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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盜了老公的墓》第70章
第70章 撩僧記12

 白鈞睜開眼睛,只覺腦中昏昏沉沉,似乎睡了很長時間,經歷了許多光怪陸離的夢。

 揉了揉著眉心,視線不經意落在袖口上,當即如石化般頓住——他記得自己睡前穿的不是這件青竹紋的褻衣,而是一件繡銀白龍的。

 王錦聽到動靜後過來:“陛下可是要起身了?”

 “……現在是什麼時候?”

 “剛過卯時。”

 “朕問你今日是何日?”

 王錦心下奇怪:“今日是嘉元初年三月十八。”

 久久沒有再傳來聲音,若是王錦現在斗膽拉開帳縵,便能看到他家陛下滿臉震驚地瞪著床頂,一副被雷劈了的樣子。

 早朝的氣氛極為壓抑,這位年輕的皇帝登基之後,一直擺出禮賢下士的姿態,與臣工說話也大多和顏悅色,極少動怒,更是從來沒有這樣濃雲罩頂的時候。

 大臣們都朝王錦打眼色問緣由,王錦苦不堪言,他也不知道為什麼啊!

 散朝後,白鈞回到上書房,摒退了左右侍者,陰沉著臉問王錦,他昨日都做了些什麼。

 他確定自己的記憶喪失了一塊,就是昨天一整天,他幹了哪些事,自己毫無所知。但包括王錦在內的所有人都沒有表現出任何異樣,所以他昨天一定是正常行動的,只是不知為什麼,突然失憶了。

 王錦雖然心下驚疑,但還是仔仔細細地複述了一遍。得知自己只是去了趟太醫院,又接見了聞暄,把處置景臻的聖旨頒給他,之後就一直在上書房批奏摺,白鈞微微鬆了口氣,沒做什麼奇怪的事情就好。

 但他到底不放心,還是把太醫院院正招了過來,問他昨日自己為何親臨太醫院。

 院正吃了一驚,沒想到這麼快就要接受考驗。他悄悄環顧四周,宮人們垂首肅立,皆眼觀鼻鼻觀心,看不出什麼敵我,遂戰戰兢兢道:“陛下是因為沈煥公子的眼疾始終不愈,心下擔憂,才來找微臣問話的。”

 問話不能把你招到上書房來問嗎?為何要親自跑一趟?

 白鈞總覺得有點不對,但無論他怎麼質問,院正都一口咬定他就是去和他討論眼疾的,就差哭著喊著發毒誓了。

 白鈞煩躁地揮揮手,讓他滾下去。又讓王錦把昨日下發的聖諭拿過來看,的確是自己的筆跡,景臻的處置和他之前預想的一樣,沒入賤籍、賜給沈煥。

 但是這……這給一個奴婢添嫁妝是什麼鬼?!就算她是自己好友的愛人,也不至於從皇帝私庫裡發下賞賜吧?

 望著禮單上那些原本想送給言漪的禮物,白鈞心疼得不行,但一國之君送出去的東西,總沒有再討回來的道理。

 算了,就便宜了沈煥那小子吧,只盼他記得朕的好,等眼睛治癒了,給朕滾回來上朝。

 看診看不出問題,飲食起居也沒有疑點,臣子們都覺得他無比正常。雖然沒有弄出什麼岔子,但白鈞還是隱隱不安。

 後來,他又懷疑是不是給先帝殉葬的那幾個人變成厲鬼出來作祟了。於是請幾位高僧來宮裡做了一場法事,他才漸漸放下心來。

 ***

 元臻臻回到景臻身體裡,像一下子栽進了萬丈深淵——她是真的病重了,全身時冷時熱,直冒虛汗,高熱始終不退。

 神志沉浮間,彷彿回到了穿越的最初,青澄守在自己身邊,衣不解帶,日夜看護。

 元臻臻看不見周圍的情形,卻確切地知道那就是他。他之前說每個人都有獨特的氣息,元臻臻到這一刻才深有體會,他說的是真的,只要用靈魂去感受,那就是個獨一無二的人。

 醒來已經是兩天之後了,丫鬟在給她喂藥,元臻臻像從海底浮到了水面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後不可避免地嗆著了。

 她劇咳著睜開眼睛,眼淚汪汪地望向床邊的青年。他脫去僧袍,換上了一身淺青色的錦袍,頭頂上也微微蓄起了頭髮,整個人從雲端墜落凡塵,終於有了一絲煙火氣。

 元臻臻把手從被窩裡伸出來,輕輕抓住他的。沈煥渾身一震,瞬間面露驚喜:“臻臻?你醒了?!”

