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樊星回到宿舍時，大家都已經洗漱好躺在床上玩手機。

　　見他進來，幾個人不知爲什麽跟打了鶏血一樣，紛紛丟下手機翻身坐了起來。

　　「喲，我們的白雪公主終於回來了。」

　　「什麼公主啊？多俗？請叫我們醫學院新晉院花！」

　　「我覺得可以直接叫校花了。你們沒看校園論壇上，都在嚷嚷著校花評選的時候給咱們小星星投票啊。我覺得校花遲早也是咱們醫學院的囊中之物！小星星，你真的是給咱們醫學院長臉啊。」

　　樊星心底那股莫名的低落就這麽被衝散了，一臉莫名的看著三個室友， 「你們說什麼啊？大半夜的，小心把宿管阿姨給招來了。快睡吧。」

　　然後拿了身換洗的衣服準備去洗澡。

　　秦修明却直接從床上跳了下來，一把給他拽住， 「小星星你別跑啊，你這兩天不在學校，也不關注論壇，所以你不知道，就上周五咱們那個……哎？」

　　熱衷於傳播八卦講解八卦的秦修明正說的興起，却忽然停下了，眼睛直勾勾的盯著樊星的嘴巴，「你嘴巴怎麽了？好紅啊，好像還有點腫。 」

　　樊星一開始沒反應過來，下意識摸了摸嘴唇，問秦修明：「怎麼會呢？」

　　然後忽然想起來剛剛在校門口發生的事情，賀清墨親的特別重，鬆開他的時候，還在他的嘴巴上輕輕咬了一口。

　　樊星的臉微微有些泛紅，連忙尋了個蹩脚的理由，「我想起來了，晚飯吃的有點辣。」

　　對面的秦修明却跟魔怔了一樣，盯著他不說話。

　　樊星本來就覺得尷尬，被他這麼盯著，更覺得不自在，訕訕笑道：「真的是辣的。」

　　「切！騙誰呢？這明顯就是被人親的，還是那種按在牆上親的。小星星你果然是有男朋友的。這下你抵賴不掉了吧。從實招了吧，什麽人啊？」鬱程特意從床上下來，凑過來看了一眼，立刻得出結論。

　　盧梓睿點頭表示贊同，「絕對是被親腫的！從這種紅腫程度來看，要麽兩個人抱在一起互啃超過半個小時，要麽就是對方占有欲超强，恨不能把咱們小星星給一口吃了。我覺得是後者。嘖嘖嘖，沒看出來，咱們小星星的男朋友還是個霸道總裁呢。帥不帥？」

　　樊星斷然沒想到，就這點异樣，還被人看出來了，鬱程跟盧梓睿還跟親眼看見了一樣，簡直要把當時的情况原景重現了。

　　樊星臉皮薄，何况他跟賀清墨的關係實在不是三言兩語能說的清楚的，他也不想說，所以心虛的丟了一句，「哪有？」之後就鑽浴室去了。

　　這模樣簡直就是做賊心虛不打自招，鬱程跟盧梓睿心照不宣，凑在一起興致勃勃討論樊星的男朋友到底是什麽人。

　　結果向來愛八卦的秦修明，忽然跟吃了槍子一樣低吼道：「你們能別胡說嗎？小星星都說了沒男朋友！」

　　鬱程跟盧梓睿被吼的莫名其妙，盧梓睿脾氣好，倒沒什麽，鬱程可不答應，反應過來立刻懟了回去，「你他媽眼瞎啊？沒吃過猪肉沒見過猪跑嗎？就樊星那個樣子，跟你說是辣椒辣的你也信？前幾天不是你一口咬定他有男朋友的，還八卦的特起勁兒，怎麽現在能確定了，還自欺欺人不願面對了？該不會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心思吧？」

