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共進晚餐

　　黃昏，懶洋洋飄過的雲彩好似失去了力氣，有一下沒一下的隨著微風漂浮，夕陽在地平綫上露出小小的圓，已然無力炙烤大地，懨懨了一天的植物們又重新活了過來，在風中，搖晃個不停。

　　謝依雲他們去校長的院子裡薅了一把羊毛，不愧是能一個人在偌大的校園裡進行荒野求生的校長，小小的菜圃裡種滿了各色蔬菜。

　　杜宇飛欣喜的摘了幾個西紅柿，轉頭就朝謝依雲露出過於膩人的笑，謝依雲挪開眼，在陌生的蔬菜中分辨了半天，也沒認出哪個是冬瓜，怒而放弃。

　　等從校長冰箱裡拿走了最後幾個鶏蛋，在杜宇飛還對冰箱裡其他的肉躍躍欲試的時候，校長終於忍不下去了，一把把他們趕了出去。

　　「就幾塊肉了，你們還想拿走？我吃什麽？」校長中氣十足的聲音從門後傳來：「走走走，別禍害我了，等會你給小戈打個電話，讓他下次來的時候，給你帶點東西過來。」

　　杜宇飛一手拎著一個大袋子，裡面裝滿了剛才他精挑細選的食材，另一隻手牽著謝依雲的手，整個人臉上充斥著心滿意足。

　　謝依雲忍不住有些嘀咕：「學校到底什麽時候開學？」她手上也拿了東西，一根冰棍，嘎吱嘎子咬得歡快，話語有些含糊不清：「總感覺我們是來荒野求生的，不是來上學的。」

　　杜宇飛牽著她脚步飛快的往宿舍裡走，聞言，倒是認真回憶了下之前戈老師說的開學日期，對謝依雲道：「我記得戈老師上次帶我們來之前說是9月14號開學？」

　　謝依雲歡快的咬著冰棍的動作一停，陷入了數學計算中：「那不是還有……」她掰著手指算了下，不敢置信道：「一個多月？」

　　杜宇飛沒跟她的情緒産生共鳴，他巴不得學校就他們兩人，只會嫌學校人多，才不會嫌學校人少，遂淡定回望：「應該會有新生早點來學校，差不多是還有一個半月吧。」

　　謝依雲停下脚步，加强了音調：「這裡要什麽沒什麽，方圓百里之內，連個活人都罕見，在這裡待一個半月，也太誇張了吧？」

　　待個兩三天享受僻靜的自然風光算是小資情調，但是待一個半月，連生存物資都得靠戈老師帶……

　　就有點過分了。

　　「校長應該不會不管我們吧？」杜宇飛牽著她繼續王宿舍走：「之前戈老師不是說，要先對你進行特別訓練嗎？確保你能把握好自己特殊的同調度。」

　　「你聽他瞎說，我看他們連我的同調度都還沒弄清楚，還特殊訓練……」謝依雲聲音小了下來，嘟囔了幾句，算是勉强接受了這個理由。

　　校長的宿舍離他們的宿舍幷不遠，走出幾步後，就能望見熟悉的宿舍樓。

　　杜宇飛加快了脚步，滿心滿眼的都是和雲雲一起共進晚餐，謝依雲在他身後慢悠悠的四處張望，幷不急著回去。

　　宿舍周圍坑坑窪窪的模樣被杜宇飛填得差不多了，當然宿舍區域外的其他地方還是老樣子，不過起碼這裡的風景已經可以粗略的欣賞了。

　　謝依雲的視綫在周圍晃悠了一圈，脚步才剛慢下來，就被杜宇飛牽著手加快了速度。

　　「不行呀，雲雲，王老師還在宿舍等我們回去做飯呢。」

　　你已經這麽坦然的接受了他的存在嗎？謝依雲的目光從遠方那抹一閃而逝的鮮艶藍綠色中收回，提醒他：「到時候，他要跟我們一起吃誒。」

　　杜宇飛沒明白她話裡的意思：「對呀，總不能餓著王老師吧？」

　　謝依雲抿了抿唇，繼續提醒他：「我們三個人一起吃晚飯。」

　　「對啊，雲雲是擔心餐桌旁邊坐不了這麽多人……」杜宇飛快步走的脚步停了下來，轉頭看謝依雲，長長的睫毛一顫一顫的，聲音輕了下來：「雲雲，你的意思是，只想和我一起嗎？」

