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包養?」陳知著嘀咕了一聲,「什麼包養?」
林格照著念,「今年七月中旬,有人拍攝到兩男子從某高級酒店被公安機關掃黃人員帶走,其中一人看起來尤其像圈中一位正值上升期的男演員。」
「有視頻?」
「有。」林格說:「等會你自己看。」
陳知著任命地爬起來打開電腦看。
視頻及時模糊的跟那啥一樣,還是能看出兩個人長得都不錯,尤其是陳知著那微微一側頭,非常好看,但臉立刻清晰地被拍了下來。
陳知著摸著自己下巴,說:「像走紅毯。」
林格:「……」
林格說:「我知道你和你金主都腰細腿長,他眼光不錯,你眼光也不差,但是少爺現在重點是這個嗎?是這個嗎你和我說。」
陳知著搖頭,「不是。」
「所以?」林格沒什麼好氣地說:「你能告訴我當時是什麼情況嗎?我們好準備一下解決方案,照實說。」
林格倒不是為了照實解決,而是為了到時候公關出了不被打臉。
陳知著說:「就,他找我有事。」
「什麼事?你們能證明確實只是單純地談事務嗎?」林格聽了都覺得頭疼,談事情去哪裡不好,為什麼非要去酒店?為什麼?隱蔽性強嗎?
隱蔽性強也不還是被拍了嗎?
陳知著看這個視頻拍攝高度不像是人拍的,倒像是把監控設備藏在了什麼地方。
葉見微選的這個酒店也太不靠譜了。
林格敲了敲自己酸的不行的脖子,道:「網上已經有人在找和你同出的人的身份了。」
陳知著皺了皺眉,道:「連帶關係能查出來嗎?」
「什麼連帶關係?」
「父母配偶兄弟姐妹之類的?」
林格大驚失色,「你們結婚了?!」
他失色了一秒,突然道:「要是結婚了也行,正好能用這個證明你之前那些緋聞都是假的。」
說人家倒貼爬床為了上位,突然變成真愛,合法關係也行啊。
林格剛要打電話告訴公關部怎麼寫文案,陳知著就道:「沒結。」
林格這個思想也太危險了吧。
陳知著在林格想要罵人之前道:「他叫葉見微。」
「葉見微?名還挺好聽的,葉……見微?」林格一愣,「陳知著,見微知著?」
陳知著嗯了一聲,「他是我哥。」
「你倆名是很像兄弟,這麼公關好像也可以,親兄弟不行,說表兄也沒有問題,你和這位葉先生好好聊聊,讓他到時候澄清一下。」
陳知著按了按太陽穴,道:「他是我親哥。」
林格世界觀著實被衝擊了,「你們不同姓?」
「同母異父不可以嗎?」
林格理了理思路,「不對,不對。」
那邊公關部已經把網上找到的葉見微的資料發過來,林格定睛一看那個預估資產上不知道多少的零和開頭不是一的數字頭都疼,「你那麼有錢當什麼演員?」
陳知著納悶地說:「熱愛演戲不行嗎?而且娛樂圈裡富二代當演員也不稀奇啊。」
「富二代玩票不稀奇,」林格說:「稀奇的是你。」
林格還是覺得不可置信,因為陳知著真的毫無富二代的樣子。
他活得既不十分奢侈,也不十分有內涵。
林格早年看雞湯文,總有那樣不重吃穿住行,但是活得優秀又努力的富二代。
他也承認現實有這種人,但混的像陳知著這樣的真的沒有。
除了房子,林格從未在陳知著身邊看過一件超過十萬的單品,但陳知著的房子也十分為國家節省資源,中檔小區,一百多平。
陳知著少有的幾個營業的時候能面前穿的人模人樣,休息的時候真就是怎麼舒服怎麼來。
陳知著做演員的這幾年就是演戲休息,還有打遊戲。
要說他熱愛演戲,他也確實熱愛,但他的熱愛也僅僅止步於熱愛了,完全懶得營業。
總有粉絲在微博上哭陳知著曝光率少,是垃圾公司不作為。
陳知著一次採訪時候澄清過是他自己懶,笑得特別歉意。
