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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愛美人纖阿》第162章
第162

  還有不到十天就考試,小公子翕還想在明年和玉女在同一個班的話, 便必須考上「乙班」。在這件大事前, 玉女不理他的事, 反而都不那麽重要了。范翕經泉安提醒,先鎮定下來, 决定在十天之內抓緊時間, 將自己的功課先搞上去。

  換在別人身上不可能的十天, 在範翕這裡未必不成。

  他本就聰明, 只是平時不愛於此用功罷了。

  連續十日,公子翕夜夜挑燈夜讀, 讓虞夫人和周天子稀奇得不行。二人甚至提著夜燈, 悄悄在小公子的殿外看公子翕是否真的在用功讀書。發現范翕真的上進了, 周天子大悅,連給泉安都賜了不少獎勵。

  泉安心虛, 沒敢告訴大人公子的突然上進是爲哪般。

  而且周天子還心疼幼子, 怕范翕用功太累病倒了, 甚至和顔悅色地勸範翕, 說自己對他功課要求幷不是那般嚴格, 自己昔日的嚴苛不過是想小公子上進。范翕只要身體健康,其他的都不必太用功。

  正是周天子昔日這種放任,才放縱了範翕。不過範翕現在沒空搭理父王,他是真的秉著一口氣, 一定要進「乙班」。

  十日後考試, 之後調整他們的班級。先生們經過討論, 還是覺得範翕的字寫得不够好,還是留在「丙班」比較合適。例如大字這種東西,非下狠功夫,絕不可能寫好。範翕平日就不練,他短短十日時間,能將其他功課提上去,字却怎麽能快速寫好?

  幸好範翕留了個心眼,偷偷提前打聽了先生們的安排。他一聽先生還要他待在丙班,就著急了。索性他父王是天下權勢最高的人,小公子翕原本不想靠關係,現在却不得不紅著臉求他父王出面,將他安排去「乙班」。

  當分班結果出來,塵埃已落,範翕就迫不及待去長公主府上找玉女,洋洋得意地炫耀自己的厲害,順便爲他自己都不懂自己犯了的錯道歉。

  玉女正在書捨中收拾書籍,範翕就立在旁邊,玉女聽他竟然進了乙班,吃驚了一下,忍不住抬頭與他說了話:「你是不是讓太子殿下替你去說情了?我才不信你能進乙班。」

  範翕睜大眼睛,有些生氣:「你冤枉我!我哪裡有?我本就很厲害啊。」

  他理直氣壯的,讓玉女都眨眨眼,産生疑惑,以爲自己真的低估了範翕。範翕眸子一轉,眼睛黑漆漆的,他施施然入座,自如得如同在自己家一般。玉女看他這樣,輕輕哼一聲,輕聲道:「你可真隨便。我不喜歡你這般隨便的人。」

  範翕:「……」

  小公子翕覺得自己太委屈了。

  他只是坐一下而已……而且這是他姑母家,怎麽能說他隨便?

  範翕板起臉站起,看玉女一眼,見玉女正垂著目望他,眼睛如冰水下的玉石般晶瑩可親。他楞一下,心中又軟,便低聲下氣道:「你肯理我了?這次是我做錯了,你別生氣了。」

  玉女問:「你做錯什麽了?」

  範翕:「……」

  他只想粉飾太平,道個歉將此事揭過,他幷不知道他錯了什麽。

  玉女面容微怒,臉有薄怒色。她始覺得自己這個小表哥果然很不老實,說話都是隨隨便便,撒謊是張口就來,一點兒也不真誠。她拿一腔真心對他,他就從來不放在心上。玉女低頭繼續整理自己的書籍,範翕遲疑著伸手過來幫忙時,被她拿著竹簡重重一敲手背,將他推開。

  範翕臉沉了下去。

  他脾氣也有些上來了。

  自來養尊處優、人人寵愛,誰會這樣給他臉子?竟是他主動低頭,對方也不肯下來?

