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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害群之馬》第53章
第53章

  柏十七生來就是灑脫不拘的性子,讓她扮演二男爭一女的其中一男,倒是得心應手,反之則各種彆扭。

  「你若覺得開心,要不你來試試?」她數落朱瘦梅:「我爹娘胡鬧,你也跟著胡鬧?婚姻之事順其自然罷,再說我還沒有成親的打算!」

  朱瘦梅的失望之色溢於言表:「你中意趙舵主?」

  「中意個鬼!」她振作精神,站在院子裡吹吹風曬曬太陽,想伸個懶腰又怕拉扯到傷口:「別胡亂瞎猜了!」

  一句話未完,外面忽有手底下人來報,說是烏家兄妹來探病,竟被人徑直引了過來。

  柏十七猶在病中,不耐煩這些禮節,可烏融兄妹倆帶著重禮前來,還再三向她致歉:「那日家父病重慌亂,招待不周,望柏少幫主海涵!」

  烏融言辭懇切,可烏靜的眸子卻沒離開過朱瘦梅,儼然一副懷春少女遇到男神的模樣。

  「家中有病人都是兵慌馬亂的,我前些日子生病可也沒少讓父母操心,連門口守著的婆子都是這幾日才撤的,兩位若是早來幾日恐怕連我的面都見不到,何來招待不周之說?」柏十七眼珠子一轉便明白了烏家兄妹的來意,舌璨蓮花在烏家兄妹面前讚道:「這些日子若非瘦梅細心照顧,我還真不可能好的這麼快。」

  烏靜聽她叫的親切,狀似無意道:「柏少幫主與朱大哥是舊識?」

  柏十七誇張的笑起來:「豈止是舊識?算起來還是發小呢,小時候一起打架一起爬山採藥,瘦梅小時候就聰明的不行了,所有醫書都能倒背如流,認起草藥來也特別快,又不跟村上的孩子們混鬧,真是聰明懂事的像個小大人呢!」

  她賣力在烏靜面前誇獎朱瘦梅,越誇對方臉色越不好看,到得後來簡直都快趕上努氣沖沖了,沒好氣的從桌上端過一碗藥遞過去:「還是趕緊把藥喝了吧?!」

  柏十七接過藥碗準備潤潤喉嚨繼續誇,哪知道一口藥入了口頓時苦的說不出話來,臉都憋成了豬肝色,指著朱瘦梅:「你……你……」真是好狠的心,居然用黃老頭的老招數。

  她不過就是為了朱瘦梅的終身大事而推波助瀾了一把而已。

  烏靜好奇的問:「柏少幫主怎麼了?」

  朱瘦梅緊扣著碗沿幾乎是強逼著柏十七灌了一碗苦藥,還面不改色的向烏家兄妹倆訴苦:「柏少幫主喝藥怕苦,真不知道打哪裡來的毛病,一喝藥就是這副怪樣子。都說柏少幫主少年英雄,義博雲天,那些江湖傳言大約做不得數吧?」

  少年英雄柏十七腔子裡都泛著苦味,無言的看著他:「……」

  ——這還是那體貼周全的朱瘦梅嗎?

  烏靜掩口而笑,竟然還替柏十七開脫:「大約江湖中人都有些怪癖吧,柏少幫主可能嘗不得藥味。」

  妹子善解人意的都讓柏十七恨不得娶回家當媳婦兒,向她投去感激的目光,誰知卻被朱瘦梅誤解,還當她又存著勾搭調戲小姑娘的心思,恨的牙根癢癢,污水接著往她身上潑:「烏小姐別瞧著柏少幫主現在老實,那是她重傷不得便出門,不然平日可是花街柳巷的常客,紅粉陣中的英雄。」

  柏十七瞪著朱瘦梅,用眼神質問他:老子跟你有仇?

  到處敗壞我的名聲。

  朱瘦梅坦蕩的回望著她:我說的難道不是事實?