於是又有人覺得是陳知著佛系或者是被公司威脅,總之就很可憐。
現在看來完全就是這個祖宗完全無所謂那些曝光率和錢吧。
人家做個沒什麼名氣但是有錢的小演員也挺好的。
「我現在需要做什麼?」陳知著一句話把林格拉回了現實。
林格沉思片刻,說:「別做,什麼都別做。」
「嗯?」
「我們先等等。」林格道:「所謂的證據放出來的越多,我們就有可能知道這個人是誰。你難道不想知道嗎?」
陳知著眨了眨眼,「還行。」
陳知著也猜的出來林格的目的不會這麼簡單,他恐怕不僅僅是想知道對方是誰,藉著這個機會曝光度是有了,黑熱搜也是熱搜,現在事情鬧的越大,到時候公佈身份和調查結果,反響也會越大。
林格哭笑不得,道:「我要是你對家我一定會特別高興,你這種沒有報復欲的人實在太好坑了。」
陳知著關了微博頁面,道:「不是沒有報復欲,是覺得沒必要。」
陳知著又躺回了床上,黑色的床單顯得他格外的白,「大家都是一小時幾十萬上下的人,沒必要為這種事浪費時間。」
「你……行吧。」
陳知著立刻道:「我開玩笑的。」
林格說:「可我信了,休息去吧,少爺。」
因為陳知著這種懶得營業的習慣和他鹹魚一樣的生活,林格總說他像個腰纏萬貫的少爺。
他當時原本就是開玩笑,沒想到對方真的是少爺。
這是何等的我操。
陳知著道:「讓公關部的人都睡覺吧,林哥替我給大家發個紅包,費用明天我轉給你。」
公關部的人他不都認識,但是林格認識。
大半夜把人叫起來加班他也確實抱歉。
林格為了應對這個事單拉了個十人的小群。
「你想發多少?」
「按加班費翻倍給唄,」陳知著摸了摸鼻子,「我這一年的事確實不少。」
「我呢?」
陳知著笑呵呵地說:「您,又不差那點錢。」
「我可差了我和你說。」
林格一人轉了兩千,在群裡表達了陳少爺的歉意和大家可以去睡覺了。
再一次吵醒陳知著的丁湛。
要不是看清了來電顯示陳知著就真的要罵街了。
「丁……丁老師,」陳知著道:「您有事嗎?」
「你怎麼樣?」
陳知著還沒清醒的大腦讓他沒反應過來丁湛這話的引申含義,納悶地說:「我怎麼樣?我很好啊。」
「我問的是,你還好嗎?」
陳知著道:「我挺好的啊。」
他說了幾句話醒了不少,「你說熱搜那件事?」
丁湛嗯了一聲。
「沒事,真的。」
不知道為什麼這話在丁湛聽起來就多了強顏歡笑的味道,丁湛說:「你上微信。」
陳知著在電腦上上了微信,順便問林格發了多少他好轉過去。
丁湛發了個視頻通話的請求,他接了,這邊電話就掛了。
陳知著開了盞床頭燈。
葉見微家裝修非常的,奢華,和陳知著家裝修風格大相逕庭。
即使沒進過陳知著臥室丁湛也看出這不是他家。
「你在酒店?」
陳知著道:「沒啊,」他開玩笑,「在金主那。」
「葉先生?」
陳知著點頭。
丁湛應該剛洗完澡,頭髮還是濕漉漉的。
他這樣看起來居然有點狼狽。
陳知著一個直男十分喜愛這樣的美人的脆弱美,無端地解釋道:「我覺得我那個小區**性不太高,就先來這住幾天。」
「以後呢?」
「啊?」
「以後。」
「以後啊,」陳知著思索了一下,「應該換個房子吧。」
陳知著看丁湛的表情,道:「我怎麼感覺你好像很失落?失落以後不能來我這打遊戲?」
丁湛不知道他為什麼能聯想到這,無語地說:「對。」
「沒事啊,我去找你不就完了。」陳知著道。
丁湛心裡一動,咳嗽了兩聲,「這件事情,林格先生打算怎麼處理?」
陳知著剛給林格轉完兩萬,聞言道:「他說,先放著。」
「放著?」
「對。」
丁湛垂眸,好像明白了林格的打算。
