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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辭職之後》第106章
第一百零一章

 “江容易”靜靜地看著周思危, 就算手腕處被捏得浮現了青紫痕跡, 臉上的表情也沒有一絲一毫的變化。

 他知道他的偽裝過於拙劣。

 只不過他並不是要在周思危面前隱瞞身份, 而是為了……將周思危引去月宮之中。

 “你是誰!”周思危啟動了他留在江容易身上的印記,瞬息之後, 面前這個“江容易”的手腕上就亮起了銀光。

 這具身體確確實實是江容易的,可裡面的神識就不一定了。

 周思危將自己的神識探入其中,想要驅趕佔據江容易身體的不明神識。周思危並未在這具身體的眉心識海中找到江容易的神識, 只在裡面看見一雙黑沉沉的眼睛。

 隨後周思危就被一股強大的排斥力推出了江容易的識海。

 他睜開眼睛,看向了面前的人。

 “江容易”感受到了充滿殺意的目光,那一直翹起的嘴角緩緩平復了下來,轉變為了面無表情。他毫不退讓地與周思危對視,那雙原本黑白分明的眼睛現在看起來陰沉沉的, 眸中仿佛有一團黑霧在跳動。

 他開口, 發出的聲音並不是江容易的, 而是另外一種低沉喑啞的聲音:“我是誰?”他低低地笑了一聲, “你想知道……”

 周思危沒空去理會這些,他握住江容易腕部的手掌微微用力,靜謐的空間內幾乎都能聽見骨頭吱吱作響的聲音。

 “你不怕傷害到這具身體嗎?”“江容易”不知用了什麼方法, 掙脫了周思危的束縛, 他十分愛惜地摸了摸青紫的手腕,說道, “你不喜歡, 我還是很喜歡的。”

 周思危嘴角抿起, 沒有任何預兆, 龐大的神識從識海中伸出,化作一柄柄鋒利的劍,要進入江容易的身體,將佔據這具身體的神識驅趕出來。

 裡面的神識沒有多做抵抗,就從江容易的眉心中鑽了出來,晃晃悠悠地飄向了屋頂。

 “月宮……”那道神識留下了一個訊息,“我在月宮等你。”

 藏書樓的屋頂並不能阻攔這道神識,它越過了白玉橫樑,琉璃瓦片,直直朝著高懸空中的明月而去。

 那道神識離去後,江容易的身體一晃,就要軟綿綿地倒在地上。

 周思危顧不上那道神識的離去,伸手攬住了江容易的肩膀,將身體放置在了臂彎中,他低下了頭,看著這具毫無知覺的身體。

 “容易?”周思危呼喚了一句。

 懷中的人雙眸緊閉,對他的聲音沒有任何反應。

 周思危分出一縷神識探入他的眉心之中,這具身體的識海裡空空如也,在其中找不到江容易的神識。

 這具身體此時面容蒼白,呼吸微弱,就連眼角的一抹猩紅雲紋也黯淡了下來。以江容易現在的修為,就算是神識離體也沒什麼大礙,但若是神識在體外潰散,這具身體就會變成一具行屍走肉。

 周思危靜靜地看了片刻,伸手將一縷飄散的髮絲整理到腦後,在他柔軟的臉頰上輕輕落下一個吻。

 “月宮……”

 周思危將這具身體攔腰抱起,走出了藏書樓。

 現在日頭正盛,兩隻三足金烏正盤旋在正上方的天空中,光芒太過熾熱,完全找不到月亮的痕跡。

 一念之間,周思危就出現在了白玉京神帝的身側。

 神帝還覺得第一個動搖的會是蘇東凰,但沒想到空間波動落下後,出現的是表現得不感興趣的周思危。

 還未等神帝開口,周思危就直接說明了來意:“我要去月宮。”

 周思危並不知道月宮中是什麼情況,就算他再焦急,也不可能獨自一人進入月宮之中。他必須要與得知更多資訊的神帝一同前往,才能萬無一失地找回江容易的神識。

 神帝的目光落在了周思危抱著的人身上,又很快地挪開了,他沒有問周思危為什麼改變主意,只點了點頭說:“好。”

 周思危問:“什麼時候去?”他現在又像是恨不得立刻出現在月宮之中。

 “不要著急……”神帝仰頭看向了萬里晴空,他尋找到了隱藏在日光後的月亮,“等到月亮出現的時候,而且光憑你我二人,還打不開月宮的禁制。”

 周思危面無表情地說出了一個名字:“蘇東凰?”

