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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細水長流》第16章
16.棚戶生活

  晚飯後,晚霞還未消散,一團團蚊蟲從地裡,草叢裡,潭水裡翻滾出來,嗡嗡嗡尖嘯著對草棚進行密集轟炸。

  王氏見狀趕緊放下澡盆,戰鬥一般給紅棗洗了澡,便即將她塞進了蚊帳。

  「今兒忘了。」王氏對不停拍打蚊蟲的丈夫歉意地說:「明兒我去林地摘點艾蒿回來熏熏。」

  族裡分給李滿囤的林地裡原有艾蒿,不過今年爲了種薑都給拔了。王氏說去林地找,便即只能是族裡還沒分配出去林地了。這部分林地因爲有宗族維護,所以還維持著自然林地的基本形態,裡面有樹有草,荊棘幷未泛濫成灾。

  好了,想起族裡那些未分配的林地,紅棗一拍巴掌,菜有了––那林地裡可有不少好東西,藿香、薄荷、金銀花,野菊花都有。不過,紅棗托著下巴想:以現在族人摘枸杞的熱情看,難保這林地就給分了。所以,我最好還是自有自便。

  一夜無話。次日早起,還沒早飯,村裡便即就有人傳話來說李滿囤先前訂的缸到了。李滿囤喝了口枸杞茶,便即小跑著去了村口。

  王氏聞言,也趕緊把厨房收拾一番,挪出水缸位置。

  紅棗聽到動靜,也起了身。起來後,紅棗先用鹽水漱口––沒有牙膏牙刷的坑爹世道,紅棗只能用鹽水充當漱口水,棉綫充當牙綫。至於楊柳枝刷牙什麽的,不好意思,紅棗一個工科女,書念得少,不知道還有這種神操作。

  用棉綫清潔牙齒太麻煩,而且棉綫很貴,於是,懶癌晚期的紅棗早起隻漱口,飯後才用牙綫。慶幸的是,這世界糖稀少昂貴,紅棗幾乎沒吃過,所以,即便沒有牙膏牙刷,紅棗至今還是牙齒完好,沒有蛀牙––這比她上輩子從幼兒園起就三天兩頭地去醫院補牙,强太多了。

  倒出大瓷碗裡泡著的枸杞茶到自己的小木碗,紅棗幾口喝了,然後方從鍋裡拿一個玉米麵窩頭,捏在手裡跑到了門外。

  紅棗見過村裡的糞缸,每一個,都有五尺寬,五尺高。這麽一個大傢伙,連牛車都裝不了,紅棗很想知道這玩意到底是怎麽到村裡來的,還每家一個。

  現紅棗知道這缸是從縣裡水路過來的了,但到家呢?村口到宅地有二里地,這最後的二里地咋走,肩挑手抬,還是滾木?

  紅棗家的宅地四周確是空曠無鄰,但空宅地裡的野草茁壯得比兩個紅棗都高,於是,站在家門口眺望村口的紅棗鬱悶了––她目光所及,除了天,就是草,不說村口了,連座房屋都看不到。

  這可真是,紅棗苦中作樂地想:天蒼蒼,野茫茫,風吹草低見紅棗啊。

  苦笑間,李貴銀大步走了過來。「紅棗,」他問紅棗:「你爹在家沒」

  小嬸子還年輕,滿囤叔不在家,他一個人可不能進。

  「去村口搬缸去了。」打量著李貴銀,紅棗心裡琢磨他族哥咋沒去給他爹幫忙。

  「那我去村口。」沒猶豫地,李貴銀轉身走了。

  今天的日頭似乎移的特別慢,紅棗感覺自己等了好久好久,目視盡頭處的野草林裡終於有了動靜––一個黃球慢慢滾了過來,黃球後面的人也慢慢跟了過來。這個人,身影熟悉,正是他爹李滿囤。

  好吧,紅棗以掌扶額,我犯經驗主意錯誤了,我忘了這缸是圓的,它自己個就能滾過來。

  李滿囤這次買了三口大缸,八口小缸。其中,三口家事大缸:一口糞缸做茅厠,兩口水缸擱厨房。一般人家,只一口水缸,但李滿囤宅地離吃水遠,所以多買了一口水缸,以防颳風下雨沒法擔水。八口小缸,則是一樣,可用於存放糧食,腌菜做醬。

  缸推回來後,還要放置到位。王氏不管這些,她要管的是今天的午飯。昨兒晚上,男人和她說了,磨坊這邊有鶏蛋和豆腐,讓她看著買。

  拿一串錢系到腰間,王氏挎上籃子,想想又拿了個碗,留著裝豆腐,叫上紅棗,方出了門。

  村裡共用的磨坊,雖免費提供石磨,但要人力研磨。有那人力少的人家便即就願意加點錢請人磨糧;而那地少人多的人家也願意幫人磨糧賺的零花。如此供需兩旺,這便即就形成了一個簡易市集––只是磨坊前兩條路交叉的十字路口,四五個竹籃竹筐圍成的一個圈。