　　謝依雲臉上一熱，飛快反駁：「我沒這麽說。」她推攘著杜宇飛，轉移話題：「你快點走，等會王老師又要嚷嚷了。」

　　杜宇飛朝謝依雲眨了眨眼，放低了聲音：「等做好飯後，我們去陽臺吃，就我們兩個人，好不好？」

　　他表現的好像謝依雲方才說那些話就是爲了和他單獨相處一般。

　　「不……」不好的不字才說了個開頭，杜宇飛臉一皺，眼看就要流露出無法言喻的委屈了，謝依雲生生給咽了回去，告訴自己，我才不是因爲他看著那麽可憐才改口的，不過是……

　　我想欣賞著好看的風景下飯罷了。

　　勉强給自己找了個理由的謝依雲：「看你表現。」

　　「雲雲你真好。」杜宇飛迅速恢復了之前的模樣，臉上蔓延開燦爛的大笑，飛快凑上前，在謝依雲臉側親了一口。

　　「杜宇飛！」臉上溫度驟然升高的謝依雲大聲喊道。

　　「雲雲，你甜甜的~」杜宇飛蕩漾出比彩霞更絢麗的顔色，傻乎乎的看著謝依雲道。

　　「快點走。」謝依雲哼了一聲，大步邁過他，朝前方走去，相牽的手却緊緊相握。

　　身後不遠處的小樹林中，晃悠個不停，藍綠色的大鳥從密集的樹曼上狼狽飛出，撲騰了幾下，又掉回了枝丫中，被重重叠叠的枝幹遮掩，再次消失的無影無踪。

　　「你們可算是回來了。」宿舍門才方打開，王餘奄奄一息的聲音就響了起來：「我要吃飯！」

　　杜宇飛鬆開牽著謝依雲的手，拎著菜朝小厨房走去，壓根沒在意王餘做作的表演，朝他露出個燦爛到明媚的表情：「有冬瓜湯哦，王老師。」

　　「你會燒嗎？」王餘沒有領情，還喋喋不休的追問道：「知道真正美味的冬瓜湯該怎麽燒嗎？我告訴你……」

　　「你到底吃了多少薯片啊。」謝依雲看了眼完全空了的零食箱，打斷了他的話：「我的零食呢！」

　　「我一天沒吃飯，你還不許我吃點零食？」王餘迅速轉移了注意力，頭頭是道的對謝依雲道：「而且我看過了，你買的這些零食全是高熱量，高脂肪的，女孩子吃了容易發胖，爲了幫你控制住自己，我决定犧牲下我自己……」