  他冰冷冷又不耐煩道:「那你總得告訴我我到底錯了什麽吧?能不能說清楚,不要人總猜謎?你以爲你是仙女呢,人人都要巴著你?」

  玉女大氣。

  她眼圈一下子紅了,泪水都要被他的混帳話氣出來了。可她强忍著不落泪,肩膀氣得發抖也不在他面前露怯。她扔下書簡就來推範翕,將範翕推出門。

  小女郎氣起來,聲音有點兒顫,不類平時的溫溫軟軟:「那你就去巴著你的小仙女去吧!你不是想要什麽『紅顔知己』『紅袖添香』麽?你自去找吧!反正我不是!」

  範翕微愕。

  他一邊被往門口推,一邊弄懂了玉女在生什麽氣。他奇怪道:「你偷聽了我和母親說話?那是……」

  他本想說那有什麽的。

  結果玉女重推他,他撞到了後面的木板上,後背被撞得痛。范翕再抬頭看到玉女滿面薄怒的樣子,不禁怔一下,有些失望,覺得她不是自己記憶中那個又漂亮又溫柔的小妹妹了。他也有些不高興,說道:「原來你是只許我和你玩得好,不能和別人玩得好麽?我只能有你一個朋友,不能有其他朋友?你也太不講道理了吧?」

  玉女一下子冷靜下來。

  她冷靜下來後,面如雪霜,玉淨花明。

  她彬彬有禮道:「那倒也沒有。你愛和誰玩得好就和誰玩得好,我是沒有權利說什麽的。只是我家中今日有事,不能招待貴客了。表哥請回吧。」

  範翕沉著臉。

  因兩人年齡隻相差不到兩歲,他喜歡喊玉女「妹妹」,玉女却是很不好意思喊他「表哥」的。她通常是「你」呀「你」的說話,範翕也習以爲常。她一旦開始「表哥」,就代表疏遠。

  範翕不想再順著她了。

  轉身就走。

  而他才出書捨門,後面砰一聲,門就重重關上了。範翕慢走一刻,衣袖都能被書捨夾到。

  範翕心有餘悸地回頭看身後,又怒氣衝衝對泉安道:「你看到了吧?我沒有冤枉她吧?她就是母老虎啊!這麽凶!她這麽凶,誰敢和她一起玩啊!」

  泉安心想:你啊。

  但是小公子正生氣,泉安自然不敢說出來。

  --

  接下來幾日,範翕果然不去找玉女了。

  快要過年了,學堂已經放了假,範翕每日除了跟著師傅學兩個時辰的武功,其他時間都沒什麽事。平日他做慣了王宮中的小霸王,人人都怕他生事。而這次放假,范翕在宮中又鬧了一通,不小心點了次火,不小心弄壞了哪個夫人種的花。周天子被人找上門告狀,將範翕批評一頓,範翕頗有些悻悻。

  泉安看出小公子有些心不在焉。

  這日太子殿下要出宮,範翕聽說後,以爲範啓是又要去見那個叫祝吟的姐姐。範翕心中一動,在他看來,祝吟十分溫柔,玉女長大後就該那般溫柔才是。他弄不懂女兒家的事情,本想求助自己母親,但是虞夫人和玉女不是一樣的人。小范翕看著祝吟姐姐十分善解人意,便想求助祝吟。

  他興高采烈地非纏著範啓一起出宮。

  範啓允了。

  結果却是範翕吃驚。

  因範啓帶他去的,幷不是去和祝吟見面,而是帶小公子去了一個府邸,這府邸也有一位女郎,却不是祝吟。范翕不解,私下詢問兄長這女郎又是誰。他小小年紀,頗有些興奮,以爲兄長左擁右抱,既有祝吟姐姐,又愛其他女郎。這正是他的榜樣嘛!

  誰知範啓淡淡道:「若是無意外,她便是未來的太子妃。你乖一些。」

  範翕詫异:「那祝姐姐怎麽辦?」

  範啓奇怪低頭:「什麽怎麽辦?政治聯姻,哪有什麽兒女私情?你一個小孩子,整天在想些什麽?」

  範啓沉思一下,覺得是有人教壞了小公子。范啓乾脆叫來弟弟的僕從們,將人排查一遍,又訓了一遍。這一查下來,倒真發現有些僕從看范翕年幼,以爲小孩子什麽也不懂,就當著範翕的面討論一些不適合範翕知道的事情。

  例如一個**歲的小孩子,他能知道什麽叫「左擁右抱」?

