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
一開始覃銳陽一個禮拜會過來一次,他沒給周昶說過他在隔壁市的住址,每到週五就成了周昶最期待的日子,只要他下了班回到家見到覃銳陽的時候就會鬆了口氣,覃銳陽那時通常就安安靜靜的在廚房做著飯菜。
這次重新開始,雖然一開始周昶也有掙紮,但是一個月過去,他覺得自己已經不能再回到之前那種遠遠看著覃銳陽的生活,太難熬了。他自私的希望覃銳陽從頭到尾像以前那樣完完全全的屬於他,不用再擔心某個週末回家,等待他的又是一個空蕩蕩的屋子。
這天兩個人用完晚飯,各自都坐在沙發上。
周昶靠在靠背上,側過頭一直看著覃銳陽,忽然說道:「你這樣兩邊跑很累,要不然你告訴我地址,我去找你。」
覃銳陽抱著筆記本電腦在看新出的模型圖片,頭也不抬道:「上個禮拜那邊租的房子已經退掉了,如果你這邊不方便的話我可以搬出去。」
周昶忙不迭的搖頭:「很方便。你身體不好,我擔心你吃不消。」
「那邊的店已經成熟了,有負責人。反正我以後會經常留在這邊,打算開個分店,過兩天資金到位後就會開始選址。」
周昶心裡一喜:「那就一直住在這裡吧,不要再找房子了。」
「謝謝。」覃銳陽點了點頭。事實上他們的相處很平靜,就像多年情侶一般,只要不提那些事,誰都可以裝作什麼都沒發生一樣,至少能維持表面上和諧。
只是覃銳陽現在去薑醫生那的次數也越來越多,周昶看在眼裡,卻只能幹著急。他問過一次,被覃銳陽含糊過去了,他知道覃銳陽現在不喜歡自己幹預他的私事,也只有壓在心裡。
晚上的晚安吻是兩個人這段時間以來最親密的接觸。
周昶一直克制著自己想要抱著他揉著他的衝動,只是輕輕在覃銳陽的額頭碰一下,他試探著往下吻了吻覃銳陽的嘴,明顯能感覺到覃銳陽的呼吸漸漸變得粗重起來,隔著被子好像就能感覺到這個人的身體變得火熱。
覃銳陽對自己身體的反應有些難堪。他氣惱的睜開眼睛,對上週昶探究的眼神,正準備翻個身,周昶就重重的吻了下來。
兩個人呼吸交織在一起,周昶撬開他的牙關,和他的舌頭糾纏在了一起。
覃銳陽掀開被子,手攀上了周昶的背,重重撫摸著他。雖然再不想承認,也抵不過強烈欲望的來襲。他發現自己依舊渴望周昶的身體,想和他大汗淋漓的纏在一起,想和他衝撞,糾纏。
周昶一路向下吸吮著,恨不得將身下的人拆骨入腹,想要吻遍他的全身,在每一個地方都印上自己的痕跡。
他吻著覃銳陽的胸膛,感覺到這個人瘦了不少,心裡一陣酸楚湧了上來。
他閉了閉眼,低頭將覃銳陽下面的東西含進了嘴裡。
覃銳陽抓著周昶的頭髮,向上挺身不停撞擊著,他現在體力不好,這兩年基本沒感受過這種強烈的刺激,很快就射了出來。
周昶急不可耐的在覃銳陽嘴角吻了一下,「等我一下。」他跳下床翻著抽屜,才想到家裡沒有保險套和潤滑劑。他拿了精油過來,抹在自己下面,那前端已經溢出了液體,等待著溫熱的包裹。
周昶跪坐在覃銳陽腿間,在他後面潤滑的手還有點發抖,小心翼翼看著覃銳陽皺起的眉頭,生怕他會叫了停,直到自己慢慢挺了進去後才舒服的嘆了口氣。
周昶俯下身,吻著覃銳陽的臉,在覃銳陽的默許下加快了速度。
覃銳陽仰著脖子感受著強力的衝擊,一隻手抓著周昶的手臂,手指幾乎都要陷了進去。
周昶撐著身體,臉上的汗水滴在覃銳陽臉上。
騰出一隻手掀開覃銳陽額前汗濕的頭髮,覃銳陽腦子裡面一片空白,失神的看著他,不再是以往那種冷冰冰的眼神,周昶看的很清楚,那裡面有著刻骨銘心的愛意。
他真的還愛他,周昶一遍遍想著,只是不肯承認,他撞擊的速度越來越快。