　　謝依雲把空了的零食箱往底下一塞，眼不見爲淨。

　　「雲雲，你這裡有圍裙嗎？」杜宇飛在厨房找了半天，忍不住探出頭詢問謝依雲。

　　「你覺得泡方便面需要圍裙嗎？」王餘的存在感比謝依雲都要高了。

　　「哦，那沒事，我就這樣也行。」杜宇飛在厨房忙活了起來。

　　謝依雲盯著渾然不拿自己當外人的王餘看了幾眼，乾脆擠進了厨房。

　　「雲雲？那這個你幫我洗下吧。」杜宇飛將青菜遞給謝依雲，沒捨得讓謝依雲動菜刀，自己在一旁切番茄。

　　厨房實在太小，走進一個人就沒多少挪動的地方了，擠進兩個人，幾乎能清楚見的感受到溫度在彼此間升高，將本就躁動的厨房，添上幾分易.燃易.爆的氣息。

　　「等等……雲雲這個不要丟掉。」杜宇飛艱難的從謝依雲手下搶救下了菜心，再一轉頭，放下鍋就攔住了謝依雲伸向大蒜的手：「這個我來剝就好了。」

　　謝依雲忙活了半天，成功爲杜宇飛增加了若幹工作量，他一邊看著鍋裡的菜，一邊還要分心去留神謝依雲的動作，隨時準備著出手拯救可憐的菜。

　　杜宇飛的厨藝算不上精通，但比起謝依雲來說，已經算得上極爲嫻熟了。

　　他倒出鍋裡的番茄炒蛋，順手用筷子夾起一塊，夾到了謝依雲嘴邊：「雲雲，你嘗嘗，鹹淡合適嗎？要加糖嗎？」

　　謝依雲張嘴嘗了嘗味道，貧瘠的語言無法形容饑腸轆轆下的那一刻美味，她慎重的朝杜宇飛點了點頭。

　　杜宇飛翹了翹嘴角，看著比往常意外乖巧的謝依雲，似乎發現了她隱藏在表面下的某個屬性。

　　「那你端到桌上去吧。」杜宇飛掀開另一個鍋蓋，嘗了口湯的味道，才拿出湯碗，準備裝盤。

　　等四菜一湯全擺到桌上時，王餘甚至不需要人扶已經端端正正的坐在了餐桌旁，望著色香味俱全的晚餐，發出了來自心底的感嘆：「找謝同學當女朋友，可真是太委屈你了。」

　　謝依雲端著盛米飯的碗的手一頓，瞥了眼王餘：「那你別吃我燒的飯。」

　　「講道理，如果插上電飯煲的插頭都算是你燒的飯，那這飯也太沒有技術含量了吧？」

　　王餘看來是一點都不餓，謝依雲將飯放到自己面前，用實際行動表達了：不給你吃的態度。

　　「哪裡委屈了？」杜宇飛擦乾淨手，從厨房走出：「而且雲雲一直在看著我呢。」他露出過於燦爛的笑容，伸手拿過碗放到了王餘面前。

　　「就是因爲雲雲一直看著我，我才會努力燒出好吃的飯菜呀。」他沒坐下，而是看了眼謝依雲。

　　「現在的年輕人，真是一點都不委婉。」王餘拿起筷子，發現了他們還站著，又放下筷子，視綫在他們臉上轉悠。

　　謝依雲拿出幾個空碗。

　　杜宇飛拿出乾淨的筷子，每個都飛快的分裝了一小盤，才放到托盤上。

　　「王老師你慢慢吃。」謝依雲拿著兩碗米飯，禮貌的王餘道了聲別，才朝樓梯走去。

　　杜宇飛端著盤子，穩穩的跟在她身後，順帶朝露出一張擰巴臉的王老師露出白晰的牙齒：「吃完了碗就放桌上好了，到時候我來洗。」

　　「不是，你們……」王餘眼看他們脚步飛快的走上樓梯，終於忍不住開了口：「兩個人一起吃？讓我一個人孤零零的待在樓下？」

　　「真不好意思啊，王老師，現在的年輕人就是這樣的。」謝依雲轉過拐角，慢悠悠道：「一點都不委婉。」

　　還少兩個人跟我搶菜吃，我巴不得。

　　王餘重新拿起筷子，手一頓，有什麽東西被遺忘的感覺再度浮現，但飯菜的香味不住的朝他鼻子裡鑽，讓他沒繼續細思下去，徑直開始了風卷雲殘的晚飯之旅。