  範啓嚴厲訓斥了一通,將弟弟身邊的人換了一波,再三提醒,不許他們帶壞了範翕。

  範翕愕然。

  他剛接觸了一個新鮮大世界,還沒看清楚裡面的花花內容,就被範啓敏銳察覺,將那扇門重新關上了。他本想跟範啓鬧一通,却又不想給那個陌生的太子妃看笑話,只能懨懨地聽兄長安排了。

  當日回到宮中,範翕掉頭就走,不想和哥哥多說一句話。範啓不著急,他慢條斯理地吩咐人,讓人去查七公子的宮殿,看是不是僕從在七公子的宮殿中也藏了些什麽書。同時,範啓想起來,乾脆讓整個王宮都排查了一遍。

  這事情就弄得有些轟轟烈烈了。

  當晚周天子面見范翕,問起範翕功課後,就提起太子爲何要排查王宮的事。周天子似笑非笑的眼睛盯著幼子,手中翻著一本竹簡,慢悠悠問:「你兄長下午帶你去了哪裡?」

  範翕答:「去見未來太子妃了。」

  周天子揚眉,略微頓一下,問:「你覺得未來太子妃如何?」

  范翕幷不怕父王,父王高坐王位,他也跳了上去,非要擠到父王身邊坐著。周天子放開手,範翕站到他懷裡,就驚訝地看到父王在看一本寫滿人名的册子。而周天子停留的這頁,竟有「祝吟」兩個字。

  範翕心中一動。

  他偏頭問父王:「你是不是想給哥哥娶祝姐姐啊?我喜歡祝姐姐啊!我覺得太子妃是祝姐姐就挺好的。」

  周天子面無表情:「這話是你的祝姐姐教你的,還是你兄長教你的?」

  範翕道:「沒有啊。是我喜歡祝姐姐。」

  周天子若有所思。

  他嘆一口氣。

  他對長子的婚事有種奇怪的感覺。

  他記得夢中時長子的兩次婚姻,第一次婚姻甚至鬧得十分不堪。第一任太子妃年少時嫁太子,本想著齊眉舉案,誰知太子是個外熱內冷的人,如何都捂不熱。偏太子妃少女情懷太深,總和太子鬧。太子妃一邊裝賢惠,給太子納妾;一邊又吃醋,不許太子去睡任何人。經常鬧得太子很莫名,不知她是何意。到最後,太子沒什麽,太子妃反將自己氣得一病不起。

  這才有了第二任太子妃祝吟。

  祝吟除了身世差些,其他什麽都好。既不給太子添麻煩,還能與太子說說笑笑,不追著太子要什麽情什麽愛。

  周天子深知太子此方面像極了自己,天生對情遲鈍,甚至沒什麽感覺。

  周天子只是可惜……本以爲範啓會因爲祝吟,來求他一下。

  誰知范啓依然如夢中一般,意識不到。却是范翕求了周天子。

  周天子低頭問幼子:「祝吟身份太低了。你兄長娶了她,不說沒助力,反而會多了累贅。你還覺得好?」

  範翕眨眨眼。

  他只道:「反正祝姐姐脾氣好,比某些人好說話。某些人怎麽道歉都不管用,我再不想理了。」

  周天子産生了興趣,追問幼子。范翕本就委屈,立時迫不及待地向天子告狀。他和自己的父王、兄長都不一樣,天子和太子感情淡漠,他却感情十分豐富細膩,有時候讓天子詫异十分。