  兩人僵峙不下,互相用眼神別苗頭。

  烏融隱約覺得有些不對勁,但轉而一想,他也有一二損友互相拆台,便又覺合理,還笑呵呵誇讚:「兩位的感情真好!」

  烏靜因兄長這句話連帶著對柏十七也生出了親近之意:「聽黃老先生說,朱大哥從小孤苦一人,原來與柏少幫主親如兄弟,當真是福氣。」

  朱瘦梅:真想替烏家兄妹倆開幾副治療眼疾的湯藥。

  房裡四人各懷心思,卻還能融洽的把天聊下去,柏十七雖在病中,但在烏家兄妹的提議之下,講起朱瘦梅小時候的趣事也是開懷不已,明明是自己的「豐功偉績」,譬如替朱瘦梅抵擋了村裡孩子的欺凌,還順便把那幾個小蘿蔔頭收為小弟驅遣,卻轉手就安到了朱瘦梅身上:「……我那會傷了腿綁著夾板,連路也走不得,被家父送至黃老先生處養傷,村裡孩童見我瘸著一條腿,每日做了兒歌來戲耍我,見到必呼一聲小瘸子,還是瘦梅收拾了那幫小子,讓他們都不敢再欺辱我……」

  朱瘦梅毫不猶豫的拆台:「你們可別信她,柏少幫主縱然瘸著一條腿,也能收拾幾個村童,我可不敢居功!」

  柏十七死命朝他瞪眼:笨蛋!我替你在女孩子面前撐面子呢,你塌自己的台?

  朱瘦梅嘴角隱現諷刺之意:用得著你替我撐面子?

  明明兩人自從小時候不打不成交之後,這些年相處融洽,卻在今日烏家兄妹上門拜訪的時候隱有拆伙的跡象。

  柏十七如果不是身受重傷未癒,說不得都要敲著朱瘦梅的腦殼讓他好好想清楚了:寶應縣首富烏家的大小姐,千嬌萬寵的養大,將來出嫁田產鋪子是少不了的,還能有安穩日子過,何必非要跟她這樣在漕河裡討飯吃的危險人物廝混在一起?

  如趙子恆般大家兄弟一場倒沒什麼,可締結婚姻卻不是鬧著玩的,說不定一不小心就丟了性命。

  不多時,宋四娘子帶著珍兒端著點心果子來了,柏十七如蒙救星,親熱的招手:「四娘子快進來。」

  宋四娘子自解禁之後才來探訪過柏十開一回,垂淚坐在她床前:「十七郎若是有個三長兩短,讓奴婢後半生靠誰去?」

  柏十七最見不得如花似玉的小娘子們垂淚,拿出帕子替美嬌娘拭淚:「放心,我必活的長長久久,做你的大靠山!」讓四娘子主僕激動不已,回去之後半宿都沒睡著。

  珍兒更道:「姑娘這下子算是有了指靠,縱然柏幫主與夫人不待見姑娘,可只要郎君心裡有姑娘就好。」

  主僕倆今日一大早就泡在廚房裡折騰了半日,親做了兩盤點心送了過來,沒想到正逢柏十七待客。

  烏靜見得宋四娘子婦人打扮,便道:「這位姐姐是?」目光在宋四娘子與朱瘦梅面上來回掃過,生怕這年輕貌美的婦人與朱瘦梅有關係。

  柏十七擺手:「這是我房裡的四娘子。」

  她既如此說,那便是有名份有體面的妾室了。

  烏靜一顆心便安穩落回了肚裡。

  烏家兄妹走後,朱瘦梅氣的質問柏十七:「你那是什麼意思?」

  柏十七拈著宋四娘子做的糯軟香甜的點心往嘴裡喂,一邊不忘解答朱瘦梅的困惑:「替你做媒啊,你瞧烏家小姐看你的眼神,熱辣辣的,黃老頭與烏家家主還是舊識,多好的一門親事。」

  「要你操心!」當著宋四娘子主僕的面也不能再爭辯什麼,朱瘦梅怒氣沖沖拂袖走了。

  宋四娘子甚是不解:「爺,朱大夫似乎很惱火,他為何不同意烏家的親事?」

  烏小姐長的清新可人,性格柔善,家資萬貫,還有何可挑之處?