　　夕陽漸漸遠去，黑夜即將來臨，彩霞彌漫天空，月牙兒從雲端後羞答答的露出一角，觀察著人間百態。

　　這個時候，正好氣溫也抵達了一天之中最舒適的時候，坐在陽臺邊，看著遠方的風景，和喜歡的人一起獨處……

　　杜宇飛臉上的笑容壓根收不回去，他像是被泡在蜜罐裡的小蜜蜂一般，渾身上下沾滿了幸福和快樂，散發出極爲吸引人的香甜味。

　　謝依雲拿著盛飯的碗，壓根沒有動手，杜宇飛已經飛快的把椅子搬到室外，拼凑出一個有些擁擠的用餐環境，擺好小餐桌上的菜後，才招呼謝依雲：「雲雲，過來坐。」

　　不知爲什麽，謝依雲有些緊張，在真正意識到這裡只有他們兩人之後，面對著滿心滿眼都是她的杜宇飛，她有些小小的手足無措。

　　別看她總是試圖維持自己成熟大人的尊嚴，但事實上從前世到現在，依舊是一個無能的死宅，更不要說談戀愛了……

　　我該做些什麽？謝依雲腦海裡轉悠的飛快，沒事，就一場晚飯罷了，你能行的，謝依雲！

　　謝依雲穩住表情，鎮定的走到杜宇飛給她留出的位置旁，坐到了椅子上，身旁人的溫度立刻若隱若現的傳了過來，裹挾著暖洋洋的陽光味。

　　謝依雲拿起碗的手一頓，側頭瞥了眼他們之間的距離，隔了條幾不可見的小縫，動作一大，就會碰到彼此。

　　赤.裸.裸的居心不良，陽臺空間一點都不小，大大咧咧坐兩個人絕對沒有問題，完全沒必要將座位擺的這麽近。

　　「雲雲，怎麽了？」杜宇飛夾了一筷子番茄炒蛋給她，有些不解的順著她的目光看向他們之間，沒反應過來她在想什麽，還歡快的朝她露出笑容：「這裡有什麽東西嗎？」

　　「我剛才檢查過了，沒有蟲子啊？」他探頭看了看縫隙，隨著動作的變大，腿輕輕的靠到了謝依雲腿邊。

　　謝依雲默默的往外挪開了腿，轉移話題道：「沒什麽，就是……今天天氣真不錯。」在將距離太近這幾個說出口前，她回憶起杜宇飛之前汹涌而來的情話，生生改了口。

　　杜宇飛抬起手，看了眼天空，認真的贊同了謝依雲的話：「我好久沒看到這麽好看的晚霞了……」

　　他話語微微一頓，扭頭朝謝依雲放送一個超大的不含糖的純然笑容，白色的牙齒在光照下閃閃發光：「因爲有雲雲在，所以這本就不是平凡的傍晚。」

　　謝依雲往嘴裡扒拉了口番茄炒蛋，沒接茬。

　　杜宇飛也渾然沒意識到她的羞惱，依舊自顧自的道：「以後，我們還會擁有更多兩個人的回憶，一直到……」

　　他有些不好意思，又不想挪開注視著謝依雲的眼睛，只是放低了聲音，描繪著想像中的場景：「一直到歲月老去，我們的孩子……」

　　「噗」謝依雲捂住嘴，艱難的避免了噴他一臉的人間慘劇。

　　「怎麽了？」杜宇飛眨著濕漉漉的目光看謝依雲：「雲雲有沒有嗆到？難受嗎？我去拿水……」

　　艱難咽下嘴裡的菜，謝依雲擺了擺手：「吃飯的時候不要說這麽可怕的話題。」

　　雖然不知道哪裡可怕，但是杜宇飛無條件的聽從了她，轉開話題道：「好，我下次不說這個了。」他又夾了一筷子番茄炒蛋給謝依雲，托腮注視著謝依雲，露出心滿意足的笑容。

　　謝依雲停下筷子：「你不吃嗎？」

　　「我等會吃，雲雲看起來吃的好幸福啊。」他將謝依雲風卷雲殘的吃相帶上了八十層濾鏡之後，才輕聲細語道：「光看著雲雲吃，我這裡就開心的不得了，冒出暖洋洋的東西，讓我只想看著雲雲。」

