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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愛美人纖阿》第152章
第152.

  幽殿晦暗,外頭大雨滂沱聲大, 蓋過了所有聲音。

  轟鳴雷聲和嘩啦雨聲交融在一起, 在範翕一步步走來時, 呈現一種幽森冰冷的詭异扭曲感。

  齊王喘著粗氣。

  他拼命想是哪裡出了錯:明明范翕應該死了!爲何範翕會出現在這裡?齊王宮固若金湯,本該隻完全被自己所控制!範翕憑什麽能來到這裡!

  心中念頭亂起, 齊王表面却鎮定。

  齊王打量著這座宮殿, 雖不是自己平時住的宮捨, 但看殿中布置, 當也是齊王宮。那還好……至今他們還在齊王宮中,範翕幷沒有手眼通天, 直接將他從王宮中弄出去!

  齊王:「燕王殿下, 你深夜闖我齊宮, 不知所欲爲何?若有什麽事,我們都可以商量。」

  他枯乾的手緊扣榻沿, 作出悲憤狀:「九夷擄走燕王一事, 是天子下的命令。老朽我也不過是依令行事, 畢竟齊國到底是屬國, 老朽幷不敢反抗天子。老朽對燕王的遭遇也十分痛心, 若有機會,老朽也願與燕王合作。只看燕王想要什麽。」

  範翕幽聲:「我只想知道丹鳳台事變,你們是如何下令的。是哪些人下了令,是哪隻軍隊出的兵。你們是追殺我父王, 連累到了我母親, 還是一開始, 你們就想拿我母親威脅父王,一開始就準備殺我母親?」

  齊王大震。

  他不可置信地抬頭:「你、你、你……你怎知?!」

  你怎知丹鳳台發生的事?!

  你怎知周天子和虞夫人是死於我們之手?

  範翕淡聲:「親眼所見,如何不知?」

  齊王待若木鶏。

  ——親眼所見,如何不知?

  親、眼、所、見!

  霎時間,周身寒氣,順著脊梁骨向全身涌去。

  齊王一下子就想通了很多事——

  爲什麽昔日公子翕那般溫柔和善,現今却這般沉鬱幽冷。

  爲什麽公子翕死也要和自己的孫女於幸蘭退親,爲什麽公子翕寧可被於幸蘭杖打都要退親。

  爲什麽公子翕做了燕王后,會如此……針對齊王!

  蓋是……親眼所見!

  原來丹鳳台事變時,範翕也在丹鳳台!然而無人知道!知道的人全都死在了丹鳳台!

  楚國!對,楚國一定也在其中隱瞞了他們!然而楚國怎麽可能這麽做?當日楚國王女,和公子翕分明是仇敵啊。

  齊王想得大腦混亂,一時清晰一時迷糊。然有一點,他立時就明白了。范翕若是親眼看到周天子死的那一幕,範翕若是那日真的就在丹鳳台……那麽,範翕是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和齊國和解的了!

  範翕會想盡法子除齊國!

  因爲當日出兵丹鳳台的,不管衛國相助了多少,明面上,都是齊國派的兵!

  齊王一下子絕望。

  他却仍想穩住範翕,問:「不知王君對當日之事知道多少?」

  範翕眸底陰暗。

  他蹙眉。

  微側了身。

  他踱步兩步,幽幽望著燭火,眼中光空虛,幷不看齊王。他陰鬱無比地喃喃道:「當日我去丹鳳台拜訪我母親,我一年未見我母親,很是想念她。楚寧晰說她要殺我母親,我自然要殺楚寧晰……」

  他說的顛三倒四。

  記憶顯然有些混亂。

  丹鳳台那夜發生的事是範翕心中的噩夢,每每想起來都讓他置身人間煉獄一般。

  範翕手撑著額頭,睜眼閉眼,感覺到眼前盡是血光。他看到母親冰冷的面孔,看到父王從湖邊上岸。他看到泉安一身血站在他面前,他想向前走,泉安却流著血泪,勸他後退。

  那一聲聲、一叠叠——

  「公子!」

  「公子!」

  「公子——」

  範翕臉色蒼白,他立在宮殿中,側身對著齊王,面容抑鬱陰冷。

  范翕現今精神狀態一直不太穩定,他情緒波動太大時,便會神智昏昏,記憶錯亂。他此時就糊塗了,撑著自己的額頭,喃喃自語道:「我本來想放泉安去外面做事的,他的能力不應該只是對我跟前跟後。我看到他身上全是血,我每晚都和他說話,但他總不原諒我……」

  齊王察覺到範翕現在的狀態不對。

  他心動:這人……瘋了?