 元臻臻嗓子疼得說不出話,只好用指腹在他掌心裡撓了撓。

 沈煥反握住她的手,緊得恨不能把她嵌進自己身體裡去:“真好……太好了……臻臻。”

 元臻臻在床上又躺了三天,才漸漸康復。如她所想的那樣,她雖然是奴籍,但卻住著風景最好的暖閣、穿著最輕軟華美的衣裙、吃著最精緻美味的食物。

 所有僕從都得了沈煥吩咐,對她畢恭畢敬,視作第二個主子。

 當然,秋鹿除外。

 她雖然是沈府地位最高的管事嬤嬤,但卻被禁止進入元臻臻住的院子。沈煥直接對她說:“我知道秋姨你對臻臻有成見,但這是我和陛下之間的約定,只有臻臻好好活著,我才答應還俗留在上雍。爹娘的冤屈已經洗清,除了臻臻,我心中再無別的牽掛。”

 秋鹿心頭再恨,也不得不接受現實,她終於明白,她家公子並不是真的想重新立起沈家,他終究還是為了那個女人。她不能傷害她,否則公子會做出什麼極端的事情來,誰都不知道。

 元臻臻一旦能下地,第一件事就是去看她那只“陪嫁箱子”。翻找了一番,荷包還在,她立刻寫下其他需要的藥材,囑託小廝去採買。

 在茯經裡,這味藥方的製作要求十分苛刻。十幾種藥材,有的要用正午太陽曬,有的要晨露浸泡,有的要烤上三分,有的要碾成細末。之後還要分開熬煮到不同程度,再放在一起混煮三日。

 烈陽參只有一段,機會也只有一次,元臻臻不敢假以他手,每一步都親自操作,力求完美。她常常天不亮就起床,挨到子夜才睡下。

 廚房裡的蠟燭無時無刻不亮著,秋鹿幾次經過,少不了對她的“虛情假意”冷嘲熱諷,元臻臻都好脾氣地忍下了,只等神藥做出來,叫這位考官心服口服地閉嘴。

 沈煥幾乎每日都和她粘在一起,元臻臻要看著火候,他便也坐在廚房裡,兩人靠在一塊兒談笑風生,自有說不出的愜意和甜蜜。

 忙忙碌碌了大半個月,所有人都翹首以盼,連秋鹿都開始半信半疑地等結果。說實話,茯經到底是玄幻世界的產物,這個世界的藥效是否還與它寫的完全吻合,元臻臻也不敢打包票。

 沈煥把她日漸粗糙的小手包攏在掌心裡:“失敗也沒關係,我早就習慣了這樣的日子。臻臻,你千萬不要有心理負擔。我們在一起,我已經非常知足感恩。”

 元臻臻心想怎麼能沒關係呢,不成功便成仁啊!考官不會放過她的!

 半個月後,她終於熬出來十顆拇指蓋大小的藥丸,顆顆瑩潤飽滿,因為草藥的相互作用而透出雨過天晴般的淺青色。

 元臻臻按照茯經的要求,讓沈煥每日睡前服用一顆。起先三日並沒有任何效果,但第四日清晨,沈煥從睡夢中醒來,發現眼前的黑霧變淺了一些。

 小小的進步令所有人欣喜若狂。第五日、第六日……更多的光線開始照入視野,他漸漸能捕捉到移動的人影,雖然輪廓不清還只是一團色塊,但已經可以聚焦特定的物件。元臻臻這幾日一直穿著淺紫色的衣裙,沈煥一下子就能把她從侍女中認出來。

 最後一天夜晚,元臻臻喂他吃過藥,忍不住吻了吻他才回房去休息。沈煥心潮澎湃,幾乎難以平靜,直到月上中天,才堪堪睡了幾個時辰。

 所有人都在等一個結果,連宮裡的白鈞都聽說了景臻給沈煥煉藥的事,也是十分期待。當然,他不會知道自己在這裡面也出過力。

 翌日清晨,元臻臻一醒來,就飛快地翻身下床,剛打開房門就愣住了——時常跟在秋鹿身邊的兩個丫鬟端著錦盤站在庭院裡,像是已經等待多時。

 元臻臻一顆心瞬間沉到了穀底,她們這麼早來幹什麼?難道是藥失敗了,秋鹿派她們來找自己算帳?

 一個丫鬟將她的緊張看在眼裡,恭敬地行了個禮,道:“給女郎請安,秋夫人讓我們來給女郎梳妝。”

 梳妝?梳什麼妝?元臻臻一頭霧水地被兩人帶回房裡,拉到梳妝鏡前坐下,她們不由分說開始給她梳頭上妝。

 丫鬟打開攜帶過來的一個錦盒,一支精美的粉碧璽花釵顯露出來:“女郎,秋夫人說,這是老夫人年輕時戴過的,她一直收藏著,現在傳給您了。等會兒公子見了您,一定會很高興的。”

 老夫人?元臻臻想了一下才明白,說的是沈煥的母親嗎?

 她的釵……傳給我?

 看著鏡子裡,丫鬟手指靈活地把那支玉釵插進她重新綰好的髮髻中,元臻臻莫名心慌:秋鹿為什麼要把這麼貴重的東西給她?到底是秋鹿吃錯藥了還是她睡昏頭了?

 等等!丫鬟剛才說——等會兒公子見了我???

 沈煥能“看見”了?!

