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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愛美人纖阿》第136章
第136.

  船行湘江上。

  玉纖阿掀開竹簾,見得水上浩渺生烟, 霧籠千里, 水天盡是一綫。

  姜女坐在她旁邊, 二女面前的案頭上擺著分類得整齊的繩索和流蘇,被二女盡打了瓔珞、荷包等物出來。這些瓔珞墜子、荷包香袋等物, 是這半年來玉纖阿和姜女一起一針一綫做出來的。

  玉纖阿平時不動針綫, 在姜女看來, 玉纖阿是根本瞧不上針綫活, 能不動玉纖阿就不動。而玉纖阿難得主動一次,是爲了拿這些親手做的小物件當個禮物, 回到洛邑後去給成家親人送禮。

  另外, 玉纖阿還讓成渝去採購竹扇、木雕等小物件, 蓋是給其他人備的禮物。不甚貴重,勝在心思上。

  姜女打墜子打得有點兒累, 她看玉纖阿兀自望著窗外出神, 便忍不住想偷懶。姜女說道:「我看也不用做太多吧?我覺得你對成家人也沒那麽上心, 何必假惺惺裝模作樣呢?」

  玉纖阿回了神。

  她含笑否認道:「我幷非是對成家不上心, 我只是與他們不熟而已。雖然不熟, 但既是一家人,該有的禮數還是有的。人與人之間的關係,都是相處出來的。我不能一味讓成家因爲愧疚而善待我,我却一點兒也不付出。」

  姜女望著她:「……但我看你冷心冷肺, 壓根不像是付出感情的樣子。」

  玉纖阿淡聲:「我已習慣如此。我是在努力, 但你也說我冷心冷肺慣了, 僅僅相認三年,就能讓我死心塌地麽?這些墜子、荷包,已是我能做的努力了。人心哪有那般容易將就。」

  「姜女,你該知,我幷不善良單純真摯。」

  親情於她到底是奢望,她也羡慕那些被認回家後就能和親人親熱相處的人。

  可惜她不是那樣感情豐富的人。

  她的凉薄,恐爲世人所不齒。

  姜女還要說話,玉纖阿却顯然不喜歡這個話題了,她轉頭向艙外揚高聲音喊人。成渝進來了,姜女便不說話了。

  玉纖阿若有所思地問成渝:「一路北上,我見楚國一派平靜,不知楚國最近有沒有什麽事兒發生?」

  成渝嘴角扯了一下,這個消息他也是從公子那裡得知,頗是幸灾樂禍了幾日。玉女問起,成渝就興致勃勃道:「聽說楚王私服尋訪民間時遇了刺,已經躺了好幾個月了。國中事務都交給了大司馬處理。年輕公子世子們這幾個月都很著急。」

  他眼裡難得帶上了感情,殷切地看著玉纖阿,眼睛裡寫著情緒——你不知道這是怎麽遇刺的吧?不知道是誰做的吧?問我啊!我都知道!

  他從公子那裡得知了一大筐新鮮事情,等著玉女問呢!

  誰知玉纖阿只是支著下巴,慢慢地點了下頭:「楚王遇刺,該是公子出手了。楚國鄰近二國,吳國和越國。越國有王女楚寧晰,對楚王虎視眈眈地盯著。吳國亦等著擴張國土,從楚國獲得利益。楚寧晰和吳世子都對楚王很感興趣……但是楚寧晰的仇恨更大一些。吳世子行事就多了計量斟酌,這一斟酌,恐怕會錯過時機。楚王這次遇刺,若我沒猜錯,應該是越國與楚寧晰聯手出手了。」

  她含笑:「我便不信公主嫁了我義父後,會真的乖乖在家坐著生兒育女。她必然是要奪回她的東西的。」

  她兀自判斷了一陣子,沒聽到成渝的話,才抬頭,疑問地看去。

  成渝憋了半天,隻悶悶道:「……是楚公主出的手。公子說機遇合適了,北方接下來都無暇管南方的事,楚公主就出手了。公主與她夫君,此時就應該在楚國,只是不方便與你見面而已。」

