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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你有我的資源》第24章
第25章

  太近了。

  陸聲的腿腳有點發軟, 不敢動彈,緊張得呼吸都在發抖。四周嘈雜一片, 摸黑過去的人還沒找到電燈開關。

  眼前一片漆黑, 卻能感覺到顧白律似乎在看他。

  這麼近的距離,仿佛一扭頭就會被親上。

  剛冒出這個念頭, 陸聲就敏銳地感覺到, 顧白律離他越來越近了。

  他死死地揪緊了褲邊,心跳如雷, 一邊懷著期待, 一邊又對自己的癡心妄想感到絕望。

  恰恰這個時候, 那邊有人喊了句:“終於找到了!哎呀我說你們怎麼都忘記手機了!”

  有人立刻趁黑埋怨:“還不是燕導讓我們這幾個月少用手機, 最好不用。我都忘記刷手機的感覺了。”

  “小周。”燕導溫和地說, “你的嗓音那麼粗狂, 捏著嗓子說話也沒用的。”

  見導演如此不給面子, 滿屋子的人都哄笑起來,與此同時,燈光亮起。

  顧白律早就若無其事地站直了身子。

  順便在心裡嘖了聲。

  艙室裡恢復了光亮,陸聲不敢回頭看顧白律,正有點不知所措,眾人鬧著過來給陸聲戴上頂“王冠”,然後催促他切蛋糕。

  正好是陸聲喜歡的翻糖蛋糕, 大家的目光都很柔和, 陸聲也不好意思冷著臉, 有些羞赧地笑了笑, 切蛋糕分給每個人。

  蛋糕夠大,不過在場人還是挺多的,陸聲做賊似的切了塊比較大的遞給身後的顧白律。

  等全部都分好了,陸聲回頭,正好看到顧白律吃完蛋糕,舔了舔唇角的奶油。

  紅紅的舌尖靈巧地掠過唇角,一點點殘存的奶白色就隱沒在了口間。明明正常不過的動作,由喜歡的人來做,似乎怎麼都存著一股……刻意勾人的感覺。

  陸聲看得發愣,握著刀的手險些不穩,連忙回過頭。

  合作了一個月,大家多少也熟悉起來了,紀宵維長袖善舞,最會暖場,把陸聲這個壽星拉過去,笑眯眯地說些之前節目合作時的趣事。

  陸聲撓撓頭,低頭笑著,心裡卻忍不住地一直回想剛才一片黑暗中,離他越來越近的顧白律。

  男神那時候想做什麼?

  是想……親他?

  陸聲沒覺得自己的這個念頭很滑稽。

  仔細想想,說祝福本來就不用靠那麼近。

  那種耳鬢廝磨、輕聲細語的感覺,像是一股繚繞指間不肯退去的清風,明明感覺伸手就能抓住,卻又像隨時會溜走。

  曖昧又癡纏,徘徊而不定。

  頭一次對男神的性向產生了懷疑的陸聲暗搓搓地想,顧白律會不會,也有那麼一點點喜歡他?

  之前也有過這種猜測,只是剛冒出來,就被掐死在了心底——顧白律怎麼可能喜歡一個男人。

  可是現在堅定不移的“男神鋼管直”論已經有點動搖了。

  或許顧白律對他的喜歡,只是基於哥哥對弟弟妹妹的那種喜歡?

  他有喜歡的人,上次酒醉時一直叫著那個人,甚至還把他錯當成了那個女孩兒。

  陸聲頭疼地揉了揉額角。

  既然這樣,那為什麼要離他那麼近,搞得那麼曖昧不清?抑或男神已經不喜歡那個人了?

  “陸弟弟?弟弟?”

  紀宵維伸手在陸聲眼前晃了晃,“困傻了?”

