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丁湛垂眸,道:「你想玩什麼?」
陳知著在他的嘴唇上咬了一口,道:「你說呢?」
丁湛說:「不行。」
陳知著一聲嘆息。
丁湛態度十分堅決,「不行,明天要拍戲,」他的手伸了下去,「累。」
陳知著猝不及防,差點出聲,「丁老師,」他說:「你這樣我可不困了啊。」
陳知著幾次想起身,都被丁湛武力鎮壓。
完了之後丁湛親了他一下,道:「睡吧。」
陳知著睡得著才有鬼。
陳知著憋憋曲曲地說:「丁老師,咱們這好歹是合法的關係吧。」
丁湛垂眸,是十分溫柔的樣子,他說:「不是,我們還差個結婚證。」
陳知著摟著他要親不親,貼在他嘴邊說:「那我們明天把證領了?」他沒等丁湛回答,就要把伸手解他褲子,然後就被丁湛按住了手。
「你不難受嗎?」陳知著無可奈何地問。
丁湛嗯了一聲。
陳知著簡直服了。
陳知著翻了個身,道:「成,我們冰清玉潔的丁老師早點睡,有事別叫我。」
陳知著的腰很細,因為翻身的緣故睡衣往上撩了一塊。
於是冰清玉潔的丁湛老師真的移開了視線。
陳知著等了半天也沒有等來任何動靜,然後丁湛動了。
丁湛去衛生間了。
丁湛洗了個手回來了。
陳知著深吸一口氣,他差點要相信丁湛工作之外的日子是吃齋念佛聽戲餵鳥了。
他閉上眼睛,在各種莫名的情感交雜下睡著了。
陳知著和丁湛一起去的劇組。
他倆關係太好,又不是那種黏黏糊糊的好,所以真的有人當他倆是好朋友,還是住在一起的好朋友。
陳知著也振振有詞,「丁老師家離片場近,我借住幾個月。」
丁湛輕輕地點了下頭。
坦蕩的那人看不出什麼事來。
方祁推齊琅,「你怎麼沒有反應?」
齊琅奇怪道:「我應該有什麼反應?」
「就是很高興很震驚我磕的cp是真的那樣,你現在怎麼這麼平靜?」
齊琅對於陳知著和丁湛讀作朋友之間的交流寫作打情罵俏的行為已然看淡,她覺得自己被慣壞了,天天看著兩個人互動但是內心毫無波動,現在只有陳知著和丁湛的婚禮能讓她的心激起波瀾。
「嗯?這有什麼可不平靜的?」齊琅冷靜地反問:「這不是每天都有的事情嗎?」
每天都有的事情今天卻沒那麼多,因為陳知著一直在和別人聊天,偶爾看兩眼丁湛,丁湛倒是像以前一樣,除了看劇本看手機就是看陳知著。
到開拍的時候陳知著才叫了一聲丁老師,語氣古怪,好像要加點什麼。
陳知著站在丁湛身邊,小聲說了什麼。
丁湛表情複雜。
「你……」
「我什麼?」陳知著低聲反問:「冰清玉潔的丁湛老師?」
丁湛道:「你是這麼想的?」
「不是我是這麼想的,是你的行為給了我這樣的想法。」陳知著道:「你不會是不……」他及時收口,「你那啥也沒關係。」
丁湛臉都要黑了,「我沒有。」
「行,你沒有。」陳知著先走了。
丁湛追上他,他剛才都要咬牙切齒了,現在卻微微一笑,「等我們拍完。」
畢竟太累了。
陳知著不明所以,笑呵呵地答應了。
丁湛和陳知著入戲都很快,他剛進入樓道,臉上就一點輕鬆的神色都沒有了。
梁輒站在客廳內側,道:「你冷靜點,那是你女兒。」
男人臉上浮現出厭惡,但沒說什麼,只是握緊了手裡的刀,「你別過來,你過來我就殺了她!」
女孩今年五歲,眼睛又大又圓,清亮非常,這樣的小孩總能讓梁輒想起他女兒,「叔叔。」女孩啞著嗓子叫了一聲梁輒。
比起同齡人來說,她實在是過於冷靜了。
從記事開始她得到最多的東西絕對不是父母的關愛,而是虐待。
梁輒輕聲說:「你別怕。」
男人在空氣中揮舞著手裡的刀,「你別過來,滾出去!」
女孩往自己父親的懷裡縮了縮,生怕刀尖碰到自己。
啪的一聲。
門似乎響了。
男人下意識往旁邊一看。
這個距離和時間已經夠了。
梁輒一腳踹在男人的手腕上,對方吃痛,刀一下子脫了手。
女孩趁機跑了過來,但是和男人的速度來說還是太慢了。
男人幾乎是條件反射地撿起刀朝面前的女兒的刺去,他確實刺中了一個東西,血也確實淌了出來。
梁輒一邊的手臂上摟著女孩,一邊的手臂上紮著刀。
梁輒疼的嘶了一聲,然後說:「你完了,你還要加上一條襲警。」