高潮來的時候兩個人緊緊糾纏在了一起,周昶射了許久,渾身顫抖的趴在覃銳陽身上,臉埋在他的脖頸處。
「覃銳陽,小銳,我愛你。」周昶哭了。
這一晚兩個人做了好幾次,覃銳陽的手緊緊攀著周昶,任由他在自己身上索取。周昶的臉在他眼裡漸漸變得清晰,眼前的人不停叫著他的名字,用盡全力,每一個吻和撞擊都包含了滿滿的愛意。覃銳陽也克制不住的流下了眼淚。
他半夜醒來的時候整個人都窩在了周昶懷裡,他身上清爽了不少,看來是他昏睡過去後周昶幫他清理過了。
覃銳陽小心翼翼的拿開周昶放在他身上的手臂,抱著自己的被子轉了個身,睡到了角落裡。
接下來幾天覃銳陽都留在了這邊,他抽空回了趟老家,處理了那邊關於賠償方面的事。這種事情效率慢,他也不急,需要的時候過去簽個字再和保險公司的人談談就行。
他現在身體免疫力跟不上從前,小毛病不斷,經常開夜車兩頭跑他自己也吃不消。幹脆就留在了這邊,等著選地方,開分店。
事實上兩個人的生活還是原樣,並沒有因為多了床上運動而越來越親密,有些事情已經刻進了骨子裡,忘不了,只能試著去接受,卻不是朝夕之間就能改變的。
新年將至,周昶接到了家裡的電話,讓他回家聚聚。
這兩年,他和家裡的關係緩和了不少,周父偶爾也會讓他回家吃個飯。周昶在電話裡將自己與覃銳陽的事告訴了他哥周衍,周衍氣的半天沒說話,直接掛了電話。
周昶出了臥室,覃銳陽坐在沙發上處理自己的文件。
他走到覃銳陽身邊坐下,握住覃銳陽的手,「週末跟我一起回家吧。」
覃銳陽愣了一下,回頭看他,從前在一起三年,就連最後那半年的時候周昶也從未提過自己的家人,更別提和他一起回家的事了。
他低頭看著兩個人相疊的手,有一瞬間的失神,從他們開始做~愛之後覃銳陽一直都處在這種恍恍惚惚的狀態裡,這樣的場景好像是他期待已久的,卻又痛恨自己心理上的一步步後退。
他無法否認,每一次的靠近都會讓他心裡多一份渴望。甚至有的時候還忘掉了自己留在這裡的初衷。但是越靠近,他就越無法面對自己。
周家位於鬧市,但鬧中取靜,整個別墅院子環境優雅。
周昶的父親是市委的二把手,手裡牽著兩條乖順的藏獒站在花園裡,雖然已經花甲,但是這個老人周身的氣勢仍舊不減。
周衍怕他爸被周昶氣出好歹,早就私底下把那事對周父說了,只是當週父看到周昶從車裡走出來,手裡還牽著一個面色蒼白的年輕人時眼角還是忍不住抽搐了起來。
「爸。」
周父冷哼了一聲。
周昶緊緊握著覃銳陽的手,「這是小覃,我哥應該給你提過了。」
「我爸。」周昶轉頭看著覃銳陽,面色溫和的笑了一下。
「叔叔。」覃銳陽會意,乖乖叫了一聲。
周父的臉色並沒有好轉,他將手中牽著的藏獒交給了身邊的人,看了周昶一眼,「給我滾進來。」
剛剛進了客廳,一個菸灰缸就從茶几那邊飛了過來,周昶連忙拉過覃銳陽讓他站在自己身後。他自己卻沒躲,菸灰缸直接砸在他的肩膀上,發出了聲悶響。
周父的臉色極其難看,今天本是他給周昶和他戰友的女兒安排的一場見面,要不是周衍提前給他打了招呼,那他周家的臉今天可就丟盡了。
樓上的周母聽到聲響,連忙扶著樓梯跑了下來,邊跑邊叫:「兒子肯回家來,你還打他做什麼?」
周父冷笑,指著周昶,「看看他做的好事。」
周母看到站在周昶身後的人,臉色霎時白了。
她跑到周昶面前,心疼的看著自己兒子被砸到的地方,又小心翼翼的用手摸著,忍不住的說:「這毛病不是都好了嗎?這兩年不是都好了嗎?怎麼又……怎麼又……」
周母斷斷續續的說著,眼睛已經紅了,「你叫媽怎麼辦?」
「媽。」周昶低頭抱了抱自己母親,「對不起。」
周母在他胸口輕輕擂了幾拳,做母親的哪個不疼兒子,這兩年自己兒子身上的事她哪件不知道,只是憋在心裡沒說出來而已。