  王氏先前經過這處,都是快步走過。她一向畏懼旁人的目光,她總覺得他們在指點她。

  王氏這毛病擱紅棗前世叫「人群恐懼症」。紅棗可沒這破毛病,她自幼受的教育就是勇敢的表達自己。別人的目光,擱她這兒就是鼓勵,就是贊美,就是興奮劑,這擱那世,也有一個詞「人來瘋」。

  當然,隨著年齡漸長,紅棗這毛病也好了不少,起碼表面上是看不出來了。總之,紅棗,她不怵人。

  幾個竹筐,不過兩眼就看完了。紅棗很快地便蹲到了一個筐子前面。

  「賣魚伯伯,這魚多少錢啊?」紅棗眼盯著筐底的一堆小雜魚,口水泛濫成河。

  賣魚的大漢今天沒打到大魚,懶得進城了,便即就隨便在村裡擺攤賣了。先幾條鯽魚瓜子已經賣了。這雜魚擱城裡可以賣給人家喂猫,在村裡則無人問,因他還有半籃子鶏蛋沒賣,所以才等到現在。不然,他早就回家把這小雜魚剁碎,喂鶏了。

  難得聽到人問,大漢抬起眼,見是個不認識的女娃子,待往她身後一看,看到王氏,便即以爲是村裡的媳婦避嫌,隻使喚孩子來問價,這也是常有的事。也不以爲意,隨口答道:「給三文吧,平時都要五文的。」

  紅棗看那堆雜魚,足有二斤,便即覺得不貴。

  「娘,」紅棗跑去拖王氏:「買魚,才三文錢。」

  王氏瞧那大漢面生,幷非族人,心中膽怯,而女兒又要吃魚,且三文實在不貴,要知道,一個鶏蛋也得三文,便即從腰上解了三文錢,遞給女兒。

  紅棗拿了錢,轉身就跑,連籃子都沒拿。

  「給!」

  大漢見女娃沒東西裝魚,便即將筐底墊的荷葉翻過來包了魚,遞給紅棗。

  「荷葉」紅棗眼睛亮了,這可是好東西。

  上輩子胡吃海喝,偏還想瘦成一道閃電的紅棗自是嘗試過網紅荷葉茶的功效––雖然當時體重沒减,但體重確實也沒增加,加上百度來的廣告軟文推薦,總之,紅棗認定了荷葉是個夏天吃用的好東西。

  「送你了!」大漢也笑了。

  看大漢和氣,紅棗便問:「這那兒來的」

  「我能去摘嗎?」

  「村西的野湖裡就有。」大漢倒是不藏私。

  拿了魚,紅棗跑回來遞給王氏。王氏却拉住她低聲道:「你去問問他,他鶏蛋怎麽賣」

  「要是三文一個,就也買了。」

  王氏自己不敢上前,只能支使女兒。

  沒辦法,紅棗又跑了回去,問大漢:「你這鶏蛋怎麽賣」

  「三文一個,」大漢看看籃子:「這兒還有17個蛋,你要全拿去,就給50文。」

  如此兩邊傳話,紅棗又買下了十七個鶏蛋。

  王氏眼見昨兒丈夫說的鶏蛋買好了,想著有了魚,豆腐用不上。便即就帶著紅棗回家了。

  回到家,打開荷葉包,王氏看魚隻手指頭粗細,不覺發愁,這麽小,可怎麽吃然後又即後悔,紅棗還小,不懂事,只知道吃魚,却不知道挑大小,以後還是得自己掌眼。

  雖然魚小,但買來的東西沒有白丟的道理,王氏硬著頭皮洗了魚。

  等到下鍋的時候,紅棗跟了過來,給她娘提意見:「娘,這魚咱們炸著吃吧!」

  「就和過年奶奶炸丸子一樣。」

  聞言,王氏想說炸魚,那得多少油但聽女兒說起過年炸丸子,想起那年家裡炸丸子,紅棗和其他孩子一起圍著厨房的灶台,結果其他人每人都有丸子,甚至還不止一個,而唯獨紅棗沒有丸子。從此,紅棗就再不去看炸丸子的心酸,便即應道:「行,咱們炸魚吃!」