　　秦修明臉一白，楞了楞才開口，聲音很低，「你胡說什麽？」說完竟不再說話，直接上床拉著被子連頭都蓋住了。

　　宿舍的氣氛忽然有點玄妙，鬱程看著盧梓睿，盧梓睿也看著他，然後兩個人不約而同看向了秦修明。

　　這他媽就尷尬了。

　　鬱程只是生氣，一時說話有些難聽而已，可秦修明這反應好像真被誤打誤撞說中心思了。

　　這也太不科學了吧？

　　上周八卦樊星男朋友這件事情的時候，秦修明可比誰都起勁兒，怎麽這才幾天，忽然兄弟情變愛情了？

　　怎麼變的？

　　也太快了吧？

　　鬱程簡直覺得自己日了狗了，雖然他脾氣不好，生氣起來誰都懟，可是絕對沒有故意戳人痛處的習慣，特別是同宿舍的兄弟。

　　可顯然，他剛才就這麽乾了。

　　而且就秦修明現在的狀態，他去道歉也是無濟於事的，索性也上床睡了，明天再說。

　　盧梓睿看了看兩個人，又看了看緊閉的浴室的門，轉身也爬上床了。

　　宿舍再次恢復了安靜，就是不知爲什麽，總覺得透著一絲絲的尷尬。

　　當然，這尷尬的氛圍絲毫沒有影響到樊星，此時的他正對著鏡子盯著自己紅腫的嘴唇。

　　真的紅腫的有點明顯，他想，然後輕輕碰了碰，腦子裡就冒出了賀清墨壓過來的模樣，心臟噗開始亂跳。

　　他連忙用冷水洗了把臉，不讓自己胡思亂想。

　　他覺得自己今晚真的太奇怪了，腦子裡揮之不去的全是那個男人。

　　等他冷靜下來，從浴室出來時，宿舍其他人都已經躺下了，他輕手輕脚的關了燈上床，却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然後他發現睡不著的不知他一個，對面床上的秦修明也一直輾轉反側。

　　他倒是有些奇怪，因爲秦修明是他們宿舍睡眠最好的，經常拿著手機追劇，看著看著手機掉地上，人已經睡著了，而且睡著後雷打不動，難得見他關燈之後都沒睡著的。

　　但是鬱程跟盧梓睿的床上已經沒什麽動靜了，所以他也不好出聲詢問，於是拿出手機給秦修明發了條信息，「怎麽了？睡不著嗎？」

　　然後他就看到對面床上的手機屏亮了，秦修明拿起手機看了一眼，然後把手機放在一旁，翻了個身背對著樊星這邊，好一會兒都不動了。

　　樊星有些納悶，不過也沒太在意，自己抱著手機刷校園論壇。

　　回來的時候，秦修明他們你一言我一語的，好像說是說校園論壇上有跟他相關的內容吧。

　　結果，打開論壇，發現上面關於他的帖子居然有無數條，還有幾條熱度非常高，一直被頂在首頁，標題無一例外都是重點標注醫學院新晋女神，點開內容都是周五晚上話劇表演時候的劇照。

　　原本樊星那身裝扮就美膩了，加上還有高手幫忙修圖，傳上去的那些照片裡，樊星扮演的白雪公主就跟真的從童話故事裡走出來的一樣。

　　這種顏值，自然會有引來無數男生的追捧。

　　關鍵是，就在周五當晚，論壇上就冒出了「新晋女神其實是男生」的揭秘帖子，帖子裡全方位附上了樊星的各種照片，都是他平時的模樣。

　　女神變成跟自己一樣帶把的，簡直幻滅了好嗎？男生一定會很失望。

　　結果並沒有，依然有一大群人嚷嚷著要選他做校花。

　　然後，原本還有點酸的女生們態度瞬間反轉，一個個母愛泛濫，留言都是「崽崽好可愛，好軟好萌，好想捏」，「我家崽崽最漂亮了，校花非我家崽崽莫屬，不接受反駁」……

　　？？？

　　樊星看完簡直蒙了，什麽情况？他就演了個舞臺劇而已，怎麽忽然就成了全校名人了？怎麽還要競選校花了？不都知道他是男生了嗎？

　　現在大學生的腦迴路都這麼清奇的嗎？

　　樊星簡直哭笑不得，準備退出去睡覺得時候，忽然發現了賀清墨的名字。

　　他下意識就點了進去，居然是周五晚上賀清墨在美食街幫他買玉蘭餅的照片。

　　帖子也沒說什麽，就說晚上去美食街吃東西居然撞到了賀清墨，驚訝於對方居然會在那種地方出沒，還耐著性子站在路邊攤前等，簡直刷新了之前對他的印象，然後就是一連串的照片。