如果林格真的想這麼幹,他確實是個不錯的經紀人,就是這段時間可能就委屈陳知著了。
丁湛放心了不少,和陳知著開玩笑道:「你說你一個富二代為什麼要裝窮?」
「我哪裡裝窮?」陳知著自從工作之後從家裡要錢的次數屈指可數,或者說根本沒有,葉見微後來倒是悄悄把他名下本該是陳知著的股份轉讓給了陳知著,但陳知著也沒動過一份,「我本來就窮,真的。」
「我夏天吃個冰棍兒都挑一塊的吃。」他補充道。
丁湛失笑。
陳知著突然想起和丁湛說的六萬六千六的事情,道:「丁老師丁老師,我要給你加錢。」
丁湛忍著笑,道:「加多少?」
「加到八萬八千八,更吉利。」
丁湛笑道:「可以。」
「你不推辭一下?」
「我為什麼要推辭?」丁湛反問道。
「看在我窮的份上。」
丁湛道:「可別,陳老師一季度分紅都夠我一部戲。」
陳知著道:「丁老師謙虛。」
丁湛笑著說:「陳老師也謙虛。」
天已經快亮了,陳知著道:「丁老師,你看這長夜漫漫無趣,不如我們,」
「嗯?」
「打兩把遊戲?」
丁湛沉默了片刻,道:「行。」
倆人開著視頻打遊戲,死的幾率大大提升。
雖然這不是排位賽,但也確實很坑。
丁湛打遊戲本來就有很大的提升空間,陳知著又非要在他被圍的時候上去英雄救美,然後兩人在對方的塔內雙雙陣亡。
「你能不能,能不能,」
「能不能什麼?」
「你能不能出裝的時候別全出鞋?」陳知著無奈道:「哥你是個坦克啊。」
就算刺客也不會這麼出裝啊。
第二次丁湛本來能跑,但是看陳知著以一頂三又覺得不忍心,拿著自己低攻擊還脆皮的坦克和人家硬剛,結果是兩個人拖著一層血皮回塔。
陳知著第一次被丁湛救,非常激動,順手按了技能,精準無誤地集中旁邊的野怪。
於是躲過了三位玩家的兩個人被野怪弄死。
玩到第四把,他倆就被舉報了。
陳知著本著不能再坑隊友的原則和丁湛玩了1v1。
他好歹有著從初中就玩街機的經驗,虐丁湛還是十分輕易的。
在遊戲上人總有著莫名其妙的勝負欲,丁湛反抗七八次,未果。
陳知著笑得非常放肆,「來來來丁老師我們再來。」
「哎丁老師你要外掛嗎?我微信裡有賣掛的,各種掛都有。」
「不用謝謝。」
陳知著看著又一次死了的丁湛,嘆息道:「丁老師,實在不行我可以讓讓你。」
「不用。」
「哎,丁老師你求求我,我真的可以讓你。」
被虐了一個小時零三分鐘的丁湛本著不在沉默中滅亡就在沉默中變態的原則,咬牙切齒地說:「求你了,寶貝。」
陳知著被騷的手一滑,再一次懟到了旁邊的野怪。
他用三分之一的血就能虐丁湛半天,為了裝逼,堅決不回家。
然後就被滿血回來的丁湛和野怪虐殺至死。
丁湛那聲求你了可謂一字一頓,寶貝卻叫的十分流暢順利,流暢的簡直騷折了陳知著的腰。
唯一可惜的是剛才丁湛求他的時候拿手把攝像頭擋住了,不然美人面帶桃花含羞帶怯多好看。
陳知著表情凝重了半天。
丁湛試探道:「陳老師?」
陳知著佩服道:「大哥,從今以後你就是我大哥。」
丁湛尷尬地說:「其實我,我沒有經驗。」
陳知著立刻道:「沒有,我看您挺熟練的。」
這可能就是,演員的台詞功底和自我修養吧,陳知著拜服。
不過要是丁湛那聲求你了再心甘情願一點就好了。
陳知著順手抽了張紙,摀住了鼻子。
「陳知著?」
「我沒事。」陳知著甕聲甕氣地說:「我困了,想睡覺。」
實際上非常精神。
丁湛看了眼時間,說:「好。」
陳知著掛了視頻之後沒去睡覺。
他當然不會去睡覺。
他非得沒睡覺還十分惡趣味地去找丁湛的撒嬌合集,結果發現丁老師演的劇根本不會給他撒嬌的機會和戲份,一部都沒有。
所以,他還算是丁湛的人生第一次唄?
