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九
“現在到底要如何?我的意思是你還要不要出去呢?”看了看天色“皮條花”有些心急道。
“算了,我不想出去了。如果你肯幫我的忙就請你在遇到如美的時候轉告她一聲,她還有一個親生的父親就離她只有咫尺。”黑衣人兒經琢磨,他頹然一嘆道。
“皮條花”明白他顧慮的是什麼?雖然她可以帶他出去,但又怎麼可能照顧他呢?“好,我答應你,只要我碰到你女兒我會告訴她這件事的,對了,等一下我會用刀留下刻痕在樹上,如果你隨時想出去只要隨著刻痕就可以了。”“皮條花”還真聰明居然想出了這麼一個變通的辦法。
“慢點。”黑衣人一見“皮條花”要走,突然道:“你能不能幫我交一樣東西給剛剛在這的男孩?因為我喜歡他。”
“皮條花”實在不明白這個黑衣人怎麼會喜歡上小豹子這種壞得出奇的傢伙。
黑衣人居然彎下腰用腳伸入懷中拿出了一小布包,等“皮條花”接過去之後他才道:“這個男孩頗……頗像我小的時候,所以……所以我希望他能從我這學到一點東西,不過這孩子玩心甚重,學武對他來講可能不容易被接受,因此這付‘擎天弓’他應該有興趣才對。”一個人能夠僅憑一面之緣就喜歡上對方,除了像這老人所說他們倆是“臭味相投”、“打小壞起”外,“皮條花”實在找不出更好的解釋了。
做了一個手勢,“皮條花”發現“尼克森”還真聽話居然明白自己的意思,只見它一個縱躍已前行開道頭裡走進林子裡。
本來尚奇怪小豹子怎麼可能穿過這“迷魂桃花陣”找到黑衣人住處的,現在“皮條花”己明白了原因。
因為人會由心生幻覺,而動物卻不會,也難怪後來小豹子獨自一人掉進“迷魂桃花陣”後怎麼也走不出來。
“皮條花”一出了林子,她就發現她被那黑衣人害慘了。無他,因為此際天己泛白,曙色乍現。
略一思忖,她招呼了一聲“尼克森”,就朝著後山逝去。
小豹子自“皮條花”離開後就連一步也不敢離開他現在站的位置。
望著天上的星星,他心裡一直在禱告上蒼能保佑“皮條花”,保佑她順利平安的救出小星星。
然而當天際最後一顆星星也消失的時候,他還沒看到“皮條花”回來。
於是他慌了,也實在不知該怎麼辦才好。
驀然——一聲狗吠自遠處傳來,小豹子整個神經一緊,他快步前奔,一個踉蹌後他抱住了“尼克森”的頸子,又是親,又是揉,這一人一狗那份親熱勁還真夠瞧的。
“星星呢?小星星呢?”小豹子突然想起了最重要的事情,他猛搖著“尼克森”問。
“天亮了,我沒辦法只找到‘尼克森’。”“皮條花”來到小豹子身旁,有幾分疲憊道。
“什……什麼?”小豹子結舌道。
“我看我們只有另想辦法,或者等到明天晚上再說。”“皮條花”也有點過意不去。
“完了、完了,這下完了……”小豹子喃喃念叨。
“什麼完了?現在才是開始。聽著,你現在立刻帶著‘尼克森’回去,裝做什麼事也沒發生過,如果有人問起你昨晚去了哪你就隨便編個理由知道不?然後……”
“皮條花”安排了一條妙計,這條妙計還真是令小豹子聽得咋舌不已。
小豹子裝傻的功夫還真有兩套。
當他帶著“尼克森”回到賀如美為他安排的精舍前,天已經完全亮了。
只見那精舍前早已聚集了許多人,有黑皮六、有“歪嘴巴”,更有昨晚才認識的顏桂、唐陽。
當然還有咱們那位柚子臉、大小眼、塌鼻子、厚嘴唇夠人嗆的大小姐——賀如美。
“趙公子——趙公子回來啦——”不知是哪位眼尖,一看到小豹子出現立刻雞毛子鬼叫,尖著嗓子喊著。
於是每個人就像搶元寶似的全都湧了過來。
於是賀如美更是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顧不得眾人在場飛也似的摟住小豹子嘴裡直唸著:“你……你跑到哪去了嘛,你到底跑到哪去了嘛,害得人家到處找你……”
“趙公子,趙公子,咱的小祖宗,你……你要再不回來咱們這些當班值夜的可都慘嘍……”
“是啊!好在你回來了,要不然大夥全都要上吊啦……”
眾人七嘴八舌的簡直把小豹子的頭部都給吵昏了。
他推開了兀自抱著自己不放的賀如美,然後環視了一下別人那種“怪異”的眼神,他忍不住道:“咱……咱的大小姐,你……你快把咱的脖子給扭斷啦……”
賀如美有些捨不得的放開了他,嘴裡輕啐道:“死……死相……”
她這種扭捏作態的樣子差些沒把小豹子嚇得逃走,他苦著臉道:“你……你們怎麼……怎麼全來了?”