 話音落下,一道妙曼的身影從遠處走來。

 蘇東凰輕搖手中的羽毛扇,遮住了半邊臉頰,她笑意盈盈地說:“正巧,我也想好了,要前去月宮。”

 三方主宰,終於統一意見,決定前去月宮秘境。

 但月宮,並不是這麼容易就可以達到的。

 要等到圓月之日,月光最為清亮之時,才能打開通向月宮的通道。

 “今夜就是月圓之日。”神帝說道。

 仙界的月亮變動的規律與下界不同,每一夜的圓缺都不相同,極難在夜空中看見整個圓潤的月亮。

 蘇東凰坐在了觀月臺上,曲起一隻白皙纖長的大腿,只可惜在場的其他人都不解風情,連個眼神都未落到上面。

 蘇東凰抿了抿紅唇,狀若無意地說:“那可真夠巧的。”

 神帝連眉毛都沒動一下,解釋道:“經過了推演,不是今日就是明日。”

 他們二人你來我往的,聊得起勁,周思危一句話都沒說,自顧自地坐在一邊,抱著江容易的身體。

 蘇東凰和神帝談到一半,突然轉頭看向了周思危的那邊,準確的說是看著他懷中的那具身體,問道:“你要帶著他嗎?”

 周思危這才說話,簡短地回了一個字:“嗯。”

 蘇東凰起身走到了周思危的身邊,微微彎下腰,露出一片雪白的肌膚,她將手搭在了他的身上,曖昧地說道:“何必這麼冷淡……”

 周思危抬眸看了她一眼,隨後一道勁風掃過,迫使蘇東凰不得不躲開。

 蘇東凰退到了三步之後,她輕笑了一聲,並不在意周思危冷淡的態度,開口道:“我們明明可以更近一步。”

 周思危言簡意賅地說:“滾。”

 蘇東凰還想要再說幾句,卻被神帝阻止。

 神帝抬了抬手,說:“時間到了。”

 昏暗的天空中烏雲散去,掩藏其後的月亮露出了真容,緩緩地撒下了流水般的清輝。月色溶溶,並未流向其它地方,而是彙聚成了一條彩練,全都落在了觀月臺上。

 蘇東凰皺起了眉,問:“怎麼樣才能前去月宮?”她本體為凰,一接觸到至陰的月之光輝,就十分難受。

 神帝說:“從月光中去。”

 蘇東凰踏上了觀月臺的護欄上,身後白雪般的羽衣輕輕一抖,整個人就一躍而起,身披月色而去。

 “你帶著人可以。”神帝對周思危說,“只是他沒有神識,進入月宮後,要小心被其中的東西所附身。”

 周思危回答:“知道了。”

 將失去神識的江容易帶去月宮,並不是一個很好的選擇。可是將他的身體放在白玉京中,周思危也不放心,只能帶在身邊。

 神帝沒有再多說什麼,目光順著冷清月色看了過去,他向前邁出了一步,腳掌沒有落在地上,而是踩在了凝結在半空中的冰蓮之上。

 一盞盞冰蓮綻放在月光下,托著神帝一步步走向懸在半空中的月亮。

 觀月臺上只剩下周思危與江容易兩個人,他抱起了江容易的身體,仙靈之氣彙集在雙足之上,隨風禦空而起。

 蘇東凰的速度最快,她本體為上古神禽,瞬息千里,眼看著就要達到月亮上面。

 蘇東凰與月亮上的至陰之氣不容,只能分出一部分仙靈之氣覆蓋於身體上,抵禦著至陰之氣的侵蝕。

 準備十足後,她輕輕落在了月亮的表面。

 月亮上是一片荒蕪,根本不存在什麼月桂宮殿,只有一片一眼望不見邊際的沙地。

 沒有等待太久,神帝隨之到來。他所修煉的功法出自月宮,此時自然是如魚得水,十分適應月亮上的至陰至寒。

 蘇東凰的身側的至陽之氣與至陰之氣相互碰撞,看起來她身上就像是有一層熾熱的火光燃燒。

 她有些不耐煩地問:“怎麼進月宮?”