  齊王不動聲色地下床,看範翕還在喁喁自語,齊王配合地問:「誰是泉安?」

  糊塗了的範翕就回答:「是我的僕從,自小和我一起長大……」

  齊王看那個青年還在神神叨叨地對著燈檯說話,眼睛一亮,頓覺得這是個好機會。齊王拖著自己老邁的身體,這瞬間他靈活得如同十七八歲的小夥子一般,背對著范翕,齊王從床上跳下,就向殿門口跑去。

  口上大呼:「來人!救命——」

  「砰——」

  一股大力從後席捲向齊王。

  齊王一聲悶哼,就被身後的力道扣在了門上。他額頭撞上木板,本就年歲大了,齊王這麽被一撞,額頭就撞出了血,向下滲出。同時,身後那人按住他手腕,輕鬆哢擦兩下,就卸掉了他一條手臂。

  齊王慘叫:「啊——」

  身後人一拽他,冰凉的手掐住了齊王脖頸。「哐當」,齊王被轉個身,後背壓到了門上。鮮血從齊王兩眼間向下流,兩鬢斑白都被染上了一片紅。而齊王喘氣微弱,驚恐地看著掐住他脖頸的隽逸青年。

  範翕俯眼望他,低聲:「往哪裡逃呢?以爲我病了,就能把你忘了,放你走?你這個田捨翁,何不以溺自照?真以爲做了這麽多事,我會放過你?」

  齊王被他掐住脖頸,臉憋得紫紅。他想推開範翕,但是他手臂被範翕所卸,動都動不了。他只能喘著粗氣,拼命開口:「竪子敢爾!這是寡人的王宮,是寡人的地盤!你怎麽敢!」

  範翕笑一下。

  他道:「老頭子還做什麽春秋大夢呢?事已至此,你的兒子們賣了你,你還不懂麽?如果不是你兒子配合,我如何能進的了齊王宮。真是可嘆,你拼命抓著手中權不放,你的兒子們又想從你手裡搶權。真是有趣。」

  他收緊手掌。

  齊王開始翻白眼了,徹底喘不上氣了。

  齊王意識開始昏沉,忽然覺得脖頸一陣輕鬆,範翕放開了他。他顫顫地倒在地上喘氣,驚恐地看著範翕。范翕却不向他走過來,而是淡聲:「老頭子,你叫吧。叫得再大聲,也沒人會聽到。外面雨下得這麽大,你現在所處的宮殿,又是你們齊王宮最偏僻的……」

  齊王怒:「你少時,來齊國做客,老朽還親自陪你在王宮游玩,你竟這麽對老朽!」

  範翕目中噙笑,若有所思道:「這都是緣分。如果不是你曾帶著我參觀過齊王宮,我還想不到這裡。」

  齊王看范翕向他走來,暗金雲紋拖過地磚,青年清雅高貴,此時却讓人生懼。

  齊王懇求道:「看在幸蘭的面上,你饒過我……」

  範翕含笑:「於幸蘭?王君開玩笑,她哪來的面子。」

  齊王:「你們畢竟曾差點做了夫妻……」

  範翕幽聲:「可我都是騙你們的。我一直不過想利用齊國勢力而已,誰喜歡你們呢?我不喜歡啊。」

  他走向齊王,齊王渾身顫抖,却見范翕平靜地走過他,沒有俯身動手。齊王才鬆口氣,就聽身後一聲砰,灼熱襲來。他愕然回頭,見範翕長袖一甩,將齊王身後的蓮花燈檯直接掀翻了。火燭卷上帷帳,刹那間,火就燒了起來……範翕走向第二座燈檯。

  齊王恐懼:「你做什麽?」

  範翕不吭氣,他輕輕鬆鬆,幾下將殿中的燈燭全都掀翻推倒。轟轟烈烈的火向下塌,火舌和飛揚的紗質帷帳卷到一起。帷帳助了火勢,火光瞬間包圍他們,向齊王撲殺而去。齊王慘叫,慌張逃,但是殿中就這麽大。

  齊王奔向門口,大力拍門:「救命!救命……我是齊王!我是齊國君主!來人啊,來人啊——咳咳、咳咳!」

  範翕大笑。

  他笑得瘋狂。

  齊王咳嗽得喘不上氣,聽到笑聲,他發著抖回頭,看那個黑衣青年就站在火海中,好像壓根不擔心火舌卷上他的衣袍一樣。

  轟轟火勢在身後燃燒,範翕笑得肆意張揚。

  他忍俊不禁,他大笑不住,他欣賞著齊王的樣子,看著平時威武的齊王,如今像個普通小老頭一樣被火追著四處逃。範翕哈哈大笑,他瘋了一般,笑出了眼泪,笑得齊王又怒又抖,覺得這個人徹底瘋了……

