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校長和袁老
室內輕風吹過,將熱鬧過後的嚴肅認真清晰袒露。
撇去謝依雲和杜宇飛他們不談,其他人手上的正事都推進的十分順利,以至於當他們不再搭理謝依雲的時候,現場的效率陡然提升。
袁老和錢老飛快得出了結論,幷對葉雯的情况得出了統一意見,他們低聲嘟囔了幾句,杜宇飛的耳朵動了動,隨著他們的對話,臉上浮起了疑惑的微表情,目光不由落到了艱難的再次按住了葉雯的手的王餘身上。
謝依雲發現了他的細微變化,飄了個疑惑的目光過去。
杜宇飛示意了眼王餘,謝依雲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對眼前的場景陷入沉默。
之前她全身心都在杜宇飛身上,在加上葉雯表現的不似正常人的思維邏輯,以至於她忽視了變成人形之後的葉雯和王餘此刻的姿勢。
王餘雖然一直很弱鶏,但身爲□□正常男性,他的身高還是勉强能够的到平均標準的,而葉雯的身高在他面前就稍微低了些,因此爲了能順利扒拉王餘的頭,葉雯幾乎是整個人都粘在王餘身上,而王餘爲了不讓她動手動脚,伸手轄制住她的手的姿勢,將這個無比接近的姿勢轉化成一個像是你情我願的擁抱,還得是那種深深的擁抱。
謝依雲張開嘴,盯著絲毫沒有察覺到异樣的王餘仔細打量了一圈。
王餘忙活著將不住想掙脫的葉雯控制住,察覺謝依雲過於明目張膽的打量眼神,他百忙之中抽出空,瞥了眼謝依雲,眉頭立刻就皺起了:「你那是什麽眼神?」
看來他是真沒有察覺到异樣。
謝依雲將目光落在王餘緊握住葉雯的手上,王餘低頭看了眼,發現葉雯偷偷摸摸的都要拽出去了,忙一把攥緊,朝謝依雲露出和藹笑容:「謝謝提醒。」
謝依雲緊接著將目光落到他們距離極近的接觸上。
王餘低頭看了眼,發現葉雯居然快趁他不注意從他懷裡溜出去了,忙加大了力道,將她緊緊摟在懷裡,才繼續朝謝依雲露出和藹的笑容。
謝依雲沉默了幾秒,轉頭看杜宇飛,小聲道:「王老師明明比我歧視擬獸。」
「你瞎說……」王餘被葉雯踹了一脚,悶哼了一聲,才繼續道:「什麽呢?」
謝依雲理直氣壯:「不然你爲什麽能抱人家抱的這麽緊?還沒覺得有什麽不對?要不是你沒把她當人的話,那就是你故意占她便宜。」
王餘低下頭看了眼懷裡的葉雯,葉雯眼裡燃燒著火焰,絲毫沒有消退憤怒的意思,倒是不往外蹦詞了,改變著法的想揍他了。
她長的好看,哪怕仍未完全恢復理智,但此刻這般憤怒瞪著他的模樣,仍鮮活到像是最燦爛的花朵,在陽光下肆意綻放,抒發出獨有的魅力。
他倉皇的收回目光,沉默了許久,才緩緩的鬆開葉雯,整個人透出一股看透俗世的氣息,像是沒有從巨大的打擊中清醒過來,以至於陷入了無法言語的狀態。
謝依雲等了幾秒,對方沒來得及反應,就重新被一把扒拉上他的葉雯拍起了頭,左一下右一下,像是在玩游戲般,熱情的爲他帶來眩暈天堂。
王餘試圖推開她,葉雯緊緊的拽住了他。
王餘試圖後退,葉雯跟栓在他身上一樣,比他後退的速度敏捷多了。
王餘試圖求助……
校長咳嗽了一聲,在他投來的視綫下,一本正經道:「正好,葉雯這個情况,需要引導者……」
「等等,老師,我拒絕!我不接受!」王餘聽出他話裡的意思,飛快打斷了他道:「你們這是强制分配,是違法的!」
「王餘同志,你不要抱著這麽强烈的警惕心嘛。」校長笑呵呵道:「我這不是在徵求你的意見嗎?不過話說回來啊,葉雯她之所以纏著你不放呢,也是有原因的……」
「她當初是隻猫啊!」王餘嘶聲裂肺道。
「你這麽說就涉嫌歧視了,完全獸化的擬獸也是人,只不過是暫時處於某種特殊狀態罷了,我們還是要尊重對方的人身權益的,你不能因爲她看起來是隻猫,就對她做出一些不合法的事情吧?」校長恨鐵不成鋼的教育他,壓根沒有爲他伸出援助之手的意思。
反倒是謝依雲看不下去了,她咳嗽了一聲,朝葉雯招了招手,輕聲喊她:「獅子猫?」
葉雯伸出撥拉王餘腦袋的手停在空中,她四處張望了下,目光略過作爲背景的白大褂,鎖定在謝依雲身上,她露出顯而易見的猶豫模樣,看了看不遠處笑眯眯的謝依雲,又看了看底下使勁把她從身上掙脫開的王餘。
香噴噴的小魚乾……
一生之敵!
