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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的美味娘子》405-407
405雪崩

此時屋裡人多,寧慶敏也不好多問什麼,只得先把麵條端過來,吹得涼一點餵給薛崇。

薛壯伸手把弟弟抱到自己懷裡道:「娘,您也餓壞了,趕緊吃飯吧,我來喂他。」

薛崇是真的餓壞了,一大碗麵條很快就吃了個底朝天,最後還自己捧著碗開始喝湯。

薛壯怕他突然吃太多撐壞了胃,只給他喝了幾口湯就把碗收起來了。

薛崇倒也不鬧,吃飽了屋裡又暖和,很快就躺在薛壯的腿上睡著了。

寧慶敏吃著東西,卻有點食不下咽。

剛才薛壯一句已經娶妻的話,讓她心裡有不免生出許多擔憂來。

倒不是什麼門當戶對之類的問題,她主要是怕兒子自幼驕傲慣了,突然落難接受不了,隨便遇到點兒溫暖就當成了救命稻草,萬一對方人品不佳可如何是好?

不過吃著嘴裡熱騰騰的乾糧,喝著味道醇厚的湯,還是讓她的心情稍微舒展了一些,反正娶已經娶了,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品,等自己回去了再幫著兒子看看就是了。

「阿錚這手藝真是見長啊,這麼短時間做的湯,味道居然這麼好。」寧慶敏對於到現在還跟在兒子身邊不離不棄的秦錚十分感激,加上食物的味道的確大大出乎她的意料,忍不住誇讚道。

「夫人,小的哪有這個本事啊,這都是嫂子……少夫人提前準備好的湯料塊,小的只需要把東西丟進鍋里,添水煮開就是這麼好的味道了。」秦錚差點兒又脫口而出喊了嫂子,好在及時改了口。

