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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他是科舉大佬》第45章
第45章情愫漸生

  路程遙遠,路途顛簸,是以李家的馬車找木匠特意修整一番,少了一些顛簸之感。

  但官路上的地面幷不平坦,時不時的仍有搖晃,顧馳靠在車背上,閉目養神。

  十三日中午出發,如果路上不耽誤時間,應是十六日中午可以到達洛州府。

  院試的主考官是荀學政,所有的童生都要到他駐地所在的洛州府參加考試。

  「聽聞荀學政是兩榜進士出身,爲人嚴謹公允,欣賞有真才實學的學子,不喜文章空洞,言之無物。」李宏在給顧馳講述有關荀學政的情況,這些消息也是從他大哥李晟那裡得來的。

  顧馳點點頭,主考官在院試中起决定性作用,是以他的風格和性格對參加考試的學子來說極爲重要。就如同「道不同不相為謀」那樣,如果學子交上去的文章辭藻堆砌、文風華麗,肯定不入荀學政眼中,雖還有其他考官批閱,但如果一開始就貼合主考官的胃口,考中的結果才會更有把握。

  也多虧李宏的告知,顧馳對荀學政有了一絲瞭解,這也使他决定了用何種風格做文章。

  別看只是寥寥數語,可當朝交通不便,消息閉塞,如果不是曾參加過院試、或者有人脈探聽消息,有關學政大人的情況很少會有人準確知道。

  兩人談了幾句,李宏面色有些蒼白,掀開窗格上的簾子,新鮮的空氣流進來,他深深吸一口氣,方才開口,「還是南方學子舒服,可以坐船,不用忍受這顛簸之苦。」

  洛州府所在的河省,地處中原,出行只能依靠牛車馬車這類交通工具,而南方的省城,水系發達,一般乘船出行。李宏看著身體健壯,實則有些暈車,每次趕路參加科考,對他來說著實有些煎熬。

  顧馳又將馬車前的布擋掀開,更多的空氣流進來,吹走了車內的悶熱,接著給他倒上一杯薄荷水,遞給李宏,「喝幾口,會好受些。 」

  薄荷葉還是小姑娘送給顧馳的。臨出發前,顧馳又去了一趟陽山村,給葉溪送去今年的大桃子,還做了一些碧桃乾,這樣即使過了桃子的季節,小姑娘也可以解解饞。

  思緒到這裡,顧馳又想起當日的情形。

  「顧哥哥,聽說洛州府很遠,那裡很繁華,很熱鬧,你要好好的看一看,回來給我講一講。」

  說完這些,葉溪遞給他一個平安符,「這是我和娘去上香時求的,希望它能保佑顧哥哥一路平安,還有這薄荷葉,泡茶喝最是提神醒腦。」

  自己吃了顧家這麽多的大桃子,給顧哥哥求一個平安符,這也是應該做的事情。

  顧馳從她素白小手中接過,熱熱的,似乎還帶著小姑娘手中的體溫。

  看著小姑娘水盈盈的眸子,清澈又乾淨,裡面倒映著自己的影子,顧馳將平安符放入懷中,「謝謝你,溪溪。」這是小姑娘親手求來的,一定要好好保存。

  葉溪貝齒輕咬,濃長的睫毛翹動,猶豫幾番,凑到顧馳耳邊,小聲開口,「顧哥哥,聽說府城的女子很是開放,榜下捉婿也是有的。你長得這麽好看,可要小心一點,別讓人看了去。」

  顧馳一愣,隨即哂笑,這情況好像不太對勁,一般這種話是交代閨中女子的,如今倒是用在自己身上。

  顧馳欲在她鼻尖上輕輕一刮,可這動作太過親密,手伸到半途改了方向,在她精緻的桃花髻上面拍了拍,語氣中不自覺帶著一股寵溺,「小腦袋瓜裡整日裝的什麽?」

  葉溪俏皮的笑了笑,揪著顧馳的衣角晃了晃,「話本子上都是這樣寫的嘛!顧哥哥,我說的話你一定要記在心中。」如果府城的小姐看中了顧哥哥,那自己以後就沒有大桃子可以吃了。