  範翕驀地收了笑容。

  他陰沉道:「我早就瘋了。我是被你們逼瘋的。」

  而他說一句後,又覺得快樂,欣賞著齊王。範翕柔聲:「我父王母親、泉安,丹鳳台所有兵馬,不管是本來的衛士,還是後來登岸的龍宿軍,全都死在那場大火中。想來齊王從沒見過那麽大的火。那麽王君,你就去陪他們吧。」

  範翕眼睛鈎子一樣盯著齊王,眼中神色扭曲而病態,充滿了狂和欲。他一字一句道:「你就感受下,被火活生生燒死,是什麽樣的感覺。」

  「你到了九泉下,再去向我父王解釋——你是如何殺他的。」

  「老頭子,去死吧!」

  --

  齊宮偏北宮殿,半夜被雷電所劈,從而失火。雨不知何時停了,竟讓那大火越燒越烈,直到整個宮殿都被包圍。

  大火在半夜中燒起,宮人都覺得地方太偏,沒有及時去救火。離得近的幾宮,深更半夜聽到隔壁宮殿「咚咚咚」的敲門聲,聲音充滿了絕望和哀求。但是竟無人在此夜出門,去隔壁那被火所燒的宮闈去看一眼。

  年邁的齊王被燒死在火海中。

  只有少數幾人知道,默然等待。

  范翕在一位公子的相助下,離開了王宮。出了宮,呂歸、梓竹等人早已等了許久。看公子平安出來,梓竹鬆了口氣。呂歸跟上來,飛快地看一眼範翕。見範翕眸底赤紅,幾抹瘋狂色仍未退消。

  呂歸幷不想知道範翕是怎麽恐嚇那個齊王的。

  不知道範翕做了什麽,就可以麻痹自己範翕還是個正常人。

  呂歸刻意地一板一眼道:「齊國二公子與我們聯繫了,感謝公子殺了……那位。接下來,二公子請王上履行與他的約定,出兵助他登上王位。」

  範翕漫不經心:「不著急。」

  呂歸:「……」

  他喃聲:「王上這是準備反悔啊?」

  範翕道:「一切計劃發動戰爭的强權者都是一樣的,合作前如何許諾,天花亂墜,唯恐你不信;合作後,就到了反悔的時候了。這不是天下的共識麽?你不懂?」

  他看一眼呂歸。

  呂歸慚愧道:「……可能我真的不懂吧。」

  范翕依然心不在焉的向外走,身後人跟著他,聽他喃喃自語:「不過我又不會反悔。請二公子放心吧。我自然會助他登上王位,但是我也沒答應他,齊王一死,就讓他上位啊。怎麽做王君,不是個做?什麽時候做王君,不都是王君麽?哪裡有差別?我之後等時機到了,自會幫他登上王上。請二公子稍安勿躁,等我的好消息便是。」

  呂歸:「……」

  他心中想,那齊國二公子,恐怕有的等了。

  就範翕如今瘋瘋癲癲神神叨叨的樣子,哪一天範翕忘了自己的這個約定,都是有可能的。哎,這就是和瘋子合作的風險。可惜齊國二公子爲了登王位沒有其它路可走,只能和燕王合作……如今也只能被燕王坑了。

  呂歸突然想起一起,快走兩步追上範翕:「王上,玉女的信,我們收到了。」

  範翕脚步一下子停住。他臉上那種因爲心不在焉而恍恍惚惚、醉生夢死一般的迷離神色驀地一收,眼睛漆黑,鼻梁高挺,唇紅齒白。范翕回頭向呂歸看去,刹那間,呂歸就覺得範翕的「大魔王」狀態解除了。

  範翕取過了快馬加鞭所送來的信件,他迫不及待地攤開竹簡,想看玉纖阿寫了些什麽。

  范翕眉一時舒展,一時蹙起。

  呂歸和梓竹等人都好奇地等著他,範翕看完信,低聲笑:「我的玉兒,就是厲害。」

  梓竹看範翕光誇玉纖阿却不說信的內容,忍不住多嘴:「……怎麽個厲害法?」

  範翕垂目斂笑,笑意淺淺,眼角微紅,若誇自己的愛人一般,又驕傲,又不好意思。他手指眷戀地拂過竹筒扣節,慢慢道:「玉兒在想法子殺太子。」

  梓竹驚:「什麽?!」

  範翕又道:「是爲了逼瘋王后。」

  梓竹更震:「……」

  範翕最後道:「最終目的是爲了殺天子。」

  梓竹聲音不禁沙啞:「洛邑局勢,已經嚴峻到了這一步?君夫人不是好好在府上坐著,怎麽莫名其妙就到了要殺天子這一步?莫不是天子威脅了女君?王上,我們是不是該派人回洛去看女君?」

  範翕說「不用」,他隨意道:「她要殺天子,是因爲天子睡了姜女,她不高興。」

  梓竹:「……」

  梓竹喃喃自語:「原來不高興就要殺天子啊……」

  這對夫妻,未免太强悍了吧?

