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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抱錯的豪門少爺重生了》第142章
第142章 巧言令色

  桌子兩端,是從容的鐘奕,與心神不定的唐懷瑾。

  他恍然見到,鐘奕似乎笑了一下,帶了點不屑、涼薄。但眼睛一眨,芭蕉CEO臉上的神情又成了些許懊惱,說:「唐先生,或許是我太自作主張。」

  唐懷瑾靜靜看他。

  他該想很多事的。譬如尚在英國的唐懷瑜、謝玲。他忽然記起許多年以前,兄妹兩人一起上幼兒園,唐懷瑜穿了件很漂亮的裙子。但在班上,卻有女孩子借著畫畫的名義,往上潑了一瓶墨水。

  唐懷瑜呆在那裡,不知道如何才好。她委屈又難過,偏偏還要在唐懷瑾上前「找說法」時拉他一下,淚水都憋在眼裡,說:「她也不是故意的啊。」

  唐懷瑾便轉頭看那女生,問:「你不是故意的嗎?」

  那時候,他覺得唐懷瑜太傻了。於是很想保護她。

  到最後,事情是怎樣的處理結果,唐懷瑾已經不記得。多半是找了大人來。那年行舟還在逆水而行,十分艱難,於是他們上的並非後面那樣的貴族學校。一件八百塊、國外品牌的裙子,放在老師眼裡,已經是件「大事」了。

  他只記得唐懷瑜含著淚,帶哭腔,說話的一刻。

  明明也有他真心想要保護妹妹的時候。

  是從哪一刻起,一切變化,他開始只想傷害唐懷瑜呢?

  鐘奕看了眼腕上手錶,又說:「按說,我該多與唐先生講些爸媽的事。」說到「爸媽」,他語氣不變,絲毫看不出童年遭遇如何對待的影子,「可時間太久,坦白說,我也不太記得。」

  唐懷瑾有些無力,道:「啊,鐘總,我理解的。」

  鐘奕便說:「這樣就好。我還有事,就先告辭了。」

  像是昨日重演。去年那一頓飯,也是這樣。說好半小時,但只過了幾句話時間,鐘奕便離開。

  那之後,唐懷瑾撿了鐘奕的頭髮,又遇到池銘。

  像是就此脫軌。

  此刻,他看著鐘奕的背影,忽然想:對,他還是懷瑜的哥哥。

  而不是我。

  他心裡升起一點難言的妒忌。很微妙,並不像是對失去今日生活的擔憂。

  到後面,唐懷瑾把這歸於錯覺。他強迫自己改換思路,想:如果唐德是從警方那裡,知道自己與他沒有血緣關係……看他那副樣子,多半還不曾告訴謝玲。

  自己還有機會。

  這會兒,唐懷瑾唯一為難的事,在於:在「先發制人」時,是否要說起此前兩次基因檢測。

  這是個很艱難的決定。擺在他面前有兩條路,一條坦白——坦白「去做鑒定」,而非自己知道結果,這不過是個巧妙話術,唐懷瑾並無壓力——另一條,則是咬死自己不知情。

  後一項選擇,當然會讓自己更無辜。

  但更像一場賭博。如果賭輸了,便要事後彌補、再圓一次謊言。

  贏了,也不過得一刻安寧。

  過了許久,面前食物徹底變冷,唐懷瑾終於作出決斷。

  這晚,他提前回到家中。唐德開門,見到的,就是坐在沙發上,面前擺了煙灰缸,缸中都是煙頭的「兒子」。

  屋內煙霧繚繞,哪怕是唐德這樣的老煙槍,都有些嗆到。

  他詫異。二十餘年的骨肉之情,讓唐德在這一刻下意識問:「懷瑾,怎麼了?」

  唐懷瑾抬頭看他。

  眼裡帶著點血絲,說:「爸。」停了停,閉眼,像是痛苦無以言說,「今天,鐘奕約了我一面。」

  唐德驟然睜大眼睛,錯愕:「鐘奕?」

  他不是不想與自家牽扯?

  唐德心亂如麻,驚訝之後,是點酸中帶甜、甜中帶苦的難以置信。他與唐懷瑾相處二十年,明白自己會在親生骨肉與養子之間偏心。於前者更多的是愧疚,對後者才是時光鑄造的親情。而鐘奕不需要他的愧疚,才有了眼下局面。

  可鐘奕約了懷瑾,這是不是說,昨天他對警方所說的那些話里,有些氣話、並非完全真心?

  他在外多年的兒子,其實仍對父母有所期許,所以才去找懷瑾。

  他想這些的時候,唐懷瑾在細細觀察唐德的表情。他沒有池珺那樣敏銳的洞察力,好在時間可以彌補這點。他微微眯起眼睛,帶了點冷漠,想:對,哪有男人不要自己血脈,反倒要一個外人。

  但開口的時候,唐懷瑾仍然是掙扎又痛苦,說:「他給了我一本相冊……他說,昨天他與您一起去了警察,他說——」

  唐德下意識問:「說什麼?」

  唐懷瑾一字一頓,「說我並非您和媽的孩子。」

  唐德「嘶」了聲,追問:「他還說什麼了?」

  唐懷瑾心中冷笑,臉上表情不變,說:「他說,他覺得那本相冊應該交給我。」此刻就擺在面前茶几上,猛地看上去,像是他翻看許久。

  事實上,唐懷瑾只是略略看了一眼。對著鏡子,當然能看出,那個男人與自己樣貌中的相似。他很嘲諷,覺得命運弄人。但命運總要被自己把握。

  他在為自己的未來抗爭。

  唐懷瑾帶著點「小心翼翼」,問:「爸,他畢竟……畢竟不是您,所以,我想了很久,還是想問您一句。鐘奕說的,都是真的嗎?」

  他甚至抽噎了聲。

  這時候,唐德適應了屋內的嗆鼻氣息。他回想起昨天警察講的話,再看唐懷瑾,眼神複雜:到這時候,你還不願意承認,你早就知道這事了嗎?