　　下面的留言基本都是犯花痴，感嘆他爲什麽長得那麽帥，還夾雜這一些不好聽的話，比如花花公子，渣男，種馬之類的。

　　樊星的眼睛却始終盯在那些照片上。

　　發帖的人當時應該離賀清墨很近，所以照片都是大特寫。

　　賀清墨本來就長的無可挑剔，近景特寫隨手拍出來都跟精修過的海報一樣。

　　樊星盯著那張剛剛才見過的臉失神，回神就發現自己已經把那幾張照片全保存進相册了，還正準備把其中一張設成屏保。

　　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麽之後，樊星下意識翻了個身把臉埋在枕頭上，他覺得自己瘋了，怎麽盡做些莫名其妙的事情。

　　前一晚就這樣折騰到了下半夜樊星才迷迷糊糊睡過去，早起晨跑的時候昏昏沉沉，等跑完去食堂吃早餐的時候他才後知後覺得發現秦修明沒跟他們一起，不但如此，好像早起他就沒見過秦修明。

　　「秦修明呢？一早就沒見他。」樊星問鬱程跟盧梓睿。

　　那兩個人對視一眼，默契的搖頭，表示不知道。

　　樊星也沒追問，畢竟都這麽大人了，誰還沒點私事呢。

　　何况他自己這邊也挺麻煩的，昨晚在論壇上看的那些帖子，他沒往心裡去，今天一早出門才真情實感的發現他好像真的出名了。

　　晨跑的時候就有不認識的同學故意跑到他身邊，找各種藉口跟他說話，結果到了食堂更誇張，有人直接幫他買好了早餐送過來，還不給他推辭的機會，丟下就走了。

　　樊星簡直頭疼，「這，這……什麼情況啊？」

　　鬱程跟盧梓睿倒是挺開心，不用排隊去買早飯多好，拉著樊星就坐下了，還寬慰道：「你看這都送來了，咱不吃也是浪費，浪費糧食可耻，最多以後見了，還錢給他們就是了。來來來，趁熱吃。」

　　可樊星吃不下，這莫名其妙的，他連對方是誰都不知道，怎麽能隨便就接受了？

　　不過鬱程他們說的也對，不吃也是倒掉了，所以他就看著鬱程跟盧梓睿吃，打算自己回去隨便吃點什麽墊墊肚子。

　　但這還只是開始，從這一刻開始，他走到那裡仿佛都有人注意他，還有人直接上來要聯繫方式的，課間他去了洗手間，回來的時候桌子上多了瓶飲料還壓著一張字條--「崽崽好像有黑眼圈呢，昨晚沒睡好嗎？要多注意休息哦。麻麻愛你！」

　　樊星拿著字條站在座位上，在教室了找了一圈，就聽鬱程道：「別找了，不在這兒，放下就走了。而且不是一個，是一群。」

　　樊星：「……」

　　樊星就這樣過了一整天，好容易回到宿舍，覺得終於可以輕鬆點了，結果手機開始不停的響，居然是各個社團打來邀請他加入的，什麽戲劇社，二次元動漫社，攝影興趣社，連電競社田徑社籃球社這些社團都打來了。