  於是,這一天午飯,李貴林在繼昨兒的猪草紅薯藤後,又吃到了炸猫魚。

  同桌的李滿囤和李貴林沒養過猫,壓根不知道猫魚這回事,他們只覺得這魚雖然不大,但炸得肉香骨酥,嚼吧嚼吧,竟是連魚頭也給咽下去了。

  李貴林見狀也夾了一條,然後就丟下猫魚那點事,停不下嘴了。

  紅棗倒是吃的淡定,因爲她先在厨房已經嘗過了三條。

  王氏見大家吃得香甜,方自夾了一條,然後一嘗,也是滿口香酥,不覺盤算,這魚雖說費油,但細算下來,也就兩個鶏蛋的錢。而家常一盤炒鶏蛋,三個蛋,還沒算油錢。

  這魚倒是可以家常做。

  白得了一張荷葉,紅棗在這天午後的茶水裡添加了荷葉。別人喝了,都無所謂,獨李貴林覺出了茶水的不同,心裡又是一番詫异。

  待正午的日頭過去,王氏領了紅棗去林地。林地裡,紅棗看王氏以斬草除根地氣勢割艾蒿,只得阻止道:「娘,咱自家艾蒿都沒了。」

  「這地要是分了,我們家是不是沒有用的了」

  王氏想說這地多著呢,轉想起最近村人上山摘枸杞的越來越多,說不好這地那天就有主了,所以,可靠還是自家地裡有可靠。

  主意一定,王氏就根帶泥的挖了幾棵,放進了竹筐。

  紅棗見狀放了心,自去尋了先前見過的薄荷,藿香之類,拿小鍬挖了,放進自己的小竹籃裡。

  割了艾蒿,王氏又帶紅棗去了自家買的林地。這塊林地雖然栽滿了刺棘,但尋點地方栽艾蒿,還是有的。

  王氏選近山脚的地方栽了艾蒿,紅棗也跟著胡亂的種了籃子裡移來的薄荷和藿香。

  晚飯後,在草棚上風處燒一個草把,上面蓋是艾蒿的葉子,燃燒的草把上便即升起一股青烟。

  來一陣風,把烟吹進草棚,味道雖說嗆人,草棚口集群的蚊蟲確是立刻就散了。

  驅了蚊蟲,紅棗也不用立刻睡覺了。她可以搬一把小竹椅子在草棚外納凉了。

  農耕時代的夏夜,因爲沒有空氣污染和燈光污染,漫天的繁星比紅棗前世春運時乘火車擠過的火車站的人頭還要密集。

  托前世義務教育和素質教育的福,小學參加過「十億個爲什麽」百科知識競賽的紅棗很容易地就在頭頂的千萬星辰中找到了壯麗的銀河,以及其標誌性的牛郎星、織女星。

  紅棗不知道她現在這個世界所在的星球和前世的地球,是否也似牛郎織女一樣隔著一條銀河不知道自己此生是否能像七夕牛郎織女相會一樣,有再回到,或者能再看到地球的一天

  不管怎樣,女漢子性格的紅棗不過感傷了一刻,就又開始了自嗨:能看到熟悉的星系,總是好事。而且,夏天還是紅棗自己的星座,天蝎座最光亮的時候。

  前世,紅棗想看天蝎座,還得跑郊外天文臺,而現在,則是抬頭就能見。

  所以,這個世界,也不全是不好,起碼,看個星星,還是很方便的。

  紅棗能歇,王氏却還在忙碌。她得洗碗筷和鍋,然後還要收拾厨房,最後還要洗全家洗澡換下的衣裳。

  不過,新宅子離水源遠,用水都得李滿囤去挑。王氏捨不得男人辛苦,若是還在老宅,她就會把衣裳拿到河邊去洗。

  老宅離細水河近,而且一路都是結伴去洗衣裳的女人,王氏即便一個人去河邊洗衣,也是不怕。

  但現在,新宅荒僻,周圍半里地都沒個人影。王氏可不敢一個人去井或者河邊。

  所以,王氏當下只是打一盆水,把衣裳去了去汗味,然後便隨便的晾了。王氏打算明天早飯後再去細水河邊重新漂洗。

  早起,吃過早飯,王氏便即拿籃子挎了已經幾乎全幹了的衣裳,帶著紅棗去細水河邊,尋了處沒人的地方,開始洗衣。

  紅棗見慣了王氏在河水裡洗衣洗猪草,當下,只管拿著自己的小鍬挖百合。她計劃乘今兒王氏去摘枸杞的時候,移幾棵百合到自家山上。

  至於,六月的天移栽百合,能不能活,紅棗則不大關心。

  王氏洗衣回來,瞧見紅棗動作,想著和艾草一樣,這百合還是自家地裡有方便,便即,就幫著紅棗挖了幾棵。

  打此,王氏再來河邊洗衣,就會挖幾棵百合栽到自家山頭去。

  幾天工夫,李滿囤已在自家山頭開了一條直通山頂的路。過了山腰,再往上,許是人少上去的緣故,荊棘便不似山脚那樣密集,竟有近十棵長成材的杉樹,以及十來棵樹齡一到十幾年不等的果樹,其中,有兩棵桃樹上,還挂著桃子。那桃子竟然還挺甜。

  雖然枸杞賺錢,但林地的用處也不小,建房、打家具,哪裡都少不了木頭。現山頂既然還有一畝半的林地,李滿囤自然要留著。這便即便宜了王氏移種百合。

  王氏種百合,自不會似紅棗隨便刨個坑就種,她會留心光照和遮蔭,最重要的是,王氏會不怕辛苦地早晚兩次提水上山給百合澆水。所以,在紅棗吃完兩個桃樹上的桃子,開始啃另一棵樹上的青蘋果時,李滿囤家的山頭上已開了半畝地的百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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