 神帝側臉看向了後方,周思危最遲一個抵達,他抱著江容易的身體走了過去,在月亮表面上留下了一個一個的腳印。

 “可以了。”神帝說,“我們合力開啟月宮。”

 蘇東凰的紅唇微張,吐出了一簇鳳凰真火,緩緩飄到了空中;神帝眼睛所見之處,憑空凝結出了一朵冰花;周思危的指尖冒出了一道劍氣,形如小劍滿含殺意。

 這三樣完全不同的東西合為一體,化作了一道流光,直直撞向了遠處的一個小山丘。

 轟然一聲巨響。

 這一道流光若是在別的地方,一定會山崩地裂,震起無數砂石。可在這裡,除開那一聲巨響,再無別的動靜。

 蘇東凰懷疑地看向了神帝,問道:“這是……”

 神帝回答:“稍等片刻。”

 蘇東凰轉回了頭,看著流光砸向的那個位置,過了一會兒,她忽然從冷冽的空氣中聞到了一抹若隱若無的香氣,她奇怪地問:“什麼味道?”

 神帝說:“是桂花。”

 不知何時,一顆桂花樹拔地而起,立於了他們身後。

 與下界的桂花不同,這顆桂花樹通體泛著瑩潤的光澤,樹幹宛如白玉雕刻而成,延伸出的樹枝晶瑩剔透,綻放的花蕊近乎透明。

 一簇簇的桂花輕輕搖曳,落下點點螢光。

 蘇東凰下意識地抬頭看向了上方,收回目光的時候,眼前一片荒蕪的沙地,竟然變成了一座破敗的宮殿。

 神帝向前走了一步,腳底像是踩到了什麼東西,他彎下腰,將地上的灰塵輕輕拂去,露出了下面一塊牌匾。

 這是一塊經歷了無盡歲月的牌匾,上面遍佈裂痕,還能看到上面刻著用上古仙人所用的字體所寫的兩個字。

 蘇東凰也湊了過去,念出了那兩個字:“月宮。”

 這兩個字輕輕吐出,仿佛驚動了什麼東西。

 一陣寒風刮過,伴著月桂幽香,帶來了若有若無的歌聲。

 由於距離太遠,並不能聽清唱的是什麼內容,但聽到耳中,卻讓人靈台一清,似有飄飄欲仙的感覺,讓人不由自主地去尋找傳出歌聲的地方。

 就算是他們三人這樣的修為都不能倖免,等到歌聲消失,回過神來的時候,他們已經身處在了月宮之中。

 蘇東凰望了一眼周圍。

 在歲月的侵蝕下,月宮中到處都是斷壁殘垣,但可以從陳舊的雕樑畫柱中,可以窺見往日月宮的繁華。

 周身無處不在的至陰之氣在侵蝕著蘇東凰的身體,她的臉上已經透著一股青白之意,她轉頭看向神帝,問道:“現在怎麼辦?”

 神帝沉默了片刻,回答:“我也未曾來過月宮。”

 蘇東凰冷冷一笑,眉梢微微一挑,直言:“到現在,你還要藏著掖著嗎?”

 神帝面對這樣尖銳的質疑,臉上也沒有一絲波動,回答道:“我說的是實話,更何況,妖後你難道沒有底牌藏著嗎?”

 蘇東凰的動作一僵,隨後掩飾了過去,她說:“請神帝指路吧。”

 周思危在一旁聽著兩人的交談,得出了一個結論。

 神帝與蘇東凰都沒有交出自己的底牌,有所隱瞞,並且不是真心想要合作。不過周思危也不在意他們兩人想要什麼東西,他只想找到江容易的神識。

 神帝挪動著腳步,看向了四周。

 周思危還想等著神帝指出方向,突然察覺到懷中的身體一動,指向了一個方向。

 神識與身體之間本就有著聯繫,兩者相距不遠的時候,神識會引動身體。

 故而身體指的方向,肯定是神識所在之處。

 神帝正要指出哪條是正確的道路,卻看見一直沒有動靜的周思危走向了一條鵝軟石鋪成的小路,但巧的是,這與神帝要指出的方向完全一致。

 “就是那裡。”神帝說。

 蘇東凰有些懷疑,但看見神帝也走上了那一條路,她只能跟了上去。

 這條路所通往的地方是月宮的花圃,狹長的小徑將花圃分割成了兩部分,可以看見兩側種植了各種仙葩,因為月宮荒廢已久沒有人能夠踏足,千年萬年的仙植都無人採摘。

 成熟了的仙葩冒著各色光芒,還未走到跟前,遠遠飄來的香氣就足以讓人心醉。

 “這是九轉清心蓮。”蘇東凰看見了生在不遠處的一株靈藥,忍不住面露欣喜之色。

 九轉清心蓮對鳳凰一族有極大的效用,只是這種靈藥在仙界早已滅絕,連個種子都找不到,更不用說是生長千年的成熟體了。

 蘇東凰有些心動,喊住了前面的人:“神帝!”等到神帝停下了腳步,她才繼續說,“這裡可有什麼禁制?”