  他倏忽心冷,想:這樣騙我的,就是我和玲玲養了二十四年的「兒子」。

  可唐懷瑾下一句話,就是:「爸,您不告訴我……其實高三那年,家裡出了事,您還記得嗎?」

  唐德到這一刻,慢慢發現,今晚,唐懷瑾與自己講話,都是說「您」,而非平時用的「你」。

  像是兩人之間有了無形隔閡。

  他在一邊坐下,「嗯」了聲,明白,這是唐懷瑾要說兩次基因檢測。

  做了許久上位者,在被進門時那一幕衝擊後,到此刻,唐德思緒回籠。他仍然矛盾,感情上,很想相信唐懷瑾。二十四年的親情,他不希望這是假的。但理智上,又明白,眼下的話,很可能只是唐懷瑾的花言巧語。

  想到這裡,唐德不免難捱:為什麼鐘奕約懷瑾,不與我商量?

  哦,他從未將我當做父親。

  他約懷瑾,是要說另一個家的事情。

  唐懷瑾:「那時候,有人去找我和懷瑜。我和懷瑜不在一起,起先不知她也被找上。我把來找我的人罵走,原本覺得這事不必告訴您,告訴……媽,」他「艱難」地咬出最後一個字,「但這時忽然覺得,懷瑜性格弱,又是女孩兒。我能罵走那些人,懷瑜卻不能。所以我去找她。」

  「原本只是以防萬一。但見到的時候,果然……那些人講了很多難聽的話,這些年,我都沒給您和媽學過。」不過講了十之一二,「懷瑜哪裡受得了這些?我原本覺得,我把他們趕走,就算可以了,但看懷瑜那麼難受。所以那時候,忽然想,我與您、與媽相貌不似,這已經是咱們全家人的心病了。我想去做個檢測,來證明。」

  唐德幽幽看著唐懷瑾。

  唐懷瑾深呼吸,鼓勵自己:接下來才是戲肉,不要露怯。

  他撐著略帶沙啞的嗓音,說:「所以,那年初春,我真的去做了檢測,帶著我和媽的樣本。原先是想,等結果出來,就當做我和懷瑜出國前的禮物。正好那時候,懷瑜的雅思成績出來。」停一停,「我到現在還記得,她第一次就考了7.5,好聰明,是我的妹妹,我好驕傲。我最先是6.5,學校要7分,花了點時間提升。」這樣回想當年,慢慢地,把唐德也帶入當時的情境。

  唐懷瑾:「我其實很快就拿到檢驗報告了。但那時候,我變得猶豫,不敢拆。」

  唐德微微眯起眼睛。

  唐懷瑾:「我很……懦弱。」頹然的樣子,「我看著懷瑜,看著媽,覺得她們都很高興、很幸福。媽四處張羅著我和懷瑜出國的事情,懷瑜那時還有點緊張,擔心到時候不適應。我對她說,她成績很好,到了國外,也會受歡迎。她就說,她這種,在國外算是nerd,才不受人喜歡。但又很期待。」

  唐懷瑾肩膀塌下去,低頭:「所以那時候,我一個人,在家裡,燒了檢驗報告。到最後,也沒敢看。」

  唐德想:這是實話嗎?

  唐懷瑾:「我覺得家裡這樣很好。真的很好。我無法想象,如果懷瑜不是我妹妹,會怎麼樣。我們是雙胞胎啊,哪怕沒有那種戲劇性的‘心靈感應’,但也有很多生活中的默契。她叫我‘哥’,我就覺得,我要當他的哥哥。我……就是這麼自私。」

  他點到即止。

  而這時候,唐德道:「還有什麼,一並說了吧。」

  唐懷瑾便慶幸,自己此刻低著頭。

  他一個激靈,想:這是在試探,還是他真的知道這些?

  如果是後者。那說明自己賭對了、做出一個正確選擇。

  從嗓音來看,他恍若未覺,道:「然後,我和懷瑜在國外許多年。她很乖,好好讀書,在學校里。我在外面玩,她還勸我,要上心一點。到了期末,我們沒有課重疊,但她不放心我,要拖我一起寫paper,一起復習。她很好。」

  所以,他留在這裡,不是貪慕虛榮。

  他貪慕的只是親情。

  唐懷瑾一力給唐德灌輸這樣的觀念。

  唐懷瑾:「我原本覺得,就這樣過下去吧。但去年回國,您給我看了鐘奕的照片。我以為一切已經結束了,但看到他的時候,我又開始了高三那年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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