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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零嬌氣美人[穿書]》第64章
64、凉粉

  天知道沈晏跟程家兩姐妹是從小一塊兒長大的,他從前可從沒注意過那個瘦巴巴豆芽菜似的程諾諾。可能是那天走廊上的燈光太好, 映出程諾諾雪白皮膚, 一雙楚楚可憐的眼睛。

  一個是集萬千嬌寵於一身的姐姐, 孤零零蹲在走廊哭的妹妹。少年沈晏的那顆憐香惜玉之心頓時冒了出來, 自動把程諾諾想像成了受姐姐欺負的小可憐,而他,則在程諾諾崇拜的目光裡,成爲了拯救她於水火之中的白馬王子。

  原主每次出門找沈晏玩兒, 繼母都會以不放心她安全爲由, 讓程諾諾也跟著一起去。每次衆人一起玩的時候,沈晏的注意力都會有意無意地放在程諾諾身上,等看見原主總是「欺負」程諾諾的時候, 都忍不住爲程諾諾解圍。

  原主偏偏是個心大的,又被世人寵壞了, 哪裡想得到從小貌不驚人又蔫答答的繼妹會成爲自己的競爭對手,還以爲沈晏是在哄自己呢。

  沈晏從小也是被人捧慣了的, 原主美則美矣, 可脾氣太大了, 越發襯托出程諾諾乖巧可人。何况妻不如妾, 妾不如偷, 沈晏和程諾諾當著原主的面常常幹些暗送秋波的事兒, 無人處握握手,桌子底下勾勾腿兒,比連手都不讓牽的原主可帶勁兒多了。

  原主簡直是個睜眼瞎, 這兩人就差當著她的面打情駡俏了,原主却一點兒也不知情。直到程諾諾故意讓她聽見沈晏要跟程諾諾一起下鄉的消息,這對順風順水過了十八年的原主來說簡直是晴天霹靂。不顧一切跟著下鄉,與其說是爲了沈晏,不如說是原主强烈的好勝心讓她不甘輸給程諾諾罷了。

  程遙遙打住了回憶,對上沈晏含情脉脉的眼神,頓時一陣糟心。要不是這兩個傻缺,自己現在還好端端待在上海呢,怎麽也比在鄉下當知青要好多了。

  不對,要是這樣她就遇不到謝昭了……程遙遙思緒又飛遠了,直到手被捏了一下。

  沈晏語氣軟款:「遙遙……」

  程遙遙這才發覺他握著自己的手。沈晏的掌心潮熱,用一種相當曖昧的手法捏著她,程遙遙渾身鶏皮疙瘩都冒了起來,一把抽回手:「撒手!」

  沈晏感受著掌心殘留的滑膩觸感,一點也不生氣,好脾氣地哄道:「遙遙,我剛才說的都是真心話。只要你點頭,我一定帶你回去。」

  程遙遙不置可否,挑了挑眉:「我跟你走,那程諾諾怎麽辦?」

  程遙遙的嘲諷被沈晏當作了吃醋,不由得心花怒放。她沒有一口否定,在沈晏看來就是有三分肯了,忙道:「遙遙,從小到大我爸媽認定的都是你。只要你點頭,我一定想辦法帶你走。」