 見她驚得杏眼圓睜、嘴巴能塞下一個雞蛋,正在畫眉的丫鬟不禁掩口笑道:“姑娘莫急,公子在中庭等你呢,等梳妝完了再去見他不遲。”

 元臻臻的心狂跳起來:“你、你們說他……他……”

 兩人低低偷笑個不停。

 巨大的驚喜降落在元臻臻頭頂,她滿心煙花盛放,恨不得立即踩上風火輪去見沈煥!

 但還是忍住了,對,要把最好看的自己展現給他!於是元臻臻按捺著激動,老老實實坐著。兩個丫鬟不愧是被秋鹿調教出來的,在她們一雙巧手之下,鏡中的少女如明珠生輝一般,越發嬌美動人。

 好不容易等她們打扮完,元臻臻立刻沖了出去。她幾乎是一路提裙小跑著,像一隻昳麗翩躚的蝴蝶,飛到了被假山環繞的池塘邊。

 一架剛剛吐露花蕊的紫藤蘿下,挺拔頎長的年輕身影正背對著她,不緊不慢地修剪手中的盆栽。

 閒情逸趣,姿態優雅,那是曾在無數個夢中出現過的美好。

 一旁,秋鹿正和他說著什麼,餘光瞥見元臻臻,她眼中閃過一絲複雜,下意識地看向沈煥。沈煥也聽到了不同尋常的呼吸聲,轉過身來,嘴角浮起一絲淺笑。

 元臻臻呆呆地望著面前的愛人,他黑眸中沉澱了數十年的灰燼已然消失不見,日光從樹葉的縫隙裡灑下來,在他清澈的瞳仁裡化作細碎的金線,彷彿兩顆絕美的金曜石。

 這是一個脫胎換骨般的沈煥,整個人生機勃勃,不帶一絲一毫的沉鬱霜雪。

 秋鹿悄悄地退了下去。她明白,自己是真的老了。公子已經長大了,有了想要守護和陪伴的女子,他不再是孤單一人,也不必再在黑暗中摸索,他的未來是無限光明的。

 今天早晨,當公子眼眸清亮地朝自己走來的時候,隱忍堅強了十幾年的她終於忍不住潸然淚下。這麼多年,她早就把這孩子當成了半個兒子。孩子獲得幸福和快樂,做長輩的自然由衷地為他感到高興和祝福。

 至於其他的,宮裡派來的嬤嬤說得對,仇人已經罪有應得,公子在冥冥之中救了景臻,而景臻又治好了公子的眼睛,那便是上天有意化解這段恩怨,特意撮合了緣分。天雷勾地火,是誰也攔不住的。

 所以年輕人的事,就讓他們自己去處理罷。她老了,累了這麼多年,也該放手享享清福了。

 沈煥凝視著面前近情情怯的少女,只失神了片刻,便揚起一道明淨的笑容,朝她伸手:“臻臻。”

 元臻臻如鳥兒般雀躍著沖過去,撲入他懷中。

 ***

 花好月圓的畫面消失在醉人的擁吻中,周圍景物變換,又回到了熟悉的起點。

 元臻臻有些不好意思地從宿煥唇邊退開,又忍不住仔細打量他的眼睛,確定那是一雙無垢無恙的眼眸後,才悄悄鬆了口氣。

 宿煥看懂她的關懷之意,安慰道:“我沒事。秋鹿只是想提醒我,眼見為虛,以心為鏡,方知世事。”

 “嗯。”元臻臻靠在他隱約散發著藤蘿清香的懷抱裡,用鼻尖蹭了蹭他的下巴。

 畫像上的女將軍依然保持著睥睨一切的神情,但元臻臻知道,其實他們都是敬愛著宿煥的,考驗她也是為了讓他幸福。只要她和宿煥夫妻(?)同心,就沒有什麼能難倒他們的。

 手心貼上去,畫像慢慢消失了,兩行古體字浮現出來:

 隕石匕首

 無堅不摧

 一把小巧輕盈的匕首出現在元臻臻手中。光可鑒人的刀面雕鏤著細密的花紋,火光映照在鋒銳冰冷的刃口上,彷彿一層緩緩流動的蜜。

 是……隕石鑄造的匕首嗎?元臻臻好奇地翻來覆去把玩。表面上看不出有什麼特殊,不過既然是秋鹿送的,一定是在下個世界有重要用處的東西。

 掌心一合,匕首便消失了。

 第五幅畫像,畫的是一位威勢赫赫的中年將軍,他手執纓槍,昂首立在山巔,雙目炯炯眺望遠方,頗有一夫當關之勢。

 這是穿越到現在,元臻臻看見的長得最像“將軍”的一位。

 “常將軍素來待人和善,特別喜歡小孩子,他一定不會為難你的。”宿煥有些心疼地摸了摸元臻臻略顯疲憊的小臉。

 元臻臻無語:喜歡小孩子……我是小孩子嗎??

 她不滿地皺皺鼻子,宿煥笑道:“在他的世界裡,也許你就是稚子。”

 元臻臻不高興了,那不行啊!變成小女孩了還怎麼開車?

 開嬰兒車啊?

 她還沒想明白,宿煥已經拉著她的手貼上了畫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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