　　樊星的耐性在接到第十個電話的時候終於被消磨完了，接通後不等對方說話，就主動搶白：「不好意思，我目前沒有加入社團的打算，所以……」

　　「樊星嗎？我是顧永昌。」

　　樊星的話沒說完，那頭傳來了一把禮貌溫和的聲音。

　　樊星楞住了一瞬才反應過來，也禮貌的回應了一句，「顧叔叔您好，我是樊星。」

　　「怎麽了？聽你口氣好像遇到了些麻煩的事情，要幫忙嗎？」顧永昌笑問。

　　「沒什麼，您找我有事？」樊星問。

　　樊星跟樊美熙相處都覺得不自在，何況是顧永昌？只是人家電話打過來了，他又不清不楚的接了，總不好挂了。

　　「也沒什麽事情，聽你媽媽說你在清大讀書，我正好在附近，想著你回來之後，我這個做長輩還沒有跟你正式見過面，所以，想藉這個機會請你個飯。有空嗎？」顧永昌道。

　　樊星是見過顧永昌的，就在他回國第一天，在民政局跟賀清墨領證之後，樊美熙就帶著他去了顧家，見了很多顧家的人。

　　當時顧永昌也在，但一直在打電話，樊美熙帶著樊星過去的時候，對方也只是看了他一眼，點了點頭，然後繼續講電話了。

　　那也是他們唯一一次見面，之後再沒見過。

　　不過在樊星看來，他們兩個見沒見過，認不認識根本沒什麽區別，所以顧永昌忽然邀請他一起吃飯，他大約也知道怎麽回事。頗有些無奈。

　　「謝謝顧叔叔，不過我已經吃過了，而且約了同學一起去圖書館。」

　　那邊笑了笑，「那真是不巧，改天吧。叔叔就不打擾你了。」顧永昌說完就挂了電話，什麽多餘的話都沒說，好像真的只是碰巧路過喊樊星吃飯的一樣。

　　倒是讓樊星覺得自己小人之心了。

　　不過，當第二天放學他從教學樓走出來，就看到顧永昌等在外面，他就發現自己天真了。

　　那一瞬間，他忽然覺得這個人，跟他媽媽還挺像一家人的。

　　躲不掉他也只好應邀了，原本打算帶著顧永昌去上次他跟樊美熙去的那家店，結果顧永昌似乎對清大附近很熟，帶著他步行了一段路，進了一家外面幷不起眼的店。

　　樊星留意了一下裝修風格跟菜單，發現是一家很地道的江南餐廳，而顧永昌點的也都是當地的特色。

　　飯菜上桌的時候，樊星有種自己還在江南沒回來的錯覺。

　　「知道你是江南人，這家店是清大附近做江南菜最地道的，嘗嘗看？」

　　顧永昌只有四十出頭，保養的還很好，看起來四十不到，長得文質彬彬，帶著金絲眼鏡，說起話來輕聲細語，若是不認識的人見了，定然認爲他是清大的老師，無端就會對他生很出好感來。

　　不過樊星認識他，所以沒什麽好感，隻禮節性的拿起筷子嘗了一口，直奔主題，「顧叔叔找我到底什麽事？」

　　顧永昌正低頭認真的剝蝦殼，頭也沒抬，笑道：「你這孩子怎麼這麼多心？好好吃飯。」說完把剝好的蝦仁放進樊星的碗中。

　　樊星低頭看了看蝦仁，抬頭詫异的看著對方，顧永昌却一臉理所當然的樣子，「你喜歡吃就多吃點。」說著又開始剝。

　　樊星一頭霧水，他什麽時候喜歡吃蝦了？就算他喜歡，顧永昌也不用給他剝蝦殼吧。

　　關鍵是顧永昌一幅很篤定的樣子，認定了他喜歡吃蝦，又是怎麽回事？

　　「顧叔叔聽誰說我喜歡吃蝦的？」樊星問。

　　熱衷於剝蝦殼的顧永昌抬頭，「你不喜歡？我記得你……」他忽然頓了頓，笑了起來，「我記得你媽媽是這麽說的，難道我記錯了？抱歉。」

　　樊星知道他是中途改口的，剛想追問，對方却已經岔開了話題，問他在學校的近况怎麽樣，回國有段時間了各方面適不適應，有沒有交到新朋友等等，口氣儼然是親切的長輩對晚輩的關心，却絕口不提找樊星到底有什麼事情。