  這個感情天生豐富的小孩子說到傷心處,簡直肝腸寸斷,躲在周天子懷裡,都開始偷偷抹眼泪了。範翕嗚嗚咽咽半天,簡直恨不得吟詩作對以抒情懷。

  礙於他肚子裡沒什麽真才實學,才悻悻然作罷。

  周天子震驚萬分之時,還聽範翕委委屈屈地飲泪:「……她不和我說話。她怎麽這麽壞啊?」

  周天子:「……」

  他覺得可笑:「你們小孩子家家的玩鬧有什麽要緊?你是不是欺負玉兒了,她才不理你的?」

  範翕震驚了,他跳起來嚷道:「我還敢欺負她?我說一句她就給我甩臉子,就不理我!我還敢碰她一下麽?我膽敢碰她一根手指頭,她不是恨死我了麽?」

  周天子一噎。

  沒想到小孩子的感情居然這麽複雜。

  他竟有些搞不懂範翕的事情。

  范翕看自己父王半天說不出什麽道理,頓時失望。他還以爲父王的女人那麽多,一定很有經驗。範翕失望地嘆口氣,開始覺得哪怕自己父王坐擁萬里河山,也不是萬能的。

  --

  過年的時候,長公主一家都沒有來王宮。

  範翕失落極了,却仍裝著不在乎的樣子,不肯去問。但是再過了半個月,他回到了學堂,本以爲可以見到玉女了,結果上了一天課,範翕難得老老實實在學堂坐了這麽久,玉女始終沒有出現。

  「乙班」的學生們本聽著一個小美人要來他們班上,也興奮討論了一日,結果什麽都沒看到,大家一起很失望。

  下課後討論起此事,有大孩子說道:「玉女近日恐都不可能來上學的,你們不用等了。」

  「爲什麽?」

  聽到一個清脆的男童聲,說話的孩子回頭,見是公子翕。公子翕眉清目秀,和和氣氣說話的時候,還是分外討人喜歡的。那孩子就和顔悅色地回答:「小公子不知道麽?長公主一家隨武安侯回齊國過年,每年都是這樣。算下來,他們恐要三月份才會回來吧。不過也說不定,之前長公主一家不就在齊國住了兩年才回來麽?」

  范翕臉色一下白了。

  他想到了自己上一次見玉女時,玉女正在收拾書籍……該不會她那時就打算走了吧?

  之後的課,他開始心神不寧。

  當天下了學後,範翕和泉安尋了藉口出宮,慌張地去拍府邸大門。管事開了門,見是範翕,便含笑解釋:「是公子翕啊。我們家最近沒人,玉兒也不在,公子翕以後再來吧。」

  范翕鎮定仰頭問:「伯伯,姑姑姑父他們什麽時候走的啊?」

  管事答:「年前就走了啊。小公子一直在宮中,長公主他們沒有參加今年大慶,小公子竟然不知道麽?」

  範翕後悔萬分。

  他當然知道啊!

  他只是礙於面子,沒有去問,不然他早就知道了。範翕迷迷茫茫地離開,心中已經後悔至極。玉女就那般走了,很長時間不回來了,也許她再不回來了。他還跟她吵架……她是妹妹,她還不懂事,他已經是大孩子了,他要讓著妹妹的啊。

  怎麽能和妹妹吵架呢?怎麽能丟下妹妹自己一個人走了呢?

  他太后悔了……他想要漂亮的妹妹,想要妹妹回來。他想念妹妹的一顰一笑,他甚至在心裡想,妹妹不想他和其他小女郎玩,那他就不玩了,也沒什麽大不了的。他爲什麽要跟妹妹吵架……現在妹妹沒有了,太慘了。

  --

  當夜周天子宿在虞夫人這裡。

  二人說了些話,臨睡前,天子忽想起今日範翕沒有來煩他們。周天子遲疑一下,還是讓人去叫來範翕,看看這小孩子今天又在折騰什麽。誰知宮人一去不回,天子皺眉,再派去了一撥人。之後宮人才戰戰兢兢地回話:「陛下……不、不好了!公子翕離宮出走了!」

