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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風華今眇然》第13章
第13章

  回去後祁襄就病了,臥在床上不吃飯,也不吃藥,整個人看著憔悴又頹靡。

  「公子,您哪不舒服跟我說啊。你這樣病著,又熬著,哪能成?」潘管家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愁得不行。

  祁襄輕聲道:「沒事,你出去吧。」

  就算心裡不舒爽,他也不會向潘管家發脾氣,潘管家跟著他也不容易,肯定不能因為他自己的原因,給潘管家委屈受。

  潘管家哪能走?祁襄今早才退了燒,還全靠冷敷降下來的,如果再不吃藥,這病症走到哪兒還難說。

  咬了咬牙,潘管家威脅道:「您要是不吃藥,我可去找郤先生了。」

  郤十舟的話祁襄還能聽進去幾句,實在不吃藥,扎幾針下下火也行啊。

  祁襄畏冷,又剛出了汗,現下蓋了一床厚被子,人也沒個精神,「師父正忙,不要去打擾。桌子上有幾份文稿,你明天送到賢府給太傅,請他代為交給皇上。說我累病了,起不了身,不能進宮回話。」

  這些故事他早就準備好了,甚至早於白君瑜提醒他的時候。是的,從聽到徵兵消息的那一刻開始,他就已經在計劃這件事了,經四皇子的口把主意提到御前也是計劃中的。當然,也算好了皇上會找他寫故事。他做這些自然有他的目的,這也只是個開始而已。

  潘管家嘆氣,「您這是何苦呢?」

  他不知道祁襄為何這樣折磨自己,上次這樣,還是梁福死的時候。當時祁襄受了很大的刺激,潘管家也能理解,但這回怎麼了,實在無從得知。他還特地去問了趕車的車伕,車伕也沒發現異樣,只說沒買到玫瑰花餅而已,也不是什麼大事。

  祁襄不想做的,潘管家也逼不了。想著如果今晚祁襄還不知東西,他明日去賢府時,順便求了賢珵來勸勸,說不定有用。

  潘管家出去後,祁襄半瞌著眼,似睡非睡的。因為出汗的緣故,臉色倒有了些紅潤,卻不是健康的潤澤。

  白君瑜和何小姐的事,祁襄早已知道,傷心歸傷心,卻不至於自我折騰。讓他這樣折騰的,是出於對自己的厭惡——他居然因為白君瑜,而討厭起何小姐,他不甘心、焦躁,想把白君瑜搶出來,甚至想推開何小姐,警告他離白君瑜遠一點……

  這是病態的,是心病了。他跟何小姐沒有接觸,也僅僅是一面之緣,根本不應該厭惡一個沒有交際的姑娘,更不應該產生怪罪之心。他覺得自己就像一條毒蛇,悄悄地徘徊在白君瑜身邊,意圖用毒牙咬死每一個接近白君瑜的姑娘……

  喜歡一個人,而對方另有所愛,暗自嫉妒、難過、憤懣……都是正常的,但不應該想要傷害那個無辜的被愛者。

  所以祁襄不吃不喝,這樣就沒有力氣爬起來,也就不會做出過激的事了。

  愛一個人很幸福,同時也很辛苦。既然他選擇沉默,害怕絕情,那就沒必要去牽連一個無辜的人。等他想通了,他會吃飯、吃藥,好好活下去,他還有很多事要做,這些才是他回京的意義。

  第二天下午,太傅將文稿交給了皇上。皇上看後大感欣慰,也甚是滿意,趕緊讓李公公將這些拿去樂司,盡快排出戲來。

  祁襄準備了兩個故事——

  一個是自小學武但找不到學武意義的青年遊歷至邊關,看到城中被外族劫掠後百姓的慘狀,心中大震驚,自此勵志鎮守邊關,保家國安寧。他先是說服家人,安撫未婚妻,然後參加武試,過五關斬六將,終於成了軍中一個小官。之後慢慢通過戰事歷練,積攢軍功,在軍中地位也越來越高。又呼籲親朋友好友入軍衛國,共赴戰場。戰事輸贏皆有,青年從中學到很多,也發現懂得「武」的價值。在打了一場漂亮的勝仗後,被封了將軍,如他所願,鎮守邊關。從此再無外族敢來犯,邊關安寧,人人稱頌,千古留名。

  另一個是少年書生在外讀書回家,發現家裡人被外族所害,整個村子無人生還,金銀糧食也被洗劫一空。少年背上了血海深仇,誓要殺光外族,為家人、為全村報仇。從此,少年棄文從武,拜師學藝。過程十分艱辛,但最後學有有成,又幸得一位將軍賞識,入軍參戰,在軍中與將士們的相處過程中,他也逐漸喜愛上了軍中生活。軍中規矩嚴,但人人豪爽義氣,是值得結交之輩。大仇得報後,少年沒有選擇離軍繼續讀書,而是留在軍中與將士們同甘共苦,收穫了一群兄弟,生死與共。

