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陳知著掛在丁湛身上,道:「你說什麼?」
丁湛扶著他出了電梯,一邊走一邊說:「我記得。」
陳知著保持了半分鐘的安靜,在丁湛開門之前。
丁湛開門之後,他好像一下子活了一樣,拽著丁湛把人壓在門上親。
「你記得,」他鬆開之後含含糊糊地說:「我還以為你忘了呢。」
丁湛揉了揉自己壓在門上,被撞的生疼的頭。
「你買了嗎?」陳知著親了他耳垂一口,才問道。
「你沒買?」
陳知著不好意思地笑了,即使這個時候他笑得好像是個馬上就要生吞活人,但還要戴餐巾的餓狼,「買了。」
丁湛垂眸,笑的又溫柔又靦腆,「你放哪了?」
陳知著搖搖晃晃地走到沙發旁邊,從縫隙裡拿出好幾盒,獻寶一樣地捧著給走過來的丁湛看。
丁湛看他的眼神很不對,但具體哪裡不對,陳知著喝的太多了,被酒精麻痺的大腦想不出來。
丁湛拿了一盒,「我們去臥室?」
陳知著拒絕道:「不。」
丁湛輕輕嘆了口氣,縱容道:「好吧。」
然後,然後對於陳知著來說就沒有然後了。
陳老師後半夜恨不得自己已經死了。
他早上面對丁湛的時候也恨不得自己死了。
丁湛拿著紅花油,看他的表情頗為糾結。
陳知著原本好好地躺在床上,要死要活地長吁短嘆大好河山就那麼亡了,但注意到丁湛進來之後立刻閉嘴。
他喝完酒,頭疼。
現在看見丁湛,他腰疼,膝蓋疼,哪裡都疼。
「你別過來。」
丁湛坐在床邊,道:「別鬧。」
「我沒鬧,」陳知著頭髮都要立起來了,「你離我遠點。」
丁湛很委屈地問:「你是要對我始亂終棄嗎?陳知著老師。」
陳知著老師的回答很認真,「對,我們分手吧,我發現我們不太合適。」
「哪不合適?」丁湛掀開被子,沾著藥的手正要碰到陳知著青的發紫的膝蓋,對方就猛地縮回,然後不知道碰到了哪裡,疼的呲牙咧嘴。
「我都說了別鬧。」丁湛半跪在床上,按著陳知著的膝蓋給他抹藥。
「你別碰我,」陳知著無力反抗,僵硬地伸了伸腿,又認命一般地一動不動了,「你現在碰我一下我都覺得頭皮發麻。」
丁老師嘆息道:「我都說了去臥室。」
「我他媽,那我知道嗎我!我……你輕點!」
陳知著哪裡可能想得到!
他當然想不到,他連事後說什麼做什麼吃什麼都想好了,可丁湛根本沒有給他這個機會。
丁湛放輕了動作,無可奈何地說:「小聲點。」
陳知著道:「我偏不,我想告訴全世界,我們一本正經的丁老師糟蹋我了,我還要買個熱搜,丁湛?」
丁湛眼睛亮晶晶地問他:「你打算什麼時候買?」
陳知著:「啊?」
丁湛順手拿起手機,給衣衫不整的陳知著照了幾張,「可以了,你要買了嗎?不過我覺得也不需要買,可以登頂。」
陳知著有氣無力地說:「知道丁老師您實紅了,放過我吧。」
丁湛卻說:「不行。」
陳知著道:「別!丁老師別!」
丁湛拿著手機,往陳知著那邊挪了挪。
他半跪著,陳知著躺著,這樣的姿勢就很有壓迫感。
陳知著感覺自己疼的更厲害了。
「陳老師,」丁湛的聲音很溫柔很溫柔,「都這樣了,你不打算給我一個名分嗎?」
「什麼?」
「給我一個名分。」
陳知著甩甩手,拿出自己以前演皇帝的氣度,道:「行,我就封你為,皇后身邊的,」他本來想說小太監,但是經過昨天晚上之後,他什麼都不想說,「的侍衛。」
丁湛沾著藥的手輕輕地在他抬起的手腕上刮了一下。
陳知著覺得自己整個人都麻了,一半是嚇的,一半是昨天晚上的應激反應。
說全疼,那確實很對不起丁老師的實幹和努力,可陳知著能承認嗎?
他雖然不是個直男了,但是有直男的尊嚴!
就爽的掉眼淚這種事能說嗎?
能嗎?
