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5 章 木九（9）

　　【木九：他是我對象。】

　　看著言律坐車離開，秦淵偏頭看著木九，道：「你不留下他？」

　　木九看著車離開的方向道：「無所謂了。」

　　特案隊的幾人回到別墅，趙強和陳默在二樓的一間房間裡發現了一個倒在地上已經死亡的男子，他的手上有著一個紋身，和之前木九畫的那個圖案一模一樣，看來就是言斐文的養子。

　　而木九和秦淵從言斐文的身上拿到了鑰匙，走到了地下室，地下室一片寂靜，木九加快了腳步往裡面走，秦淵跟在她後面。

　　走到一個房間的面前，木九拿出鑰匙插進了鎖孔，停頓了一下，像是在做心理準備，然後她手一轉，打開了這扇門。

　　木九輕輕地推開門，而秦淵就站在門口，並不想打擾她們。

　　坐在床上的女人聽到動靜，人一下子蜷縮起來，渾身顫抖著，嘴裡發出細微的嗚咽聲。她的頭髮散亂著，抱住小腿的手臂上有著一道道紅痕和淤青。

　　木九的心抽痛著，她的媽媽竟然變成這樣，竟然被折磨成這樣了。

　　她慢慢走到床邊，而她的媽媽卻顫抖得更加厲害，顯然對人的靠近充滿了恐懼。

　　「媽媽。」她輕聲叫道。

　　她看到自己媽媽渾身一怔，這才慢慢抬起頭，看著她。

　　「媽媽。」她又叫了一次。小時候那個溫柔美麗的媽媽如今臉色慘白，臉上沒有一點血色。

　　金靜怡還沒有叫出自己女兒的名字，就已經潸然淚下，她張了張嘴，終於喊出她日思夜想的名字，這個世上她活下去的唯一支柱，「小九。」

　　「媽媽。」木九伸出手輕輕地撫摸著媽媽的臉，那個昔日年輕的面龐如今已經不再那麼細滑，已經有了皺紋。

　　金靜怡伸出手握著木九的小手，泣不成聲，但下一刻她腦子裡卻突然想到了言斐文，她忙拉下木九的手，緊張地道：「小九，言斐文，你快走，你快點走！」

　　木九道：「媽媽，言斐文已經死了。」

　　突如其來的消息讓她有些懵，「死了？」

　　木九道：「他已經死了，不會再傷害你了。」

　　「他死了，他死了，他死了。」她的嘴裡不斷唸著，突然笑出聲來，「哈哈，他死了，終於死了，啊啊啊！」長期的壓抑在得知這個折磨了她那麼多年的男人的死亡後終於爆發出來，她哇哇大哭，就像是一個受傷的孩子。