仇恨遠比愛更持久,葉雯飛快的抱緊王餘,伸出了萬惡的手……
王餘長嘆一聲:「她在喊你呢,你快過去啊……」回應他的是葉雯用力轉他的腦袋的手。
謝依雲有些驚訝,她看了眼重新埋入數據中的袁老,又跟校長對視了一眼,以至於氣氛居然一時又沉默了下來。
「我說,你們能不能趕緊來保護下引導者的人身安全啊……」王餘有氣無力道:「再這樣,我可要吐了。」
校長示意了眼謝依雲。
謝依雲猶豫了下,看了眼杜宇飛,杜宇飛朝她揚起笑,聲音壓低了幾分,震蕩出好聽頻率:「我會保護雲雲的!」
雖然謝依雲幷不是這個意思,甚至杜宇飛的反應還顯得有些自作多情,但他笑起來好看呀,那個笑容像是小小的碧波,在謝依雲心頭拂過,將那些還來不及泛起的情緒一幷擊潰,留下輕柔的甜,從身體內一路蔓延,最終在大腦完成奇妙的化學反應。
謝依雲抿了抿唇,在瞪他一眼,和給他一個笑的選擇中,選擇了先氣呼呼的瞪他一眼,再露出小小的笑,完成這一整套流程之後,謝依雲就脚步輕快的朝王餘他們走進。
杜宇飛一時沒理解謝依雲這個先瞪後笑的流程是什麽意思,但……雲雲笑起來真好看!
他露出傻乎乎的笑容,想,就連雲雲生氣的時候瞪我那一眼,也好好看,就跟有一個小小的爪子在心頭輕撓,讓他忍不住露出微笑,想讓那波光粼粼的目光更多的停留在他身上。
他察覺到了校長的目光,忙克制的收斂了唇邊過於燦爛的笑容,飛快的跟在謝依雲身後,隨時準備保護她。
那小子在傻笑什麽?校長皺著眉,注意力從葉雯轉移到了杜宇飛身上,哪怕已經看到過無數次了,他依舊會爲杜宇飛和謝依雲之間的奇妙化學反應而感到無比疑惑。
其他的引導者和擬獸談起戀愛來也不這樣啊?
爲什麽他們總能表現出這個世界只有我們兩個的奇妙排斥感?
校長年紀大了,找不到什麽合適的形容詞,想了半天,也只能說,他們這個戀愛談的轟轟烈烈的,像是要燃盡一生的喜歡,但人生總是平淡的,重複的,單調的,哪來那麽多轟轟烈烈的喜歡呢?
這難道真不是同調度的影響?
