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痛苦的分離

　　昏暗的狹小屋子裡，我問向老太婆：「你能告訴我關於一百年前的霞夕國王子希瑞的事情嗎？他和那個勇士的事情。」

　　「我想你也知道一些事情吧，那麼我就簡單的說，那個勇士是他救回來的，在後來的訓練中，他們互相吸引，也彼此喜歡上了對方，卻從未告訴過對方，因為他們的愛顯得那麼的渺小。」

　　「那年冬，勇士要出發了，希瑞卻說出了心裡話，並告訴他，不要去，也許你會覺得希瑞這樣做顯得有些自私，可是希瑞也沒有辦法，即使是這樣的要求，勇士並沒有答應，他必須要完成這個任務，勇士告訴他，自己一定會活著回來，叫他在這裡等著自己的好消息，他會有一句重要的話親口告訴他。」

　　她說到這裡，我知道後來發生了什麼，便沒有繼續讓她說下去，而是問道：「那麼最後又是怎麼回事？」

　　「再後來...」老太婆盯著我的右眼，「勇士的死，讓希瑞大受打擊，他瘋了，徹底的瘋了，他跑到了南雁國大肆屠殺，沒人能夠攔得住他，縱使南雁國國主派出很多人也無法阻止發瘋的希瑞，一夜之間暴漲的能力嚇壞了南雁國所有的子民，希瑞所到之處沒人能夠倖免於他的手下，也一夜之間讓南雁國的子民陷入惶恐之中，那一時段，整個南雁國都在動亂之中。」

　　「後來，希瑞的父親來了，他說他能夠封住希瑞，前提是，兩國世世代代永不的交戰。如今的狀況，南雁國國主不得不答應，建立好協議之後，希瑞就被他的父親封印了起來，也就是你現在手中的那把劍，並將希瑞的記憶全部抹去，只留下基本的常識。」

　　一切的一切，都終於明白了過來，原來賤賤就是那位王子希瑞，可是我還是有點不明白，賤賤說過，先生碰我的時候，會讓賤賤想起想起更多的事情，可是先生跟賤賤又有什麼關係呢？難道，先生莫不是那位勇士，這可能嗎？如果真的是這樣，也就可以想通為什麼賤賤會說他感覺得到他，也能夠說通為什麼先生看到我會那麼的不好意思，他看到的並不是我，而是賤賤。即使是一百年之後，他們的感情也一直有著共鳴。

　　「我想要出來。」賤賤有些傷神。

　　「那你出來吧。」

　　「沒那麼容易，我出來也只是一個沒有軀殼的靈魂罷了。」

　　我看向老太婆，希望她能有辦法讓賤賤擁有實體。老太婆歎了口氣，「我確實是有辦法，只是過程很痛苦，我不知道你能不能承受的住。」

　　痛苦啊？我想起之前賤賤鑽到我眼裡的痛，但又想到賤賤好不容易知道自己是誰，也應該過他自己的生活。「沒問題的，來吧。」

　　老太婆遞給我一個容器，容器的口徑大約有一個食指那麼長，深度倒沒有多深，老太婆說道：「用你的血把這個裝滿給我。」她又遞給我一把小刀，什麼？要這麼多的血嗎？我有些不忍了，可是為了賤賤，我拼了，我將碗放在地上，坐了下來，在我左手手腕上狠狠一滑，溫熱的液體順著口子滴進容器裡。

　　「這個方法就是用你的血來為他創建一個肉體，我會讓他一點點的從裡身體裡出來，也許會留一部分的能力在你體內。」老太婆在一旁解釋道。

　　好不容易結滿了一個容器，一時失血過多的我站了起來，差點倒在地上，還好被老太婆及時端住容器，攙扶著我，給我止血。

　　老太婆用我的血在地上畫出一個符陣出來，當然是我看不懂的東西，畫好之後，她示意叫我坐進去，我也很聽話的坐了進去。

　　「要開始了。」老太婆說完這句話就開始圍著我念誦著什麼，而我的右眼也越來越熱，彷彿有東西灼傷著我的右眼，一會時間，灼熱感轉化成了疼痛，我強忍著這股疼痛感，叫自己堅強點，可是這種感覺就好像是右眼快要爆炸了，又有什麼東西一直往外拉扯，卻又出不來。身體也開始痛了起來，同樣的感受。

　　我痛的叫出了聲，一聲聲的宣洩著我的痛楚，我聽到門外傳來瑞斯的大叫聲，踹門聲，以及爆炸聲，卻都不能將門毀壞。我的叫聲越來越淒慘，就好比午夜的貓叫。大顆大顆的汗水順著我的臉頰滴在地上，衣服也侵透了一大半，我快要忍不住了，我覺得我會死在這裡。