陳知著頗有幾分得意,一直得意到天亮才睡著。
葉總早上起來敲他門,陳知著睡的像是死了。
葉見微只好放棄,和俞白一起吃了早餐。
俞白比往常吃的快,吃完之後跑到廚房拿了一個保溫壺過來。
葉見微不解。
「枸杞。」俞白說,然後放到了葉見微面前。
葉見微喝了一口湯,此刻正在嗓子裡不上不下。
「啊?」
俞白重複道:「枸杞,養生。」
葉見微啼笑皆非,道:「我到了該養生的年紀了嗎?」
漂亮小孩很實在地說:「你快三十了。」
「三十而立你懂嗎?我才而立之年。」
俞白嘆氣,「可你眼角已經有皺紋了。」
葉見微重視身材勝過重視臉,聞言道:「你給我找個和我年紀相近還沒有的謝謝。」
葉見微在一眾老總裡已然算是人模人樣,藍顏禍水。
「不用客氣,哥哥的弟弟臉上沒有。」
「你昨天晚上就見了他一面,你怎麼知道的?」
話音未落陳知著就穿著睡衣下來了。
陳知著體質有點輕微水腫,但特別輕,臉上因為有一點腫顯得膠原蛋白很足,很飽滿。
「你看。」俞白說。
「他那是腫的,腫的你懂嗎?」
「什麼腫的?」陳知著拽了把椅子坐到葉見微旁邊。
「你臉是腫的!」葉見微鏗鏘有力地回答。
陳知著摸了摸臉,對於葉見微義憤填膺的語氣十分不滿,「我腫是危害國家和社會了嗎?哥你要把我繩之以法對嗎?」
「對個屁。」葉見微惡狠狠地說。
「你早上發什麼神經?」陳知著在餐桌上喊道:「吳姨,給我煮兩個雞蛋。」
廚房裡面的女人哎了一聲。
「你不不吃雞蛋嗎?」
陳知著站起來給自己盛湯,道:「我消腫。」
盛完之後坐下對俞白道:「和他住一起是不是很辛苦。」
俞白道:「不辛苦。」他對陳知著笑了笑,「哥哥對我很好。」
葉見微得意地朝陳知著一瞥。
陳知著低頭,道:「對,哥,我有個事和你說。」
「先說是好事還是壞事?」
「你覺得我和你說的能是好事嗎?」
葉見微無話可說,道:「也是,什麼事?」
陳知著語氣沉重地說:「對不起,哥,我有辱門楣了。」
「你幹什麼了?」
俞白都放下湯勺認認真真地看陳知著演戲。
「你現在有男朋友或者女朋友嗎?」
小孩本來放下的湯勺又被捏緊了。
「沒有。」
陳知著放了一半的心,「我,就是和你,傳了個,包養的消息。」
「誰?誰包養誰?」
「你,」陳知著艱難道:「他們說你包養我。」
葉總斷然道:「不可能,我眼光沒那麼差。」
「這不是可不可能的問題,這是會不會被打斷腿的問題。」
葉見微道:「那現在你公司打算怎麼辦?澄清?」
「找個恰當的時間澄清。」
葉見微道:「可以。」
陳知著遇到的這種事情太多了,多到他已經習以為常。
就在他習以為常的時候,他看到了視頻。
葉見微手指在屏幕上輕輕一劃,所以是誰會在酒店錄下這種視頻,還有當時,是誰報的警?