當著薛壯的面他沒有那麼拘謹,但是在寧慶敏面前,也許是以前多年的習慣使然,讓他下意識地規矩了不少。

寧慶敏聽秦錚的語氣,似乎對這個少夫人很是認同,不過她做的這個湯底倒是真的不錯,十分方便便捷。

她作為將軍的夫人這麼多年,對行軍打仗的艱辛是十分清楚的,若是這個法子能普及的話,倒不失為一件大好事。

「看來咱們這位少夫人手藝不錯,腦筋也很靈活啊。」寧慶敏笑著說。

「是啊,她手藝好,也聰明得很。」一提起夏月初,薛壯整個人的神情都柔和起來,渾然不見剛才面對鎮上居民的一身肅殺。

算著日子,自己回去也肯定是趕不上斗菜的日子了,希望千萬不要出什麼岔子才好。

寧慶敏見兒子突然間露出這麼溫柔的神色,心裡不免對這個未曾謀面的兒媳婦越發的好奇起來。

眾人在定陽鎮休整了一晚,第二天一早便踏上了歸程。

原本薛壯想再多留一日,主要是怕寧慶敏的身體受不了。

薛崇倒是無所謂,畢竟他才七歲,人又生得瘦小,大家路上輪流背著他也不費什麼力氣。

但是寧慶敏真是一天也不想再這個鬼地方多待,所以堅持要走。

回程爬山的時候,大家原本都以為寧慶敏會跟不上,但是沒想到她的毅力和耐力卻大大超乎了眾人的想象。

薛壯一想到母親從深閨婦人變成現在連爬雪山都能咬牙堅持的模樣,這一年多來肯定不知道遭了多少罪。

雪山越往上爬越難走,寧慶敏的身體也原來越支撐不住,薛壯便背著她繼續爬山。

這樣一來,眾人的速度就不得不再次放慢。

好在山頂已經近在咫尺,再有一天的時間,大家就能翻過雪山的頂峰,開始下山了。

這幾天雪山上的天氣也還不錯,冷歸冷,但是一直陽光普照,也沒怎麼颳風,可以說是十分難得了。

這天中午,眾人選了一處稍微平坦的地方停下來準備休息吃飯,這邊鍋里的水還沒燒開,就聽到遠處不知哪裡傳來一身巨響,緊接著身下的地面就開始晃動。

薛壯起身一看,山頂上的多年積雪竟然如海浪般層疊著向下湧來,轟隆隆的聲音也越來越近。

他以前倒是聽說過雪崩,走前夏月初也再三叮囑,說在雪山上千萬不要弄出太大聲響,否則很容易會引發雪崩。

此時他也顧不得之前的巨響是怎麼回事,一把抄起身邊的薛崇塞進秦錚懷裡,自己拉起寧慶敏道:「快往下跑,下面不遠處有個探出地面的巨石,大家都躲到石頭後面去!」

薛壯所說的巨石,是一塊巨大的石板,不知有幾分埋在地下,光是外面探出地面的部分就有一人多高。

之前眾人來的途中遇到大風,還曾在石板遮蓋的範圍下面人擠人地睡了一夜,此時聽到薛壯說,急忙都抓起自己的背包,飛快地朝石板的方向跑去。

也幸虧眾人此時離著山頂還有一定距離,不然就憑人的雙腿,哪裡可能跑得過呼嘯而下的多年積雪。

秦錚抱著薛崇率先鑽到石板下面,敞開自己的衣襟,把孩子緊緊地包住護在懷裡。

其他人也依次鑽進石板底下,只有薛崇因為拉著寧慶敏,腳步上慢了一些。

薛壯也曾嘗試想要背起寧慶敏,但是地面的震動已經越來越明顯,耳邊滿是積雪下滑的巨大轟鳴聲,兩個人走路都已經沒辦法走得平穩,只能互相緊緊抓著,跌跌撞撞地往石板下面跑。

