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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風華今眇然》第4章
第4章

  晚風吹起,捲起院中浮土,月光皎皎,照著院中方寸之地。

  祁襄話問得突然,他也沒給自己三思的時間,只想知道一個答案,一個他當來當去的答案。

  「尚未成親。」白君瑜說得坦然,也沒覺得祁襄這話問得有何不妥。大川男女成婚晚些,一般男過十八,女過十六才開始議親。到他們這樣二十四歲的年紀,經年未見問上一句也是應該。

  祁襄心裡的糾結瞬間消散了,一邊唾棄自己的小心思,一邊「假惺惺」地問:「為什麼?」

  白君瑜戲謔道:「我堂兄三年前過世了。大伯母以堂兄無子嗣為由,每天哭鬧堂兄無人守孝,不能瞑目。祖母向來更心疼堂兄些,就跟我父親說,讓我如親兄弟般為堂兄守上三年,堂兄是家中長孫,理應有這樣的待遇。」

  祁襄皺眉,脫口而出,「荒唐!」

  等話說出口,祁襄又覺得自己多言了。這是白家的事,私下議論兩句沒什麼,但當著白君瑜的面說他的祖母荒唐,就太失禮了。

  白君瑜笑了,「誰說不是呢?別人議論紛紛,祖母全然不在意。父親也不好在這種事上與祖母爭執,只能照辦。」

  關於白家的事,祁襄是知道些的。白君瑜的祖母育有兩子,長子娶的是她娘家的外甥女,次子就是白君瑜的父親奉北將軍。白祖母向來對長子一家更為親厚,大川沒有「長輩在,不分家」的說法,所以白家早已分府,白祖母跟著長子一家住,這樣想來,偏心一二也正常。

  可白家長子有三個孩子,長孫過世,他仍有親弟妹可以為其守孝三年,怎麼也排不到白君瑜身上。若按正常,白君瑜守一年即可。這下白白耽誤了,想讓旁人不議論都難。

  「我記得你堂兄身體不錯,怎麼突然沒了?」

  白君瑜似有些不好開口,頓了又頓,才低聲說:「沉迷於勾欄,胡亂用藥,身虛驟逝。」

  祁襄瞭然——就是「馬上風」。

  這樣不光彩的死法,白家祖母仍然袒護,可見白君瑜不守這三年是必然不成的。至於是白家祖母非讓他守,還是其他人有心攛掇使壞,就不好說了。

  這種事多問只會徒增鬱悶,祁襄轉問:「奉北將軍與白夫人可還好?」

  「有勞記掛,父親母親身體康健。」

  祁襄點頭,「我不便上門打擾,今日也多謝將軍與夫人掛念,回去代我敬謝吧。」

  「好。」白君瑜並不圖這聲謝,但祁襄有心,他必然把話帶到。

  白君瑜離開時,夜色已深。京中沒有宵禁,還有一條不夜街,與西陲相比,簡直是兩個世界。

  一桶熱水洗去途中疲憊,潘管家端了一碟點心和一壺花茶進門,「公子,我看您晚上一直陪著太傅大人說話,沒吃多少東西。就再吃點點心吧?」

  這些糕餅是路經宋氏糕點鋪時,白君瑜給他買的。祁襄沒嘗幾塊,心裡一直惦記著。

  這家的糕餅味道的確很好,外皮又鬆又酥,內餡適中,甜度也剛好,是祁襄喜歡的。可味道再好,也好像少了點什麼。

  祁襄吃了一塊就沒再動了——這些,都不是他心裡的那個味道……

  第二天祁襄醒來,就收到師父傳來的信,說再有兩三日可到京城,安頓的事無需祁襄操心,他有安排,等過幾天探望祁襄的人少了,他再露面。

  祁襄將信燒掉,穿上衣服去洗漱。

  如果要說他在西陲這五年最幸運的事,那必然是遇到了自己的師父——郤十舟。

  已是不惑之年的郤十舟之前一直是位游醫,四處遊歷,居無定所,武功精妙但為人低調,在江湖上的名號並不響亮。這對祁襄來說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拜郤十舟為師後,郤十舟一直盡心盡力地在幫他、照顧他。否則他能否活到現在,都是未知數。

  他此生能得太傅與郤十舟兩位恩師,是他浸在泥裡的二十多年人生中,最幸運的事。

  「公子醒啦?我剛給您熬好了米粥,您現在吃嗎?」潘管家擦著手從廚房出來。

  四合院地方不大,除了主屋外,只有東西兩間廂房,在哪兒都能一眼看盡院子,對於潘管家這種獨自照顧主子的人來說就非常方便了。

  「晚些吧,有甜湯嗎?」祁襄淺笑著問。

  潘管家也跟著笑了,「有有有,我一早就熬上了銀耳蓮子湯,這就給您盛!」

  這是祁襄五年前一直有的習慣,早上會喝一碗甜湯先墊著,然後去給嫡母請安。如果嫡母不刁難,回到院子正好吃早飯,如果趕上嫡母氣不順,那這碗甜湯也能讓祁襄不至於餓著。

  這個習慣從去了西陲就沒了,也沒那個條件。如今回了京,見祁襄看似要把這習慣撿回來,潘管家也高興。現在祁襄身體大不如前,能多吃點東西總是補的。

  甜湯送進屋,祁襄對潘管家道:「師父過幾日會來,這期間有什麼書信往來你幫我看著些。」

  「公子放心。」

  「幫我準備紙筆來。」他有事要請師父派人去做,回京的路上有白君瑜在,書信往來不方便,才拖到今時。不過他既然回來了,就有得是時間等。

  鴿子撲楞著翅膀飛出房簷,個頭比一般信鴿小不少,很不起眼,卻是郤十舟自己養出來的,能來往於自己和祁襄之間,非常方便。

  祁襄看著青藍的天,恍然覺得京中似乎沒變過,那些他去過的店舖昨天路過時發現都還開著;街市的樣子也無甚變化;他熟悉的人也還是那樣,無論成親與否的,於他記憶中的差別甚微……