  陸聲從自己一團亂的思維中抽回神,這才發覺周圍的人都在看著他。

  心中不由愧疚,大家犧牲休息時間,特意來給他慶祝生日,無論是不是出於自願,他都不應該在這時候走神。

  紀宵維笑了笑,給他救場,轉頭沖大家道:“小弟弟臉皮薄,害羞呢,你們就別八卦人家了。”

  演陳流薇的女演員也跟著救場:“我哥看起來就不像是會有女朋友的,你們就別八卦了。過生日呢。”

  陸聲跟著笑了一下,收回心思和大家聊了會兒天,裝作漫不經心環視船艙時,才發現顧白律不見了。

  燕贇咳嗽兩聲,打斷大家的話:“高興玩會兒是應該的,不過大家早上還要工作,先休息吧。今天爭取早點完工,下午要玩兒還可以接著玩。”

  被打斷了話茬,所有人這才開始覺得疲倦紛紛道了晚安,沖陸聲揮揮手,回自己的艙室去。

  陸聲送走了所有人,又向燕贇道了謝,才走出去,目光一轉,看到在甲板上低頭看著海的顧白律。

  晚上的燈光大多已經熄了,只有桅杆上還有盞大燈亮著,卻也不能將甲板上的全部範圍照亮。顧白律正巧站在光暗交界處,嘴裡咬著煙,煙頭紅紅的,像是暗夜的眼睛。

  陸聲本來已經走過去了,看到這一幕,腳步卻遲緩下來,不想,也不敢打擾這種時候的顧白律。

  他想轉身離開,來時的腳步聲卻已經落入了他人耳側,顧白律轉過頭,原本有些冷肅的臉上又帶了懶洋洋的笑:“跑什麼?我又不會吃人。”

  陸聲猶猶豫豫地走到他身邊。

  顧白律把煙摁滅了,隨口問:“都結束了?”

  陸聲點點頭:“您怎麼一個人跑出來了?”

  “唔。”顧白律點了點自己的太陽穴,似乎是在深思熟慮,半晌,半帶玩笑地道,“因為看到小師弟能融入他們了,才發現小師弟不是我一個人的小師弟。”

  跑出來只是因為發現了這一點。

  之前因為知道陸聲的脾氣融不入人群,他都保持著一種“放心”的狀態,等看到陸聲也能和人有說有笑的,才覺得難受得心口發慌,想把陸聲帶回去,關起來,只給自己一個人看。

  這種要命的獨佔欲才是顧白律焦躁的源頭。

  陸聲愣了會兒,發現這個問題怎麼回答都會有點兒曖昧,糾結著不知道要不要回答。

  顧白律摸摸他的頭,“成了,別在這兒吹冷風,去休息吧。”

  陸聲道:“師兄你呢?”

  顧白律的唇角忽然一彎,帶著揶揄的促狹:“我?我明天的戲就一條,還是一直躺著裝暈,幾點睡都無所謂。就算困了,還可以學學小師弟,假戲真做,說不定燕導還會誇我兩句演技精湛。”

  陸聲:“……”

  陸聲:“您也早點睡,晚安。”

  看陸聲狼狽地落荒而逃,顧白律等他跑開了,才禁不住笑出聲,搖搖頭,重新含著一根煙,聲音低不可聞:“晚安。”

  陸聲跑回船艙裡,在黑暗中坐了會兒,開燈時發現床邊的桌子上多了一盒包裝精緻的星空糖。

  旁邊還有一張賀卡,字跡精美漂亮,應該是列印出來的。

  “你是我的星空。”

  陸聲拿著賀卡呆呆地看了會兒。

  知道他喜歡吃糖的,除了方靄也就顧白律了。

  應該不是方靄,方靄不會送這個。是顧白律?

  那這張賀卡……應該只是買糖時附贈的吧?