校長心裡沒底,看了眼袁老,袁老專注的盯著葉雯身上反饋的數據曲綫,似乎壓根沒在意杜宇飛和謝依雲的互動一般。
既然這傢伙都不在意,那應該是沒什麽問題。
校長這樣想著,將視綫投向已然靠近王餘的謝依雲。
謝依雲走進王餘後,沒得到葉雯警惕的反饋,她熟稔甚至過於熟練的伸出手,一把攬過葉雯的腰和脖頸,以一個公主抱的姿勢虛抱住了她。
葉雯的動作停了下來,扭頭看謝依雲,鮮活的表情癟了癟,加大了摟住王餘的力道。
「快抱走。」王餘暈乎乎的,還不忘發出迫切的要求。
謝依雲看了眼跟在身後的杜宇飛,示意了下葉雯緊摟在王餘身上的手。
杜宇飛才反應過來,謝依雲方才那個目光是什麽意思,作爲唯一一個沒被葉雯劃分到陌生人的杜宇飛,顯然是一個十分合適的,幫助她挾制住葉雯的苦力。
杜宇飛沒遲疑,飛快上前掰開葉雯緊緊按著王餘的手。
「蠢狗!」葉雯不高興的加大了音量,充分表達著她對杜宇飛的嫌弃。
但所幸嫌弃歸嫌弃,她也沒做出攻擊的行爲,任由杜宇飛强硬的將她從王餘身上撕了下來,乖乖蜷縮到了謝依雲懷裡,雖然目光仍死死的瞪在王餘身上,但好歹也算是將他從悲慘境地裡拯救了出來。
王餘站在客廳中,深吸了口氣,然後朝厠所飛奔而去。
「嘔……」
謝依雲摟緊因爲看著王餘從她視綫內消失而有些躁動不安的葉雯,重新抱著她走回了沙發。
「嘩啦啦……」水聲傳來。
王餘摸了把臉,從厠所中走了出來,整個人都顯得有些憔悴。
但顯然事情幷沒有就這麽結束,因爲校長還在等著他呢。
「怎麽樣?吐完了舒服多了吧?」校長笑眯眯的給他遞了兩張餐巾紙,幷和藹可親的慰問了他。
王餘都懶得打起精神來應對校長,他環顧了眼客廳,坐到了離沙發最遠的餐桌旁,才有氣無力的重申道:「我說了,不行。」
「沒有商量的餘地,絕對不行。」
他的語氣十分堅决,校長撓了撓頭:「既然這樣,我們也不勉强你了。」
校長將手上的餐巾紙全遞給他,又走回到謝依雲不遠處,在葉雯警惕的目光下,轉頭看沒開口的老袁:「你的意思呢?」
袁老有些不耐煩的抬起頭道:「帶她回研究所不就得了?」他指了指屏幕:「研究所還能進一步研究她的情况,推進對謝依雲同調度的分析。」
「你們那都沒個人氣的,不利葉雯心智的恢復……」校長持有不同意見:「她現在最熟悉的人就這麽幾個,你貿然帶她離開舒適區,別到時候適得其反了。」
袁老眉頭皺的死緊:「剛才我跟你說的那件事你考慮怎麽樣?」
「不可能!門都沒有!」校長的語氣十分堅决:「學校就是學校,讓你們研究所的人進來建個小研究所又算是怎麽回事?到時候學生還能放下心來讀書嗎?」
袁老語氣更堅决:「那就讓謝依雲跟我回研究所!」
他的聲音擲地有聲,在安靜的室內激起一層極爲微薄的動蕩,他却絲毫沒在意,而是繼續一字一頓道:「研究所裡有最好的設備,最優秀的科研人員,最全面的器材,比我們一趟趟帶著簡易版的測試儀器過來收集數據有效多了。」
謝依雲抱著獅子猫,目光在針鋒相對的袁老和校長之間徘徊了一圈,倒不能說她有些生氣,相反,經過這些天的接觸,她已經有些瞭解袁老和錢老了,不至於産生因爲未知而産生的恐懼和憤怒。
一切的恐懼大多來自於未知,而憤怒則來自於自己的無能爲力。
但此刻,謝依雲瞭解未知,且幷不覺得自己無能爲力,所以她奇异的冷靜下來,旁觀著他們兩的對峙,恍若處於話題中心的人不是她一般。
杜宇飛有些擔憂的看謝依雲,被她的平靜所感染,小小的笑再度浮出嘴角,自顧自洋溢出歡喜。
「他們也是我的學生。」校長的聲音比袁老可大多了:「學校不就是爲了保護他們才成立的嗎?」
「對你來說,最重要的是解决擬獸和引導者之間存在的問題,但對學校來說,最重要的是每一個學生。」
