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陳知著乾笑兩聲,道:「丁老師來探班啊。」
丁湛說:「來工作。」
陳知著對旁邊的工作人員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然後拉著丁湛就走。
「你幹什麼?」陳知著都驚呆了。
「來工作。」丁湛道。
陳知著不想面對現實,道:「丁湛老師你是因為和秦導合作過所以來客串一個角色嗎?客串什麼?被殺的那個學生?」
丁湛說:「不是,我演許安然。」
陳知著用手按著太陽穴,「你確定嗎?」
「確定。」
陳知著盯著丁湛的眼睛,道;「沒開玩笑?」
「沒有。」
陳知著抿了抿嘴唇。
工作人員在那邊喊道:「兩位老師,好了嗎?」
陳知著說:「等一下,我馬上過去。」
他看了一眼丁湛,小聲道:「我們回家再說。」
化妝師看見丁湛覺得還是差點什麼,決定再給丁湛補補妝。
陳知著坐在旁邊看化妝師給丁湛化妝,還真有點微妙的感覺。
這才過去多久,他以為很多年都不會再有合作的機會了,沒想到又出現在了眼前。
化妝師調侃道:「兩位老師感情真好。」
陳知著按住了丁湛想要抬起的手,道;「當然了,我和丁老師畢竟共事過幾個月啊。」
丁湛睜開眼,看了一眼陳知著又把眼睛閉上了。
小齊在一邊抱著衣服,心想您確定您是想說這個嗎?
陳知著笑的臉都要僵了。
丁湛的風衣領口略高,才入秋就戴了一圈淺灰色的薄圍巾。
這場戲是拍梁輒和許安然第一次見面,許安然拿著兩本書敲門,在得到允許之後才進辦公室。
許安然真的不是一個喜歡說話的人。
他確實能安靜的讓人忽視他的存在。
辦公室裡此刻只有梁輒一人,梁輒正在皺著眉讀報告,有人進來也是餘光一瞥。
他自己待了差不多半個多小時才抬頭,現在已經是下班時間,又是飯點,留下來加班大多在食堂。
年輕人坐在辦公室的沙發上,一言不發地在看書。
梁輒放下文件,他原本眉頭擰的很深,現在卻笑了,「許博士是嗎?」
許安然放下書,站起來道:「梁隊長您好,我叫許安然。」
梁輒一邊和他握手一邊說話:「許博士客氣了,叫我梁輒就行。」
梁輒一邊說他客氣一邊叫他許博士,許安然笑了笑,沒搭腔。
「隊裡上個月剛來了一批新人,現在還沒有單獨的辦公室,」之前的心理醫生因為身體的原因辭職了,但是因為新人的原因,辦公室還沒有空出來,「許博士現在和我們一個辦公室,」他走過去,手壓在桌面上,「這個位置,許博士有什麼東西嗎?我和你一起去拿過來?」
許安然笑起來好看但是笑的次數不多,今天笑了兩次已經算是上限,「沒用別的東西了,謝謝梁隊長。」
梁輒一眼就看出許安然是假笑,但是假笑也比不笑好,要是這位許博士恃才傲物難以相處,那才是真麻煩。
許安然也清楚梁輒是和他客氣,不過他並不在意,安安靜靜地在自己的位置上看卷宗。
有幾個同事回來了,梁輒介紹一下就算迎新,之後也沒有人過去再和許安然說話,任誰都能看出許安然不願意和陌生人接觸,哪怕這些陌生人之後會變成同事。
灰圍巾和風衣都掛著,許安然人白,穿著黑長袖更顯得白。
他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就像是冰鑄的一樣,偶爾翻動一下書,或者是眨眨眼睛,才能看出他確實是活著。
和新人待著比和局長開會還壓抑,梁輒看了兩眼默然的幾個同事們,看他們實在待的憋屈,往常這個時候大家都是一邊扯淡一邊加班,但是在新人面前,還是這樣看起來不太合群的新人面前,都得端著,就剩下些陳年卷宗要看,梁輒道:「先下班吧,剩下的卷宗我自己看就行。」
辦公室裡熱鬧了幾分鐘,有個小警察嬉皮笑臉地道:「謝謝隊長,隊長今天住辦公室嫂子不問您在吶啊。」