周圍飛濺起來的積雪遮天蔽日,若不是兩個人的手還緊緊扣在一起,根本連近在咫尺的對方都看不清楚。

薛壯緊緊閉著雙眼,完全憑藉著自己出色的方向感摸到了石板旁邊,將寧慶敏塞進去,扯著嗓子喊道:「你們抓住,互相抓住彼此。」

石板下的眾人早就留好了地方,抓住寧慶敏之後就打算把人往更安全的石板深處塞。

但是寧慶敏卻不肯,她還死死抓著薛壯的手不肯鬆開,她現在雖然什麼都看不見,但是卻知道兒子還沒有進來,還處於危險之中。

就在兩個人正在拉扯的時候,積雪終於滑落到石板的位置,整個石板連同石板下的人,全都被厚重的積雪死死地壓在身下。

寧慶敏在一片轟鳴聲中大聲哭喊著兒子的名字,但是任憑她喊得喉嚨生疼,卻連自己也聽不到自己的聲音。

在殘酷的大自然面前,人類的力量,實在是渺小到可以忽略不計。

406四月十八

四月十八這天是個大晴天,天氣比前幾日暖和了不少,街上許多人都已經換上了春裝。

夏月初一大早起來的時候,就覺得右眼皮一個勁兒地跳。

雖然俗話說左眼跳財、右眼跳災,但是夏月初並不相信這個,只覺得是自己昨晚沒休息好才導致的眼瞼痙攣。

她弄了塊熱毛巾敷在眼睛上,希望能夠有所緩解。

不過這次的眼瞼痙攣居然十分頑固,敷了半天也沒有什麼緩解,她沒那個耐心再去糾結這個,乾脆丟開不管。

斗菜的流程閆文遠已經特意叫人來說過了,需要的材料也都列好單子交上去了。

因為此次有官府的介入,加上閆文遠說他會全程把關,所以夏月初還是比較放心的,應該不會出現上次廚藝比試那種熊掌出問題的情況。

至於需要的食材會不會泄露她要做什麼菜,這件事她可是一點兒都不擔心。

要知道,她今天要做的可不是什麼傳統的杭幫菜,而是一道後世才出現的創新菜。

前世的時候,師父曾帶著她參加過這道菜的研發。

要知道,前世這道菜可是在一次國際性的會議用餐上亮相的,所以它的研發工作,完全可以稱之為國家級別的政治任務了。

光是這一道菜,參與研發的就有四五位杭幫菜堪稱聖手級別的大師。

夏月初當年在跟著師父參與研發的時候,主要提供的是刀工上的支援,以她當時的資歷,根本沒辦法全程參與菜品的創作。

不過就好她有幸品嘗過成菜,當真是一口驚為天人。

夏月初最近這段時間一直泡在小廚房裡,就是在努力還原當年自己吃過的那個味道。

所以她今天自信滿滿,覺得自己一定能夠戰勝沈傳。

封七跟王樺一起陪著夏月初去參加斗菜,跟沈家人幾乎是前後腳地來到廚行會館。

會館大廳已經改變了布置,變成兩個相對而設的大長條案,雙方在斗菜中需要用到的食材,此時都已經擺在條案之上,只不過上面全都蓋了一層紅綢做遮擋,誰也不知道下面究竟都有什麼。

條案後面便是一字排開的四個爐灶,旁邊有足夠的木柴和炒鍋、湯鍋等,方便能夠同時烹飪不同的材料。

不得不說,廚行出手果然就是專業許多,畢竟只有同行更了解同行。

二樓此時已經坐滿了圍觀的本地廚師們,誰都不願意錯過南北斗菜的精彩一幕,甚至還有些是得到消息從外地趕過來圍觀的。

夏月初今天穿了身乾淨利落的衣裳,衣擺袖口都是紮緊的,為了方便操作。

只不過這樣越發顯得她整個人十分瘦弱,腰身不盈一握。

而沈家這邊,沈傳穿著沈家專門定製的廚服,胸前還綉著沈家菜的徽記。

加上他的年紀在這兒擺著,跟夏月初放在一起看,簡直是祖孫二人的既視感。

沈傳身後,九個人一字排開,為他站腳助威。

再看夏月初這邊,只有封七和王樺兩個人,也都是年輕到不行。

兩相對比,這完全就是一個成名前輩欺負後起之秀的現場。

閆文遠上前解釋了這次斗菜的規則,並且公布了經過雙方認可的評判名單,然後表示,此時評判都被安排在旁邊的茶樓中,稍候時間一到,廚行會館就會關閉所有出入口,會有差役把守,不許任何人進出傳遞消息,直到兩個人的菜都做好之後,才會請幾位評判試吃並進行投票。

此次斗菜的評判一共有七位,最後得票多者獲勝。

規則講得明明白白,雙方也都點頭表示認可,於是隨著一聲鑼響,廚行會館的前後門都被鎖上,無論是一層還是二層,窗邊也都有差役把手。

見此情形,二樓的廚師們忍不住交頭接耳地議論起來。

「彭廚頭的面子挺大啊,別的不說,光是這架勢,就弄得不簡單啊!請到的評判更都是名家大師,下了血本了吧?」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此番是杭州府的人來到咱們東海府叫囂挑釁,這擺明了是不把咱們東海府放在眼裡,那府衙的人能幹么?自然是要給他們點顏色看看了。」