校長言辭鋒利,邏輯通順,與以往展露的形象截然不同:「我們有責任保護每一個學生,保護他們的心理健康發展,保護他們在正常的範圍裡成長,這不僅僅只是保護他們的生命,我們還有義務保護他們對這個世界的信賴。」
「又來了,老一套。」袁老毫不客氣:「你倒不如先看看葉雯再說這種話,你真的保護了她?」
校長神情一頓,王餘皺起眉,戈言在袁老身後輕輕拽了拽他的袖子。
謝依雲回憶起了之前那張薄薄的紙上所描述的話,畢業後和男友結婚,一年後,完全獸化,男友畏罪潜逃,至今未被逮捕。
室內的安靜還未開始彌漫,謝依雲就打破了它。
「人心多詭,難以預料,我覺得您這句話就有失偏頗了。」謝依雲看了眼迷茫的杜宇飛,伸手握住了他的手,收穫了對方燦爛的笑臉,才繼續道:「誰知道人皮之下,是人是鬼呢?」
「因爲無窮惡意而做出的事,又如何預防呢?」
袁老嗤笑了聲:「就是因爲這樣,我才說,像他這種愚蠢的、自以爲是的、仗著自己的强大就以爲能庇佑所有人的念頭,還是早點清醒過來比較好,沒有人能拯救世界!」
他的聲音在平靜的室內砸出了驚人的效果。
「老師,冷靜,冷靜,別衝動!」王餘顧不上自己還有些暈乎乎的後遺症,一把衝上去抱住了校長。
校長看上去十分冷靜,但頭上噗嗤一下冒出了兩個毛茸茸的圓耳朵,彰顯著對方半獸化的現狀。
戈言默不作聲的往袁老面前一擋,將矮小又瘦弱的袁老攔在自己身後,避免發生什麽不必要的流血事件。
白大褂們則十分從心的齊刷刷的往後退了一步,讓出客廳的諾大空間,就差緊貼著墻了。
謝依雲的目光在表情沒什麽异常的校長身上轉了轉,有些疑惑的盯著對方那毛茸茸的耳朵,陷入了沉思,毛茸茸的,圓圓的,有點萌……總感覺在哪見過?
她腦海裡飄過這個念頭之後,又將視綫投向了如臨大敵的戈言身上,他們表現的像是校長半獸化之後極度危險一樣。
謝依雲茫然的看了眼校長,又看了眼緊張的衆人,最後猶豫的開口道:「可是我不是正在拯救世界嗎?」
緊張的氣氛突然浮出幾分迷茫。
衆人互相看了眼,還沒反應過來謝依雲這句話從何而來,被戈言護在身後的袁老倒是慢悠悠的開口接茬了:「你覺得你在拯救世界?」最後揚起的尾音十分形象生動的表達出了他話語裡的不滿。
謝依雲思考了幾秒,猶豫道:「不是嗎?」
「如果你真的想拯救世界的話,就更應該跟我們回研究所才對……」袁老的話沒說完,被校長打斷了。
「老袁!」校長的情緒比起沒有半獸化的時候,稍稍有些波動:「我的學生,我自己會保護。你不要打他們的主意。」
「比起拯救世界的英雄,倒不如說你是普羅米修斯。」校長隨手提拉開緊抱著他的王餘,朝謝依雲走近:「盜火者普羅米修斯。」
王餘緊跟在校長身後,小聲的絮絮叨叨:「校長,還是先試探性引導下吧?你看這個樣子,多不方便啊,當然主要是容易嚇到他們……」
這萌萌的小耳朵有什麽好嚇的?謝依雲瞄了眼校長微微抖動了下的耳朵,對這個陌生名詞表示疑惑:「這是什麽?」
「外國神話,給人間帶來火的神靈。」袁老接過話茬解釋了句:「他就這麽點瞎比喻的文化水準了。」
「校長……」王餘還在絮絮叨叨,校長已經走到了謝依雲面前。
他瞪著大眼睛看著謝依雲,氣勢汹汹,不同於以往總是帶笑的模樣,嚴肅極了:「你想去嗎?」
「什麽?」
「研究院。」
王餘在校長身後朝謝依雲瘋狂擺手,不知道是讓她回答否定的答案,還是讓她退後。
謝依雲沒明白他這個姿勢到底什麽意思,收回目光一看,懷裡原本張牙舞爪的葉雯縮在她懷裡,連臉都埋得嚴嚴實實的,絲毫沒有露出來。
「怎麽了?」謝依雲掰開葉雯,從縫隙中窺探了眼她此刻的模樣,葉雯緊閉著眼,沒有方才的鮮模樣,比起說恐懼,倒不如說是遇到過於强大的敵人之後的下意識反應。
看來,校長獸化後的原形是真的很可怕。
杜宇飛遲緩的神經終於從現場這個警戒的氛圍裡反應了過來,他飛快擋到謝依雲面前,隔離開了她和校長的距離,展示出保護的姿態。