  顧馳低頭看著自己衣衫上那白蓮藕般的手腕,忍住想要觸碰的**,飛快的移過眼,「知道了,放心吧!」

  兩人離的太近,一舉一動間,顧馳可以聞到小姑娘身上淡淡的清香,不是胭脂的味道,清清甜甜的,四溢的撲進他的鼻尖,胸腔裡滿滿的都是小姑娘的味道。

  奇怪的很,明是清爽的香味,可顧馳像是喝了什麽烈酒似的,渾身燥熱起來,他輕輕弓了一下身子,不著痕迹的擺動衣衫,掩飾那處的變化,真是要命,當著小姑娘的面丟了人了。

  他稍顯狼狽的匆匆告辭,自從某一個夜裡,小姑娘進入他的夢中,醒來後下面的褻褲濕了一片,還伴隨著一股淡淡的腥味,他總算知道自己對葉溪的感情和**了。

  每一次見面,這種感覺更是强烈,不過現在兩人還小,顧馳不會多做什麽,他的主要任務便是科考,還有就是,等著小姑娘長大,把她娶回家。

  「顧馳,顧馳,你在想什麼呢,我叫你幾聲,你都沒聽見!」李宏抬起手在他眼前擺動幾下。

  顧馳被他一打攪,終於回過神,「沒什麽,我在想一些夫子講過的知識。」

  三日的路程,雖進入八月份,可這天氣還是熱的,尤其是在不見多少人影的官道上趕路,毫無遮擋的暴露在太陽下面,人和馬都有些受不了,走一會歇一會兒,所幸他們提前出發,倒是還有大量的空餘時間。

  晚上趕路的人群,就在驛站休息。每個房間都是大通鋪,一人一個位置,條件不是很好,各種味道摻雜混合,可情况特殊,誰也沒有計較,白日趕路本就疲憊,往床上一趟立馬就睡著了,是以衆人睡的還不錯。

  十六日那天正午時分,終於到達洛州府城牆外,眾人下馬車接受城門兩旁士兵的檢查,就連馬車內也不放過,仔細檢查一番後,方才放他們通行。

  一個士兵對著衆人解釋,「臨近考試,涌入洛州府的人多,爲了保證城中人士和諸位考生的安全,才會對來往的行人嚴格檢查,請各位見諒。」

  大夥自然沒有不滿,洛州府做爲河省的中心府城,是全省最繁榮的地方,在各個方面的措施都很完善,這麽做也是爲了保障大家的安危,每個人都能理解。

  經過了檢查這一關,進了雄偉高大的城門,相比宛陽府,洛州府更是繁華熱鬧,路上飛馳的馬車、來往行人的穿著,無一不精細新潮,兩旁高樓林立,店鋪和酒館客棧都是高高的好幾層,就連道路也是鋪著厚厚的青石板塊,乾淨又寬闊,比縣裡、鎮上的路面寬了幾番,人流車馬很多,但是一點也不擁擠。

  「今個可算開眼了!」李宏忍不住感嘆。

  顧馳點點頭,打量著府城的一切,此刻的他們,真如「劉姥姥進大觀園」一樣,每一樣東西在他們看來都是新奇的。一省的中心就已是如此繁華,也不知天子脚下的京城,又是何等模樣!

  聽從商隊的介紹,隨行的一群人徑直去了商隊介紹的客棧。

  這個客棧距離考場很近,走過去也就是一杯茶左右的時間,可這價格也真是不便宜,這幾日來這裡居住的考生多,房間供不應求,一間上房的價格要六百文,差一點的中房也要五百文,相比宛陽府翻了一番。

  有些不差錢的二話不說,爽快的交錢訂房,負責招待的小二眉開眼笑,拉長語調,「各位老爺,住我們這兒準沒錯,去年我們這裡就出了好幾個秀才!想要住的就趕快交錢訂房,我們客棧可沒剩多少房間了!」

  這價錢實在是太貴,顧馳幷不願在這裡多花冤枉錢,他看著顧父,「爹,咱們再去別處看一看。」

  旁邊的高亮聽到這話,不屑的朝著顧馳輕笑,「沒錢就別打腫臉充胖子,連個客棧都住不起,不嫌丟人。」

  顧馳還未來得及開口,顧父提高了聲音,朝著高亮晃了晃拳頭,「有些人錢多不假,但是傻啊!臉皮厚的和城墻一樣,都是用交子糊起來的,金玉其外敗絮其中,連最基本的修養都沒有,我看還是回去多讀幾年書再來參加考試吧!」

  誰的兒子誰心疼,不過顧父是一個大人,不好和一個小孩子計較,別再讓他聽到這種話,不然下一次,就不是說幾句就能完事了!