  柏十七長歎一聲,宛如看破世情的七旬老翁:「年輕人啊,任性的很,還不知道平坦大道的好處,非要一門心思撞南牆。」

  漕幫就好比那南牆,尋常人只看到了船來船往的富貴,可誰能知道運河裡的風高浪險,處處殺機?

  朱瘦梅算是她的發小,性格執拗了一些,心卻是最善良不過的,比起手無縛雞之力的丘雲平,大約是常年爬山採藥練出來的體力要比那個書獃子強上許多,可是萬一碰上漕幫械鬥或者沿岸的水匪,她一個照顧不及,豈不連累他的性命?

  仇英從小在漕幫長大,與她並肩闖過多少次惡鬥,最後還不是落得個死無全屍,她追到械鬥現場的時候,連他的屍體都沒找到,到處都是斷肢殘骸,只找到其中一人的腦袋,其餘都是面目全非,白骨血肉森森,難分敵我。

  可惜朱瘦梅不明白。

  柏十七半靠在床上,打發了宋四娘子主僕回去,等到黃友碧再次來替她換藥的時候,石破天驚冒出一句話:「黃老頭兒,你不會是想看著你徒弟血濺漕河吧?」

  黃友碧正將她腰腹間纏著的白帛一圈圈取下來,到最後一層卻與新生的血肉粘在了一處,聞言手底下一扯,只聽得柏十七「嘶」的一聲,白帛與血肉分離,新生的傷口冒出血珠,他面無表情破口大罵:「沒良心的東西,我若不是瞧在那傻小子一廂情願的份兒上,才不會同意這事兒!」

  柏十七疼的呲牙裂嘴,卻句句如刀:「以我的身手都時不時要帶一身傷回來,你猜以瘦梅的身手,他能躲過幾回這樣的械鬥?」

  黃友碧抬頭撞上她烏沉沉的眸子,彷彿是頭一回見到這小壞蛋一本正經的神情,她說:「你救他一命不容易,又悉心培養了多少年,也忍心死在漕河上?」她的目光望向別處,語聲帶著不符合同齡人的滄桑:「漕河上混飯吃的漕丁們都是走投無路的亡命之徒,若是發生械鬥,瘦梅有幾成勝算?」

  黃友碧忽然有點後悔方才手重了些,忙拿乾淨的白帛拭她傷口上的血珠。

  房間裡很是安靜,一老一小難得不互損,各懷心事。

  當天下午,黃友碧便親自去見柏震霆。

  轉天柏震霆見到柏十七,恨不得在這小混蛋腦袋上戳出一個洞:「你都跟黃友碧說了些什麼?讓他親自跑去推辭親事?還罵你冷血無情,心裡全無他的徒弟,他也不好強求。」

  柏十七靠在床頭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還能說什麼呀?我跟他展望了一番朱瘦梅進了咱們家門的前景,逢水遇匪,我便祭出他徒弟,逢山遇險,也讓他徒弟先探路。黃老頭雖然倔強,卻很疼他的徒弟。再說徒兒可不比他種植的那些從山裡挖來的珍貴藥材,用在病人身上也算是物盡其用,用了也就用了。朱瘦梅可不是個物件兒,扔進咱們這如狼似虎的漕幫,丟了小命找誰去?」

  黃友碧再大公無私,也不能拿愛徒來填坑。

  柏震霆恨不得揍她一頓,只是見她重傷後萎靡的模樣,眉頭緊擰:「你的意思是……那位?」

  ——難道自家這混帳屬意周王?

  柏十七躺在床上想的明白,聞聽老父之言「嗤」的笑出聲:「爹您傻了吧?那位如果是趙子恆,我還有辦法攏在手心裡。可他是誰?能被我左右?真要弄到一處去,擺明了咱們吃大虧。他不過是一時迷障,現下又不良於行,自然想偏了,等他能站起來重回京都,記得我是誰?」

  真要論美色,宮中奼紫嫣紅,何等樣人材沒有?