  「什麽?!」虞夫人面色慘白,幾乎被兒子的「離宮出走」嚇暈過去。

  虞夫人和周天子匆匆去幼子的宮捨,見宮殿中,幼子只留了一張字迹歪歪扭扭的布帛字條:「阿父、阿母,我去齊國找玉兒妹妹了,勿念,我會和妹妹一起回來的!」

  周天子反復看著幼子的字條,若有所思。

  比起他的平靜,虞夫人更爲緊張。她責令宮人一番,發現泉安、成渝兩個孩子都不見了,自己平時賞給範翕玩的幾個金元寶也不見了,除此之外,範翕竟然什麽也沒帶。他自然不能帶的東西太多,不然這離宮出走,未免太囂張,也太難如願。

  虞夫人失魂一般地坐下,蒼白著臉。

  她氣得不知怎麽辦,隻喃聲:「他也太大膽了……他太大膽了!他知道齊國在哪裡麽?他就帶了泉安和成渝!就他們幾個小孩子,被人賣了怎麽辦?他還體弱,中途若是生了病怎麽辦……」

  幼子雖然在多年調養中,已看著健康十分,但是輕易一個風寒,都能讓幼子比別人多躺一個月。

  這如何能出遠門?還是不告訴大人一聲?

  事已至此,二人只好盤問宮人,讓人封城門,再派人追出城找人。但是到了如今,兩人都不抱太多希望。因范翕是他們的兒子,他們瞭解這個小孩子……范翕哪有那麽容易被捉回來。

  周天子只好安慰虞夫人:「我讓各國通關官吏注意,將翕兒的繪像發出去,讓他們注意。我再傳書一封給湖陽,讓她不要急著回來。且讓她先留在齊國,等一等翕兒。若是能等到翕兒,無論如何都要將翕兒先穩住。」

  虞夫人點頭。

  虞夫人又憂心嘆:「他和玉兒感情這般好麽?」

  周天子一頓。

  他模糊地想起一事,在自己夢中,好似範翕和一名叫玉纖阿的女郎苟且,他特意拿此事去刺激過虞追。玉纖阿……成玉……

  但周天子只是這般一想,幷沒有當回事,只覺得自己想多了。

  怎麽可能呢?

  一個是已經長大了、知道兒女之情、會和人家女郎私通的公子翕;

  一個是小小年紀、不知情不懂愛、整日隻喜歡玩的混世小魔王。

  當不是同一個玉女。

  --

  一個月後,齊國王都,穿過熙熙攘攘的街道,在貴族居住的街坊間,出現了三個乞兒樣子的小孩子。

  皆是髒兮兮的,一看便是吃了不少苦。

  他們站在寫著「武安侯」的府門門匾前候了半天,討論是不是這個。

  範翕振振有詞:「一定是的。我姑父就是『武安侯』,肯定錯不了。」

  泉安却憂心:「要是錯了,人家以爲我們是要飯的,又要拿棍子打我們了。」

  範翕露出笑。

  有些惡意。

  他滿不在乎道:「咱們不是偷偷給他們下藥了麽?誰敢惹我,我才不放過。」

  成渝沒說話,心中想到之前小公子做的那些事……嗯,這趟出宮,倒讓他見識了小公子的本性。別人本性善良與否他不清楚,但公子翕,顯然本性是惡的。睚眦必報,才是範翕會做的事。

  話雖如此,範翕却也只是仰著臉盯著門匾看,半晌沒去敲門。他有些猶疑,因他們幾個現在扮相都不怎麽樣,貿然敲門太過丟臉……範翕低聲:「咱們想辦法弄點兒錢,換身乾淨的衣服再登門吧。」

  泉安和成渝自然支持。

  範翕等三人在侯府門前徘徊時,一個小女郎騎在馬上,雄赳赳地路過此街。那女郎不過**歲,却打扮得花枝招展,她穿騎裝長靴,腰間別著一根長鞭,身後大批僕從跟隨。那小女郎騎馬到此處,見到有三個小乞兒擋著自己的路,身上髒兮兮的,一股惡臭味。

  小女郎立時皺鼻子,不高興道:「什麽人都敢隨便來這裡?把他們給我弄走!」

  身後僕從立刻衝上去,成渝見他們過來,挺身迎上,擺出架勢。大人們噗嗤笑起來,覺得一個小孩子作出這個模樣,太過可笑。同時他們圍的人太多,泉安也迎了上去,將公子護在身後。