  顧馳不再搭理高亮,「爹,咱們再去其他地方看一看。」

  李宏接話,「咱們一起,這裡太嘈雜,不是適合居住的好地方。」

  話雖這樣說,可顧馳知道不是這樣的,李宏家裡是可以負擔起上房銀錢的,上房環境好,進到房間裡,根本聽不到外界的吵鬧。他之所以這麽說,是爲了顧父和自己著想。

  父親和自己帶著行李,在府城又是人生地不熟,依照李宏的性子,自然不放心好友一人離去。

  「話不多說,謝謝了!」顧馳看著李宏爽朗一笑。

  經過一番打聽,在離考場兩刻鐘的地方,找到了一家客棧。

  中房的價錢要比之前那家便宜一百文,最重要的是這個客棧不算太大,位置又安靜,是個居住的好地方,李宏對這裡也很滿意。

  臨近院試,不一定就會發生什麽事情,越是人多的地方,就越有這種可能,之前就出現過這種事情,一位考生被同客棧的另一位考生下了瀉藥,最後自然沒來得及參加院試。防人之心不可無,李宏一方面是爲了陪著顧馳,另一方面也有這種顧慮。

  安頓好之後,顧馳吃過飯,和顧父二人輪流要水洗澡,趕路的三天時間,雖然他們很少出馬車,可還是不可避免的沾染到路面上厚厚的灰塵,還有因炎熱流的汗水。

  清洗之後,整個人都精神舒坦起來。

  十九日考試,考前的這兩天,顧馳有時待在房內復習,有時下去和同客棧的考生交流,從他們口中瞭解一些有關院試的情况。

  和顧馳同桌的一個考生顯擺,「這可是我花高價買的押題密卷,買卷子的人說,這可是辭官回鄉的進士老爺出的題,去年就壓到許多原題。 」

  另一人掀開翻了翻,「我看你是被騙了,院試出題很是嚴謹,出題的人就是咱們主考官,學政大人,還有其他的副考官,每人一道題,出題完畢之後,也不允許和其他人接觸,怎麽可能有人猜出原題!」

  上來添茶的小二聽到這話笑了笑,「給各位童生提個醒,在府城有很多打著幌子騙錢的,大家不要信,我在這個客棧這麽多年,每年都能看到好幾個受騙的。」

  顧馳問了一句,「沒有人管這事嗎?」

  小二放下茶壺,「官府自然明令禁止,可你情我願的事情,有些學子上趕著要買,自願受騙,就算告訴他們事情真相,還是會有人買的。咱們客棧還算好的,位置偏,沒有多少學子,所以來這宣傳的人不多。考場附近的 客棧才更慘,門口一溜排站滿賣資料的人,攆都攆不走。」

  本來得意洋洋的那個童生聽到這話後,皺著臉哀嚎,「我的一兩銀子啊!」

  顧馳安慰他,「就當花錢買個教訓,以後不要再受騙就好。既然買回來了,也別浪費,來,咱們大夥一起把這卷子上的題看一看,商量一下該怎麽解答。」

  之前在宛陽府時顧馳就遇到過這種情况,但那時打出的口號可沒有這麽花哨。到了洛州府,秀才就算不得什麽,舉人進士更多,打著舉人進士的口號,不管價格多高,總是有人願買的,萬一走了狗屎運,真的讓自己碰到原題了呢!

  那小二說的不錯,高亮所在的客棧,也遇到了這種情况。

  住在這個客棧的,大多是家裡不差錢的人家,以高亮爲首的一群學子,初來府城迷了眼,整日到處玩耍,回來後又是高調顯擺。

  這不,他剛進門,就掏錢買了密卷,反正一兩銀子又算不上什麽。高亮心裡有些得意,這可是押題密卷,如若真的壓中題,到時候院試名列前茅也可期。抱著這種想法,他顧不得溫書複習,反倒是買了好幾種所謂的密卷。

  和高亮一同的學子忍不住勸誡他,「你這是本末倒置,萬變不離其宗,複習好基礎知識才最爲重要,切勿把所有的心神放在這密卷上面。你的基礎還不牢固,趁著考前這段時間,把重點再看一遍。即便顧馳成績那麼好,他也是這種做法,地基牢固才能起高樓。」

  滿臉得意的高亮聽到這話

  拉長臉,不屑的冷哼一聲,「他顧馳算個什麽東西,一臉窮酸相,現在還不知道在哪個犄角旮旯裡呢,他是他,我是我,別在我面前提起他,真是敗壞心情。」

  客棧大廳裡坐的學子可不少,是以高亮這一通話進了不少人耳中,顧馳,是他們想的那個顧馳嗎?

  不少人趕忙起身,圍著高亮他們一桌人,「敢問各位可是臨南縣縣學學子?」

  高亮得意點頭,「正是。」這麽多人圍過來,自己這是要出名了?