梁輒微微一笑,道:「等你結婚了就知道媳婦管不管了,」他收斂了笑容,變臉宛如翻書,「快滾。」
不過一刻辦公室裡就沒什麼人了。
梁輒看著站起來接水的許安然倒是有點詫異了,「許博士不走。」
「梁隊長還沒看完?」
梁輒道:「看的是一些舊案子,還剩下幾卷,許博士沒事就先下班吧。」
許博士拿著茶杯站在他桌子前面,「割喉取走器官?」
許安然這話說的前言不搭後語,可梁輒卻聽懂了,「是啊,」他故作輕鬆道:「割喉的不少,取走器官的也有,但是兩者並行的我還沒有發現一例。」
「這都是,」許安然看了一眼牛皮紙上的時間,「很多年前的吧。」
「對,近幾年的有,也有二十幾年的,也有三十幾年的,沒下班之前已經整理出四分之三了。」
許安然頓了頓,道:「梁隊長要是不介意,我們一起?」
梁輒看許安然的眼神有些詫異,道:「好,謝謝。」
許安然坐在梁輒對面,拿了一本牛津字典那麼厚的卷宗開始看。
梁輒發現許安然看東西特別快,如果現在他真的看進去了而不是在對付了事,那麼之前他十幾分鐘翻一頁書,就是單純的心不在焉。
梁輒本來想問許安然是不是看清了上面寫的字,結果人家拿了一張白紙,抽了根筆,除了把有相似殺人情節的部分從裡面挑出來,還簡單地在紙上記了記。
許安然看東西太快,快的像個掃瞄儀。
這段戲台詞不多,兩個人互動之後就全靠動作了。
許安然拿的那根筆沒水了,梁輒順手遞過去一根筆,結果對方沒抬頭,自己又拿了一支。
梁輒有點尷尬地把筆放下了。
這時候許安然好像才注意到梁輒的動作,他似乎也覺得尷尬,不過什麼都沒說,低頭又開始邊看邊記。
「卡。」
陳知著原本在椅子上坐的四仰八叉,聽到秦岸的聲音一下子坐直了。
丁湛和陳知著拍了幾個月的戲,性格磨合的差不多,就算再沒有默契,對方的一些小動作還是清楚的。
秦岸看起來心情愉悅。
陳知著笑著說:「導演,丁老師他加戲。」
邊寫邊記是劇本的內容,可是丁湛沒想到自己拿出了一根沒多少水的筆。
他在紙上劃了幾下,發現確實沒有水了。
秦岸看見了,但沒有喊卡,他想看看這兩個默契如何,或者說,丁湛臨場應變了,陳知著能不能接住他給的戲。
陳知著看他不到一秒,就抽了一根筆。
結果丁湛拒絕了。
許安然看見的可能性更大一點,他就是不想接。
秦岸道:「他加戲你當時罷演不就得了嗎?」
陳知著看著丁湛笑,「不行我得加回來。」
剛趕過來的方祁看見陳知著對丁湛的笑,深感眼睛瞎了。
丁湛和陳知著這場拍完了先去休息。
陳知著看見方祁笑道:「方助理。」
「陳老師。」方祁回應道。
看丁湛的表情好像不是很滿意陳老師這個稱呼,不然叫什麼?老闆娘嗎?這麼多人呢。
丁湛和陳知著並沒有坐在一起,兩個人的位置也不是很近。
陳知著和方祁打完招呼就轉頭和小齊說話去了。
小齊餘光看方祁,幸好丁湛和陳知著為了拍戲都沒有戴戒指,不然方祁看見了,恐怕能表演一個原地爆炸。
丁湛最近的工作一直不多,他好像突然想看了,要過一過清閒生活,好好休休假。
連帶著他的助理、經紀人等各種工作人員都能好好休息一下。
方祁都訂好了去柏林的機票,結果假期嗖地消失了。
方祁第一句話是:「老闆,機票錢給報銷嗎?」
丁湛說:「報銷。」
方祁很難受,哪怕後來丁湛補充是五倍報銷也難以抵消她的難過。
為什麼?為什麼丁湛要來接這個電影?
他們得到消息之後在群裡開了個小會,並沒有在秦岸這個劇本裡找出什麼丁湛非演不可的過人之處。
就算秦岸的電影獲獎次數多,可是丁湛的獎還少嗎?
要是為了拿獎實在沒必要,更何況還不是男主。
之前丁湛除了還人情,演過個戲份加起來只有三分鐘的角色,但那是還人情。
秦岸和丁湛好多年不聯繫了,有什麼人情往來?