  之前的想法又冒了出來。

  陸聲扶了扶額,什麼都想不清楚,翻了個身趴在床上,盯著那張賀卡,覺得自己今晚是睡不著了。

  不知怎麼的,原本煩惱著顧白律會不會也有點喜歡他,想著想著,記憶卻突然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

  夏日的午後,泛著股沉悶味道的籃球場,晃眼的太陽,滿頭大汗卻還在尖叫的男生女生。

  以及一低頭時,鏡頭裡突然出現的一張笑容燦爛的臉。

  一瞬間,是冬雪遇春陽,春風拂綠野。

  想著以前的事,陸聲還是恍恍惚惚睡著了。

  第二天起床時還有點呆滯。

  今天的戲陸聲是最主要的,不能犯錯。

  陸聲用冷水洗了把臉,感覺清醒不少,才走出艙門,劇組今天開工也早,人差不多已經來齊了,化妝師剛給陸聲化好妝,就被燕贇拉了過去。

  燕導很看重今天這場戲,細細地把戲講了一遍,看陸聲鄭重點頭,才和善地笑了笑:“生日快樂,工作加油。”

  顧白律也走了過去,想揉陸聲一把,卻被向來順從的小師弟躲開了。他愣了一下,挑眉道:“小師弟起床氣還沒消呢?”

  陸聲抿著唇,很想直接和顧白律攤牌。

  不說清楚,要這麼親昵,實在感覺太奇怪了。

  燕導趕蚊子似的沖顧白律揮了揮手:“去去,剛弄好的髮型,別給弄亂了。”

  顧白律看著陸聲的神情,還想再多說幾句,燕導道:“行了,到底層去,下面已經準備好了。”

  顧白律只好咽回話。

  到了下面,燕導二話不說,直接開始。

  “《葬海》第十七回第一幕第一次,action!”

  陳寫意從一片黑暗中醒來。

  後腦的劇痛還存在著,他想摸摸看是不是流血了,遲鈍的知覺才讓他發現自己被綁起來了。

  這兒似乎是存放東西的倉庫,好久沒整理過了,一股腐臭沉悶的味道在空氣中漫延著。

  陳寫意腦中懵了一會兒,想起了自己是怎麼暈過去的——他偷偷跟在周硯身後,看他來到了底層,正想跟過去,就聽到妹妹陳流薇在尖叫。

  然後他就被人打昏了。

  那個人就是周硯?!

  陳寫意心中的恐懼很少,滿是說不出的失望透頂,勉勉強強坐了起來,腳下卻無意踢到個柔軟的東西。

  他頓了頓,又用腳踹了兩下,以腳代手蹭來蹭去,確實他面前還躺著個人。

  是誰?

  是死是活?

  借著微弱的光線,陳寫意眯著眼湊過去看了看,雖然輪廓模糊,但是他還是看出來這是周硯。

  怎麼回事,周硯怎麼也在這兒?

  陳寫意深吸一口氣:“周硯?周硯你醒醒!”

  沒回應。

  陳寫意咬了咬牙,迫使自己冷靜下來,好在手只是被背到後面捆住手腕,手還能動,他使勁掙了掙,發現綁他的人綁的結很簡單。

  只是雖然簡單,看不見卻很難解。

  鏡頭被拉近到了陸聲的兩隻手上。

  這一個月來燕導幾乎每天都會讓人綁一下陸聲,訓練他反手解開繩結的速度和能力。一個月的訓練只為了這個鏡頭。

  繩結很快被靈巧的手指解開,陳寫意松了口氣,把繩子扔開,過去把周硯扶起來,才發現他也被綁著。

  陳寫意迅速解開了繩子,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沒出血。摸了下周硯的後腦勺,卻摸出了一手濡濕,還有淡淡的血腥味。

  幸好他還活著。

  陳寫意心中微沉,立刻站起來,一邊尋找門,一邊思考到底發生了什麼。

  如果真是周硯做的,那他怎麼也會被襲擊昏倒在這兒?

  而且妹妹那一聲尖叫……

  也不知道過去多久了。

  陳寫意咬緊牙關,摸到了門,黑暗中也看不清門是不是被鎖死了,狠狠地踹了幾腳,本來就經久失修的門嘭地倒地。

  心裡牽掛著陳流薇,可是不能把周硯留在這個危險未知的地方。陳寫意只好去背起周硯,尋著路回到了甲板上。

  回頭看了眼依舊昏迷的周硯,陳寫意覺得已經仁至義盡,把他放在了一邊,便跑去了陳流薇的房間。

  門開著,可是人不見了!