  「聽說府案首顧馳這一年也在縣學讀書,倒是要麻煩諸位,可否告知顧馳是怎麽學的,他的學習方法又是什麽?」

  「對對對,你們說的詳細點,一點也別錯過。」

  「沒想到你們竟是顧馳的同學,可真是幸運,跟著他肯定能學到很多東西!」

  看著這群人羨慕的眼神,高亮啞然,和顧馳在一起學習,可一點兒也不幸運,是自己人生中最痛苦的事情!他顧馳是個金餑餑嗎,怎麼誰都誇讚他!

  高亮張口添油加醋,將顧馳詆毀一番。

  圍著的人群看著他的眼神變了變,「剛剛就聽到你在辱駡顧案首,沒想到知錯不該,我雖沒見過顧學子,可也聽說過他的事情,連我們淅川縣的縣案首也曾誇贊過他,顧學子絕不會是這種人!」

  另一個趕忙接過話,「好啊,我看你就是羨慕嫉妒顧學子,故意敗壞他的名聲!」

  「咱們府案首的名聲豈容你故意抹黑,來啊,宛陽府的學子過來,好好教教他應該怎麼說人話!」

  高亮欲哭無泪,這群讀書人看著和善,怎麽說起話這麽厲害呢,簡直要淹死在這群人的吐沫星子裡了!

  他好不容易找個機會,灰溜溜的回到房間,趕在考試前再也沒出過房門,這群人太可怕了,簡直是要命!

  這個小插曲顧馳幷不知道,他想也沒想到,竟然有了一群維護自己的人!

  顧馳所在的客棧安靜,倒是沒有找事的人,大傢夥都能靜下心學習。

  十九日的清晨,卯時一刻,所有的學子排好隊伍,等著接受檢查。

  此次參加的考生仍有不少人,按理說只有童生才有資格參加院試,之前的縣試和府試應該篩選掉不少人,可整個河省人口多,共有十一個府城,是以來參加院試的人可真不少,粗粗看過去,黑壓壓的一片,大概共有一千多人參加考試。

  此次考試和府試一樣,允許自己携帶考籃,但裡面的東西也是有規定的,筆墨紙硯、汗巾子、衣衫、藥材和茶水之類的東西可以携帶,除此之外,所有的吃食自有衙役送飯,不允許考生自己携帶吃食。

  雖已進入八月份,可天氣還是炎熱,此次考試要在考場裡待上三天,晚上也要住在考場裡,所以自帶吃食,肯定放不了那麽久,搞不好還會吃壞肚子,是以才會統一爲考生提供飯食。

  院試和府試、縣試的流程差不多,只是更爲嚴格和仔細,經歷過一番檢查,拿著考牌,顧馳得以入考場。

  考棚裡有一股淡淡的清香,應該是剛用艾草熏香過,夏季蚊子蟲子多,不經意間就爬到人身上,用艾草熏過之後,味道好聞一些,也可以减少一些咬人的蚊蟲。

  顧馳拿起抹布,沾點水,仔細擦拭案板和木板搭成的矮床,之前衙役已經打掃過,但再擦拭一遍,還是有灰塵,顧馳連著擦拭幾遍,方才乾淨。

  所謂的床,也就是一個木板,依照顧馳現在的身高躺上去都有些勉强,脚掌要伸到床尾外了。如果是成年個高的男子,應該更勉強。

  他掏出考籃裡的東西,替換的衣衫,汗巾子和抹布,提神的薄荷葉,還有防蚊的幹艾草,把這些放到床板上,剩餘的紙墨筆硯擺好在案板上,等待著衙役送卷。

  前朝院試,只有通過第一場考核的學子,才有資格參加第二場考試。但文正帝爲了公允,選拔全面的人才,給每一個童生一個機會,頒布命令,不僅僅院試,所有的科考都是考完之後再進行閱卷。

  全部考生入座,顧馳作爲府案首,在第一排,正對著學政大人。

  第一排前面無東西遮擋,八月的日光依舊刺眼又熱烈,直喇喇的射進考棚裡,不一會兒就讓人滿身大汗。

  越往上一個等級,承受的東西會更多,同樣是考生,他們這些案首,却要在最前面,在學政大人的眼皮子下面,接受最嚴格的監督,這就算了,這麽大的太陽,後面的考生因有前排考棚的遮擋,是曬不到的,只有他們第一排的人可以曬到。