他們思來想去,最後得到的結論是,陳知著也在劇組。
陳老師的男主是早就定下來的事情,當時方祁並不覺得這件事會和她,會和丁湛有什麼關係。
現在別說了,她的臉已經腫了。
丁湛的解釋更是令人髮指,他居然說和陳知著合作感覺特別好,下次還想在合作。
小齊從包裡拿了一盒潤喉糖給陳知著,注意到方祁看她的眼神還笑了。
就是這一笑,在方祁眼中看起來尤為挑釁。
但是小齊得意沒多久,陳知著就說:「丁老師你帶糖了嗎?」
方祁從包裡拿出薄荷糖,默默遞給丁湛。
丁湛接了,丁湛表示感謝,然後放到了兜裡。
他說:「我想要你那個。」
陳知著看了一眼連牌子都一樣的糖,「有什麼區別嗎?」
丁湛看陳知著。
陳知著對小齊說:「還剩多少?」
小齊說:「你吃了兩片。」
陳知著道:「都給丁老師。」
小齊:「……」
方祁:「……」
丁湛沒有用拒絕,然後把沒拆封的給小齊,讓他給陳知著備著。
小齊這個時候痛並快樂著。
方祁則面無表情地想這倆男的有意思嗎?
事實證明她錯了,這倆男的就是覺得自己秀的很有意思。
明明連一張床都睡過了,還要叫對方丁老師。
別人調侃關係,就說是同事啊,關係當然好。
看的不明所以的方祁很迷惑,丁湛和陳知著現在還是一點進展都沒有嗎?
方祁趁兩個祖宗在那裡說他們同事感情有多麼好的時候把小齊拉過去,道:「他倆沒在一起?」
方祁眼睛亮晶晶地看著小齊,眼中全是期待。
小齊心中升起了一絲異樣的愉悅,大概是那種,你的cp不發糖,我的cp一張床的愉悅吧。
「不啊。」
「真的沒在一起啊。」方祁鬆了一口氣。
然後看陳知著摟著丁湛的脖子笑的花枝亂顫,她自己反思了一下,她最近一定是被小齊發的那些同人文帶壞了,這相處不還挺直男的嗎?
這麼說丁湛就是真的因為單純地想和陳知著合作才答應來這個劇組的?
真是感人肺腑的同事感情。
要不是場合不對,方祁很想給這想一出是一出的男人故障。
小齊露出了掌控全局的微笑。
不能這麼早告訴方祁。
要讓她自己學會發現,學會觀察,最後學著接受。
兩個助理站在那看陳知著和丁湛說話,背影被斜陽拉出了黑乎乎的一片。
晚上累成狗的兩個人都躺在床上,連一句話都不想多說。
丁湛的頭髮長了,陳知著趴在床上,玩丁湛的頭髮。
陳知著道:「丁老師我有話問你。」
「嗯。」
「給個理由唄。」
「什麼給個理由?」丁湛過了一會才反應過來,他失笑,道:「你們所有人都要我給給理由。行,就是陳知著老師人美性格好,對我十分照顧,還帶我打遊戲不嫌我打的差,我覺得工作體驗非常好,所以下次還想。」
陳知著道:「你說什麼?」
他後面的話一點都沒聽,前面的倒是聽見了。
都讓他給個理由。
陳知著道:「首先,我得表明,我是感動的,我非常感動。」
「繼續,感動完了沒有表示啊。」
陳知著表示拒絕。
要是放在他們放假的時候,陳知著能立刻壓在丁湛身上,扯人衣服。
但是現在不行,他連一根手指都懶得動彈。
就算他不懶得動彈,以秦岸的性格,指不定在做到一半的時候讓你穿衣服過去拍戲,他怕多來幾次影響身體機能。
「但是你公司那邊,你怎麼說?」陳知著無奈地問:「我真的感動,我就是,」
「我和你說的就是我和公司說的。」丁湛道。
陳知著沒話可說了。
丁湛閉了一會眼睛,感受到一個東西環住了自己。
丁湛沒睜開眼睛,卻翹起了嘴角,然後又被他壓了下去。
陳知著親了親丁湛的嘴角,試探道:「謝謝哥。」
丁湛笑都笑不出了。
丁湛道:「我困了,想睡覺。」
陳知著說:「行啊,你睡。」
「你這麼黏著我睡不著。」
陳知著親了一下丁湛的臉,然後說:「不行,我就要膩歪。」
「快起來。」
「不。」
「起來。」
「不。」陳知著道:「你體會到我之前的感受了嗎?」
丁湛睜開眼,按住陳知著的後頸給他壓下來了。
兩個人交換了一個深吻。
陳知著正要再說點什麼,丁湛的手就垂下去了。
丁湛已經睡著了。
陳知著一臉懵。
可以啊,丁老師。
陳知著憋屈地躺在丁湛身邊睡了。
丁影帝在黑暗中睜開眼睛,無聲地笑。
他抱著陳知著,徹底睡著了。
陳知著是這個時候沒有公開的意願,丁湛尊重他的想法,也覺得裝同事挺好玩的。
小齊應該也覺得同事py挺好玩的。
方祁原本相信了小齊的話,她不知情,丁湛以為自己秀的能讓方祁看出來。
方祁是注意到了不對勁,但是她又認為小齊沒有告訴她事實的必要,再加上丁湛和陳知著總說他倆是同事。
是同事就是少很多事,方祁寧可相信這個。
劇組的人也相信丁湛和陳知著的話。
人家好朋友相處親密怎麼了?