  玉纖阿美眸彎一下,笑意如清水流動,明婉光華。

  成渝被她的美貌閃了一下眼,又不服氣玉女什麽都能猜到,他別過頭,咳嗽一聲:「有一事你猜錯了。」

  玉纖阿:「哦?」

  成渝道:「吳世子已經不是世子了,他已成婚娶妻,而今更是吳王了。前任吳王終是順利讓天子爲世子封了王,成功退位。」

  玉纖阿只是怔了一下,略有些感慨時間的改變,奚禮已經是吳王了。想來奚禮野心勃勃,吳國偏居南方,日後不容小覷。

  而姜女則聽成渝說起奚禮,她目光一閃,想到了些什麽,便仰臉向成渝打聽:「那你有沒有聽過,昔日吳王身邊有一女,人稱雙姬,她如何了?」

  成渝一怔。

  玉纖阿立刻察覺到了其中不尋常,因原本說,雙姬這個名字,玉纖阿自己都恍神了一下,才想起雙姬本是小雙,當日和她、姜女等其他女一起選入吳宮。小雙運氣好些,進宮後就成了夫人,被封爲「雙姬」。這種小人物,成渝不應該知道。但是成渝楞住,說明他聽過這個名字。

  姜女一派天真地仰著漂亮的臉蛋,好奇地等著成渝告訴自己昔日故人的消息。

  姜女如今也不羡慕小雙成爲吳王夫人的好運氣,她只是單純好奇。

  成渝移開眼不看姜女美麗的面容,他面無表情:「那般無名無姓的小人物,我怎會知?」

  姜女便點了點頭,略有些失望,却重新低頭打穗子去了。

  玉纖阿向成渝使個眼色,二人出了艙後,玉纖阿靜靜地看著成渝。成渝苦笑,自知自己瞞不過玉纖阿,便低聲:「昔日女郎還在吳宮時,那位雙姬,曾勾引過公子,公子當時差點殺了她……我才知道她這個人。後來便沒聽說過了。但是她身在後宮,却對外男上心,就算沒有公子,想來之後也不會太.安分。吳王退位後,和吳王后二人長居深宮,之前那些妃子夫人,聽說都被王后發落了。」

  「昔日吳王后幷不是好性子的人。恐雙姬的結果,不會太好。」

  玉纖阿便沒說什麽了。

  之後數十年,玉纖阿再沒聽過雙姬的消息。

  當日數女同車,一道前往吳宮。小雙膽怯柔弱,姜女滿是野心。玉纖阿本以爲自己會和小雙走得更近些,誰料到反是姜女到現在都還好好地活著……姜女昔日那般蠢而毒,不是早該死得悄無聲息麽?

  玉纖阿撫著下巴發笑。

  姜女在艙中坐了很久不等玉纖阿回來,她掀開簾子,對上玉纖阿的目光。玉纖阿竟盯著她笑,笑得她頭皮發麻……姜女不覺後退:「你又打算對我做什麽?」

  她真是怕了玉女了!

  誰知玉纖阿只是望著她溫柔地笑:「我當年真是沒想到,你在亂世浮沉中,能一直活到今日。現在想來,你的運氣一貫不錯,真是厲害。」

  她當年,純粹是覺得姜女好控制,才和姜女走得近。若是當時有小雙在,她未必選姜女……玉纖阿自己當時都覺得姜女離開了自己,會在吳宮中死得骨頭都不剩。然而後來,姜女撞到了範翕手中,自此開始不歸路,永不能回頭。

  姜女:「……」

  她不解玉纖阿這個語氣是怎麽回事。

  便遲疑著沒回答。

  待玉纖阿走了,姜女才回頭疑惑地問成渝:「……你看到她剛才那個笑了吧?我怎麽看著,覺得她的不可思議,好像在諷刺我一樣?」

  成渝道:「你想多了。」

  姜女:「……」

  --

  八月下旬,玉纖阿回到了洛邑。

  成宜嘉大著肚子,和成容風夫妻一起早早來城門口迎接玉纖阿。衆人等了一整日,才在黃昏時見到緩緩進城的馬車。

  玉纖阿下了車,向兄長和姐姐行禮,又恭喜姐姐再次懷孕。

  她聲音低婉,說話時分外熨帖。而人又機靈,三年不見,却能如熟人一般和兩家攀談。成容風和成宜嘉見到她都激動十分,成宜嘉說:「可惜母親父親住在湖陽,父親近日生了場病,母親脫不開身,不然母親肯定是要回洛來看你的。」

