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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抱錯的豪門少爺重生了》第173章
第173章 良心

  被推出來問話的, 是個熟人。

  高祁。

  鐘奕聽池珺有意無意, 提過他很多次。昨天與方源深談, 方源也明確指出:「高祁就是莫元的馬前卒。莫元嘛, 和上面那位池總有脫不開的關係。明天如果有人想為難你,那八成是他。」

  眼下果然。

  面對鐘奕, 高祁倒還是一副有禮有節的樣子。在這樣的場合, 無論心裡想什麼,都總要披一張妥帖的人皮。他客客氣氣,說鐘奕, 「不合適吧」。

  這的確不算無理取鬧、找麻煩。鐘奕在盛源沒有正式職務,如果是往常情況, 高祁等人或許還要斟酌一下, 看自己是否要出言「得罪」。但誰都知道,董事會馬上就開了啊。

  之前那半年,整個盛源,都在一種神仙打架、旁人避災的緊張氣氛里,眼睜睜看著池家父子二人你來我往, 與各個股東「交流感情」。在兩天前, 大多數人都覺得,小池總畢竟青出於藍,池北楊要作為一波前浪, 被拍死在沙灘上。

  這就讓莫元等身為池北楊卒子的老臣很不好過。

  如今車禍的事出來,明面上,當然要關懷、安排探望。

  可小池總人在ICU里, 旁人進不去,也是沒辦法的事。

  那就稍後再議,先來談談之後要如何過日子吧。

  小池總人在醫院,是生是死,都不好說,顯然沒辦法行使投票權。

  不能明面賭咒,心裡多轉幾道彎,倒是沒人能管。

  老爺子歷來不動如山,已經連續很多年放棄投票。一邊是自己兒子,一邊是自己孫子,在外人想來,池容也很為難。

  一把年紀,都不見子孫和樂。

  所以這樣下來,至少接下來整整半年時間,池北楊仍然會是盛源集團董事長。

  半年,尤其是「池珺多半還要養傷」的半年。能做的事太多,從職位升貶,到部門重組。一時之間,此前「得罪」過池北楊、堅定站了小池總的人,不說個個自危,但也有頗多憂慮。

  至於莫元、高祁。他們不能明著笑,背地裡,卻要好好喝一杯,慶祝接下來半年的好日子。

  車禍啊,那麼嚴重,還說不准,小池總究竟什麼時候能回到崗位。哪怕回來了,也至少過去幾個月功夫,足夠莫、高二人在盛源影視大動干戈。

  至於眼前這個小朋友。和小池總關係很好,聽說車禍的時候,都在一起。

  莫元、高祁頗覺遺憾:怎麼沒把你一起撞進ICU呢。

  ……

  ……

  鐘奕看著眼前一桌人,態度很好,溫和地笑一笑,說:「大家有什麼疑問,可以一並說。」

  他手指在桌面上點了點,視線在眾人面前一一掃過。

  儼然是分為兩派。一派憂心,一派得意。

  鐘奕想:原來他每天,要面對的就是這些。

  不像芭蕉。事情是多,可芭蕉是個新生公司,又被鐘奕一人牢牢把控話語權。其他人最多只能「提意見」。

  鐘奕則有一票否決權。他會悉心聽取旁人建議,也會頂著旁人不能理解的目光大步向前。

  可盛源不同。這邊的勢力龐雜、紛紛擾擾,工作本身之外,池珺恐怕有很大一部分精力,都用在這些合縱連橫上。

  「既然鐘先生這麼說了,」有幾位高管對視一眼,「我們也明確問一句。鐘先生,你坐在這裡,總得有個說法吧?不能平白無故,讓我們多個CEO啊。」

  「對對,哪怕是小池總本人,也不能直接任命總裁,最多任命副總……」

  「我們是盛源的子公司,要說CEO,得董事會發文件。」

  池北楊顯然不會好心到給鐘奕幫忙。

  鐘奕環視一圈,叫到:「方源。」

  方源道:「好的,鐘先生。」他拿出U盤,在會議室的多媒體上操作片刻,投影出一份任命書掃描件。

  最下方,是小池總的章子。

  會議室里的人面面相覷,高祁直接笑道:「鐘先生,公司經營,可不是過家家。」

  鐘奕語氣平靜,道:「急什麼。」一頓,看向先前就提出「副總」問題的人,「這位……」

  停一停,方源在多媒體的方向接話:「鐘總,這是我們的劉副總,負責外宣。」

  鐘奕略一點頭。

  他其實記得對方。不止這位劉總,眼下會議室里所有人的資料,他都背過一遍。加上池珺先前零零碎碎的描述,對在場每一個人,鐘奕都較為清晰的瞭解。

  會有這種態度,不過是一種姿態。

  鐘奕:「劉副總,你說的沒錯,小池總只能任命副總。」所以在這份掃描件上,給鐘奕的職務,也只是「盛源影視副總裁」,沒有更進一步。

  鐘奕意有所指,道:「更具體一點的,得週四再說。」

  在場所有人面色一變,皆聽懂鐘奕這句暗示。

  鐘奕又叫了聲:「方源。」

  方源操作多媒體,投影出第二份文件。

  鐘奕從容道:「我有小池總的全方位授權,能夠使用他的私章。這份授權書具有法律效力,如果不放心,歡迎找律師、或者相關部門,進行查證。」

  會議室內一片沈默。

  不少人有一時失控,在面上露出一絲驚愕。

  面面相覷,皆從同僚眼裡看出:小池總是怎麼想的?