  柏十七伸出自己兩隻撿糞叉子一般的手,手心還有陳年舊傷,最近養病膚色已經算是不錯了,可是離玉脂瓊膏十指纖纖的閨閣女兒家的手還差了從小到大的細心養護:「爹你是覺得我有美色啊還是有才氣?還是家世背景趕得上京裡那些官家小姐?」

  柏震霆也不是個蠢人,被她幾句話逗樂,到底忍不住在她腦門中輕鑿了一記:「鬼機靈,就你瞧的明白!」

  柏家父子心思達成一致,活泛的嚇人的柏幫主又穩坐釣魚台,趙無咎每次與他談話都往柏十七身上甩鍋,故作愁眉苦臉狀:「十七那個寧折不彎的倔強性子,殿下也瞧見了,但凡她不樂意的事情,就是拿大棒子打斷了她的腿,也擰不過來。我瞅著吧,這事兒急不得。」

  之前分明是他為著柏家的下一代接班人而著急上火,恨不得早點為柏十七覓得一個合適的人,臨了卻又有了拖詞。

  臘月頭上,柏十七已經能活蹦亂跳出去禍害人了,黃友碧也準備帶著徒弟繼續遊歷,今上遣密使送來聖旨,由趙無咎與俞昂暗中查探兩淮鹽道貪瀆之事,並且送來了兵符,命趙無咎清剿水匪。

  俞昂盼星星盼月亮,外面街上傳的紛紛揚揚,新任的欽差大臣於半個月前就已經抵達兩淮,開始帶著人前往鹽道衙門查帳,周王這裡卻毫無動靜。

  他跪在地上幾要淚涕交加,將腦袋磕在冰涼的地磚之上,差點磕出來個大包。

  趙無咎一接到密旨便特意去請柏十七,理由也是冠冕堂皇:「你歷年帶人清理漕河匪患,若論起對這幫人的熟悉,再沒人能比得上,不知道本王能不能請柏少幫主襄助剿除匪患?」

  別的理由柏十七尚能拒絕,但唯獨剿滅漕河之上的匪患乃是她多年心願。

  「不知道我能幫到殿下什麼忙?」

  她眉間英氣逼人,目如星子,除了面色還有幾分蒼白,那是重傷之後的虛症,只能長期調養。

  趙無咎再一次深刻的認識到,尋常閨秀是堂前燕,而柏十七卻是空中鷹……早不能用尋常策略來打動她。

  「若是柏少幫主有暇,還請暫做我身邊的幕僚,先帶我熟悉一遍兩淮水道,哪些地方易於藏匿水匪、哪些地方易於伏擊,若有船行不便的,便在陸地上去勘察。到時候若清剿完了兩河水匪,我必為柏十七在父皇面前請封!」

  柏十七笑笑:「請封大可不必,若是能讓沿途的官員少收些銀子,我就謝天謝地了。」

  兩人達成一致,柏十七連夜鋪紙畫兩淮水道。

  她從小生於斯長於斯,又時常坐船四下遊蕩,這些年把兩淮境內的河道摸了個遍,水道都在她腦子裡,不必親去便能畫個八九不離十。

  趙無咎坐在她旁邊,見她磨墨沉吟,提筆便畫,邊畫還邊往旁邊標注地名,及河道深寬,可行船隻,及可隱匿之處,連蘆葦甸子也畫了出來,心中不由暗暗驚訝。

  若在軍中,她可做個斥候,建功立業。

  可惜是個女兒身。

  柏十七埋頭畫圖,不知不覺間天色便暗了下來,趙無咎起身掌燈,門口舒長風忽然出聲:「請問宋娘子可是有事?」

  門外傳來宋四娘子的聲音:「聽說我家爺今日還未用晚飯,妾身特意送些湯水飯食過來。」

  柏十七畫的入神,這才發現天色已晚,趙無咎也陪著她餓肚子,頓時有幾分不好意思,壓低了聲音說:「殿下怎的不叫我?」

  趙無咎見多了她吊兒郎當的模樣,還從來沒見過她如此專注的做一件事,她伏案畫圖的時候,他便一直注視著她,偶爾問一起,她便滔滔講下去,彷彿眼前便是碧波輕舟載著二人行駛在她畫的水道之上,再畫下去又沉迷了進去,忘了與他講話。