  要是原主在,聽到這話說不定要跳起來給他一巴掌。好個不要臉的渣男!程遙遙只是抽了手絹把手擦了擦,掀起眼皮看他,却瞧見了沈晏身後的謝昭。

  謝昭站在那兒,面無表情,不知道聽見了多少。他上前一步,把沈晏直接擠開,一把籤子拍在桌上:「裝車的數目。」

  「你!」沈晏敢怒不敢言,肋骨還在隱隱作痛,隻轉頭看向程遙遙,低聲道:「遙遙,我知道你還生我的氣。這是你一輩子的前程,你要好好想清楚。」

  沈晏知道程遙遙不可能因爲他一番話就立刻回心轉意,丟下這句話轉身就走。

  程遙遙叫道:「喂,等一……」

  謝昭高大身影擋在她面前,籤子嘩啦推到她面前:「計數。」

  「好嘛。」程遙遙拿起籤子數了數,把數字記下來。抬頭想跟謝昭說句話,人已經走了。

  程遙遙一下子垮了小臉。

  程遙遙自己生了好久的氣,也沒人來哄,別提多委屈了。

  第二天上工時,張曉楓和韓茵偷偷把她拉到一邊。

  韓茵開門見山:「咱們知青點有個工農兵大學生名額!」

  張曉楓一震:「你從哪裡聽說的!」

  「內部消息,內部消息。」韓茵一副神秘兮兮的樣子,衝張曉楓道,「大班長,我們這些人裡就屬你最用功,每天捧著書讀個沒完,這個名額非你莫屬。」

  程遙遙若有所思:「這倒未必。」

  韓茵變色道:「喂,你怎麽潑冷水呢!」

  程遙遙回過神來,道:「我的意思是,名額只有一個,張曉楓能爭得過沈晏嗎?」

  韓茵忙道:「你聽說什麽了嗎?」

  程遙遙直白地道:「韓茵都聽說了,沈晏那邊收到風聲只會更早,現在他家已經開始活動了。」

  張曉楓原本寫滿期冀的臉色凝重起來。

  程遙遙見狀,安慰張曉楓道:「你別難過。現在工農兵大學生那麽多走關係上的,這種學歷以後水得很,說不定都不被認可。哪有自己考上去的好!」

  韓茵翻了個白眼:「現在高考都取消了,班長想考也考不了啊!」

  張曉楓勉强笑了笑:「遙遙也是好意。」

  程遙遙張了張嘴,想告訴張曉楓高考遲早會恢復的。可這年代因言獲罪的事太多了,何况事關高考,程遙遙不知道該怎麽開口。

  韓茵握著拳頭,道:「工農兵大學生的名額要通過大隊上的選拔,還有咱們知青的投票。班長這麽優秀,我就不信會輸給沈晏!」

  可實際上她們心裡都清楚,沈晏的家庭背景深厚,在下鄉之前成績聽說也相當不錯。張曉楓的學習、勞動和表現雖然都相當出色,可她父母只是普通工人,能爭得過沈晏嗎?

  韓茵又對程遙遙道:「遙遙,你從沈晏那兒聽說了什麽嗎?」

  程遙遙沒說沈晏要帶自己回上海的事兒,只說他好像有門路回去,而且家裡已經在活動了。看著韓茵和張曉楓失望的臉色,程遙遙自告奮勇,决定去跟沈晏打探一下。

  下午,程遙遙和幾個姑娘被安排搬草墊子。這些草墊子透氣又柔軟,鋪在拖拉機上能防止西瓜在運輸途中撞壞。

  那些草墊子髒兮兮的,還沉得很。程遙遙使出吃奶的勁兒也沒抱起來,別人已經抱著草墊子健步如飛地走遠了。

  程遙遙盯著那捆草墊子,水墨似的眉眼裡露出些困擾的神色,好半天慢吞吞蹲下去,試著找到一個比較乾淨的地方下手。

  那模樣可愛極了。謝昭放下手裡的活,向她走去。

  還未靠近,沈晏已經走到程遙遙面前。程遙遙抬頭看著沈晏,不知道他說了什麽,小臉上露出一絲清淺笑意,雖然轉瞬即逝,仍然叫人目眩神迷。

  隨後,程遙遙起身讓開,沈晏抱著那捆髒兮兮的草墊子脚步輕快地向拖拉機走去。

  謝昭垂在身側的拳頭緊緊攥了起來,面無表情地轉身走了。

  那些草墊子用了很多年,又髒又沉。沈晏却絲毫不嫌弃,緊緊抱著那草墊子,樂得撿了金子似的。

  其他姑娘見沈晏幫程遙遙幹活兒,都是又吃味又眼紅,有那潑辣的半開玩笑地道:「沈知青,隻幫程遙遙幹活兒,就不幫我們這些女同志啊?」

  沈晏一向深受這些姑娘家的歡迎,對她們爲了自己爭風吃醋也很得意。不過現在當著程遙遙的面呢,他目不斜視地搬著東西,幷不搭腔。

  程遙遙閒閒站在一邊,手指繞著辮梢,笑道:「沈晏同志一向很有紳士風度。哪能隻幫我一個人乾活兒呢?是吧沈晏?」

  程遙遙尾音嬌俏地拐了個彎,時隔數月,程遙遙第一次用這種語氣對他說話。沈晏渾身熱血沸騰,根本沒細想就點頭道:「當然了!」

  「那太好了。」程遙遙輕輕拍了下手,「女同志們可以休息了,剩下的那點兒活沈晏同志會幫我們幹完的。」

  姑娘們歡呼起來,紛紛衝沈晏道謝。

  沈晏看著一群姑娘紛紛跑了才反應過來。那厚厚的草墊子怕有二三十個,全丟給他一個人了?

