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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抱錯的豪門少爺重生了》第117章
第117章 七夕番外(上)

  從京市到海城,要有兩個小時,池珺關機、看著窗外夜色,很快困倦。他心裡算著時間,等到天亮,還有一場硬仗……還好他不是孤軍奮戰。

  把鐘奕拉進盛源,是個意外。兩人是同學,但除去開學那天幾句交談外,大學的大半時間,他們都無甚交集。鐘奕是那種標準的「優等生」,讀書刻苦,成績好、性格冷淡,算不上合群,但有成績單在,人又認真靠譜,平日作業組隊,仍有許多人找他。

  池珺是例外。

  如果他想要交際,自然能做到讓所有人——所有沒有利益衝突的人都喜歡。但年紀漸長,他把越來越多時間放在盛源。對學校課業,不至於敷衍,但也絕對不算用心。老師起先覺得不滿,但池珺又從來都很誠懇。誠懇地表示自己下次還會再犯。

  老師們:「……」

  其實也沒什麼好說。每個人的起跑線不同,其他學生需要在校期間的GPA來換取光明前途,可池珺原本就站在另一條跑道上。讓他好好學習、天天向上,想想也不算對。

  於是在很長時間里,池珺往返於學校與盛源,鐘奕則在圖書館。他錯過宿舍里的矛盾,卻不會錯過假期的實習offer。他穩扎穩打、一步一步,走在自己期望的道路上。等到大二,鐘文棟去世。他喝了許多酒,到了家,無力也無心多做什麼。是秋日,不算冷,他乾脆躺在地板上。這或許可以成為尋常的一天,但鐘文棟顯然沒有這樣的運氣。警察通知鐘奕時,按慣例,是要照顧家屬心情。許多家屬不願意屍檢,而警察們借過往經驗預估,說:「半夜酒返上來,被嘔吐物嗆死吧。」

  鐘奕應了一聲,沒有太多心情。

  他只是覺得:哦,他死了。

  就好像……他花了很長時間,從牢籠中走了出來。然後回頭,看著自己背後的泥沼,和過往禁錮自己、讓自己一身傷痕的籠子,發覺那個籠子已經深陷泥沼。被沒過頂尖。

  再之後,鐘奕在實習時,又見到池珺。不再是大一時總會活躍氣氛、據說還參加了校籃球隊的那位同學,而是面色微冷,聽旁人講事的「池特助」。兩人看著彼此,都覺得意外。但意外之外,就沒有更多了。世界太大,那麼多人,從來沒有誰和誰是真正平等。鐘奕很早就明白這點。他無從改變世界,只好改變自身。

  而於他來說,池珺原本是另一個世界的象徵。直到兩人關係漸近,自己被池珺邀請,從他手下的鐘經理做起,到後來的鐘總。然後,遇到唐家人。

  再車禍身故。

  那時池珺在機場。他等了許久,覺得疑惑,為何不見說好來借的鐘奕。給鐘奕打電話,也是不通的狀態。這時候,池珺已經有了隱隱預感。只是在他想來,如果鐘奕真的出事,一定是池銘……他深呼吸,穩住手,覺得自己不能太過急於下結論,然後將仇恨相加。仍有一種可能:鐘奕睡過頭。

  這也不是多不可思議的事。

  他們畢竟是人,不是機器。

  池珺想了想,給鐘奕發了消息,說自己先去盛源。等退出微信,恰好一條新聞推過來,是海城高速上發生一起汽車爆炸案。

  池珺瞳孔驀然縮小。

  他心跳停滯,屏住呼吸,去看新聞照片。然後看到一輛已經嚴重碳化,卻依然能看出些許顏色的車。

  鐘奕——

  池珺渾身冰涼。

  ……

  ……

  兩年後,他在盛源說一不二。池北楊的病症仍未緩解,池銘則灰溜溜落敗。至於池南桑,她仍然管著酒店事物,池珺偶爾覺得,自己大約一生都無法與姑姑「和解」。但這原本就不是必要的事。

  他已經三十歲了,仍然孤家寡人。在商場八年,見過許多沈浮。許多人和他明示暗示,想向他介紹女孩。池珺一律拒絕。

  他那一伙兒友人,齊未揚與莫昭昭的女兒已經三歲大。這小孩的出生、成長都頗為波折,兩人在非洲當志願者時懷上孩子,接著陷入莫昭昭是否要回國的爭端。那兩年,鐘奕還在。但池珺與他的關係,是同學,也是並肩作戰的同事;是朋友,亦是一通對外的合作夥伴。唯獨不能講太多私事。

  池珺很忙,很多事還是之後張笑侯說給他。張笑侯在國外多年,偶爾他父母會嘆口氣,覺得這個兒子是否不會回來。恰逢國家開放二胎政策,張家夫妻討論很久。張笑侯聽到,倒是不在乎,說父母高興就好。