　　一直到樊星有些不耐煩起身準備告辭的時候，才終於說到了正題上。

　　「樊星啊，叔叔今天找你，其實主要是想跟你當面道個歉。你上次跟你媽媽說的話，我都聽說了，我覺得你做的沒錯，畢竟是你幫了我們家，我們不該再有別的要求。不過，你跟你媽媽到底是母子，我不希望你們鬧成現在這樣。我知道你心裡委屈，覺得你媽媽偏愛明宇，對你不聞不問。 」

　　顧永昌說著嘆了一口氣，道：「其實這不能怪你媽，怪我。當初是我不讓她跟你來往。那時候叔叔也年輕，好面子，不想讓別人知道自己娶了個離過婚有孩子的女人，所以禁止她往國外打電話，更不許她出國去看你。你也知道，感情都是處出來的。就算你們是母子，這麽多年沒太接觸過，自然就疏遠了。而她這些年把對你的感情，又全部都寄托在了明宇的身上，所以才會格外的偏愛明宇。但是你要知道，這些都是我造成的，別把這些錯都算在她的身上，她是在乎你 。那天晚上你跟她說以後不要見面了，她回去哭了一整夜，說是她斷送了你們的母子感情。」

　　這些話究竟是真是假，樊星也不想知道，他只是有些意外，原本以爲顧永昌來也是爲了讓他去跟賀清墨說好話的，沒想到竟是勸說他跟樊美熙和好的。

　　不過樊星心裡清楚，歸根到底，他們最終的目的是一樣的。

　　他輕輕笑了笑，聲音不大，「誠如您說的那樣，感情是相處出來了，我跟媽媽從來沒有在一起待超過半天，所以我們之間幷沒有感情，何來斷送之說？如果媽媽她真的難過，就麻煩顧叔叔幫我把這句話轉達給她。不早了，我先走了，再見。」說完，樊星起身離開。

　　顧永昌顯然沒想到如此不留情面，楞了楞才又叫住了他，「樊星，你媽媽她生病了，已經在醫院躺了兩天，去看看她，就看一眼。」

　　樊星不由停下了脚步，回頭，「她怎……」

　　話沒說完，就被他自己咽了回去，改口道：「讓她好好保重，醫生比我管用。」這次說完，他頭也沒回的走了。

　　顧永昌一直盯著他離開的方向，好一會兒低頭取下眼鏡，抽了張紙巾慢條斯理的擦拭著，等擦好重新帶上後，叫來了服務員買單走了，好像幷沒有因爲樊星的態度受到絲毫的影響。

　　另一邊樊星出了餐廳後，一路往學校走去，心情却因爲顧永昌的出現有些不舒服。

　　他幷不擔心樊美熙，雖然在聽到樊美熙生病的時候，他下意識想問清楚，可是隨後就冷靜了，樊美熙不可能有事，真有事，顧永昌怎麽可能跟他說那麽多廢話？

　　說白了，不過就是想騙他過去跟樊美熙見面。

　　他不舒服就不舒服在這裡，爲什麽他的媽媽爲了達到目的什麽事情都能做得出來呢？

　　此時，他的電話響了，是賀清墨打過來的。

　　他有些意外，立刻接通了，「哥哥怎麽現在打過來了，你那邊半夜吧？」

　　「嗯，忙到現在，好累。」男人慵懶的聲音傳了過來，藏不住其中的疲倦。

　　「那趕快去休息啊。」樊星有些擔心。

　　「嗯。」男人輕輕應了一聲，却幷不挂電話。

　　「哥哥怎麼不掛？」樊星道。

　　男人孩子氣道：「睡不著，你給老公講個睡前故事唄。」

　　「啊？講什麼？我不太會。」樊星有些為難，實在沒想到賀清墨會提這種奇怪的要求。

　　「唱首歌也行。」可是賀清墨任性起來十頭牛也拉不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