  一切都好好的,變的只有他而已。

  以前那個一早匆匆趕往宮中讀書的小書呆子祁聞景不見了,只有現在滿腹怨恨,病病歪歪,一心報復的祁襄。

  沒什麼不好,含著金湯匙的人無需改變,被屈辱磨平的人不得不變,成長並不是公平的,他嚥下了這份不公,就要去討一個說法。

  吃完飯看了會兒書,小松就帶著大夫來了,這是賢珵昨天就安排好的。

  小松還是笑模樣,樂滋滋地說:「公子,昨天回去老太爺就吩咐管家準備了些補品,叫今天給您帶過來。」

  「回去代我向太傅道謝。」昨天太傅沒多問,也沒多說,只一直拉著他的手,他明白太傅想說什麼,也理解老人家的心情,所以才格外感念。

  「是!少爺本要跟著一起來的,但臨出門前被四殿下叫了去,讓我給您帶話,說您缺什麼,有什麼想要的盡快跟小的說,千萬別見外。」

  當今聖上共有六子,自五皇子出生後,已經很多年沒有皇子降生了,所以年初得的六皇子才格外受重視,用大赦天下為其祈福。四皇子在皇子中不算最拔尖的,不是學識能力不好,只是他的外家平庸,母妃也不甚得寵,故而並不多受皇上重視。

  「已經準備得很周全了。」祁襄說。

  這樣的小院不難找,能做到五臟俱全,衣食不缺的確是費了心的。祁襄不願給人添麻煩,賢珵做的已經足夠了。

  小松提著大夫的藥箱,殷切地說:「那您想起什麼再隨時同小的說。公子,咱們看診吧。等大夫開了藥方,小的跟著一道去拿了送來。」

  「好。」

  大夫姓錢,看著五十多歲的年紀,鬍鬚及頸,修剪得相當得體,衣衫是普通的棉布縫製,估計是出診的地方優劣不定,這樣進出方便。

  在錢大夫給祁襄把脈時,小松從旁輕聲說:「錢大夫是我們府上常請的大夫,醫術高明,擅於調理。我們老太爺身子骨這麼硬朗,也有錢大夫的一份功勞。錢大夫為人隨和,又不計診金,很得街坊四鄰的擁戴。如今在永林堂坐診,離您這兒不遠,有事可以請他來。」

  祁襄點頭。像太傅這種職位,是有權請宮中太醫診治的。不過平日調理把個脈這種,不好總勞動太醫,所以像賢府這樣的人家,都會有自己信得過的大夫專門看診。

  一柱香的工夫後,錢大夫捋著自己的山羊鬍,語重心長地說:「哎,你這身子是熬壞的,就沒一處不虛的地方。唯一的辦法就是慢慢調養,平心靜氣,切忌憂慮,溫補為上,千萬不可用力過猛。如此十來年,方可見好。」

  祁襄並不意外,潘管家也很淡定。只有小松臉都快皺到一塊去了,「大夫,您這說得輕鬆,這十年慢調,遭罪的還是公子啊。」

  錢大夫也不惱,笑道:「你這小猴孫懂什麼?『養』本就是個慢功夫,趁現在還能養,就趕緊養起來。別等到養也無用的時候,說什麼都晚了。」

  小松也不敢怠慢,「那您開方子吧,我隨您去抓藥。也勞煩您給寫個食譜,這樣公子要怎麼補也好安排著。」

  錢大夫點頭,他不清楚這位公子是什麼來歷,做大夫的,把診看好就行,其他不該問的就別問。

  方子一式兩份,一份帶回永林堂抓藥,一份祁襄自己留檔。

  潘管家拿著方式感嘆,「這位錢大夫醫術不錯,方子上的幾味藥與郤先生開的相差無幾。」

  「畢竟是老師在用的大夫,差不到哪兒去。」

  「公子,我去把小松送來的東西收拾一下,您想吃點什麼?我先給您送過來。」

  祁襄擺擺手,「不用,你收拾去吧。」

  潘管家剛出屋子,門又響了。

  潘管家去開門,門口站著一個年紀與小松差不多的小廝,一身短打,看著比小松穩重些,見到潘管家,忙道:「潘叔,您還記得我不?」

  潘管家定睛細看了一會兒,一拍大腿,「喲,這不是白如嗎?!」

  白如笑道:「您記得我就好,我奉我家少爺之命,來給公子送給東西,不知公子可方便見我?」

  白如口中的少爺,那不是別人,正是白君瑜!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支持!

  *

  郤(xi 四聲)十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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