帶著箱子離開的時候,後背還在冒冷汗。沈公子果然很得陛下賞識啊!連帶著罪臣之女都能寬恕,雖說是為奴,可進了沈府,是夫人是婢,還不是沈煥說了算?

 他暗暗慶倖自己沒有立刻將景臻壓去教坊司,否則現在就難以收場了……

 等忙完這一切,已經快晌午了,言漪果然沒有回來,宮人來報的時候,白鈞眼底閃過一絲落寞,元臻臻也有點失望,她還打算和大美人再相處一會兒呢,畢竟以後就沒有這樣的機會了。

 午後,宦人來回報,說景女郎連同箱籠一起,已經送抵沈府了。聞大人細緻,還請了一名太醫跟過去診治。

 元臻臻這才徹底放下心來,她想像著沈煥接旨時的表情,那張俊逸的面孔上一定充滿了驚訝和喜悅吧?

 有聖旨傍身,再等她治好他的眼睛,秋鹿夫人應該也不能再說什麼了。

 管她呢,反正她就是要和煥煥在一起,不管他是沈煥,還是青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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