“還說呢?”賀如美白了他一眼道:“昨兒夜裡莊裡有奸細闖了進來,大家正雞飛狗跳忙著抓姦細呢?我卻怎麼也找不著你,也不知你是躲了起來呢?還是讓奸細挾持去了,你……你到底去了哪嘛?要嚇人也不是這樣玩法啊……”
心裡暗自鬆了口氣,小豹子發現沒人知道自己昨晚的行蹤後,他開始胡說八道起來。
“什麼?昨晚莊裡來了奸細?唉,我怎麼錯過了這種熱鬧場面呢?我……昨晚我喝醉了,好像……好像我和……對對,就是和這二位大哥……”小豹子故意想了一下突然指著顏桂、唐陽二人接著道:“我和他們好像聊了一會,然後……然後我就回房又喝了點酒……等我醒來的時候我也不曉得怎麼會睡在了後山的草地裡……”“原來是這回事,你簡直就是害人精嘛!”又白了小豹子一眼,賀如美嗔道:“以……以後不會喝酒就少喝點……你看喝醉了連自己怎麼跑到外面去睡的都不曉得,要是有個什麼爬蟲之類的咬著了可不是好玩的。”
對這種“美人恩”小豹子還真是無法消受,他朝四周抱了抱拳道:“各……各位大哥,小弟酒醉誤事害得大夥有覺不能睡真是罪過、罪過。好了,大夥請回,改天小弟再‘踢’門拜訪,專程……專程……”
“好啦,我看你還真是宿醉末醒呢?和這些下人們有什麼好說的?”賀如美一見小豹子滿口胡來,輕輕扯了扯他後瞪起眼對周圍說:“好了,各人忙各人的去,這兒沒事了。”
有她在小豹子的身邊當然沒人敢笑,雖然黑皮六他們這些人還想與小豹子磨蹭、磨蹭。但是一見到賀如美瞪起了眼睛可全像老鼠見了貓般啥也不敢說都走了。
賀如美見眾人散了後,她像侍候丈夫的新娘一樣挽扶著小豹子進屋,一面走一面道:“你快梳洗、梳洗,爹還在等著消息呢?”
一夜沒睡早已累得呵欠連天,小豹一聽還得去見她爹不禁心裡直喊救命。
有人說丈母娘看女婿是愈看愈有趣。
賀見愁卻是愈看小豹子就愈覺他將來長大了必是人中龍鳳前程無量。
一方面是愛屋及烏的關係,一方面他還真是打心眼裡喜歡這個唇紅齒白的“落難公子”。
拂了一下花白的鬍子,賀見愁眯著眼圍著小豹子坐著的椅子已經走了好幾圈了。
望了一眼坐在對面把著嘴直笑的賀如美一眼,小豹子暗自在心裡罵了一句:豬八戒。
“嗯,好,好,果然不錯。”賀見愁回到了他的位置後嘴裡仍然一連聲的說好。
強撐開沉重的眼皮,小豹子志志不安的道:“賀……賀伯伯,你……你在說什麼啊!”
“我問你——”突然賀見愁前傾身子道:“你可願意長住這裡。”
完了,完了,那話兒果然來了。小豹子的睡意讓賀見愁的話嚇走了八分,他心裡直喊苦,面上卻不得不裝糊塗道:“您……您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