  可程遙遙還站在那兒,似笑非笑地盯著他。沈晏哪裡能在這個時候掉鏈子,硬撑著搬完了全部的草墊子,渾身骨頭都快散了架,還得裝出一副游刃有餘的樣子,走到程遙遙身邊:「遙遙,都搬完了。」

  程遙遙「哦」了一聲,掃了眼他:「累壞了吧?」

  「還好。」沈晏溫柔地笑了笑,「我累一點沒關係,總不能讓遙遙你幹這種活兒。」

  程遙遙興致缺缺:「以後還有的是活兒,你都能幫我幹嗎。」

  沈晏心頭一熱,抓住機會道:「只要你跟著我回去,以後什麽活兒都不用你做。你一樣可以像從前在家那樣,不,你會比從前更幸福。」

  這沈晏還是挺有當渣男的潜質的,幾句話就勾勒出一副良辰美景。程遙遙哼了一聲:「話說得好聽,咱們可是扎根落戶在這邊的,怎麽還回得去?」

  「當然可以!」沈晏欲言又止。

  程遙遙抬脚就走:「不說算了。」

  「遙遙!」沈晏忙拉住她的手,被程遙遙一把甩開了。

  程遙遙慍怒地道:「別碰我!」

  沈晏拈了拈手指,只覺得程遙遙宜喜宜嗔,發怒時更是嬌媚動人,也不知道自己從前爲何不喜歡。他見程遙遙一副不耐煩的模樣,咬了咬牙道:「遙遙,我家裡打算讓我去當兵。只要你肯跟我走,我家也會給你弄一個入伍名額……」

  原來沈晏不是衝著工農兵大學生的名額。程遙遙鬆了口氣,沒管沈晏後面再說什麽,轉身走了。

  程遙遙把這個好消息告訴給韓茵和張曉楓後,兩人高興得就差跳起來了。可程遙遙却不是那麽高興——

  那個小禿子又來了!還纏著謝昭說這說那的!

  程遙遙跑到他們邊上晃來晃去,試圖聽清楚他們說什麽。可謝昭看都沒看她一眼,把程遙遙氣得提著籃子就跑了。

  程遙遙提著空籃子回到家,謝奶奶正帶著謝緋在院子裡曬茄子幹。菜園子裡的蔬菜都長瘋了,茄子有大又飽滿,趁著還沒老摘下來,洗乾淨晾乾後連皮切成片,曬乾後用猪油和糖一炒,那個香能飄出巷子口。