周父氣的叉著腰在屋裡走了一圈,他畢竟是有身份的人,不好再當著外人的面教訓自己兒子,他指了指周昶,示意周昶跟他一起上樓。
周昶轉身看覃銳陽,在他手上捏了下,「你在下面陪我媽說會話。」
覃銳陽咬著嘴唇,沒說話,眼睛卻一直盯著周昶肩膀。
周昶拉著覃銳陽走到大沙發上讓他坐下,轉身去倒了兩杯水,放在他們面前。路過周母時跪了下來,抬頭對周母苦笑了一下,「媽,你知道我不是玩玩,我很愛他。」
周母摸著周昶的頭髮,「你讓媽還能怎麼辦,去吧,好好跟你爸說,別再惹他生氣。」
諾大的客廳裡面只剩了周母和覃銳陽兩人。
周母嘆了口氣,「小覃是吧,你的病好了嗎?」
覃銳陽抬頭看著周母,這個快六十的女人看著挺年輕,一直在不經意的打量著他。
看到覃銳陽詫異的眼神,周母勉強笑了一下,「你在醫院的時候我去看過你。」
兒子要捐骨髓,這麼大的事她怎麼可能不知道。但是自己老公忙於政務,脾氣又不好,她不敢和老公商量,怕兒子挨打,只好自己去了醫院打算把周昶給拉回來。
那個時候周昶跪在地上哭著求她讓她同意,說這是最後一次,他唯一能為那個人做的事。
周母拿自己兒子沒辦法,後來又偷偷去醫院看過兩次那個孩子,自己也是做母親的,在窗外看著那人躺在床上安安靜靜接受治療,她怎麼會不心疼,只好同意了。
這兩年,周昶就一個人渾渾噩噩的過著,她在旁邊看著,心早就軟了。要不是心裡還存著讓兒子回歸家庭結婚生子的那一點點希望,她早就會親自去找覃銳陽了。
覃銳陽拿起水杯喝了口水,周母的話讓他很意外,從他同意和周昶一起回家的時候就想到了可能面對的一切,他以為周父會大發雷霆,周母會將他趕出周家。心裡忐忑的同時卻又隱隱期待著,他什麼都不怕,他只怕自己會再次做錯了選擇,愛錯了人。
兩人隨意聊著,周母問了覃銳陽家裡的情況,知道覃家就他一人時心裡也難受了起來。
她拍了拍覃銳陽的手,「等他爸爸氣過了,就經常回來坐坐吧。」
覃銳陽笑了一下,「謝謝。」
樓上忽然傳來了一陣響動,周母連忙從沙發上站了起來,焦急的朝上面看了幾眼,又急匆匆的跑上去了。
覃銳陽跟在身後,也隨著周母一起上了樓。
周母打開書房門,看到周昶跪趴在地上,背都伸不直,旁邊還有扔在地上的椅子,急了。
「你要做什麼!你要做什麼?你想打死兒子嗎?」她看到周昶眉骨上還裂開了一道傷口,血還順著往下流時一下就哭了出來。
周父氣的要掀桌子了,「我沒有這個兒子。」
「你當然沒有這個兒子,」周母哭的不行,跑過去抱著周昶,「你沒生他,也沒管他,心裡只有你的工作,哪裡還有我們母子。」
「媽,」周昶抹了一把臉,強撐著跪直身子,「我沒事。」
他說完看著站在門口的覃銳陽,又急又怕,怕覃銳陽轉頭就走。這個局面他早料到了,他不怕挨打,只想讓覃銳陽安心。他想告訴覃銳陽,他真心愛他,與任何人無關。
問覃銳陽的時候只是存了一絲僥倖,他肯和他一起回來,他欣喜若狂。
周父被自己老婆氣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冷哼了一聲,指著周昶說:「你給我跪好。」轉身出去了,路過覃銳陽時還特意看了他一眼。一個鼻子兩個眼,怎麼就讓周昶那小子迷的頭暈目眩還肯帶回家見父母了!
周昶安慰了周母幾句,替她擦了眼淚,「別哭了,媽。」
周母摸摸他的臉,「我去拿點藥過來。」
覃銳陽一直站在門口,等周母出去之後慢慢朝周昶走了過去。
他沒說話,只是也在周昶身邊跪了下來。
周昶愣愣的看著他,捂著臉,又笑又哭。
作者有話要說: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