幾乎幾秒之後,他心裡就有了人選。
葉見微笑容微涼。
「知道了。」他道。
陳知著說:「哥你的表情看起來好像想讓誰家破產。」
葉總淡淡一笑,說:「你說什麼呢。」
葉見微此刻彷彿已經行走的製冷機,涼的不用開空調。
由於無人理會,這個熱搜掛了一天才下去。
原本陳知著一個人沒那麼大的名氣,但是和葉大佬的愛情故事之中還摻雜了丁湛,粉黑共舞,導致熱搜掛了一天。
丁湛粉絲地表達了什麼叫我家哥哥不約,評控的盡心盡力,以及順手嘲陳知著癡心妄想。
陳知著看見一條評論說的十分有道理,大意是陳知著現在倒貼葉見微不知道真假,圖個曝光度,畢竟黑紅也是紅,然後風頭過了發個公關警告偷拍的人要負法律責任,最後安慰粉絲,什麼事都沒有,他們只是朋友關係或者陳知著根本沒去。
畢竟那視頻的清晰度也就是個比開省流還低,實在不行還能說是ai換臉呢。
丁湛錄節目之前先給陳知著打了個電話確認他的情況。
陳知著表示他沒事,「又把你拖下水了,丁老師。」
丁湛也看見了評論,認為陳知著的又字用的不準確,上次他和陳知著都無辜,這是更都是無妄之災,他安慰了幾句,然後發現陳知著似乎根本不用安慰。
掛了電話之後丁湛準備了一下,上去。
上去之前又看了眼熱搜,下去了一條,又上來了一條。
是陳知著和葉見微聊天的屏錄。
陳知著對葉見微說話之隨意讓人甚至忍不住質疑這個視頻的真實性,而且錄的視角顯然是在葉見微那邊。
如果是葉見微發出來的,他是要幹什麼?
公關部在小群裡聊天,看到後來的視頻有人說:這是得不到你就毀了你的現實版嗎?
大佬生氣果真有逼格。
醒醒,這要是我男朋友,我會勸他治精神病。
如果葉見微不是陳知著哥哥,而真是他金主,恐怕陳知著會因為這個屏錄和葉見微心生嫌隙,但可惜就可惜在葉見微是陳知著他親哥。
葉見微第一次如此關注娛樂新聞,關注完了打電話。
雖然說好的前任要像死了一樣,可偏偏有人想讓他詐屍。
葉見微說話的聲音很溫和,「你還好嗎?梁楨。」
梁楨冷淡地說:「托葉先生的福,我當然好。」
葉見微說:「我不太好。」
梁楨不耐煩地說:「你不好和我有什麼關係?」
葉見微說:「我不好的時候就希望別人也不太好。」
「你有病。」梁楨說。
葉見微贊同,「對,我精神狀態一直不好,總是懷疑這個,懷疑那個,所以為了讓自己安心,我在家裡裝滿了監控你知道嗎?你好像不太知道。」
梁楨一愣,然後深吸了一口氣,說:「所以呢?」
「你是音樂學院的高材生,恐怕不太了解法律。」
「竊取商業機密是要負刑事責任的,你明白嗎?」
梁楨道:「我竊取了什麼商業機密?」
「我的手機裡的東西太多了,」葉見微道:「你隨便點開哪個文件不都是商業機密?」
梁楨立刻否認,「我沒有。」
「我找到了你在我臥室裡錄屏的視頻了,你要看看嗎?非常清晰。」
梁楨拿手機的手都在抖,「你他媽簡直有病!你在自己臥室裡裝監控。」
「七個呢。」葉見微說:「死角都沒有。」
他按下錄音鍵。
梁楨咬著牙道:「我根本沒有拍你那些所謂的商業機密。」
「我不清楚你拍沒拍,你能證明嗎?」葉見微笑了笑。
他剛剛,剛剛脫離葉見微。
梁楨原本也覺得自己能靠自己成功,後來他發現,太累了。
與其一步一步向上爬,他能找到捷徑,為什麼不去使用捷徑?