血讓男人都紅了眼,可他沒來得及再捅一刀。
衝進來的警察擠滿了房間,梁輒牽著小女孩走了出去。
他看見許安然神色近乎於冷淡地站在門外,剛才門的響聲就是他弄出來的。
梁輒沒好氣地問:「你怎麼用了這麼久?」
梁輒來這看一個朋友,聽朋友說鄰居虐待孩子,不過也是半年前的事情了,半年前還有人因為這件事報過警,確實了起到了作用。
這位鄰居的夫妻感情不太好,從昨天晚上吵到凌晨。
老樓的隔音根本擋不住什麼,他聽了整整一晚上女人和男人吵架的聲音。
後來安靜了,兩個人好像是和好了。
梁輒坐了不到半個小時,裡面突然傳來了女孩的尖叫。
和梁輒同來的還有許安然,他放假除了局裡好像也找不到可以待的地方,坐在辦公室發呆的時候被梁輒叫出去吃飯。
吃完就跟著來了。
梁輒學過一點開鎖,開現代大多數鎖都不行了,但是這種舊鎖還可以。
他讓許安然先報警,他自己進去了。
許安然手腕細的跟什麼似的,梁輒說他進去也是礙事。
「開車來也是要時間的。」許安然說,他看了一眼被梁輒護著的女孩。
女孩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和他對視,然後女孩縮瑟了一下。
梁輒叫個女警先把女孩帶出去。
女孩的父親已經被拷出來了。
於苓出來的時候看見梁輒吃了一驚,「梁隊。」
梁輒搖頭,說:「小傷。」
他看見女孩母親被抬出來的時候表情終於有了變化。
女人臉上凝著驚恐,已經死了。
梁輒輕輕嘆了一口氣。
許安然目光在女人臉上掠了一下,然後看著梁輒流血的胳膊,「你不疼嗎?」
梁輒和別人說完話,才轉過來。
此刻樓道裡終於只剩了他倆。
梁輒說:「操,能不疼嗎?」
「快快快,扶哥哥一把,」梁輒說:「我現在都暈。」
許安然似乎覺得很好笑,「你剛才為什麼不下去?」
舊樓裡連電梯都沒有,梁輒道:「事沒處理完我下去像話嗎?」
許安然實話實說,「你沒槍沒有武器,還受傷了,在這待著不是礙事嗎?」
半個小時之前,梁輒對許安然說:「你沒槍沒武器沒受過訓練,手腕細的跟什麼似的,進去不是礙我的事嗎?」
梁輒怒道:「你還記仇了是嗎?」
他倆下去了。
車上有急救包,許安然別的不行,包紮還過得去。
梁輒被傷的不重,許安然包好之後道:「我建議你去醫院打針破傷風。」
梁輒動了動胳膊,明明已經疼的次牙咧嘴,但是小姑娘在,他努力讓自己看起來一點事沒有,「不用,小傷。」
他從兜裡拿了一小盒巧克力出來,從裡面拆開一顆。
女孩從看不見梁輒之後就一直要找他,看見他之後直接撲到他懷裡哭了起來。
他給人家剝了顆巧克力,又把一盒都放到了女孩的兜裡。
許安然看他的神情若有所思。
許安然說:「梁隊長很會哄孩子。」
梁隊長沒好氣地說:「廢話,我自己就有孩子。」
這條一條過了。
秦岸愛拍長鏡頭,一鏡到底,看起來考驗演員演技,實際上更考驗演員演技。
長鏡頭期間是不能有剪輯的,這也就意味著一個長鏡頭下來,演員不能出任何差錯。
方祁給丁湛拿水,還把手機拿過來了。
來電顯示是丁湛的母親。
丁湛找了個沒什麼人的地方撥過去了。
陳知著在自己的位置上等他。
幾分鐘之後,丁老師回來了。
陳知著有點形容不出來丁湛的表情,要說苦惱有,高興有,還有點得意。
陳知著想像不到究竟是聽到了什麼讓丁湛這種表情。
陳知著捧著檸檬茶杯,道:「什麼喜事啊,丁老師?」
丁湛說:「剛才我母親來電話,她和我父親旅遊回來了。」
丁湛父母自從退休以後就開始旅遊,非常隨心,想去哪去哪,有的時候在一個地方翻到一本介紹另一個地方的書,或許下午,就已經往那裡趕了。
陳知著點頭,把剛才丁湛的情緒勉強歸結於能看見許久未見的父母了,就是他還是不懂丁湛在苦惱什麼。
「然後就是,」丁湛道:「我母親好久沒看見我了,我現在又不方便回去。」
「所以?」
「所以他們今天下午要來。」
原本懶散地躺在椅子上的陳知著一下坐起來了。
「來看看我們。」丁湛老師補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