  能把這樣的權柄,交到另一個人手中。

  如果哪天,真出了什麼事,鐘奕豈不是能白白拿到……不,還不一定。

  一片寂靜里,有人謹慎地開口,問鐘奕:「鐘先生,除了這些,小池總和您,還有什麼——」比如,財產上的問題?股份什麼的?

  鐘奕笑一笑。唇角是勾起的,眼神卻很平靜、冷淡,像是一湖幽深而不見底的水淵。

  他說:「這就和眼下情況無關了。」

  其他人一頓,明白,這是鐘奕不欲再說。但他這個態度,太耐人尋味。

  鐘奕彬彬有禮,說:「可以開始今天的會議了嗎?」

  ……

  ……

  一場早會結束,有人追上莫元,略帶焦躁,問:「小池總總不會連股份都給他了吧?」

  莫元心中也有憂慮。如果是從前,他絕對不相信,事情有這樣的發展。可眼下……不,到現在,他都覺得方才的一幕十分玄幻。盛源是什麼身家?芭蕉不過一個新興企業。雖然看起來勢頭很好,但看年報,要追上整個盛源集團,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可池珺居然直接「引狼入室」?現在的年輕人,都是什麼毛病。

  但面對同僚的詢問,莫元還是鎮定地,說:「不至於。」

  「可今天——」

  「授權是什麼意思?」莫元反問,「現在,也就是小池總人不在這兒,一份授權書,才能有那麼點效力。只要小池總醒來,姓鐘的還能繼續跳?」

  旁人沈默,很懷疑:小池總又不可能提前預知到,自己會在董事會前被車撞……等等,也很難說。

  一群人安靜下來,有人問:「莫總,你是覺得,小池總是和池總鬥了太久,眼下馬上……呃,總之,是把姓鐘的當做一根保險繩?」

  這樣一來,邏輯就比較通順了。

  莫元停一停,緩緩點頭:「大約吧。」

  這時候,他內心深處,其實沒有這樣篤定。

  夢回兩年前,池珺還沒有畢業,還在大四。他帶著鐘奕,從京市回來,然後就為鐘奕大開方便之門,從盛源挖走一群年輕骨幹。

  那時候,莫元等人冷眼旁觀,對池珺的做法多有嘲笑。可即便嘲笑,也要披著一層「長輩」外衣,說小池總年輕氣盛,怎麼能這麼為旁人掏心掏肺。

  然而到後來,芭蕉的發展,像是直接在他們臉上扇了幾十個巴掌。

  「這就好。」高祁也緩緩安心,「讓他再跳兩天。等到週四,池總八成會直接以小池總住院的名義,直接撤掉他的職務……」這種天賜良機,如果不加以利用,就不是池北楊了,「再讓新來的,把鐘奕趕走。」

  眼珠一轉,看向莫元:「也說不准,是直接讓莫總‘官復原職’。」池珺空降之前,莫元就是盛源影視的一把手。

  莫元一頓,含蓄地笑一笑,說:「那都是之後的事兒了。」但心裡也有了些許期待。

  ……

  ……

  這時候,站池北楊一派的人,尚在期許,覺得等到週四,就會一切塵埃落定。

  但鐘奕,已經有另一重打算。

  唐懷瑾當然會死,但買凶者,也會構成教唆、故意殺人。

  唯一的問題,是唐懷瑾是否會吐出幕後黑手。

  為此,這天下午,鐘奕去到唐家。

  於唐家三口人來說,這個場景,他們或多或少都有期待過。謝玲甚至頗為緊張,問丈夫:「五點半來,是不是還會在咱們家吃一頓飯?老唐,你倒是問清楚啊。」

  她和丈夫的關係緩和許多,女兒也從英國回來。雖然態度還是有些冷淡,但謝玲堅信,時間會沖淡一切,一家人總能回到從前。

  她在屋裡團團轉,被唐德按住。唐德:「你不要想太多,也別做多餘的事。鐘奕的意思,只是要找懷瑜幫幫忙……」又很納悶,和唐懷瑜一樣不解。女兒能幫什麼忙?

  謝玲就惱:「怎麼能說‘多餘’呢!」這樣糾纏幾句,唐德始終沒接話,謝玲便也安靜下來。

  他們很快就知道答案。

  等到了唐家、落座。謝玲端茶過來,心酸又欣慰地看著鐘奕。是夏天,所以他們都能清晰看到鐘奕手臂上裹著紗布的傷口。可幾句關心後,鐘奕顯然對自己的傷勢不以為意——能有什麼?他的頭暈、手臂上的些微刺痛,能比得過池珺一絲一毫?