  謝奶奶提著刀切茄子幹,下手又快又利索,謝緋把茄子片均勻地擺在篩子上。院子裡散發著一股茄子的香味兒。

  程遙遙邁進院子,有氣無力喊了聲奶奶。

  謝奶奶笑道:「遙遙回來啦,昭哥兒吃得好不好?」

  「他胃口好著呢。」程遙遙把籃子撂下。

  謝奶奶道:「熱壞了吧?讓小緋去把井裡的凉粉端給你吃,澆上點蜂蜜,消消暑。」

  謝緋丟下茄子幹就要去端。程遙遙搖搖頭:「不想吃。」

  「怎麽了?你不是一早起來就嚷嚷著想吃?」謝奶奶忙擦了把手,摸著程遙遙的額頭,「是不是中暑了?」

  程遙遙鼻子一酸,搖搖頭:「沒有,我就是想睡會兒。」

  「成,那去睡吧。」謝奶奶見她體溫正常,鬆了口氣道:「晚飯我來做,你多睡會兒。」

  程遙遙便回屋去了。

  過了好一會兒謝昭才回到家裡。整個人汗津津像是從水裡撈出來的,衣服上結著鹽霜,一回家先舀了瓢井水狠喝了一氣。

  「慢點兒喝慢點兒喝!這裡有遙遙泡的茶,喝這個!」謝奶奶忙把茶缸塞進他手裡,謝昭接過去仰頭喝幹了,茶水沿著喉結往下淌。

  謝奶奶心疼地看著孫子:「累壞了吧?這樣熱的天兒,幹活太磨人了。」

  那茶水清苦,謝昭只覺耳目爲之一清,四肢百骸裡的那股疲倦和鈍感消散不少。謝緋擰了濕毛巾來,謝昭接過來擦了把臉,頓時好受多了,眼神在院子裡梭巡。

  謝奶奶道:「遙遙在屋子裡睡呢。」

  謝昭沒吭聲,提著水去衝凉了。清凉井水衝刷了汗水和疲倦,謝昭甩了甩濕漉漉的短髮,拿毛巾擦擦塊壘分明的肌肉,把背心套上。

  謝奶奶給謝昭端來一杯蜂蜜水和點心:「先墊墊肚子,晚飯就好!」

  盤子裡是程遙遙做的糯米糕和兩塊餅,謝昭問:「點心哪來的?」

  謝緋笑道:「遙遙姐帶回來的茯苓餅,可好吃了。」

  謝昭沒有吭聲,碰也沒碰那點心。

  小院上空籠罩著霞光,謝昭見水缸裡的水只剩一半,提著桶就去打水,謝奶奶在厨房裡做飯,一眼瞧見了,忙道:「放下!你累了一天了,歇歇。」

  謝昭充耳不聞,手臂肌肉隆起,幾下就打了滿滿一桶水,提到水缸邊傾倒下去。

  「强種!」謝奶奶小聲駡了句,又揚聲道,「昭哥兒,井裡吊著凉粉,你端一碗給遙遙吃。」

  謝奶奶說完就煎蛋去了,滿以爲謝昭會聽話,沒想到外頭又響起倒水的聲音。謝奶奶探頭一看,謝昭還在打水。奇了怪了。

  謝奶奶回想起程遙遙回來時那懨懨的模樣,再看眼自己孫子這倔驢的樣兒,明白過來,這兩個冤家鬧脾氣了!

  謝奶奶搖搖頭,跟謝緋道:「小緋,你去。遙遙剛才回來樣子就不對頭,不知道是不是中暑了……」

  木桶哐當扔在了水缸裡。

  謝緋本來蹲在灶台前燒火呢,聽到這話就要出去,謝奶奶道:「沒你事兒,燒火。」

  謝緋奇怪道:「可……」

  謝奶奶衝她擺擺手,又指了指外頭,笑得意味深長。謝緋眨著小鹿似的眼睛,似懂非懂。

  謝昭把井裡的籃子提了起來,拿出一個蓋碗後把籃子又放回去。

  蓋碗裡是綠色的凉粉,凍豆腐似的顫巍巍,晶瑩剔透。用刀子切成小塊,澆上一點兒蜂蜜,凑近了就能聞到那股凉津津的香。

  謝昭捧著一碗碧綠晶瑩的凉粉,輕輕敲了敲程遙遙的房門。他等了一會兒,沒有聲音。

  謝昭輕輕推開門,走了進去。

  程遙遙房間裡清凉無比,桌上擺著茉莉花和薄荷葉,暗香浮動。窗戶裡投進夕陽,光綫昏黃曖昧。床上挂著一隻嶄新的蚊帳,蚊帳鈎子放了下來,隱隱綽綽隻瞧見一道纖細身影趴在床上。

  謝昭把碗放下,碗勺碰撞發出輕響,床上的人也沒有動靜。

  謝昭輕輕撩起蚊帳,只見程遙遙面朝下趴著,一副生悶氣的樣子。小被子亂糟糟的一團,睡相差極了,一隻雪白赤足伸出了蚊帳外。

  謝昭居高臨下看著她:「睡著了?」

  程遙遙一動不動。

  謝昭捉住那隻脚塞回帳子裡。才鬆手,又伸了出來,還狠狠蹬了他一脚。

  謝昭面無表情,伸出手指在那雪白足心撓了撓。

  「你!」程遙遙嗖地收回脚丫,抬起頭來,怒視著謝昭。

  謝昭指了指那碗凉粉:「奶奶讓我端來。」

  程遙遙臉頰帶著才睡醒的緋紅,初開海棠似的,嬌氣地一撇頭:「我不要吃!」

  謝昭頓了頓,沒吭聲。

  程遙遙氣哼哼抱著手臂,等了好一會兒也沒聽見謝昭來哄自己,偷偷轉頭一看,屋子裡空蕩蕩,哪裡還有謝昭的影子?要不是那碗凉粉還在,程遙遙都要以爲剛才是自己的幻覺了。

  如果不是幻覺,謝昭怎麽可能對自己這樣冷冰冰的?

  屋子裡霞光漸漸暗下去,程遙遙抱著小竹枕,偷偷蹭掉眼角的泪水,她想回家了。

  程遙遙開始了和謝昭的冷戰——單方面的。儘管程遙遙每天都用仇視的目光瞪著謝昭,不吃謝昭給自己晾好的粥,就算謝昭給她打洗澡水,她也堅决不要跟他道謝!可全家除了程遙遙之外,好像沒有人注意到這一點。

  原因無他——謝昭太忙了。

  西瓜從田裡摘下來,一刻不停裝上拖拉機運進城裡,一天要運兩趟。幾天下來,摘瓜的村民們都累得够嗆,負責開車的謝昭更是一刻沒歇息過,饒是他體力好,臉頰也瘦削了一圈,越發顯得刀削斧鑿一般。

  這些日子,程遙遙幾乎沒能跟謝昭打過照面。天沒亮時謝昭就已經開車進城了,回家也只是扒拉幾口飯又匆匆出去了,晚上幫程遙遙打好洗澡水後,靠在門邊都能睡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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