  陳寫意的臉色瞬間變得極為難看。

  “卡!”

  燕導拍了拍手,沖陸聲招招手。陸聲小跑過來,“燕導,要改哪裡?”

  “前面都很好。”燕導思考了一會兒,“就是最後一個鏡頭,陳寫意發現陳流薇不見了,表現得不太好。這對兄妹從小就相依為命,你要表現出懼怕失去自己唯一的親人的感覺,不止是擔心。明白嗎?唯一的。”

  陸聲和親人的關係,向來比較寡淡,不親近,也不生疏。在外人面前,陸聲稱呼自己的父母向來比較喜歡叫“陸先生”和“陳女士”。

  他低頭思考了會兒,悄悄把陳流薇代換成了顧白律。

  如果是顧白律失蹤了……他會是什麼心情?

  考慮了會兒,陸聲沖燕導點點頭:“我可以了。”

  “好。”燕導拍拍手,“準備,重拍最後一個鏡頭。”

  “action!”

  開始前陸聲把門半掩上了。

  “陳寫意”沖到陳流薇的門前,看到門是半掩著的,臉色有些驚喜,喊了聲“薇薇”,隨即推開了門。

  小小的船艙裡空蕩蕩的。

  人不知道去哪兒了。

  想到前面幾個人慘死的樣子,陳寫意的臉色瞬間蒼白下來,眼神就像一盞陡然熄滅的燈,倉皇地又叫了聲:“薇薇!”

  “卡!”

  過了。

  其他演員都在旁邊看著,等導演一喊卡,演陳流薇的女演員一下子蹦出來:“呔!何方妖孽喚我名字!”

  陸聲沒繃住,噗地笑出聲。

  對方頓時也笑了:“一大早就看你臉色陰沉沉的,總算是笑了。”

  顧白律也從甲板上站起來,不著痕跡地把陸聲拉到自己身邊,從口袋裡摸出顆糖遞給陸聲。陸聲默默接過來,說了聲“謝謝師兄”,就準備溜開。

  顧白律皺起眉,抓住他的手腕,往一邊的船艙走去。陸聲連忙甩開他的手,小聲道:“師兄,怎麼了?”

  “早上工作完成了,和你談談心。”顧白律瞥他一眼,“這麼不聽師兄的話了?”

  陸聲只好跟過去。

  到了顧白律的船艙裡,陸聲不知道說什麼,總覺得氣氛有點怪怪的。

  過了會兒,似乎一直在沉思著什麼的顧白律才道:“不用擔心。”

  陸聲怔了怔:“擔心……什麼?”

  顧白律似乎也在糾結措辭,含著煙卻沒點,慢慢道:“其實我挺早就看了你那個微博,知道你喜歡男人。”

  暴擊。

  陸聲整個人都僵住了。

  雖然猜到顧白律也許會看他的微博……但是他都在拼命給自己洗腦,顧白律不會那麼閑,不會看,不會看。

  這一瞬間,陸聲的大腦有點空白。

  要不是顧白律提起,他都忘記他還是個資源博主了。

  這個微博是宋路給他的,也就一年半前的事,之前宋路總是發些猛男資源,後來給他家那位知道了,好一頓教訓,捨不得放棄微博,就轉交給了陸聲。

  陸聲靠著些被封禁的絕版資源將微博發揚光大,但是以前的那些微博他都沒刪,所以……顧白律都看到了?

  會怎麼想他?

  回過神來,陸聲只覺得臉頰發熱,羞恥到了極致,幾乎就想拔腿就跑,逃得遠遠的,讓顧白律別再看到他。

  看陸聲眼眶都有點紅了,顧白律連忙按住他:“我又沒說什麼,別哭別哭。我的意思是……我知道你是homosexual,我很支持,所以不用擔心我發現你而疏遠我……”

  說到這兒,顧白律忽然發現不對。

  怎麼看陸聲的樣子並不是因為擔心性向暴露才突然疏遠他的?

  陸聲:“……”

  顧白律:“……”

  兩人相顧無言。

  氣氛有點小尷尬。

  陸聲的眼淚在眼眶裡打轉轉:“……您把所有的微博……都看了?”

