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蛋赫連方!若在劍南鐵騎,你這樣的家夥是會被剁成肉餡兒的你知道嗎?!細肉餡兒!”
沈蔚咬牙,一雙眸子氣得亮晶晶直滾著烈火,卷了袖子就一副準備追出去幹架的姿勢。
“這些問題,你直接問我即可。”楊慎行笑意璀璨地一把拉住她。
此時的沈蔚真覺奇怪極了,他並非高手,可這一抬手卻莫名就讓自己如被定身,腳下像鐵水澆了一般。
“我沒有被人下藥毒壞了腦子,也沒有被打到神志不清,我很清楚自己在說什麽,”楊慎行始終笑盈盈望著她神情凝固的側臉,拉住她衣袖的手輕輕晃了晃,撒嬌似的,“還有旁的要問嗎?”
“沒、沒有。”
沈蔚覺得,既他沒被下藥、沒被打頭、十分清楚,那大約就是自己被人下藥毒壞了腦子!或自己被人打了頭神志不清!她十分不清楚他在說什麽!
她十分不清楚,他為何會那樣說。
“那,你的回答?”
她定定望著前方,側邊那道灼人的目光從始至終帶著如驕陽般明亮的笑,燙得她根本不敢回視。
“我覺著……還是分、分清楚的好。”她聽到自己在喵喵叫,一點都不威風。
覺著十分有趣的楊慎行索性伸手扳著她的雙肩將她轉過來面向自己,這被嚇傻的姑娘竟也沒抗拒,像個不會動的小玩偶一般,僵手僵腳地由著他。
“這就是你的回答?想好的?發自肺腑的?”
他竟沒有鬧氣?還在笑?有詐,絕對有詐。
沈蔚不敢吭聲,屏息垂眸,僵如磐石。
“好吧,或許你說得對,公私還是該分清楚才好。”
雖沒敢抬眼瞧他,可聽他意氣平和地道出這句話時,沈蔚也辨不出心頭那細微的顫動是松了一口氣,還是別的什麽意思。
“既你眼下的回答就是如此,”楊慎行徐徐收回目光,“那你先去忙吧,晚些等放值以後我再問你一遍。”
什!麽!鬼!
定身咒解除,有一隻炸毛了的沈蔚正在蹦蹦跳。
“你、你、你……有毛病啊!”沈蔚此刻有一種想要瘋狂薅光自己頭髮的衝動。
因為她全然不明白,事情的走向忽然變成眼前這叫她看不懂的模樣。
“放值後我、我有事!當真有事!我還得去……”
“是不是先前忙到沒想起明日是中元節,早上又忘記叫沈素替你準備東西了?”神清氣爽的楊慎行繞回桌案後顧自坐好,拿過一份公文低頭翻閱,“唔,好在我替你準備了。”
妖怪!你怎知道我想說這個?
沈蔚瞪著他的頭頂,恨不得瞪穿他的頭顱瞧瞧他腦子裡都裝了些什麽。
“那,那我還得去……兵器鋪子!對,兵器鋪子……”
“哦,那個啊,”楊慎行似乎不經意地抬起高貴的頭顱,對她春溫一笑,“不必去問了,錢是我付的。”
“混、混蛋!你竟敢……”沈蔚抬手指向他,就勢想要借題發揮了。
“昨日你氣衝衝地走,我不放心。”楊慎行那春風融雪的笑意有如太極,綿綿柔柔就拆了她的招。
妖怪!你怎又知我想說什麽?
這該如何是好?她借題發揮的理由被人給撲死在火種裡了。“那我……”
“不必想著將錢還給我,”楊慎行滿面的笑意半點不褪,可語氣卻是堅不可摧、寸土不讓的篤定,“乖,不鬧了,你得習慣花我的錢。”
原來,當他真的打定主意不讓她時,竟是能叫她連句整話也說不出的。
被一句一句噎到絕望的沈蔚爆出垂死掙扎:“你大爺啊!”
“我大爺也是你大爺,”在沈蔚瞠目結舌的震驚中,楊慎行笑著垂眸,當真像是認真閱起公文來了,“哦,對,要公私分明,放值後才是你大爺。”
除了指著他發抖之外,沈蔚已徹底失語了。
“快去忙吧,我覺著你說得對,公私要分明。”
鴻臚寺卿第一回合出手,劍南鐵騎征西將軍一敗塗地。
毫無招架之力。
****
放值前,金寶匆匆回來找沈蔚回復今日的點選情況,一進沈蔚廳內,卻發現案前無人。
剛要出去找,卻發現她抱頭蹲在牆角。
“飯友,你在演繹‘一朵悲傷的蘑菇’嗎?”金寶走過去與她並排蹲好,好奇地歪著頭打量她。
“不,我在演繹一朵絕望、凌亂、迷茫、瑟瑟發抖又急欲暴走的蘑菇。”沈蔚抬起生無可戀臉。
金寶拿後腦杓抵著牆,略撐著脖子抬臉瞧瞧窗外的天色,估摸著放值的鍾聲即將響起,便就那樣抵著牆定點旋了腦袋,扭臉瞧著她。
“飯友,若我現下同你講今日招募的事,你聽得進去麽?”
沈蔚捂臉,悶悶道:“可有十萬火急、我務必需要知曉的情況發生?”
金寶拿手指戳著自己的下巴,認真沉吟片刻,細細回想了今日招募的一應細節,嚴肅回話:“並無。”
“那就別說。”反正說了也會聽不會懂。
“中午你不都還好好的嗎?”金寶有些擔憂地扭著肩膀撞了撞她,“下午我不在這期間,你是遭遇了什麽?”
遭遇了生平最可恥的一場敗仗!
“別問,我懷疑我的腦子和我的舌頭都壞掉了。”什麽也想不了,什麽也說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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