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用操心,我這邊能解決。」夏月初語氣輕鬆地說。
薛承看到她這般模樣卻皺起眉頭,就這麼不想依靠自己麽?
店面是趕在自己恢復身份之前買的,如今缺錢用也不跟自己商量。
「只是一時間周轉不開,又不是什麼大事,再說了,跟你說了也不過是多一個人跟著鬧心。」夏月初笑著說,「放心吧,等幾年東海府那邊的帳目結算出來就好了。」
薛承終於忍不住起身道:「咱們兩個是夫妻,你缺錢為什麼不找我要?非要去抵押房契?」
「你?」夏月初的表情更加驚訝,「家裡的錢都在我這裡,你如今剛恢復身份,俸祿還一次都沒發過,還給薛家的田產和店面也才剛到手,尚且沒有收益,你哪裡有錢給我?」
薛承被她問得一窒,這話說得還真沒錯。
當初他手頭能動用的銀子都交給夏月初做本錢去開店了,雖然兩個人沒有商量過,但是自然而然就由夏月初管帳了。
東海府兩家酒樓、雙司局乃至於上膳堂的收益也都在夏月初手裡,薛承需要用錢的時候再去找她要。
夏月初倒也不限制他花錢,要多少給多少,所以薛承從來就沒在這方面費過心。
所以在夏月初的認知裡,他手裡的確沒錢。
薛承此時也知道剛才是自己誤會了,心裡有點愧疚,臉上難免就帶出點兒神情來。
「難道……」夏月初見狀眯起眼睛看向薛承道,「你背著我藏了私房錢?」
「我哪裡有什麼私房錢!只是家裡以前有些產業沒有寫在薛家人名下,就像你的酒樓落在薑姑娘名下一樣,所以當初抄家的時候並未被收走,如今我恢復身份了,當初的家僕也找了過來。
「原本就說要來結算一下這幾年的帳目,我尋思著最近你挺忙的,就說等吐蕃王走了,咱們正式搬家之後再說。
「既然你如今急需用錢,明個兒就讓薑姑娘跟他們去交接結算一下,幾年下來租金應該也有一部分收益,若是不夠就賣掉幾處或是抵押幾處都行,你看著辦就是了。」
「真的?能做到這種程度真是太不容易了。他們能對舊主這麼忠誠,薛家以前肯定對他們特別好。」夏月初沒想到還有這樣的意外之喜,忍不住感慨了一番,之後又美滋滋地盤算道,「明個兒我就叫瑞禾去找他們,這樣的話,說不定就可以全部按照我的要求做裝潢,不用退而求其次了。」
薛承抬手揉揉夏月初的頭頂,柔聲道:「以後有什麼事記得跟我商量,不管我能不能幫得上忙,好歹也能幫著出出主意。」
夏月初卻反手捏住他的鼻子道:「你還好意思說,你若是早點告訴我,我跟瑞禾也不用這麼鬧心了。」
「是,我的錯。」薛承順勢把夏月初摟進懷裡,在她鼻尖上親了一口,「以後不管大事小事,我回家先彙報,好不好?」
「別鬧,我先把桌子收拾了。」夏月初轉身想要掙脫薛承的懷抱。
「放著就是了,回頭就有人收拾了。」薛城卻微微俯身,圈住她的雙腿,直接把人抱起來就往裡屋走。
「喂……」夏月初掙扎道,「你別鬧,這兒可不是家裡,是廖府。」
薛承乾脆一巴掌拍在夏月初的屁股上,聲音低沉沙啞地說:「我知道,你別亂動。」
因為借住在別人家所以不能行夫妻之事,所以自打從保定府回來之後,薛承就只能一直忍著。
今晚也不例外,兩個人親熱了一番,到底沒做到最後,薛承忍不住開始後悔,不該把搬家時間弄到那麼晚,若是聽夏月初的,不管什麼吉日吉時的,早早搬回去就不用這樣百般克制隱忍了。
第二天,薛承一大早交代了薑瑞禾之後就上衙去了,夏月初今日難得不用入宮,睡到日上三竿才爬起來。
晌午,薑瑞禾興高采烈地回來,直接去找夏月初道:「月初姐,一共三處田產,兩個莊子和三間鋪面,這幾年的錢都在這兒了,一共三千七百五十四兩,我看差不多應該夠了。」
夏月初翻看了一下帳本,又看了地契房契,抽出一個鋪面的房契,看了看道:「你把這個交給封七,讓他約上人去看店面,然後放出風聲說我要買這家店面。」
這個鋪面跟夏月初買下的店面比較臨近,但是位置稍微差一些,根據帳本上的記錄,幾年間換了好幾個租客,不管是開酒樓還是食鋪,都沒有做得太長的,前一任租客租了半年也沒有再續約,如今已經空放了兩個月。
雖然夏月初並不迷信,但是有些時候,這種事還真說不好。
前世她也遇到過,明明各方面看起來都不錯的店面,可就是誰做都做不長,也說不出緣故,也許只能歸咎於風水問題了。
這樣的店面留在手裡也沒什麼用處,一年換兩三個租戶也很費神,倒不如賣出去省心。
更何況京中還有個冤大頭,一直盯著她看中的鋪面加價,此時不出手更待何時。
雖然夏月初之前就買好了店面,但她還是讓封七閑著沒事的時候各處去看看店面,這段時間又引得背後那人花大價錢買下了三間店面。
所以這次封七一出去看店面,即便是找人轉了一道手,但還是很快就被人盯上了,雙方直接在店主面前加了一輪價錢,最後僵持不下,當場一拍兩散,各自回去找能做主的人。
蔣昕延躺在軟塌上,側身抽著水煙,聽到下人來報,漫不經心地說:「多給三成的價錢,務必把鋪面先買到手。」
「爺,咱們之前已經多出了三成價錢,但是夏娘子又往上加價了,如今價錢都已經比市價高出五成多了。」
「吐蕃王馬上就要入京,夏娘子這是坐不住了,」蔣昕延蒼白的臉上露出一個嘲諷的笑意。
「主要是那鋪面的位置不太好,小的找人查過,之前幾年一直換租戶,什麼生意都做不長,怕是風水不太好……」
「怕什麼,爺如今最不缺的就是銀子!」蔣昕延此番笑得多了幾分真情實感,「賺錢不就是為了花得痛快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