謝依雲在他身後拽了拽他:「你幹嘛?」
「我……保護你。」杜宇飛跟校長對視了眼,無端有些心虛,語氣就弱了下來:「雲雲,校長半獸化了。」
「我知道。」謝依雲又拽了拽他,示意他退後:「你擋著我了。」
「我……」杜宇飛的話沒說完,校長已經輕鬆提拉著他,將他放到了一旁,才繼續盯著謝依雲道:「你想去嗎?」
「我不想……?」謝依雲不太肯定的看著瘋狂擺手的王餘給出了否定答案。
王餘鬆了口氣,停下了搖擺的手。
校長得到了答案,才轉頭看袁老,語氣篤定了幾分:「她不想去,就不去。」他的身形莫名高大了起來,在燈光的襯托下,顯得有些耀眼。
謝依雲的表情十分複雜,可以用擰巴了整張臉來形容,她看了眼其他人,發現王餘他們跟她的表情差不多,都是一言難盡的擰巴。
袁老倒依舊十分平靜,絲毫沒有被校長的話所影響,依舊不急不緩道:「那你說怎麽辦?」
「葉雯留在他們這裡?誰來收集數據,誰來進一步確定安撫物質的構成,誰來完善雲間一號?」袁老緊皺的臉上,露出了一個嘲諷般的笑容:「誰來結束持續在完全獸化的擬獸身上的痛苦?」
「你保護你的學生。」袁老示意白大褂們把東西收拾起來:「我救我的人。」
「誰才是真正的自私自利?我從一開始就說過了。」
「小愛,大愛,家國,天下,你就從來沒分清楚過!」
白大褂們飛快的扛著儀器朝門外撤退,快的像是培訓過一般。
謝依雲對他們的行爲還有些迷茫,但是眼看著王餘重新撲上去按住了校長:「老師!你別衝動!他不是這個意思!我跟你解釋……」
「袁老!你明知道老師他現在的情况……」戈言一邊攔在袁老面前,一邊忍不住低聲埋怨他:「您就不能先忍忍嗎?」
「忍?」袁老看著錢元忠隨手將王餘從自己伸手扒拉下去,圓滾滾的耳朵不住的抖動,朝著他們大步走來,伸手插進了白大褂的口袋裡,漫不經心道:「就是你們總是這樣,這個老傢伙才會變成現在這個模樣的。」
「袁老……老師就算有點小小的英雄情結,也沒你說的那麽嚴重。」戈言集中注意力,伸出手,準備强制引導,這門課他沒王餘學的好,但也勉强能……
錢老伸手一拽,將戈言提拉到了一旁,跟王餘作伴。
袁老倒是巍然不動,伸手握緊了口袋裡的針管……
「沒用,別折騰了,老師現在情緒太激動,根本無法完成强制引導。」王餘對戈言道。
袁老皺了皺眉頭,另一隻手在口袋裡摸到了另一樣觸感不同的東西。
「那老師……」戈言有些緊張。
「放心,放心,老師半獸化大大小小也有數十次了,不是早就確定了,他沒有攻擊性嗎?」王餘緊盯著一步步靠近袁老的錢老,嘴上還在安撫戈言。
戈言的情緒幷沒有放鬆多少,他緊盯著錢元忠的動作,像是下一秒就會攔住他一般。
謝依雲旁觀了整個事態的發展,從攔在她身前的杜宇飛身後探頭看了眼袁老和錢老,將埋在身上的葉雯放到一旁,悄無聲息的朝錢老靠近。
所幸葉雯此刻仍處於面對過於强大的敵人的下意識反應中,沒有動。
杜宇飛下意識的拽住了她的胳膊,謝依雲回頭看他。
雖然她沒有言語,但杜宇飛却明白了她的意思,他遲疑了兩秒,鬆開了手,飛快的跟到謝依雲身後,像是一個盡職的保鏢。
謝依雲輕手輕脚的上前,仍被錢老發現了,走到一半的錢老回頭看她,頭上的耳朵飛快顫抖著,越看越讓謝依雲眼熟。
不過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謝依雲將這個念頭拋到腦後,走上前,踮起脚,伸出手,摸了摸錢老的圓耳朵……
嗯???她在幹嘛?爲什麽突然摸起了毛茸茸的耳朵?
衆人還沒鬆一口氣,又陷入了更深的疑惑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