  玉纖阿羞愧道:「身爲子女,豈能讓父母一徑奔波?該是我去看望父親母親,而不是母親來看我。不知父親病得如何了?可用藥?什麽時候病的?」

  她問了許多,讓成容風和成宜嘉都有些愧疚。因湖陽君只是他們的後父,他們幷不是很關心湖陽君。玉纖阿問這麽多,倒突兀出了他們的不懂事。成容風有些尷尬,回頭向妻子使了個眼色,讓妻子回頭張羅著關心湖陽君的事。

  玉纖阿見提醒了二人,她才微微一笑,撫了一下衣袖。

  大著肚子的成宜嘉拉住玉纖阿的手,高興地挽著玉纖阿一起走:「玉兒,這次回來了,就不要再走了。上次走得太匆匆,姐姐都沒帶你好好認識洛邑的門戶。這次啊,姐姐定要大家都認識你才是。」

  成容風的妻子牽著一雙兒女,跟在後方。

  她的小兒子扯扯母親的衣袖,指著玉纖阿窈窕婀娜的背影,天真之態,又看得近乎發痴:「母親,那個小姑姑,長得像天上仙娥一樣好看。」

  成容風聽到了,立刻制止兒子:「別胡說,你們小姑姑只是比一般女子稍微好看一點而已,其實也沒那麽出衆。」

  姿色太出衆,天下男兒盡折腰,這幷不是什麽好事。

  成容風垂目,略有些擔憂。他此次初見妹妹,心中都一驚。哪怕是兄長,都被妹妹的容色恍得一陣恍惚,覺得妹妹在丹鳳台待了三年,回來後更是美得讓人移不開眼。女子美到這般地步……終不是太好的事。

  轉而,成容風想到妹妹回來了,范翕必然也會回來。成家又要迎來範翕了……成容風頓時覺得頭特別疼。

  家中藏著一個小美人,真是讓人戰戰兢兢。既擔心外面的男人覬覦自家的小美人,又怕自家的小美人主動向著外面的野男人……而范翕,顯然是其中勁敵。

  範翕此人,誰會喜歡呢?

  就怕隔了三年後,妹妹還是和范翕藕斷絲連。

  成容風想了一番,主動快走兩步。他聽著姐姐要向玉纖阿介紹洛邑的貴族,便咳嗽一聲,在旁提醒:「大姊,玉兒年齡也不小了,你正該帶玉兒多出門玩玩,認一認洛邑的……青年才俊。」

  他將「青年才俊」幾個字咬得十分清晰。

  成宜嘉一聽就懂,給了弟弟一個「我懂」的眼色。

  玉纖阿則噙笑看一眼他,成容風故作無事地移開目光。玉纖阿便微笑,心想看來兄長還是不喜歡範翕,不願意她和範翕在一起。

  恐在兄長心中,自己和範翕在一起,會受盡委屈。

  玉纖阿幷不說什麽,她在心裡對成容風說了聲「抱歉」,面上依然安靜地聽著哥哥姐姐們的寒暄——

  她要嫁誰,她只問自己。

  兄長的委婉反對,幷沒有什麽用。

  也許范翕在兄長看來始終不是良配,但是玉纖阿却是始終知道自己在做什麽。

  誰也無法阻止她。

  --

  不過玉纖阿也是想在洛邑站穩跟脚的。

  是以成宜嘉大著肚子,也要整日帶她出門交際,玉纖阿幷不拒絕。

  而很快的,玉纖阿回洛的消息,整個上流貴族都聽說了。聽得玉女花容月貌,仙娥之色……所有郎君趨之若鶩,想來見她一面。

  三年前曾有幸見過玉纖阿的,更是對此女魂牽夢繞。可惜如此美人,却因爲一個和親公主的事,被迫囚於丹鳳台三年。

  玉女的美名傳遍洛邑。

  成容風想阻止也阻止不了,上門求親的人踏破了成家大門,成府一貫低調,還是少有得這麽熱鬧,讓人頗爲頭疼。

  但同時,成容風和成宜嘉又很高興。這麽多郎君想求娶妹妹……妹妹和范翕斷絕關係的可能性更高了一步。

  很好!