那不能說啊。
他不僅不能說,還想把另一位見證了全程他是怎麼說的,怎麼哭的男人殺了滅口。
丁湛道:「我很帶不出去嗎?」
陳知著說:「那哪能啊哥,您這要是帶出去,分分鐘熱搜第一的節奏啊,你看看,」陳知著手欠,佔不著便宜還要捏丁湛的臉,「這漂亮的小臉蛋,這哪裡帶不出去?我和你說哥,我要真是皇帝,你一定是我……貴妃。」
丁湛睜大了眼睛。
陳知著以為自己侮辱了他前直男的尊嚴,沒想到丁湛道:「我為什麼不是皇后?」
「皇后溫柔解語,」陳知著氣得拍床,又被丁湛把手拿了起來,「你哪裡,哪裡不讓我費心了?」
丁湛說:「我沒有讓你費心啊。」
陳知著深吸一口氣。
丁湛繼續道:「我不僅沒讓你費心,」他靠近,在陳知著耳邊低聲說:「我也沒讓你費力啊。」
陳知著一臉震驚地看著丁湛。
丁湛說完臉也紅了,他咳嗽了一聲,表情不變。
救命啊,丁湛瘋了!
陳知著用力搖了搖丁湛的腦袋,直到丁湛把他的爪子扒開。
「你,你,你……」
「我怎麼了?」
「說你是誰假扮的,」陳知著摸著丁湛的臉,要從他下頜骨的位置上找一個接口,「你把我的丁老師藏哪去了?」
「我要是把他藏起來了你怎麼辦?」丁湛開玩笑道。
「昨天晚上是他嗎?」
綠自己這種事情丁湛是不會做的,哪怕是自己綠自己,「是。」
陳知著哦了一聲,道:「那就剁了吧。」
「你就那麼生氣昨天晚上啊?」丁湛坐到床邊,陳知著自然地躺在他腿上。
「對。」陳知著面無表情地說:「我讓你停你為什麼不停?」
「你讓我用力我確實用力了。」丁湛道。
陳知著拿起枕頭蓋在腦袋上,打算安詳地去世。
他現在拒絕一切姓丁的人出現在他的世界裡,丁湛丁藍還是丁天都不行。
丁湛揉了揉陳知著的肚子。
陳老師有腹肌,摸起來一點都不軟。
陳知著悶悶的聲音從枕頭底下傳出來,道:「你幹嘛?」
丁湛疑惑地問:「你說什麼?」
「我說你幹嘛?」
丁湛按了按,道;「幹。」
陳知著猛地反應過來,道:「我不是那個意思,丁湛,丁老師,爸爸!你別碰我!你冷靜點!」
丁湛拒絕了。
陳知著後來一瘸一拐地從浴室裡出來。
不是丁湛不扶他,是陳知著拒絕了。
丁湛居然還想抱他,陳知著差點沒把沐浴露糊在他臉上。
陳知著非常嚴肅地說;「我是有尊嚴的。」
「我知道,」丁湛一邊擦頭髮一邊回應道,比起他的氣息奄奄,丁湛就顯得神清氣爽,志得意滿,「我又沒讓你去要飯。」
陳知著冷哼一聲,道:「我要是要飯不會餓死的。」
丁湛眨了眨眼睛,「可我捨不得啊。」
「您知道嗎?您現在每說一句話,我都覺得你不懷好意。」
陳知著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碰了碰在自己旁邊的丁湛,開玩笑道:「床單多是不錯啊。」
要是論說,丁湛真的比不過陳知著。
他之前說的那幾句,陳知著沒反應過來,他先想找個地方把自己裝起來。
丁湛只好嗯了一聲。
「撒上潤滑液的你怎麼處理了?」陳知著問。
丁湛沉默了片刻,道;「扔了。」
「我以為你送去乾洗了。」
那這就和出櫃沒什麼區別了。
陳知著側身道:「要不然你留著吧,咱們掛起來,做個紀念。」
「紀念什麼?」
陳知著道:「紀念什麼?能紀念的可多了,比如說你昨天晚上緊張的連……」
丁湛誠懇道歉,「對不起,我下次就有經驗了。」
誰他媽想要你的經驗?
昨天晚上陳知著喝的要斷片了,都能感受到丁湛的緊張。
緊張的陳知著都想笑。
要不是那種場合,他真的要笑了。
「而且你也不能全怪我,」丁湛說:「我說了別在沙發上,你不願意,後來要換地方的還是你,可你看看,腿還是青了。」
陳知著瞪他,「你能別得了便宜還賣乖嗎?」
「對不起。」
陳知著聽的非常難受,「算了你別說了。」
他有機會,他總有機會。
「還有一件事,」丁湛一邊擼著陳知著的頭髮,一邊說:「帝紀這個月末開播。」
陳知著沒起來,又躺下了。
「昨天晚上咱們倆的手機都靜音了,我今天才看見。」丁湛說:「我和張導解釋了。」
陳知著警惕道:「你解釋什麼了?」
「我解釋我們昨天晚上喝多了,都沒聽見。」
陳知著鬆了口氣。
然後他猛地意識到不對,「你替我解釋幹嘛?」
「嗯,順便。」
陳知著摟著丁湛的脖子,惡狠狠地親了他。
「寶貝你可真會,越描越黑啊。」
丁湛微微一笑,道:「要不然我再打個電話,說,昨天晚上我們沒在一起睡?」
陳知著看了一眼在門口蹲著的湛湛,很想關門放狗。
他現在恨自己養的是哈士奇,不是藏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