  可範翕又蹙眉:「不過這也確實太凶險。哎,我要助一助她才是。我不幫玉兒,我們玉兒這般可憐,就沒人幫她了。」

  梓竹:「……」

  範翕沉下眉,淡聲:「即刻,宣告天下齊國和九夷的合作。將我們的證據摘錄,向諸侯國各國都送去一份。務必讓天下人都知道,齊國和蠻夷合作,齊國叛國謀逆,其罪當誅!」

  呂歸看範翕說的殺氣騰騰,忍不住提醒:「王上,您好像說您會讓齊國二公子做王。」

  這齊國都被誅殺了,二公子還做什麽王?

  範翕理直氣壯:「齊國又不會消失,等人死光了,他還能做王。我幷未毀約。」

  呂歸:……政治家,心好黑。

  --

  齊王某夜夢游,死於被雷電所劈的王宮一殿。

  這是最近的消息。

  衛天子聞言大喜,當即要封新的齊王。齊王一死,齊國勢力崩盤,這正是衛天子樂於看到的。而衛天子還沒選出新的齊王,另一則消息就在一夜間,悄然傳遍了王朝大江南北——齊國與蠻夷合作。

  這是叛國。

  衛天子心中驚慌,他不知誰放出的這個消息,但此人必躲在暗處,覬覦著他們。衛天子察覺到局勢和自己想像的不一樣,連續幾日,他脾氣暴躁無比。

  所有人都討論著這事。

  朝務上,代表齊國的勢力公然反抗,請衛天子制止這種言說,說齊國一心忠誠,絕不會叛國。

  齊國的勢力,威脅著天子——然證據板上釘釘。齊國和衛國都心知肚明,如果齊國叛國,那衛天子這個王位,也是坐得很蹊蹺。

  衛天子咬牙。

  左右搖擺。

  終於,衛天子在一夜以雷霆手段拿下了留在衛王都洛邑的幾個齊國大臣,開始向齊國出兵,要囚齊國公子們入洛,向齊國質問叛國之罪。

  衛國與齊國的關係,徹底撕裂。

  --

  王后重新出了鳳栖宮。

  衛天子當然還想繼續關著王后,王后還在經歷喪子之痛,但衛天子與齊國决裂,都要開始除朝廷上的齊國勢力了,王后自然忍著悲痛,出來主持大局。

  衛王后和衛天子因爲天子向齊國出兵的事大吵。

  衛王后怒:「這分明是有人挑撥我們關係!有人想看衛國和齊國反目!你以爲你除掉了齊國,背地裡等著看好戲的勢力就會消失?」

  衛天子道:「寡人自有主張。王后,別忘了你是衛王朝的王后!不要總將自己當做齊國人!」

  衛王后沒說話。

  衛天子再次囑咐,這一次,不許任何人放王后出宮,禁止王后和前朝大臣聯絡。衛天子要將王后和外朝的勢力割裂,讓齊國被動!

  衛王后幽幽看著天子,天子怒氣衝衝離開她的宮殿,而她冷笑——

  她倒是想做衛王朝的王后。

  可是若是沒有了齊國,她真的還能做成這個天下的王后麽?