  這對姐弟絞盡腦汁地挖範翕墻角,整日拿著畫像讓玉纖阿選哪個郎君她更喜歡些。成容風更是鼓勵妹妹多出門,不惜搬出了湖陽夫人:「母親昔日就很喜歡出門的。妹妹你千萬不要覺得自己年齡到了,隨便挑一個郎君嫁了。挑夫婿,定要用心。母親當日挑花了眼才挑中一人,之後才能夫妻恩愛……妹妹啊……」

  玉纖阿逗哥哥道:「可是我喜歡長得好看的。」

  成容風道:「自然是選的才貌雙全的。」

  玉纖阿道:「那我要比範飛卿更好看的才嫁。」

  成容風:「……」

  玉纖阿看成容風不說話,便勉爲其難地放低要求:「起碼也要和飛卿長得一樣好看吧。兄長,你要我嫁人,可我先前的情郎是那樣長相,我都看慣了。你要給我選不好看的,差距降得太大,我不適應呀。」

  成容風委婉道:「……你要不,再降低點兒要求?雖不如範飛卿那般相貌,只比他差一點,應該也可以吧?」

  玉纖阿看兄長爲難至極,總覺得成容風背著她就要抓頭髮撞墻了。哥哥也不容易,玉纖阿便不逗哥哥了,免爲其難地點了頭。

  成容風扶著墻出門,鬆了口氣。他苦笑——

  妹妹怎麽這般難纏。

  --

  此時的範翕,還在來洛的道途中。范翕雖比玉纖阿先行,此時還是要慢幾步。

  只是因他雖比玉纖阿多走一步,然他需要先繞路回燕國一趟,和燕國南下的朝臣匯合,再一道去洛邑。就是這樣,他反而比玉纖阿回洛的日子晚了些。

  離開了玉纖阿,範翕就遠離了那些風花雪月的溫柔細膩的情懷,他重新變得殺伐果斷、鐵血手腕起來。梓竹默默跟在範翕身邊,見範翕整日都要處理很多政務,還要對付齊國。

  范翕受衛天子的意,一直想方設法地打壓齊國。而轉過頭,範翕又給齊國放水,讓齊國轉頭和衛天子掐。北方諸侯國的關係,一派混亂,各個野心勃勃。在梓竹看來,衛天子根本沒顧得上治理天下,衛天子登上天子位後,三年時間,都用來反撲壓制宗親和諸侯國了。

  梓竹默默觀察著範翕所爲,暗暗學習。

  範翕看到他就一陣厭惡,等著梓竹做錯事,他嚴厲指出,把這個少年收拾走。這樣他有了光明正大的理由,玉纖阿也不能說他什麽。

  他就是不想看到任何人代替泉安!

  但是梓竹被玉纖阿教的,分外安靜,總是默默做事,從不自作主張。他就像一道影子,範翕不需要的時候他絕不出現。

  不過範翕又哪裡是好脾氣的?

  他離開了玉纖阿後,就變得陰陽怪氣、神神叨叨,他一旦盯著梓竹,就是梓竹呼吸一口氣,都是錯的,都會打擾到矜貴十分的燕王,影響燕王處理政務。然梓竹又是真能忍,範翕一天到晚刁難他,梓竹都忍了下來。

  因玉纖阿說,若是他不能讓範翕喜歡上他,若是他不能成功成爲範翕身邊的人,那梓竹可自請離去,玉纖阿身邊也是不需要他的。

  玉纖阿是爲范翕培養的他,範翕不需要,梓竹就不該存在。

  而梓竹離去後,重新成爲昔日那個吃了上頓沒下頓的乞丐,梓竹又如何能忍?是以範翕再不好說話,梓竹也發誓要伺候好這位主君。

  且看久了……覺得主君是在和他鬧脾氣,哄一哄,應該還是能哄好的。

  行車入亭捨休憩,黃昏後,范翕坐於屋捨中看政務宗卷。梓竹站在他身後,身後小厮侍女端著林林總總的食器用品。梓竹低聲:「王上,該用晚膳了。」

  範翕剜了他一眼,非常不耐的:「不用。出去。不要打擾我。」

  梓竹盯著郎君清瘦飄逸得快要成仙的背影,無言以對。

  梓竹嘆一口氣,讓身後僕從退下。他也向外走,隻喃喃自語:「看來王上又不准備用膳了。可惜了,玉女郎分明喜歡王上胖一點的。」

  範翕果然接了口:「站住!把話說清楚。她何時說過?」

  范翕盯著那個少年:「玉兒從不會說這些的。」

  他瞭解玉纖阿,玉纖阿看似溫溫柔柔,實則很不喜歡跟外人說自己在想什麽。梓竹爲什麽這麽說?