  所幸顧馳從小下過地,在酷暑時收割麥穗,倒是也能忍受,如果遇上嬌生慣養、身體弱的,那也只能自認倒黴。

  清脆的鐘聲傳來,衙役開始分髮捲子。

  顧馳仔細檢查一遍試卷,很好,沒有缺損漏印,字迹也很清晰。他把姓名和籍貫填完整後,這才開始看題。

  院試分兩場考試,第一場爲正試,主要考察貼經、算學、一道五言八韵詩,還有若幹有關律法、天文地理、農學等各方面的題目。

  第一場考試難度不高,但對於考生的細心程度和知識面的寬廣程度要求很高,像這些律法和天文的知識,一般的農家學子怎麽知曉;而這些有關農耕的題目,大戶人家更是沒有經驗。

  第一場考試的題目,只能用全面又雜亂形容,既有書本內的知識,又有一些不多見的問題。不過並不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前幾年的院試題也是這個特徵。

  因此顧馳一直很有意識的擴大自己的閱讀面。當時宛陽府的書肆周老闆送了他不少書籍,而縣學的也很是藏書豐富,李教諭也會搜羅一些好書給自己,是以這一年來,顧馳的知識積累突飛猛進,應付第一場的考試不在話下。

  對於大部分學子來說,題目的困難是次要的,主要是天氣的悶熱,這才是真的難熬。

  八月份的天氣,白日的太陽亮的刺眼,雖後排的學子不用接受太陽的洗禮,可也有缺點,兩排考棚之間的甬道距離很窄,一個挨著一個連在一起,一點也不通風,呼吸一口,各種味道都有。

  午時用過飯,不少學子都會選擇休息一番,不然難以應對接下來幾天的考試。

  申時初,衙役準時來收卷,每張卷子上都是密密麻麻的字迹,第一場考試題量很大,寫的字多,時間又長,一不仔細就會寫錯字,做完題後,顧馳又仔細檢查幾遍,確認沒有錯字,沒有不該寫的字,這才放下心來。

  交卷之後,悶了一天的考生出了考棚,茅房裡排著長長的隊伍,天氣熱,茅房的污穢處理的也不及時,晚上溫度降下來,伴隨著風這麽一吹,得,這味道更難聞了,滿考場都是這種難以忍受的味兒。

  顧馳旁邊考棚的學子,衣衫雖不華麗,却也能看出是上好的布料,衙役送來的吃食擺在桌子旁,沒有下筷。

  顧馳看著他面色不好,遞給他一些薄荷葉,「泡茶喝,或者放在鼻尖聞,會好一些。」

  那學子看了一眼,「謝謝,不過不用了。」

  顧馳一楞,笑了笑沒有說什麽。考場的諸位學子,既是朋友,也是競爭對手。這個學子也是小心提防,尤其他們同為案首,彼此間關係更是微妙。雖顧馳是出於好心,但別人也不會輕易接下。

  臨睡前,顧馳點了艾草,收拾好東西,伴隨著各種嗡嗡的蟲聲,進入睡眠。

  第二日的考試才是大頭,連考兩天,一道策論,一道雜文,兩道詩賦,還有經義題。每一道題的分值都很高,下筆前必須好好思量。

  第二日天氣更加炎熱,空氣如同被凝固了似的,沒有一絲清風,顧馳不經意間抬眼,好像連學政大人的衣衫都輕薄了幾分。

  到下午的溫度更高,有些學子已經打起了赤膊,露著膀子,一邊擦汗,一遍寫題,豆大的汗珠止不住往下流,還有一天的時間,還能堅持下去嗎?

  這天下午,考場的衙役非常忙碌,已經拖出去好幾個中暑暈倒的考生,院試三年兩次,這次過後,就要再過一年多才能再次參加。顧馳不由得慶幸,自己堅持鍛煉,加上出生農家,幷不畏酷熱,倒是還能繼續忍受下去。

  第二場考試和第一場的內容截然相反,題目數量不多,但難度加大不少,顧馳每每下筆前,也是深思熟慮,在草紙上面打好稿子,才開始往答卷上謄寫。

  荀學政離第一排的案首很近,自然能看清他們的一舉一動。他的目光掃過顧馳的草紙時,不由暗自點頭,即便打草稿也是乾淨工整,沒有一點兒敷衍;這麽熱的天,脊背挺得直直的,沒有一點兒鬆懈,此學子的心性非常人所能比,倒是讓他想起年輕時的自己,爲了科考,也是吃了不少苦頭。

  第二日考試結束,顧馳一旁考棚的學子,臉色更加蒼白,他走到顧馳身旁,眉頭微皺,猶豫再三,方才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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