　　他指了指心臟：「這裡從來沒有這麽溫暖過，就好像……」

　　「我第一次見到雲雲的時候一樣。」

　　「雲雲在我的世界裡閃閃發光，想和雲雲在一起，這個念頭無比清晰的出現在我的腦海裡。」

　　「太好了，我們的同調度是最高的，太好了，學校將你分配給我，太好了……」

　　「我能與你相遇。」

　　這飯沒法吃了，謝依雲放下碗，轉頭看向杜宇飛，在對方澎湃的情感前，斟酌著回應他如此純然的感情的詞句：「遇到你……」

　　等等？剛才好像看到了什麽不太對勁的東西？

　　謝依雲停下話，猛然轉頭看向遠處的那一片小樹林，鬱鬱葱葱的小樹林自成一體，構建著綠色校園的一角，但……

　　那個不住從樹頂撲騰的藍綠色動物是什麽東西？

　　謝依雲眯起眼，看不太清對方的樣子，但從隔著這麽遠一段距離都能看到對方的情况來說，謝依雲直覺它的體型應該不小。

　　學校裡還有這種野生動物？

　　不知爲何，謝依雲突然浮起一種不祥的預感，這讓她顧不上跟杜宇飛你儂我儂，而是慎重的拽了下杜宇飛的袖子：「宇飛，你看那裡撲騰的是什麽東西？」

　　你的話還沒說完……

　　杜宇飛委屈，杜宇飛想提醒她，但杜宇飛不說。

　　他眨著濕漉漉的眼睛看謝依雲，對方連個餘光都沒給他，一心一意撲在遠方不知名的動物身上。

　　杜宇飛順著她的目光看去，乍然一看，那些多餘的溫柔情緒便從他臉上消失了，他的表情慎重了起來：「好大一隻鳥……」大的不像自然界裡的生物。

　　杜宇飛艱難的將後半句話咽了回去，想到了什麽，又偷瞄謝依雲的表情。

　　謝依雲沒發現他的小動作，她注視著仍在重複撲騰出樹頂，然後掉回樹叢的大鳥，有些疑惑：「它受傷了？還是怎麽了？爲什麽一直在那邊撲棱？」

　　杜宇飛重新轉頭看了眼，擬獸優化後的生理條件，讓他輕鬆鎖定了對方此刻的模樣，他有些不確定的道：「它的狀態看起來有些狼狽，但是……沒看到受傷的迹象。」

　　「那它爲什麽一個勁的撲棱？」謝依雲有些不解。

　　杜宇飛也有些不解，但他不關心對方在做什麽，一心想將話題掰回原來，尤其是謝依雲方才說出了半句話的話，她還沒說完呢！

　　「雲雲……」

　　「我覺得這個場景有點眼熟，好像在哪看到過。」某種奇妙的預感讓謝依雲盯著那抹藍綠色身影試圖從久遠的記憶裡找到熟悉感的來源。

　　「雲雲……」

　　「我想起來了，這個場景像是被猫拽來拽去的小鳥，怎麽都跑不掉。」謝依雲脫口而出後，又陷入了沉思：「被猫……猫！」

　　她猛然轉頭看向杜宇飛：「獅子猫呢？」

　　「謝依雲！獅子猫呢？」樓下緊跟著傳來王餘崩潰的大喊：「我說怎麽好像少了什麽，你們出去來回這一趟，獅子猫跑哪去了？」

　　杜宇飛有些心虛的撇開臉，避開了謝依雲的注視。

　　謝依雲來不及跟他追究到底他知不知情的事情，猛然起身，朝樓下跑去。

　　杜宇飛飛快跟上。

　　王餘要不是身上有傷，早就上樓去找謝依雲他們了，眼見他們一個比一個焦急的從樓上跑下來，王餘張了張嘴，還沒說話。

　　謝依雲已經衝著門口跑去，給他留了句話：「我好像看到她了，你在這裡等我們一下。」

　　王餘張了張嘴，謝依雲已經消失在他面前，杜宇飛眼看也要從他身邊跑過時，突然停了下來，詢問王餘：「對了，我們學校現在還有其他擬獸嗎？完全獸化的那種。」

　　「完全獸化的擬獸，不是在實驗室準備接受安撫，就是在醫院，我們學校又不負責這個……」他剛說完，杜宇飛一溜烟的衝出了門口。

　　而他此刻的後半句話才剛剛出口：「不過謝依雲來了之後，校長打報告申請了……」

　　這句話隨著風輕輕飄過，落地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