  梓竹便轉過身來,低著頭恭敬回復:「玉女郎是不會直白說這些,但是女郎與我回憶她初見王上時,她說王上風神秀麗,僕因爲三年前錯見過王上的假面容,以爲玉女郎說王上俊美,只是她太過愛護王上的緣故。但之後僕見了王上,又聽過玉女郎說這話……顯然在玉女郎的心中,王上現今的容色,是比不上最初的。」

  範翕怔然。

  這倒是玉纖阿會說的話。

  他陰狠道:「她嫌惡我姿不如舊?我難道需要以色侍人?」

  梓竹接話接得非常快:「僕覺得幷不需要。僕見了王上,覺得王上已是天人之姿。想來玉女郎是誇大了。」

  梓竹說完,他抬頭鼓起勇氣看一眼範翕,見俊美的郎君坐在陰暗燈燭光角落裡,低著頭沉思。梓竹關上門走了,唇角輕翹了一下。他心知範翕多疑,自己這句話哪怕不重要,范翕也必然會多想幾分。

  梓竹在門外候著。

  玉纖阿與他講了整整三年的公子。公子如何,公子愛什麽,公子厭什麽……很多時候,梓竹都恍惚的,覺得自己在和公子日日相處般。

  他是瞭解範翕的。

  --

  而屋捨內,梓竹等人退下後,範翕獨坐了一會兒。

  他始終多疑,因梓竹那番話,便懷疑玉纖阿是否嫌弃自己容色不如往昔。他與玉纖阿重逢,玉纖阿幷沒有表示過這個意思。但是玉纖阿此人,她不故意氣他的時候,她基本上是什麽也不說的。然後她真的生氣時,才會把他打得措手不及,氣悶吐血。

  玉纖阿即便真的覺得他容色不如昔日,玉纖阿也不會跟範翕直說。

  倒是有可能和梓竹委婉感慨。

  範翕抿唇。

  目有隱怒意。

  他就覺得玉纖阿對自己不够主動,現在他都要疑心玉纖阿是不是有躲著他的意思了……他神神叨叨地自己疑心了一會兒,終是偷偷摸摸的,趁沒有人看到,範翕起身,在屋捨中找到了一面銅鏡。

  範翕忍著羞耻和怒意,拿著小鏡子照了一會兒。

  他拿著小鏡子觀看自己的面容,左看看,再右看看。自覺自己只是臉頰上肉少了些,瘦了些,也幷沒有比當年差到哪裡去。

  可是他又疑心這會不會是因自己是男子,太過粗心,才看不出區別。玉纖阿心那般細,莫不是在玉纖阿心中,他早已不是當年的那個美男子了?她心中對他失望,可是她又不好意思說,或者不敢說……但她轉頭就和梓竹說?

  範翕盯著銅鏡,臉色青青白白,變換不住。

  他被自己的腦補氣得內傷。

  又捂著心臟,頽然坐下。

  他暗自深吸口氣,怔然久坐。他深恨玉纖阿隻愛自己姿色,又疑心自己沒有了姿色,她是不是就會移情別戀。

  範翕有點兒傷心。

  萬沒想到到了今日,玉纖阿還是這般,隻愛他的臉,不愛他的人。

  範翕疑神疑鬼半天,自己傷心了一會兒,又不得不自己振作起來。他心中發狠,心想靠姿色又怕什麽,我就算靠姿色讓她常挂心,那也是我的本事,旁人想要還不能呢。可能她現在是嫌弃我……但是我總有恢復的時候,她心裡還是只有我。

  範翕定了一會兒神,心想還是要用膳的,能補一點兒是一點兒。

  想通了後,燕王將銅鏡藏起來,整整衣容,施施然地坐下。再矜持了一會兒,範翕才慢悠悠地向外揚聲:「梓竹,把晚膳端進來!」

  隔著一扇門,梓竹應:「是,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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