  範翕心不在焉地抬目看了那小女郎一眼,他馬上就能見到自己的姑姑了,幷沒有心情在這時和別人起衝突。

  範翕就淡淡道:「成渝、泉安,別和他們浪費時間,咱們走吧。」

  那騎在馬上的小女郎却一下子怔住,頗有些失神。

  她看到了範翕抬起的臉。

  那張小臉盡是污漬,却擋不住他的眉目之雅。有些人生得好看,打扮得再是乞兒模樣,也長得不像乞兒。那般好看……小女郎伸手指范翕:「我要他!你們把他給我弄來!」

  範翕一怔後,目露厭惡色。

  那群大人看小女郎當了真,就果然來撲範翕。範翕三人被圍住,那小女郎的僕從拉開陣勢,扯出來繩索。範翕三人對視一眼,尋著機會想跑出去。小女郎騎在馬上,哈哈大笑,又興奮不已:「捉住他!他想跑,別讓他跑了!」

  她盯著範翕的臉,又誘哄範翕道:「你跑什麽?你來我們家,我讓你當我的馬奴好不好?要什麽有什麽,不比你現在强麽?」

  範翕目露怒意——馬奴!

  這般羞辱他!

  --

  馬車緩緩行到街口,便停下了。玉女坐在車中,聽外面的車夫緊張說:「前方有人在打架,僕去看一下,讓他們讓開,我們再去。」

  玉女溫溫柔柔地說了個「好」字,她不在意地掀開簾子,想看看是誰敢在這裡打架。她看到了那個趾高氣昂、還騎在馬上揮著鞭子的女郎,也看到了被圍在中間的三個小孩兒。其中一個、其中一個……玉女一下子將簾子完全掀開,細細去看。

  她看到一個小孩子衝出包圍圈,却撞到了那馬上小女郎的馬匹下,小女郎揚起了鞭子——

  車夫走了半截,便聽到身後車門打開,他吃驚回頭,看車中侍女都沒拉住小女郎,他們家貌美的小女郎就揚起袖子,跳下了車,向這邊跑來。

  玉女喊道:「於幸蘭,住手!」

  那邊打鬥的人看到了她,而她已經奔跑著衝了過來。範翕回頭,一眼看到了她,他略有些驚喜。而玉女一下子衝過來,抓住他的手。同時頭頂上,於幸蘭手中的鞭子向下揮來。玉女抓住範翕的手,拼力將他拽向自己。

  兩個小孩兒抱到一起,摔倒在了地上,却也同時躲開了於幸蘭揮下的鞭子。

  範翕驚喜又慌亂:「玉兒!」

  他拽著玉女站起,緊扣住玉女的手,將女孩兒護到自己身後。他仰頭,警惕地看著那個騎在馬上揮鞭子的惡女。

  范翕回頭想觀察玉女有沒有摔傷,結果他一回頭,與玉女目光平視。

  玉女:「……」

  範翕:「……」

  這般緊張的氛圍下,範翕僵住了一般,玉女眨眨眼,不解他怎麽了。

  就見範翕失魂落魄地盯著她發頂,震驚至極地喃喃自語:「你、你……你個子竟然和我一般高了……」

  他一下子忘掉了所有危機。

  産生了新的危機——

  玉兒個子竟然和他一般高了!

  日後會不會比他還要高?

  她、她明明比他小兩歲他沒記錯啊!

  爲什麽呀!

  爲什麽會這樣啊!

  是因爲他出生時體弱麽?

  範翕第一次怨恨起自己的身體差,他懊惱至極地想:若是玉兒比我個子高了……我、我就不和她做朋友了。

  無論如何都不要做朋友了!

  再喜歡也不要做朋友了!

  他無法接受漂亮的小妹妹比他個子高!他死都不接受!

  --

  誰能想到,緊急關頭,打鬥之中,小公子翕的情感竟如此豐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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