他只是走了捷徑而已,對方只是給他提供了平台而已,他如今獲得的榮譽都是他自己憑藉著實力得來的。
離開葉見微梁楨覺得自己什麼都沒有改變,甚至比以前還要自由了不少。
但事實無疑給了他一個響亮的耳光。
那個時候他才知道,比起一個真真正正的鋼琴家,他在別人眼裡,在他那些身份不凡的聽眾眼裡,也就是葉見微身邊的一隻尤其會唱歌的金絲雀而已。
他那段時間尤其失意,比其他的落寞,陳知著的路看起來就過於光鮮亮麗了。
視頻中的陳知著意氣風發,和他以前一樣,和他現在,一點都不一樣。
他看得見那些對他的讚美,他想,同樣如此,為什麼陳知著就能得到別人的尊重呢?
明明都是一樣的。
報警和錄像原本以為只是多了一個威脅葉見微的把柄,他卻沒想到,葉見微在陳知著的事情上那麼決絕。
到底得有多喜歡?
「你第一次就是,」梁楨努力克制著自己的顫抖,「你第一次就那麼護著他,他到底有什麼好?」
他還是沒有意識到葉見微的厭倦不是因為陳知著,而是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得寸進尺。
動搖一段感情需要很長時間,陳知著只是導火線而已。
還是絕對不能碰的那一條。
葉見微說:「你可以和我的律師說我有多絕情。」
「你想幹什麼?」
「不是我想,是我要。」葉見微說:「在你收到法院的傳票之前,我建議你,先找一個在這方面有經驗的律師。」
梁楨不可置信地睜大眼睛,「你要告我?」
「對。」他輕飄飄地說。
梁楨最近事業剛剛有些起色,他絕不可能因為這件事情浪費時間,而且一旦事情傳出去,或者葉見微真的勝訴,他就完了,他語無倫次地說:「我們,我們之前的關係,我,我不是想做什麼,我就是,我就是羨慕,你對他那麼好,我可以,我可以和他道歉,他要多少錢我都可以給。」
葉見微聽見自己笑了,葉見微說:「不用了。」
他掛了電話,看了一眼還掛在上面的熱搜,拒絕打過來的電話,然後拉黑。
丁湛在節目上本來話就不多,除了該說的話他幾乎不會說什麼多餘的。
節目是正常節目,營業也是正常營業,區別在於這次是直播,沒有二次加工剪輯的機會,所以得比平時更加謹慎認真。
「然後下一個環節,」主持小姐姐聲音柔和帶笑,「丁老師能否展示手機中最近的一張照片?截圖也行。」
「可以。」他拿出手機。
密碼輸入完了之後丁湛把手機對著鏡頭。
他後面的屏幕上也顯示出了內容。
彈幕上不少都在刷我看到哥哥的手機內容了,四捨五入我也是哥哥的女朋友了。
他剛點開相冊,上面就彈出了一條星飯團的消息。
您好,您的小寶貝陳知著冒泡了。
主持人出於職業素養也吃了不少瓜,上來之前還有人特意叮囑不要問丁湛關於陳知著的問題。
丁湛粉絲發的兩個人只是普通同事關係的評論,第一條贊在三分鐘前破了兩萬。
這他媽就很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