  顧白律一想到那些猛男視頻就咬牙切齒,想讓陸聲醒醒他這種身材也很好……當然沒說出口,微笑:“沒有,就看了幾條。”

  陸聲:“……您騙我。”

  顧白律硬著頭皮:“真的只看了幾條。”

  陸聲保持著懷疑,好在剛剛那種幾乎把他焚燒殆盡的羞恥感被顧白律弄得消了七七八八,他扭過頭,小聲道:“我沒有疏遠您……只是想想清楚一些事。”

  顧白律糾結著問出了自己最想問的問題:“和你前男友的事?”

  陸聲懵了一下:“什麼前男友?”

  顧白律也懵了:“……那個姓宋的健身教練……不是你的前男友嗎?”

  陸聲:“……那是我朋友,有主的。我不喜歡肌肉男。”

  最後一句是小聲嘀咕,顧白律卻聽得清楚。

  心裡有東西崩了。

  顧白律揉了揉額角。

  他似乎一直都誤會了什麼。

  那個陸聲特別關注的健身教練,時不時會發他和陸聲的合照,偶爾談談和他身形不太相符合的感情生活,甚至說到了準備去國外結婚……

  後來又更了條微博,吐槽了一下自己的戀人,並表示要分手。

  這些都是符舒查出來的。

  顧白律一直以為他說的就是陸聲。

  一直以為陸聲喜歡那種誇張的肌肉,有段時間他還偷偷去健身房增肌,被發現後給符舒罵了一頓。

  顧影帝活了二十七年,和符舒相交十七年,頭一次很想把活得精緻幾乎從不犯錯的符舒揪出來揍一頓。

  懊喪之後,顧白律幾乎要忍不住直接把人撲倒闡明自己的心意,又怕把人給嚇跑了,只得控制住情緒,冷靜下來,思考完畢,立刻有了主意。

  在這兒告白不好,人太多,小師弟臉皮太薄,而且要是被拒絕了往人群裡躲也不好把他給抓出來。

  顧白律若無其事地分散陸聲的注意力,看他沒那麼局促了,終於順利摸到了他的頭,“冬天的海好像比夏天的藍。”

  頓了頓,他道:“殺青後要不要一起出來渡個假?這次來海上一直在拍戲,都沒看到什麼風景。”

  陸聲理解成十三個演員一起,想著反正人多,沒什麼遲疑,點頭答應:“好啊。”

  成功把自己賣了的陸聲回到房間,還覺得心有餘悸。

  性向被顧白律知道了不恐怖,他只怕顧白律表現出哪怕一絲的厭惡神情。好在男神尊重gay,剛才的談話中,既沒有表現出好奇,也沒有什麼多多探究的表現,不然他還真一時半會兒收拾不住心情。

  下午演員們補拍了一些發生在白天的戲份,小周同志和其餘兩個已經“死了”的演員補拍完最後一場戲,順利殺青,撐著小船笑嘻嘻地沖剩下的人揮揮手,先一步離開。

  這艘船剛走了幾個人,又迎來了一個人——蔣臻來給陸聲探班了。

  經紀人大姐姐一上船就拉著陸聲又揉又捏,心疼得不行:“怎麼瘦了這麼多,等殺青了得養回來。”

  陸聲哭笑不得,乖乖地由著蔣臻檢查完畢。燕導在一邊看著,笑道:“沒缺胳膊少腿兒,滿意了?”

  蔣臻溫溫柔柔地道:“是沒缺,但我弟弟這都瘦得沒個人樣了,您說說怎麼辦?”

  燕導摸了摸不存在的鬍子:“瘦了?那下部劇我請投資方多給點伙食費?”