  前一個故事打鬥場面較多,適合排成戲,必然精彩好看。後者則是由文轉武,內心想法的改變和軍中的義氣相處更為突出,適合用來說書。

  「當初你向朕讚過祁襄的文采,當時只覺得是通詩書,沒想到現在這些雜文編寫也做得這樣好。」皇上感慨。想著等宮中說書先生練好了,他必要叫到跟前聽上一番。

  太傅雖不滿皇上當初的決定,但事已致此,翻舊事已經沒有意義,便道:「祁襄書讀得雜,能寫出這些臣倒不意外。只是想著若多讀幾年,寫得會比現在還好吧。」

  皇上點頭,「他那身子究竟哪兒不好?」

  太傅回說:「之前請了大夫去看,說處處都虛,就算將養著,也要十年才能見好。」

  皇上長嘆一聲,「倒是苦了那孩子了。等他好些了,朕再傳他進宮受賞吧。」

  「臣代祁襄謝過皇上。」那些金銀太傅可看不上,如今當務之急,是去了祁襄的奴籍。但這話不能說得太直,還得迂迴著找機會,讓皇上自己開這個口才行。

  又躺了兩日,倒是沒繼續發熱,祁襄也稍微能平復住自己的情緒了,這才喝了藥。這病是愁悶所至,來得快,去得也快,潘管家總算是稍微放心了些。

  這日天氣陰涼,祁襄乘馬車去青雲山祭奠。這是大川的老講究,入土為安一個月內,要再去祭奠一回,主要是看墳上有什麼需要修整的,若一切妥當,日後每年來一回就可以了。

  去時都挺好,回來就趕上了暴雨。好在路經一家茶舍,可小坐避雨,倒沒淋著,否則回去怕又要生病。

  雨停後,路面積了不少水,但對馬車來說,並無影響。

  進城後,馬車走得明顯慢了許多。祁襄掀開簾子往外看,恰好看到前面不遠處,何小姐帶著個丫鬟從一家首飾鋪子出來。

  祁襄只考慮了一瞬,隨後車簾微動,馬匹嘶鳴一聲,不受控制地衝著何小姐的方向奔去。

  「哎?哎?籲——」車伕也嚇了一跳,拚命拉住韁繩想控制住馬車。

  路邊的百姓看到這一幕也尖叫起來。

  何小姐的丫鬟驚地將手中的盒子一拋,拉著何小姐躲回店裡,馬匹擦著她們剛剛站的位置跑過,最後停在了門邊。

  盒子裡的頭面已經摔了出來,是金的,倒是沒碎沒壞。

  車伕嚇得趕緊下車,一邊向兩人賠著不是,一邊幫著撿起地上的東西。

  何小姐平了余驚,怒聲道:「沒長眼睛啊?會不會駕車?若是傷了本小姐,你這條狗命賠得起嗎?!」

  這邊動靜大,引來了不少人圍觀。

  祁襄眉峰一挑,隨即一臉歉意地下了車,「抱歉,馬不知怎麼驚了,嚇著兩位姑娘了。」

  車伕將東西撿好,還給兩人。

  丫鬟要伸手接,被何小姐推了一下,不滿道:「掉到地上的東西,豈能戴到本小姐頭上?!」

  祁襄一臉純善地說:「東西沒壞,有何不可戴?」

  「你懂什麼?這叫晦氣!」何小姐橫眉冷對,完全不似之前見過的嬌柔的模樣。

  「那當如何?」祁襄的態度依舊很好,在別人看來就是賠禮該有的樣子。

  何小姐上下掃了他幾眼,「看你這窮酸樣,也陪不起。這樣吧,你跪下來給本姑娘磕一百個響頭,再在這跪上一天,這事就算了!」

  祁襄藏在袖中的手指徒然握緊,眼神陰沉。

  看他這樣,何小姐更不高興了,「給你臉不要?你知道我是誰嗎?!」

  祁襄剛想佯裝不知問其芳名,只見她身邊一直在打量祁襄的丫鬟拉了拉何小姐的衣袖,說:「小姐,這人應該就是白少爺之前的同窗,叫祁襄的那個。」

  祁襄臉色不變,心裡想的卻是這丫鬟是如何知道他的?他回京的事已經不是秘密了,但能特地瞭解他近況的應該也沒多少人。或許只是偶然知道的,他故意沒圍頸巾下的車,倒不難認,也的確打了讓人認出的心思。又或許是戶部尚書官當久了,像他這種身份敏感的人特地瞭解一下,也不是不可能。但無論是哪種,他的目的達到了,丫鬟聲音不低,離近圍觀的百姓應該也聽到了。

  何小姐冷哼一聲,「我說呢,怎麼口氣這麼大,還說要賠給我。原來是毀了臉的罪臣之子,一個奴才還敢站在我面前說話,真是新鮮!」

  祁襄微微低頭,道:「姑娘有事說事,何必牽連其他。」

  「呵呵,你當自己是什麼公子少爺,還說不得了?得罪了我,你以為誰敢保你不成?」何小姐橫眉冷對,「今天就是太傅來了,也不敢動我分毫!」

  祁襄有一瞬的恍惚,這位何小姐怕是在白君瑜面前裝得太好了,就像他第一次見到何小姐時,也覺得她是一個嬌柔卻不失溫順的姑娘。但現在呢?除了刁蠻,還有什麼?

  他承認自己是故意讓馬車衝過來的,他也把握了分寸,絕對不會真傷到何小姐。如果何小姐端莊賢淑地接受了他的道歉,哪怕是嚇到了罵他幾句,他都不會說什麼。也會好好勸自己,將白君瑜讓給這樣得體的姑娘不是壞事。

  可這一撞,是撞出了何小姐的真性情。他不敢說自己有多瞭解白君瑜,至少他知道,白君瑜不喜歡這種蠻橫叫囂的姑娘。讓白君瑜跟她在一起,憑什麼?

  「我要賠,姑娘嫌寒酸。我道歉,姑娘又不接受。馬失控的確是我們的過失,但什麼樣的彌補姑娘都不要,我也實在無法了。」祁襄說得很無辜,語氣也冷冷的。

  百姓們議論紛紛,也覺得這姑娘不好伺候。

  「本小姐已經說了!讓你下跪磕頭,是你自己不做!」

  「恕難從命!姑娘想告便告去吧!」說罷,祁襄回到馬車上。

  車伕看何小姐也沒有攔著的意思,又道了幾聲歉,才坐上馬車,驅馬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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