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為什麼要逃?楊竹迷迷糊糊地產生了疑問。
在這個世界他只有一個容身地,是嚴銳為他搭建的,狹小但舒適,只能容得下他一個人,也只屬於他一個人。
他躲在嚴銳的庇護下,捨棄自己高大的怪物架子,拋去自己虛張聲勢的自保措施,做一個原原本本的人。不必再張牙舞爪,也不必忍氣吞聲,他是什麼樣就展現什麼樣,在有嚴銳的世界中他能哭能笑,有什麼不好,為什麼要逃?
於是他用行動來應對嚴銳的話。他張著嘴,斷斷續續地喊嚴銳的名字,在嚴銳還未完成的插入動作中貢獻了屬於自己的主動。他抬起屁股來,其實已經沒什麼力氣了,更像是在扭,扭著引誘著將那性器吞得更多,在這場入侵中積極推動進程。
即是獻祭,也是索求。
「我喜歡你……」他說,「嚴銳,非常喜歡。」
因為這是一句嚴肅的話,所以他盡量努力地讓自己連貫發音了,尾調壓著,但又飄飄忽忽。
他已經陷入了慾望之中,這汪沼澤捉著他,溺著他,模糊他的感官,干擾他的每一個行動。
嚴銳一下完全貫入了他的體內,咬住了他的脖子,用牙齒銜住他的發聲器官。
被徹底填滿的感受並不能籠統地概括為爽或者痛,這二者矛盾惡劣地交織著,主宰他的大腦。大腦由此發出了迷亂的指令,他顫動起來,張了口,卻不能發出任何一點聲音。
似是而非地,或真或假地,他成為了一個微不足道的奴隸,嚴銳用獠牙為他套上了項圈,用呼吸給他系上了繩子。
楊竹看不到嚴銳的臉,無法捉摸嚴銳的反應。他茫然地大睜著眼睛,不知如何是好。嚴銳的手掐著他的腰與他完全相貼,代表著男人最原始慾望的性器在他體內深埋,於是他想起什麼來了,不知羞恥地收縮起後穴,以此取悅嚴銳,濕粘的液體從那個相接的地方擠出了,滴滴答答地落著。
他確實是一個笨拙的人,在這個時候,他想,可能嚴銳把自己稱為小狗也不過分。
嚴銳值得世界上最好的東西,更何況是區區一個他。只要嚴銳喜歡,那他絕不介意當一隻小笨狗。
嚴銳咬著他的脖子,尖銳的犬齒陷進他的後頸中,疼得他呼吸紊亂。
「喜歡我就會被我這樣對待。」嚴銳說,「我不會再忍耐。」
「不用……忍耐……」楊竹吃力地回復。
嚴銳的性器抽出了一半,又再次頂入刺穿他,研磨得他嘶聲呻吟。他難以再說話,於是只好做自己最擅長的事,他摸索地偏頭去吻嚴銳,去尋求一個吻。嚴銳給了他,唇齒攻城略地,幾乎像要吃了他,將他嚼碎連皮帶骨吞咽下肚。
他在這個時候隱隱地明白了什麼,嚴銳沒有帶道具,並不是因為不想實踐,只是想要再給他一點兒適應的空間。
這是獨屬於嚴銳的不動聲色的溫柔,也是只給他的呵護體貼。
嚴銳想要傷害他,向他施虐,對他有著帶攻擊性的慾望。
但嚴銳容忍他,愛護他,將自己的溫柔全部送給他。
楊竹忽然哽咽起來,眼淚一滴一滴地滾落。
他很快地達到了高潮,精液射在嚴銳的小腹上。高潮後的思維空白期他渾身顫慄,兩腿纏上嚴銳的腰,果然嚴銳並沒有照顧他的不應期,而是冷酷強勢地發起了攻擊。
嚴銳是一個聰明的人,做愛對他而言只需簡單的幾步探索便能掌握。他知曉了楊竹的敏感點,對著那一點碾磨,身體感受到快感卻無法作出對應的反應,只有大腿內部被刺激得幾乎痙攣。
但楊竹依舊磨著他,吻著他,給他自己能給出的所有努力。
在最後發洩時,嚴銳沒有拔出來,而是更深地、如同要鑿穿這個甬道一般,將性器頂到了一個楊竹難以理解的深度。他將精液射了進去,液體刺在身體內部,楊竹在渙散的快感中感覺到自己被打上了一個印記,灼熱而牢固,可能永遠也無法被清理。
楊竹一瞬間充實無比,是世界上最滿足的人。
他願意做嚴銳的小狗,被嚴銳牽引,跟隨嚴銳的一舉一動而行動,對嚴銳搖尾巴,吐舌頭。
他想要嚴銳的愛,想要嚴銳的疼寵與縱容。不僅這樣,只要是嚴銳的東西,他都想要全盤接受。
想要極了,想要到了貪心的程度。嚴銳的性慾和性癖也只能給他,即便他明白那是懲罰、虐待與愚弄。
楊竹喘著氣對他說:「嚴銳……下次,用你喜歡的,好不好?」
嚴銳沈默著,齒關合攏,毫不留情地在他肩膀上咬合。
那處留下了一圈深重的齒痕,在白皙皮膚上泛著紅。楊竹雙目濕潤,喉結滾動,吞下了剛才忍住的呻吟,眼巴巴地看著嚴銳。
嚴銳手臂撐著床,並沒有看他,視線凝在那個齒痕上。
很難看清他都想了些什麼,楊竹只知道自己最後聽到了他的回答。
「好。」
嚴銳俯下來,將他抱入了自己的懷中,手臂緊得幾乎要揉碎他的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