  他開門見山,直接道:「我希望唐小姐可以去和唐懷瑾談一談。流程方面,不用擔心,我會處理好一切,唐小姐只要人去就行。」

  唐家三口人錯愕,唐德直接問:「鐘奕,我不明白?」

  鐘奕視線幽幽,落在唐懷瑜身上:「我這邊,掌握了一些情況,唐懷瑾多半是被人雇傭……如果是這樣,那他只是一把殺人的刀。真正的兇手,還隱藏在幕後。只是這把刀,心存死志,不願開口。」

  唐懷瑜沈默,思緒繁雜,不由自主地問出口:「可你為什麼覺得,他願意對我說呢?」

  鐘奕看著她,回答:「只是試試。」

  唐懷瑜一頓:「怎麼會……」

  她是真的不明白,鐘奕為什麼會這樣想。

  她記起過往。唐懷瑾落在自己身上的眼神,明明做出那種事,卻還要裝出一副關心的、和睦的樣子。偏偏又裝不像,總要露出點其他情緒,被唐懷瑜察覺到。

  如毒蛇,如噩夢。

  唐懷瑜一個激靈。她回神,又覺得,如果她可以幫忙……是看守所,有警察在旁,唐懷瑾也不可能直接接觸到她。雖然心理上很有壓力,但唐懷瑜覺得,如果鐘奕真有三分篤定,那自己去試一試,也是無妨的。

  只是在唐懷瑜想來,結果很有可能讓鐘奕失望。

  然而,她還沒有開口,謝玲便道:「鐘奕,你不知道,唐懷瑾就是一個喪盡天良的白眼狼,給他說什麼好話、念什麼感情,都沒有用的!」

  鐘奕眨了下眼睛,看向她。

  謝玲苦口婆心,勸:「鐘奕,你沒有受傷,你不知道我們有多高興……」

  鐘奕淡淡道:「池珺受傷了。到現在還沒有醒。」

  唐德、唐懷瑜都倒抽一口冷氣。唐懷瑜追問:「醫生怎麼說?」

  鐘奕臉上顯出點疲憊:「說情況還好,要樂觀看待。」

  謝玲皺眉,說:「孩子,我知道你和小池總關係好。但審訊唐懷瑾,是警察的事了。如果警察都沒辦法,何必再讓懷瑜冒險?」

  鐘奕一頓,克制地:「不是冒險,只是談一談。」

  謝玲:「唐懷瑾那畜生,誰知道到時候會對懷瑜怎麼樣呢……他連我和老唐這對爸爸媽媽都不顧,當時還那麼對懷瑜。鐘奕,你知道的啊。」怎麼能指望唐懷瑾忽然就良心發現,顧念親情呢?

  昔日最疼寵的兒子,眼下,在謝玲口中,被貶到一文不值。

  她一無所覺,或說明知如此。只是對唐懷瑾的每一句貶低,都是「所以我從前沒錯,只不過被‘有心人’利用」的證據。

  唐懷瑜聽不下去,說:「媽,只是談談。有警察在呢。」

  唐德也按住謝玲。他倒是和女兒一樣,覺得鐘奕會不會有點太異想天開。可妻子這幅作態,在當下,顯然也不合適。

  謝玲不滿,掙脫唐德的手臂:「老唐!你摻和什麼,我在和孩子好好說呢——」

  唐德額角青筋直跳,「說什麼!夠了。」

  謝玲一頓,不敢相信:「你又吼我……懷瑜——」轉頭,想要謀求女兒的幫助。可這時候,唐懷瑜已經在和鐘奕確認時間。

  「要什麼時候去?」唐懷瑜問。

  「明天,最遲後天。」鐘奕道,「手續上,會給你開綠燈。你去了以後,」沈默,「從你的角度出發,說你‘希望’他說出背後的人。」

  唐懷瑜深呼吸,點頭:「我會盡力的。但是……」

  鐘奕:「沒事,別有壓力。」

  唐懷瑜:「小池總他……你也別太給自己壓力。」

  這是在場諸人中,只有他們兩人能聽懂的暗示。

  鐘奕停一停,說:「這怎麼能做得到呢。」

  兩人低聲講話,身側的爭吵聲卻越來越大。最後,謝玲歇斯底里,喊:「姓唐的,你良心呢!之前說我不關心懷瑜,現在我關心懷瑜了,你又這樣!還有,鐘奕——」她轉頭,眼淚婆娑,「懷瑜是你妹妹啊,我知道你恨我和老唐,但懷瑜是你妹妹,你怎麼忍心讓她犯險呢?」

  唐懷瑜忍不住喊她:「媽!」

  鐘奕則坐在原處,眼神黑沈沈的,看向謝玲。

  謝玲一僵。

  鐘奕微微側頭,緩緩道:「我的良心,現在躺在重症監護室里。」

  其他人一怔。

  鐘奕站起身:「就這樣吧。打擾了,告辭——唐小姐?」

  唐懷瑜:「時間定好之後告訴我就好,我隨時準備。」

  鐘奕一頓,說:「謝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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