人家好朋友對戲有默契怎麼了?
人家好朋友對對方的喜好瞭如指掌怎麼了?
幾天之後,劇組的工作人員和演員都已經習慣了,有丁湛的地方一定有陳知著。
有陳知著的地方,丁湛一定在。
陳知著化妝的時候丁湛在他旁邊看劇本。
丁湛化妝的時候陳知著離丁湛離的比化妝師離丁湛離的還要近。
化妝師忍無可忍地放下刷子,道:「陳老師,陳老師你為什麼不能學學丁老師在你化妝的時候就老老實實地一邊看劇本一邊看你什麼都不幹?」
小齊聽得這話一個激靈。
陳知著笑道:「啊,不好意思。」他往後拽了拽椅子。
丁湛笑道:「你離我那麼近幹什麼?」
陳知著好隨意地說:「為了近距離觀察我們丁湛哥哥的美顏盛世啊。」
丁湛淡然地說:「不如你美。」
陳知著揚了揚下巴,道:「這就是你一直看我的原因。」
丁湛語氣平靜,「不是。」
「嗯?」
「想看就看了。」
化妝師差點沒掰斷手裡的化妝刷。
她真的不想幹了。
同樣不想幹的不止她一個,還有方祁。
方祁自認為自己的眼神沒有問題,混圈這麼多年,是裝著疏遠實際上早就把婚結了,和秀恩愛的通告滿天飛其實離婚協議都簽好了,這兩種她都能分辨出來。
但是丁湛和陳知著這對就讓她十分茫然。
說丁湛和陳知著只是合作過、現在還在合作的同事,純朋友她是不信的。
可說兩個人有什麼,他倆又相處的特別直男,直男到簡直沒法懷疑他倆的關係。
今天的方祁仍然在懷疑自己。
今天的小齊仍然在快落磕cp。
陳知著和丁湛已經拍一個月了,小齊快樂了一個月。
搞到真的的快樂他們根本想像不到。
小齊很想告訴方祁,但是又不忍心她受到打擊。
真的不忍心她受到打擊,不是想看她倍受打擊。
陳知著原本在劇組不是很喜歡和其他演員接觸,現在倒是比以前強太多了。
大家年紀差不多,在圈內地位差不了多少,說的話題也近似。
丁湛就不同,丁湛比在座所有演員的成績都高出一大截。
所以丁湛在陳知著旁邊,就沒有人再說話了。
後來他們發現,丁湛很少會加入他們的對話,怕他們不自在,丁湛離這些人的距離還原了一些。
這要是同事的話當的也太貼心了。
陳知著在玩這方面頗有心得造詣,還和同組的演員一起約好了打遊戲。
不得不說大部分演員都挺喜歡他的,只要他別嗓子乾了的時候去丁湛那裡拿水就行。
大家都是有助理的人,陳老師何必非要盯著丁老師的保溫杯看呢?