門窗全都有人把守之後,又是一聲鑼響,彭濱在上頭揚聲道;「現在掀開雙方桌上的紅綢。」

立刻有人上前揭開了遮擋著食材的紅綢,兩個人今日斗菜的全部用料就都展現在了眾人面前。

大家頓時都是一聲驚呼,兩邊桌上最引人矚目的,都該說是一口大缸了,裡面滿滿的水,隱約能看到幾條魚在遊動。

雙方的主食材居然都選了魚。

樓上有眼尖的人,指著下面道:「沈家缸里的是鰱魚,夏娘子缸里的是胖頭魚。」

沈傳和夏月初此時都站在了案板前面,系好圍裙,掃視一圈檢查過自己的食材之後,立刻都將目光投向了對面。

夏月初在沈傳桌上看了一圈,頓時就猜出來了他要做的應該是一道傳統的杭幫菜——清湯魚圓。

這道菜雖然無論是名字還是成菜看其來都十分清淡,毫不起眼,但其實如果要做得好的話,在原料和技巧上都有著十分高的要求。

沈傳此時卻有些焦躁,他在夏月初面前的條案上看了好幾圈,卻還是猜不到對方要做的究竟是什麼菜。

沈家其他人雖然此時只能在後面待著,不能上前插手幫忙,當也都在觀察夏月初的條案,猜測著她究竟是要做什麼菜。

條案上有魚,還有青菜,火腿,還有海參等物……

沈家九個人面面相覷,根本想不到有什麼杭幫菜是需要同時用到這些食材的。

沈懿到底年紀小,腦子也靈活,看了半天不得要領,便靈機一動道:「她該不會是胡亂報了用不著的食材來迷惑咱們啊?」

沈傳聽到後面孫女的話,也覺得有些道理,稍稍平穩了一下情緒。

恰在此時,夏月初抬頭沖沈傳露出一個微笑道:「沈先生若是已經看清了我的食材,那不如咱們就開始吧?」

407清湯魚圓
沈懿氣得在後面跳腳道:「夏月初,你不要太囂張,知不知道尊重長輩啊?」

夏月初看都沒看她一眼,臉上依舊掛著恬淡的笑容道:「是啊,難得有機會跟沈家菜的前輩斗菜,我也很榮幸呢!」

沈懿頓時被噎了回去,自己說讓夏月初尊重前輩,不就等於承認自家是在以大欺小么!

彭濱朝沈家方向掃了一眼,提醒道:「後面的人請不要隨意說話,若是再犯,就直接請出去。」

沈懿只覺得樓上樓下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自己臉上,羞窘得差點兒哭出來。

想她身為沈傳的嫡親孫女,加上廚藝天賦不錯,無論是在自己家裡還是在祖宅,全都是被人捧在手心裡呵護的對象,何時受過這樣的屈辱。

而那個讓她備受屈辱的人,直到現在都沒正眼看過她一眼。

隨著檯子上的香被點燃,彭濱揚聲道:「斗菜開始,限時兩個時辰。」

因為是斗菜,所以全部的用料都是原材料,一切都是需要兩個人自己來做的。

所以當彭濱宣布開始的時候,兩個人最先做的全都是準備高湯。

沈傳這次要做的菜,的確就是夏月初所猜測的清湯魚圓,這道菜的湯底十分重要,必須要清而鮮。

所以他最開始就開始剁雞剁鴨,各種材料丟到湯鍋里,添水煮開,撇去浮沫之後,便換成小火慢慢燉煮。

夏月初的菜也是需要湯底的,只不過她要的不是高湯,而是魚湯。

三條近二十斤的胖頭魚,在她手底下簡直是任憑擺布,不多時就被開膛破肚,刮麟去腮了。

夏月初將三條收拾好的魚全都一切兩半,尾部的一半斬成塊下鍋燉湯,剩下的三個大魚頭則被放入了蒸盤之中。

大家真是越發看不懂夏月初在做什麼了,原本見她將魚一切兩半,還以為是要做一魚二吃,但是她卻又把魚尾剁開下鍋煲湯去了。

此時沈傳那邊已經將高湯煮上,並且也開始收拾鰱魚了。

東北這邊的鰱魚都是冷水魚,肉質鮮嫩緊實,沈傳之前去菜市場買過鰱魚在客棧中嘗試過,十分成功,甚至比杭州本地的鰱魚味道還要好上一些。

沈家其他人嘗過也都大加讚賞,覺得這回沈傳只要正常發揮,獲勝是毫無疑問的。

沈傳將鰱魚宰殺剖洗乾淨,從尾部沿著脊椎骨將魚剖成兩片,去掉魚頭、魚骨和魚肚位置。只剩下背脊的一條精肉。

緊接著,他掏出鎚子和釘子,叮叮噹噹幾聲,用釘子將魚尾固定在案板上。

不得不說,這個舉動在現場還是引起了一陣喧嘩的,在做菜的時候釘釘子,許多人還是頭一次見到。

沈懿臉上露出得意的神色,覺得周圍的人簡直都是土包子,看到這個就驚訝了?叫你們驚掉大牙的還在後頭呢!