 神帝緩緩轉過了身,試探了一下,回答:“並沒有禁制。”

 但蘇東凰還是十分警惕,她取出了一條羽毛,扔入了花圃之中。羽毛輕飄飄地落下,她瞪大眼睛看了片刻,並未發現什麼異象。

 這下蘇東凰才徹底放心,她手指一曲,鋒利的羽毛割下了九轉清心蓮,帶著靈藥回到了她的手中。

 蘇東凰嗅著九轉清心蓮的香味,體內的沉屙竟然在修復,不僅如此,她的停頓已久的修為也隱隱有突破之勢。

 蘇東凰掙扎了片刻,還是決定選擇在月宮中尋求突破,她對神帝說:“稍等。”

 她見神帝點了點頭,站在周圍為她護法,便放心地閉上眼睛開始突破。

 可蘇東凰不知道的是,就在她閉眼的一瞬間,神帝的身影就被湧上來的濃霧覆蓋,不見了蹤影,周圍只剩下了蘇東凰一個人。

 前方,周思危與神帝還走在小徑上,沒有察覺到少了一個人。

 不知道走了多久,前面出現了一個分叉路口。

 周思危懷中抱著江容易的身體,能夠隱隱察覺到江容易的神識所在的方向,他停頓了片刻,選了右手邊的小路走了上去。

 當周思危踏上右邊的路面時,瞬間感覺到一股寒氣從腳底升騰了上來。他低頭一看,原本由鵝卵石鋪成五彩繽紛的道路,變為了一層沒過腳踝的積雪。

 周思危緩緩抬起頭,映入眼眸中的是一片熟悉的蔚藍天空,他曾經在這片天空下待了百年的時間,無論怎麼樣都不可能認錯。

 上衍宗,寒潭峰。

 周思危突然感覺到心臟冒出了一抽一抽的疼痛,無數情緒充斥其中,但他卻一點都不能發洩出來,只能默默地看向了抱在懷中的人。

 江容易還躺在他的臂彎中,只是蒼白的臉頰上多了一道極為刺眼的血痕,再往下,就能看見胸口處深深地插著一柄劍,溫熱的鮮血咕咚咕咚地噴湧而出。

 周思危跪倒在了雪地中,想要伸手堵住這個傷口,可是他根本無法止住傷口處流出的血,只能任由自己的雙手被鮮血染紅。

 一個人怎麼能夠流出這麼多的血?

 一滴鮮血濺落在了身側的白雪上,立刻綻放了一朵小小的血花。

 周思危張了張嘴,終於說出了話:“容易……”

 鮮血終於沒有再從傷口處繼續流淌而出,不是因為止住了,而是因為身上的最後一滴血都已經流盡了。

 這具身體的肌膚比雪還要白上三分。

 “容易。”周思危只能呼喊著這個人的名字,再也說不出其他的話。

 只是江容易並未給他任何反應。

 周思危顫抖著雙手,他想要拭去江容易臉頰上的血痕,只是他忘了手上滿是鮮血,只能在江容易的臉上再添幾道血痕。

 周思危怔怔地看著他,過了片刻,才動了動手臂,將冰冷的身體抱入了懷中。

 原來這一切都是假的。

 這些日子所經歷的都是心魔作祟。

 周思危有些絕望地想,如果讓他一輩子都沉溺於其中多好。

 寒風刮過,帶來了一股冷冷的桂花香氣。也帶來了內心最深處的欲、望,內心最深處的恐懼。

 “容易?”

 “容易,你醒醒。”

 江容易昏昏沉沉的,看不見眼前的場景,但耳邊清晰地傳來了溫柔又熟悉的聲音,好像是……一個中年女人?

 “你這孩子。”她無奈地歎了一口氣,一隻經歷了滄桑的手伸到了他的面前,幫他擦了擦臉,於是整個世界就清晰了起來。

 江容易揉了揉眼睛,看見了一個絕對不可能出現在這裡的人,一個稱呼脫口而出:“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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