  大有下部戲也請陸聲來演的意思。

  蔣臻的眼睛亮了一下,笑眯眯地過去和老朋友交流感情。陸聲不知道怎麼就扯到下部了,默默走到一邊。顧白律扭頭看看他,頗為神奇地又從兜裡摸出顆糖,沖陸聲道:“啊。”

  陸聲不明所以,跟著他:“……啊。”

  顧白律把糖塞他嘴裡,拉著陸聲坐下來,和他對臺詞。

  蔣臻正巧看到了這一幕。

  混跡多年的眼神何等毒辣,立刻看出了點不同尋常。她皺了皺眉,準備回頭和陸聲說一說這事。

  現在還是好好拍戲比較好。

  今天重頭戲在晚上。

  天色剛暗下來,道具組就開始忙碌,化妝師也過來給演員們補妝,準備好時,天色也徹底暗了下來。

  現場眾人屏氣凝神,隨時待命。

  “action!”

  陳寫意滿頭汗水,在各個艙室間奔跑——人都不見了。

  直到最後,他突然想起什麼,拔腿朝餐廳跑去,靠近了,就聽到了瑣碎的人聲。

  人都在這兒。

  陳流薇就在人群裡,惶然地靠緊牆,其他人或許在低聲說話,或者沉默不語,看到陳寫意跑進來了,才有人叫起來:“陳寫意!”

  “你之前跑哪兒去了?”

  “周硯呢?”

  “是不是你殺的人!”

  ……

  一窩蜂的問題湧來,陳寫意都沒在意,他的目光落在了地上的——屍體上。

  又死了個人。

  是眾人裡顯得最木訥的那個中年男人,一把餐刀正插在他的心口,殺了他的人似乎覺得很有趣,分別在他的口中、雙手、褲襠上都插了餐刀。

  陳寫意皺著眉別開頭,走到陳流薇身邊:“薇薇,沒事吧?”

  陳流薇連忙抱緊他的手臂,含著淚搖頭。

  她是第一個發現屍體的人。

  之前除了那個頭被砍下來的人的屍體,之後兩人出事後陳寫意都捂著她的眼睛。幾個小時前她一推門進來就看到這具屍體,當然嚇得魂飛魄散。

  看陳流薇確實沒事,陳寫意才徹底放下心,一轉頭,卻發現其他人都圍了過來,面色不善:“你之前去哪兒了?他死的時候你在哪兒?周硯呢?是不是你殺的人?你把周硯也殺了?”

  陳寫意沒回答,看向那個總是濃妝豔抹,在這個時候都還不忘記擦口紅的女人,冷淡地道:“我在你隔壁,我妹妹尖叫前,我都在艙室裡坐著,你應該知道。”

  這個女人瞪大了眼:“我為什麼知道?!”

  陳寫意暼了眼白領,語氣更淡:“你們從進屋開始,前戲做了十分鐘,之後我看了下表,你們大概做了十五分鐘。期間你一直在叫‘用力點’。還有其他的話我也都聽到了,要我全部說出來嗎?”

  女人和那個白領的臉頓時一陣青一陣紅。

  陳寫意不再看他們,轉而返回甲板:“我和周硯被人襲擊,我剛醒不久,周硯還昏著,在甲板上。”

  其他人面面相覷,下意識地跟上他的腳步。陳寫意只是隨口解釋了一下,陳流薇沒事,他就很鎮定。

  然而走到甲板上時——周硯不見了!

  陳寫意的瞳孔一縮,左右查看,立刻發現旁邊的杆子上套著一根繩子,先前沒有的!

  他立刻跑了過來,果然若隱若現看到了人影。

  “快!把他拉上來!”

  陳寫意一邊低吼,沖過去拉繩子。其他人也跑過來,幫忙把繩子拉了上來。

  好不容易把人救上來了,果然周硯被綁著腳,頭朝下地扔進了海水裡。好在他還有呼吸,再晚來一步,或者陳寫意沒注意到旁邊的繩子,而是帶人往其他地方找去,他就可能沒命了。

  剛把周硯救上來,沒多久,他就醒了過來,臉色蒼白得可怕。

  陳寫意還來不及問他發生了什麼,就被他拽住了衣領。周硯咳嗽幾聲,喘著氣,聲音輕輕的,卻讓所有人都毛骨悚然,背後發涼。

  “……船上,有,第十四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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