　　木九將自己的媽媽緊緊抱住，低著頭把臉貼在媽媽的頭髮上，用手輕輕地拍著她的後背，就像是小時候媽媽哄她睡覺時一樣，沒過多久，她的媽媽就支撐不住，昏了過去。

　　木九閉上眼睛，一滴眼淚從她的眼角流出，滑落在她的手背上。

　　「媽媽，謝謝你還活著。」她輕聲道。

　　救護車將金靜怡送到了醫院，經過一系列的檢查和治療後，她躺在病床上，而木九握著媽媽的手，坐在旁邊守著。

　　因為長時間的精神創傷，她根本就睡不安穩，即使在睡夢中依舊是皺著眉，有時更會突然顫抖起來。

　　木九緊緊握著媽媽的手，另一隻手輕輕撫摸著她的頭，安撫著她。

　　沒睡多久，金靜怡突然驚醒過來，額頭上已經出了汗。

　　「媽媽。」

　　金靜怡緊緊捏著木九的手，慌張地問：「小九，小律呢，小律在哪裡？他是不是出事了？」

　　木九安撫道：「媽媽，小律沒事，他以後會來看你的。」

　　金靜怡還是擔心，「他真的沒事？你別騙我。」

　　「真的沒事，我保證。」

　　金靜怡看著自己女兒的眼睛，終於放下心來。

　　一個月後，木九媽媽出院，秦淵開了陳默的車準備接她們回了自己家。

　　金靜怡看到不認識的人還是有些恐懼，下意識地往木九後面躲了躲。

　　木九介紹道：「媽媽，這是我們隊長。」

　　秦淵開口道：「阿姨。」

　　金靜怡微微點頭，「隊長，你好。」

　　秦淵道：「阿姨叫我小秦就好了。」

　　一路上，金靜怡看著窗外，這座熟悉又陌生的城市，眼淚又止不住流了下來。

　　秦淵從後視鏡看到後，開口道：「阿姨，等以後我和木九帶著你好好逛逛。」

　　半個小時後，秦淵開到了家樓下，木九扶著媽媽到了秦淵家門口，秦淵打開門讓她們進去。

　　金靜怡還是有些不安，「小九，我們住在這裡不好吧。」

　　「我之前一直住在這裡。」

　　金靜怡覺得實在不妥，對木九道：「小九，還是送媽媽到精神病院吧。」

　　「媽媽。」

　　秦淵開口道：「阿姨，你安心住在這裡，把你送到哪裡木九都不放心的。」

　　「可是，這是你家。」

　　秦淵突然道：「以後也是你們家。」像是在許下承諾。

　　金靜怡用詢問的目光看著自己的女兒。

　　「他還是我。」木九想了想，把保護給去掉了，「對象。」

　　「啊？」金靜怡還是有些沒反應過來。

　　秦淵看著木九微微笑了笑，「木九扶你媽媽坐下吧，我去做晚飯了。」

　　秦淵很快做好了一桌子的菜，金靜怡看著很是吃驚，似乎是根本沒有想到。

　　木九把自己最愛吃的紅燒肉夾給媽媽，「媽媽，嘗嘗。」

　　金靜怡拿起筷子把肉放進嘴裡，嚼了嚼，「真好吃，小秦你手藝真好，平時都是你做給小九吃嗎？」

　　「是。」

　　木九坦然道：「我不會做。」

　　金靜怡摸著木九的腦袋，微笑著對秦淵道：「謝謝你，小秦，一直照顧我們小九。」

　　秦淵微笑道：「我應該做的。」

　　吃完晚飯，木九陪媽媽回房間，金靜怡躺在床上，捏著木九的手道：「小秦是個好男人，有他這麼對你好，我也放心。」

　　木九也不害羞，看著媽媽點點頭。

　　秦淵在客廳裡看書，看到木九從房間裡走出來，就放下書，「你媽媽睡了？」

　　木九點點頭，「嗯，已經睡著了。」

　　秦淵：「你媽媽的情況已經好很多了，你好好照顧她，肯定會完全好的。」

　　木九坐在秦淵旁邊，看著他道：「秦淵，謝謝你。」

　　秦淵輕笑，還沒說話，木九就接著道：「我媽媽說你是個好男人。」

　　「咳咳。」秦淵被嗆了一下。

　　木九盯著他的臉道：「你尷尬了？」

　　秦淵看著她黑亮的眼睛有些無奈有些尷尬，下意識地伸出手遮住她的眼睛。

　　木九：「又要咬嘴巴了？」

　　「……」秦淵已經不知道該是什麼表情了，他無語放下手，拍了下她的腦袋，「腦子裡想什麼呢？」

　　木九有些納悶地看著秦淵。

　　秦淵馬上轉換了話題，「對了，你弟弟槍法很好啊。」

　　木九點頭。

　　秦淵：「誰教他的？」

　　木九回答道：「我教他的。」

　　秦淵有些意外，「你會用槍？」

　　木九很快回答道：「會啊。」

　　秦淵半信半疑。

　　之後的某一天，秦淵帶著木九去練槍房。

　　秦淵在旁邊練槍，木九也拿起槍，對著靶子連開了好幾槍。

　　秦淵練了一會兒就晃了過來，看到木九打的靶，皺著眉道：「你打了幾槍？」

　　木九回答道：「五槍。」

　　「那為什麼靶上只有一槍的痕跡。」秦淵看著她道：「你不是說你會嗎？」

　　「開槍我會啊。」

　　秦淵無語地扶額，失笑道：「你弟弟真是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