不過即便是在這樣的驚呼聲中,夏月初依舊慢條斯理地做著她自己的事,連眼皮都沒抬一下,這讓沈懿不由得很不服氣。

魚身被釘子固定在案板上之後,沈傳就開始刮魚泥了。

之間他手裡的刀動得飛快,一層層魚泥順著刀刃被刮下來,在案板上一點點地積少成多。

連著颳了兩條魚的魚身之後,沈傳覺得魚泥的量差不多了,這才停手,用菜刀將魚泥抄起,放在一旁早就鋪好的新鮮肉皮上。

他手持雙刀剁著肉皮上的魚泥,手速快得幾乎能看出殘影來,再次收穫了一批叫好聲。

畢竟內行人看門道,沈傳的確是有著紮實的基本功的,無論是刀工還是手法,全都無可挑剔。

這讓許多人不由得為夏月初擔心起來,她就算再有天賦,也還是太過年輕,這種歲月積澱下來的經驗和手感,可不是光有天賦就能超越的。

魚泥被剁出粘性之後,便被放入一個特製的缽內。

這東西是沈傳自己帶過來的,經過府衙的檢查發現並沒有什麼問題,所以准許他在斗菜的時候使用。

沈傳將魚泥放入缽內,加入鹽和適量的水,便開始朝著一個方向不斷地攪打魚泥。

然後再次加水,將魚泥攪打到魚泥起小泡的時候,將其放在一旁靜置片刻,再放入薑汁水、調味料等攪勻。

攪打魚肉說起來簡單,但其實實際做起來卻是很累人的。

首先魚泥已經被剁得起了粘性,會一直纏在筷子上,攪打的時候必須要用上力氣才行。

而且為了讓魚泥呈現出最佳狀態,至少需要進行五百到六百次的攪打,這絕對是個力氣活。

所以行內經常說,好廚子都是男的,倒也未必就是歧視女性,而是因為無論是顛勺還是切墩兒,乃至於像這樣的攪打過程,都是需要力氣和耐力的,一般女性的力氣達不到要求或是耐力不足,就很難做出滿意的成品。

沈傳雖然年紀大了,但是身體一直保養得很好,基本功也一直沒有放下來,所以無論是剁還是攪,都做得十分到位。

魚泥攪好之後必須立刻下鍋定型,否則若是長時間放置在一旁,那剛才這番工夫就都白費了。

沈傳在鍋里加入冷水,然後兩隻手配合著,將魚泥擠成一個個核桃大小的丸子,下入鍋中。

只見他兩隻手交替動作,一隻只潔白渾圓的魚圓就從他的虎口處跳出來,落入鍋中。

這道菜的魚圓必須要冷水下鍋,即便是在汆熟的過程中,鍋內的水也不可沸騰,必須要保持鍋中水出於似滾非滾的狀態。

若是水滾得大了,吹彈可破的魚圓就會被煮得支離破碎,但若是水滾得小了,則不利於魚圓保持內外一致的成熟度。

若是放在現代,燃氣灶可以很方便地調整火力的大小。

可如今是在古代,燒柴根本沒辦法如此精準地控制火候,所以只能隨時注意著鍋內的動靜,根據需要加涼水下鍋,以此來控制鍋內的水溫,以維持著將開未開的狀態。

這絕對就是個技術活了,沒有一定的經驗是絕對做不到的。

夏月初在等待魚頭蒸好的空檔里,正好看了一下沈傳是如何控制水溫的。

這麼精準的把控,肯定是經過不知多少次的練習的。

不得不說,此時若是讓她來做,她也是做不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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