  他當然還是孝順的,拍胸脯道:「要真有弟弟妹妹,奶粉錢,我包了。」

  池珺與他講話,慢慢覺得,自己明明才三十歲,卻像是已經到了暮年。面貌或許依然年輕,偶爾小姑娘討論,說被池總包養,也不算虧啊。池珺聽到第一次,哭笑不得。只覺得旁人畢竟是青年人,自己卻將行就木。他仍然會在晚上睡不著時抽煙,也是這兩年,煙癮愈大。實在心煩時,一晚就能抽完一包。第二天天亮,遠處熹微乍現,他口中全是苦味。

  張笑侯苦口婆心,勸池珺:「……盛源現在穩了,你也該找個伴兒啊。」

  然後拿自己當例子,說:「我上一次結婚——」

  池珺訝然。

  張笑侯:「在拉斯維加斯,扯證特方便。」當時音樂節,他與一個金髮碧眼的女郎夜裡喝多了,一起在神父面前宣誓,說今生今世永不離棄。等第二天酒醒,就面面相覷、離婚了事。

  池珺:「……」他覺得叔叔阿姨的心臟很強大啊。

  與好友敘舊到一半,池珺接了一通電話。

  張笑侯原本正在安心喝酒,卻見池珺的神色慢慢嚴肅、冷硬。他偶爾會想起好友十幾歲的時候,那時池珺不是這樣。是個雖然也有心事,會考慮很多,但也有並不憂慮時刻的少年。前段時間,翻過往老照片,見到上面池珺臉頰的梨渦。他原本帶著時光飛逝的感慨,但這時忽然發覺,池珺真的……變了很多。

  池珺掛斷電話,說:「我要走了。」

  張笑侯問:「是公司?」

  池珺道:「不。」停了停,才說,「是警局。」

  張笑侯微微眯起眼:「你還在查鐘奕的事兒?」

  池珺:「有眉目了。」

  張笑侯挑眉。

  池珺簡短地說:「警方鎖定了唐懷瑾。」

  張笑侯十分驚詫,萬萬想不到,鐘奕會與這個人有什麼聯繫。

  但池珺在這兩年已經查了許多。

  他找了私家偵探。在國內不合法,只打著法律咨詢的名號。但做事確實認真,去走訪了鐘奕年幼時的街坊鄰居,得出一個結論。當時鐘奕與父母的模樣半點不像,於是有許多風言風語。言語殺人,不過如是。池珺這才知道,原來鐘奕輕描淡寫的那些過往究竟有多麼驚心。

  再然後,把鐘奕與唐懷瑜的照片擺在一起,私家偵探大膽假設:「池總,你說這兩個人會不會是兄妹?」

  那時候,池珺是說:「要有證據。」

  私家偵探道:「鐘家人死光了,沒辦法和唐懷瑾做基因檢測。鐘奕也……」現有狀況,最多證明唐懷瑾不是唐家親子。但私家偵探用了很多私下手段,發覺這事兒在唐家恐怕不是秘密。然則沒有唐懷瑾與鐘家夫婦的關係證明,便不能咬死唐懷瑾的動機。

  如今,警方卻另有收穫。

  池珺在其中有出力。他提供不了證據,卻能提供一個調查方向。有盛源在,警方原本覺得這位池總純粹添亂,卻得給個面子。不說怨聲載道,但也有些「外行人為什麼要插手內行事」的不虞。但順著這條線查下去,還真找到一些結果。

  比如唐懷瑾的轉賬記錄。

  ……

  ……

  鐘奕車禍身故的第三年,唐懷瑾被判故意殺人罪,死刑。

  宣判結果下來那天,池珺去了趟城郊的墓地。他帶了束花,放在墓碑前,看著鐘奕的照片。自己越來越老,好友卻依然年輕。

  他覺得自己算是了卻一樁心事。

  至少不是自己害死鐘奕……正如多少年前,奶奶身故,與自己脫不開關係。雖然旁人都說不該怪他。可這件事在他心頭沈沈壓了二十年,再加上鐘奕的車禍,讓池珺每每精疲力竭。到今日,他才覺得雲開霧散。

  他看著墓碑,說了許多話。從對唐懷瑾的追查,說到盛源的現狀。實體經濟毫無疑問走向衰落,好在盛源已經開闢出新的方向。

  池珺點了一支煙,仍舊是熟悉的薄荷味。他說:「如果你還在,就好了。」

  可惜世界上沒有什麼如果。

  他垂下眼,按熄手上的煙。

  說:「改天再來看你。」

  這已經是近來池珺講話最多的一天。

  臨走時,他眉上忽然一涼。抬頭看天空,不知不覺間,晴空已被陰雲覆蓋。雨水滴落,如斷線珠簾。再看鐘奕的墓碑,被雨水打濕沾染。鐘奕的眉眼都在雨水中模糊起來。

  池珺立在雨中,不知不覺間,肩膀全濕。司機上來送傘,有些焦灼:「池總,你感冒了可這麼辦!」

  池珺道:「不會。」

  等到上了車,他才看到手機彈出的提示。原來今天是七夕。

  這種日子,盛源旗下的商城有無數活動,到處都是年輕幸福的情侶。一言蔽之,池珺能賺許多。

  但也僅僅是如此了。

  車子啓動,墓園遠去。池珺側頭,最後看了一眼。

  「這種日子……我倒是和你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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