  衛天子在除掉范翕後,開始借這個機會收拾齊國了……衛天子背叛了他們二國的聯盟,是衛天子先動的手。

  --

  玉纖阿仍然入宮頻繁。她收到了信,知道範翕還好好的。自是心安,可以放手大顯身手。

  天子和王后大吵,衛國和齊國局勢變得危機。

  衛天子整日急得上火,開始逼迫玉纖阿入宮。他越來越放肆,越來越不想掩飾自己的心思。

  玉纖阿在入宮路上,見到公子湛。

  隔著一條巷,她和姜湛互相看到了對方。不過姜湛一身朝服,金冠博帶,難得這般裝束,分明是要入朝的架勢。

  衛王后被關,姜湛爲了他母親,終是坐不住了。

  玉纖阿唇角勾一下。

  心想光風霽月有什麽用。

  你還是要入局。

  不過從今日起——

  他們就是敵人了。

  玉纖阿眨眨眼,心想回去後,她要讓自己這一方的人,全都支持齊國,反對衛天子。

  讓大家瘋得更徹底些。

  --

  朝上齊國勢力糾集一起,反對衛天子對齊國出兵。甚至洛邑多有兵亂,因齊國開始反抗。

  衛天子這幾日,嘴裡起了泡。

  他在宮捨中辦公,看到林林總總,朝臣們遞上的摺子,全是爲齊國說話,慷慨激昂地指責天子的不仁。說什麽叛國之罪幷沒有得到審判,天子不應該出兵,請天子收回命令而他們越是這麽激烈地反抗,衛天子心中就越懼,覺得原來這麽多人向著齊國,那齊國更該除了。

  實則哪有那麽多人向著齊國。

  不過是玉纖阿讓範翕這邊的臣子,在朝上攪渾水而已。

  衛天子因這些事,急得上了火,嘴上起了疱疹。他坐在長案後,大駡著那些臣子。

  姜女娉娉裊裊地從外進來,端著一碗補湯。

  看到姜女的美貌,衛天子的神色軟下去。

  他壓下自己的火:「你怎麽來了?」

  姜女垂目,學著自己平時看到的玉纖阿的模樣。她在衛天子這裡作出伏低做小的樣子,因玉女說,男人就吃這一套。姜女跪在衛天子身邊,擔憂道:「陛下幾夜未來臣妾宮中,妾身想念陛下。妾身聽說陛下上了火,做了湯給陛下。」

  衛天子怔忡。

  燈火光下,朦朦朧朧,美人如玉,比尋常看著還美。

  他握住了姜女的手,感動道:「如今,只有你還想著寡人了……」

  姜女故作害羞地一笑。

  而她目不轉睛,盯著天子將這碗湯喝下去。天子看過來時,姜女依偎到天子懷裡,笑得更加開心。

  --

  玉纖阿在王后宮中。

  衛天子既然不斷用王后名義叫玉纖阿進宮,玉纖阿便真的用這個名義,來到了王后宮中。

  她和王后對弈。

  王后陰森道:「那個老匹夫不讓我近他的身,不讓我身邊的人過去。他現在對誰都提防十分,吃什麽喝什麽都要御醫看著。我只有與你合作,只有讓姜女出手,才能送那老匹夫去死。」

  王后看著玉纖阿美麗的面容:「我看你和範翕情深義重,那個老匹夫殺了你夫君,你寧可自刎也不入宮。那老東西死了,你就不用進宮了。我知道范翕必然給你留了人,你才能這麽有恃無恐地一直和天子對著幹。玉纖阿,你我合作吧。」

  「殺了老匹夫,我的位置才能保住。你也才能不入宮。你想要什麽,都可以商量。」

  玉纖阿垂首,含笑:「王后要與我商量這樣的大事,那我的條件也不小。」

  王后道:「你自說便是。」

  玉纖阿纖纖玉指拂著手中黑子,她驀地抬眼,眉目昳麗如畫,清明奪目。王后聽到這女郎說:「我要做下一任天子的王后。」

  王后:「……」

  她心思百轉。

  想玉纖阿胃口不大,她才生疑。玉纖阿胃口這麽大,這才符合這個惡女的脾氣。

  王后點頭:「好。」

  玉纖阿:「王后與我寫下約定吧。我要收下一份,不然我日後不放心。」

  她其實根本不在乎這些,什麽下一任天子,這不過是誑王后和她合作而已。只有兩人合作,雙方勢力合作,才能一起殺天子。而殺了天子後,玉纖阿才能繼續和王后鬥。

  衛王后與玉纖阿在燈下寫書做約定。

  玉纖阿問王后:「姜女送給天子吃的藥,是什麽?」

  王后冷笑:「十日散。十日後,就送那個老匹夫上黃泉路。」

  --

  范翕人仍在齊國,觀望著齊國的混亂,等著洛邑的消息。

  局勢已經亂起。

  范翕和呂歸站在城樓上,看齊國封城門,整兵準備迎殺天子的兵馬。袍袖拍打,面頰微凉。範翕幽幽觀望許久,手扶在欄杆上,緩緩道:「呂歸。」

  呂歸:「王上!」

  範翕沉聲:「我們也開始吧。」

  「號令天下龍宿軍,盡出兵,占各國王都!」

  「向楚國、吳國、越國發號!南方,可以開戰了。」

  「號龍宿軍,聽我之令,直攻洛邑!」

  北方,南方,兵馬集合……整個王朝,風雨盡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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