  寫寫復畫畫,大半天功夫竟然也就過去了。

  只聽得門外舒長風道:「少幫主與我家主子有正事商議,宋娘子可把飯食湯水放下,由小的代為轉交,娘子還請回吧。」

  宋四娘子急急道:「我家爺身子尚未康復,可操勞不得,舒小哥還請代為傳話,讓爺萬萬保重身子。」

  院中響起離去的腳步聲,舒長風提了晚飯進來,趙無咎神色複雜的看了柏十七一眼:「你還真準備與宋娘子假鳳虛凰的過下去?」

  柏十七小心將桌上畫好的水道圖收起來,趙無咎幫著收拾紙筆,她挑眉道:「天下男兒負心薄倖的多,若不能替四娘子擇一良人,貿然把她推進婚姻的火坑,那我還不如把她留在身邊呢。」

  「負心薄倖的多?你從哪裡得出來的結論?」

  柏十七心道:身為一夫一妻的現代社會的遵從者,左擁右抱的哪個不是負心薄倖?

  不過觀念不同,倒不必挑明。

  她遂笑嘻嘻道:「從我身上得來的結論啊,若為男子我必左擁右抱,見一個愛一個,反正只要娶了妻,收十來八個美人在房裡,誰會攔著我不成?至多得一句年少風流的評語,又不會掉半塊肉。」

  趙無咎見她又露出一副不正經的模樣,簡直哭笑不得:「你呀你!得虧不是男兒,不然得有多少姑娘被你給禍害了。」

  柏十七搖頭:「非也非也,我那是解救一眾美人於水火。你是沒見過沿河有些獨夫,對妻子張口便罵,抬腳便打,當作牛馬一般對待,我若娶了美人回來,可是憐香惜玉呵護備至,女人不愛上我簡直沒有道理!」

  她沾沾自喜的得意模樣讓趙無咎一愣:「你的意思是說,我……不夠憐香惜玉?」

  這簡直是個悖論——柏十七那副街頭小痞子的模樣,何用得著別人憐香惜玉?她自己還是護花使者呢。

  舒長風聽得一呆,回過神來忙忙擺飯。

  兩人吃過飯撤了碗筷又開始掌燈繼續畫,中間俞昂還過來了一回,見柏十七下筆如有神的樣子,讚歎不已:「柏少幫主真是年少英才,何不進軍中為國效力?」

  柏十七伸個懶腰,埋頭伏案繼續畫:「我還是有自知知明的,就我這麼個浪蕩自由的性子,若是進軍中效力,說不定早被軍棍打死了。」

  趙無咎莞爾:小丫頭倒見事極明。

  柏十七不分晝夜畫水道圖,而趙無咎也將撒出去的親衛們收了回來,命令他們四處查探兩淮各地駐軍的衛所,而他又與柏十七近來在一處,那些親衛們免不了在柏十七房裡進進出出。

  黃友碧既定了日子要走,朱瘦梅一顆心全在柏十七身上,黯然之際前來辭行,才進了院子便見得熱鬧景象,舒長風雖守在門口,但房裡一名親衛正在稟報打探來的消息:「……殿下,屬下去了高郵的衛所盯了數日,倒沒發現有甚異常,只是覺得奇怪,那衛所駐軍似乎無論兵器還是著裝都甚是寒酸。」

  兩淮富庶,各地衛所按道理不至於如此寒酸。

  朱瘦梅耳邊聽得「殿下」兩字,腦子裡還沒轉過彎來,舒長風已經大聲道:「朱大夫過來,可是有事?」

  他一聲「朱大夫」與房裡那名親衛的「殿下」二字錯前岔後,倒讓朱瘦梅聽了個真切。

  「殿……殿下?」

  朱瘦梅師承黃友碧,深諳黃氏家訓,當下熱血衝進了腦子裡,便要往裡闖:「誰是殿下?裡面的誰人是殿下?」

  房門忽然從裡面大開,趙無咎端坐在輪椅上,柏十七正提著筆驚愕的與他對視,另外一名年輕的男子身板站的筆直,不明所以的看過來。

  朱瘦梅指著趙無咎:「他他……他是誰?」神情激動:「十七,他是誰?!」不接受他的情意就算了,連他們師徒倆一起蒙騙算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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