這個問題被和陳知著關係不錯的演員提出來,陳知著思考一下,然後說:「可能丁老師的杯子比較貴吧。」
不遠處的方祁想說多貴的杯子,陳知著要是想要,她給他買一箱。
對方虛心求教,「這樣的杯子放的水比較甜對嗎?」
陳知著看了一眼丁湛,然後肯定道:「對啊,甜。」
秦岸因為事多,不常和這些演員待在一起。
他上次目睹了陳知著和丁湛彷彿你來我往唇槍舌戰實在似乎在**一樣的對話之後,問趙影來,「咱們這個是懸疑電影對吧。」
趙影來說:「死那麼多人,您說呢?」
秦岸思索片刻,道:「我覺得不太像。」
不僅不像,還像是夫妻檔。
秦岸又一次確認,他們是在拍戲之間休息時間聊天,而不是參加什麼新婚綜藝。
晚上同組演員到了和陳知著約好的上線時間,準時登錄。
陳知著用的是女號,他和丁湛說:「這樣你是不是放心多了。」
「放心什麼?」
「放心我帶妹吃雞的可能性降低了啊。」
丁湛沉默了。
他看了看陳知著,又看了看自己,想起了另一種可能性。
丁湛沒打遊戲,丁湛坐在陳知著身邊玩手機。
陳知著開了麥,和同事天南海北地閒扯。
過了一會,陳知著突然嘶了一聲。
對方立刻停下了進行中的話題,道:「怎麼了?陳老師。」
陳知著道:「我沒事,哎哎哎,」他轉移話題,「跑毒了跑毒了。」
陳知著回頭,瞪了一眼丁湛。
剛剛咬了人家耳朵一口的丁湛十分無辜地朝他笑了。
陳知著殺了一人,剛要說點什麼,然後又嘶了一聲。
「陳老師?」
陳知著上回捂的是左耳朵,這次捂的是右耳朵。
「你幹什麼?」他壓低聲音問道。
丁湛委屈巴巴地說:「你和別的男人打遊戲,都不帶我。」
陳知著道:「你上次,你上次說了你不玩這個遊戲的,你不玩我只能和別人打。」
丁湛更委屈了,道:「那我以後學。」
陳知著說:「不是哥你為什麼好像我剛才對你始亂終棄了一樣。」
同事呼叫幾次未果,然後無奈地說:「陳老師,你死了。」
「啊?」陳知著轉頭一看。
果然死了。
死在毒圈了。
陳知著從未死的如此憋屈過,又瞪了丁湛一眼。
丁湛拿著劇本,低頭,非常無辜無助的樣子。
陳知著說:「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操作失誤,等我下把。」
丁湛老實了不到五分鐘。
然後把頭墊在陳知著的肩膀上了。
陳老師道:「你別動,你頭髮蹭的我好癢。」
陳知著以為那邊沒聽見,但實際上並不是他以為的。
然後同事就聽見了,「別動了,你頭髮都蹭到我臉了。」、「別鬧了,我馬上就要死了。」、「等我打完這把就陪你行不行。」
難道只有演戲需要敬業,電子競技就不需要嗎?
同事把餅乾掰成一塊一塊地塞到嘴裡。
陳知著剛聽見那個聲音還以為自己的音箱出了問題。
「嗯?」
「我在吃餅乾。」同事解釋道。
他差點開口就成了汪。
希望遊戲公司禁止這些既有對象又玩遊戲的時候對象在旁邊的玩家開麥的權利,照顧一下單身玩家謝謝。
十點多,這位之前與陳知著交談甚歡,後來因為「嫂子」的緣故就沒怎麼說話的同事先下了。
關了遊戲,陳知著道:「你看看你。」
丁湛道:「看我什麼?」
「為什麼我打遊戲的時候你要拿頭髮蹭我?」陳知著道:「你知道我幾次落地成盒嗎?」
丁湛睜大了眼睛,道:「不知道啊,是頭髮先動的手。」
陳知著沒好氣地說:「你怎麼不說是我先動的手呢?」
丁湛又難過上了,道:「你和別的男人打遊戲,都不理我。」
陳知著往後縮了縮,「你真的是我丁老師吧。」
「對。」
陳知著道:「丁老師你變了你知道嗎?」
丁湛垂下眼簾,道:「因為我變了,你就不愛我了嗎?」
陳知著反思了一番兩個人的戲多,然後真誠地對丁湛說:「我以後適量玩遊戲。」
丁湛道:「我不是限制你,你要是休息的時候無所謂,現在太晚了,明天起不來。」
陳知著嘆氣道:「我好像回到了高中生活。」
十點半,兩個人同時躺在床上,將要睡覺。
丁湛呼吸漸漸平穩。
陳知著卻怎麼都睡不著,覺得玩的不夠盡興。
他不敢動筆記本,但是摸到了耳機和手機。
他把亮度調到最低,然後插上了耳機。
陳知著小心翼翼地點開遊戲,然後……手機被抽走了。
陳知著看丁湛。
丁湛說:「別玩了。」
丁湛好像稍微有點起床氣,尤其是半夜被人吵醒的時候。
陳知著看丁湛生氣也特別好看。
他拽著丁湛的袖子,說:「行,不玩遊戲了,那你說我玩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