　　我捏著拳頭，指甲深深的陷入了肉裡，卻也不覺得痛。瑞斯在門外歇斯底里的喊著我的名字，面對我的痛苦，他卻也無可奈何，我真的該謝謝他，有著他喊我名字的動力，我堅持著，儘管我已分不清臉上的水澤是汗水還是淚水，為了賤賤，為了瑞斯的喊聲，我就不能放棄。

　　「啊！！！」我跪在地上，仰天長嘯，我看到一絲紫光從我眼裡飄蕩出來。我垂著頭，大口大口的起伏著，眼睛雖然還很痛，卻也沒有之前的那種爆裂感。沒有多餘體力支撐的我倒在了地上，我虛弱的閉上眼睛，緩緩看到一件紫色的衣服。

　　醒來時眼睛已經不痛了，身體也是一樣，床邊，瑞斯靠在床沿邊睡著了，我想要起來，可是撐在床上的手一陣疼痛，才發現手被包紮著，應該是指甲陷入肉裡的時候弄傷的，我勉強從床上起來，艱難的走到桌邊，身體感覺好沒有力氣。

　　我想喝水，可是手被包紮著，一點點的指尖根本沒有用，甚至還把茶杯打翻到桌上，這一下驚醒了瑞斯，瑞斯揉了揉眼睛，看向我，嚇得我差點就要跑，為什麼每次他看我，我都想要逃跑呢，我又不是做賊。

　　他慌亂的站了起來，來到我的身邊，指手畫腳了一般，卻說不出一個字來。「我要喝水。」我說完就後悔了，我已經不是他的表弟了，我也沒有資格讓他給我倒水，出乎意料之外，他端起杯子倒著水，還把倒滿水的杯子湊在我的嘴邊，我也把嘴湊了上去。

　　「還要不要？」他問，我點點頭，看著他又給我倒了一杯，他的動作有些僵硬，不知道是不是對我也有了些牴觸。

　　「賤賤呢？」我沒有問我自己的事情，反正這件事結束後我就離開，問那麼多也只是白搭。

　　「他在我房間。」他話音剛落，我就衝了出去，來到他的房間，維諾斯細心的照顧著，而布蘭奇趴在桌上跟瑞斯一樣——睡大覺。

　　我來到床前，床上的人正睡的香，可為什麼我都醒了，他卻還沒有？維諾斯看出了我的心思，解釋道：「他比你還要虛弱，多睡一會也好。」

　　看維諾斯的反應，瑞斯應該只告訴了他賤賤的事情，並沒有把我也講出來。

　　「維諾斯，你也休息好了，我來照顧他就可以了。」我提議道。

　　瑞斯風風火火的闖進來：「照顧什麼？你都需要人照顧，哪有精神照顧別人。」他的話讓我意識到我的手還被包紮著。

　　「是啊，克裡塞兒，我還可以的，你別擔心。」維諾斯笑了笑，為什麼同樣的意思，說出來的差距就那麼大呢。

　　最後，我只好跟著瑞斯回了房間，才發現門已經修好了，我看他，他臉有些微紅，「我有找人來修。」

　　我站在門口沒有打算進去的意思，而屋內的瑞斯回過頭，奇怪的看著我。

　　「你...真的不是我的表弟？」

　　我點點頭。

　　「那麼你是誰？」

　　我搖搖頭，不打算告訴他這些。

　　「那你可以過來嗎？」

　　我走了過去。

　　「我可不可以抱你一下。」

　　我沒有回答，我不知道是該點頭還是搖頭，不過他沒有等我回答，就將我攬入懷裡，我靠在他的肩膀處，一股淡淡的清香飄過，他身上以前有這個味道嗎？還是我沒有注意過，他沒有像以前那樣緊緊的抱著我，而是輕輕地用整個手臂把我圈住，可是為什麼我會感到心跳加快，全身緊張呢？

　　我慌忙推開他，不讓這種奇怪的想法植入我的腦海，他雙手將在半空，垂著眼簾，一副失落的表情。他從未露出過這樣的表情，難道我傷了他？可是我並不是第一次推開他啊。我也手足無措的站在那裡，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辦？

　　「爹爹！」飯飯跑了進來，真是我的福星啊，我也向飯飯跑了去，「怎麼了？飯飯。」

　　「啊，瑞斯爹爹也在啊，好棒哦。」他的一句話又把氣氛凍結到了零攝氏度。我嘴角抽搐了下，趕緊轉移話題，「飯飯，你有事嗎？」

　　「嗯，我要和爹爹一起玩，爹爹一直不醒，連瑞斯爹爹也不理我了，他就一直看著爹爹您，都不管我了。」她的話直接將氣氛急劇下降到負攝氏度。

　　我倒吸了一口涼氣，尷尬的笑著，「是...是嗎？」為什麼心裡有種奇怪的感覺，有點難過又有點興奮，難道我？不可能的，怎麼會發生那種事情呢？還是別胡思亂想的好，呵...呵，一定是老太婆的魔法讓我的腦袋也跟著奇怪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