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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魔王總裁結婚了》第81章
第81章

  楊述被打進了醫院,這件事不小。

  這段時間相處下來,郁久早就拿他當朋友了,和藺從安商量了一下,兩人隔天就去了芙城的醫院探望他。

  郁久也不得不承認,楊述是真的倒霉,每次見他都跟醫院過不去。

  兩人風塵僕僕快走到病房,郁久在心裡小小愧疚了一下,心想多少也算是為了他……然後就看見楊述和小澤在接吻。

  「?」郁久趕緊後退一步:「打擾了。」

  看來是沒什麼事了!不僅沒事你們還好得很呢!

  看郁久懵逼,藺從安有點想笑,上前一步敲了敲開著的門。楊述尷尬地說:「快進來。」

  小澤比幾個月前,頭髮長長了點,這會兒正紅著臉坐在對面削蘋果。好好的一個蘋果,被削得如同月球表面,狗都比他啃得優雅。

  「你還好嗎?」郁久問。

  「小腿骨折,養養就能好了,別的沒什麼了。」楊述想了想:「還是我太不小心了。」

  有個細節郁久不知道,楊述告訴他,在他到地方支教一個月後,又有個小學女老師也來那裡攢資歷了。

  「因為是隔壁村的老師,我沒見過幾面,就沒提。」楊述解釋:「上個星期,那邊村裡說組織看電影,我才帶我的學生們一起去了隔壁村,見了那個女老師一面。」

  下鄉用投影儀放露天電影,聽起來彷彿是上個世紀才會發生的事。在這個電話都不通的地方,有很多他們難以想象的事,楊述和小澤也算是開了眼界。

  「看電影的時候,那個女老師向我求助,說總覺得有些村民看她的眼神不對勁,問我能不能幫幫她。」

  小澤還在削蘋果,只是又用力了幾分,楊述無奈道:「我能怎麼幫,我說你們村有電話,不想呆了可以回去……但她又說捨不得這次攢資歷的機會。」

  郁久聽得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我以為山裡人很淳樸的……」

  「也許吧。」楊述比較平靜,還有心情保持客觀:「哪裡都有好人,也都不缺壞人。我隔壁的大嬸熟了以後經常給我送菜,卻也有對孩子被打視而不見的,和對女性不懷好意的。」

  根據楊述所說,那個小學女老師既幫了忙,也搗了亂。

  楊述在本地教孩子的時候,有意無意地打聽了很多消息,存在手機上。但是大人們對此都閉口不言,很是麻煩。

  而昨天晚上,那個女老師突然跑了十幾里路來找楊述,哭著說太可怕了想回家。

  她跑來不久,後面就跟過來一群舉著手電筒的村民。

  楊述把女老師關在屋子里,自己和他們溝通。隔壁村民們情緒很激動,操著不太好懂的方言,不斷地說那個女老師有毛病,裝,長得不好看,誰稀罕她之類的話,間或夾雜幾句罵人的臟字。

  女老師情緒也激動起來,隔著窗戶跟外面對罵,說看到他們色眯眯地盯著她看,還做一些下流的手勢之類。

  村民們頓時有理了:「你自己想太多,還叫著說要報警抓人,你抓一個試試?」

  混亂間,楊述所在的本村人也聚了過來。

  楊述在這裡呆了幾個月,跟大家也有點交情,有人首先打圓場,讓隔壁村把女老師領回去,別打擾楊述。

  但這個提議被楊述拒絕了,眾村民頓時憤怒起來。

  「看看怎麼了?她又不少塊肉!」

  「就是,老子還沒摸她呢!」

  「媽的,城裡人就是多管閒事……」

  「她站那兒就是讓人看的!」

  楊述頓時頭大,說錯了一句話:「你們欺負女人,回頭別人就欺負你們的小孩兒!」

  楊述就這個問題明裡暗裡打探過不少次,不少村民很反感,這一聽頓時炸了。

  「就你們城裡人金貴!我們自己還打小孩呢!」

  「小孩不聽話打打怎麼了?!要我說,周老師打得好!」

  「整天打聽來打聽去的,不會也要上警察局吧?」

  「媽的,老子看警察局敢抓誰——」

  郁久聽了,目瞪口呆。

  楊述苦笑:「然後他們就要打人,本來估計也打不成這樣,是我嚇到了想往屋裡逃,反而激怒了他們,有人一腳踹在我腿上……」

  當時,小澤聽見楊述大叫,丟下那個女老師衝出去幫他打架。村民別的不怕,就怕人發狠。他這樣倒是嚇退了不少人,那個女老師用楊述的衛星電話報了警,後來連夜把楊述送到醫院。

  「這可真是……」郁久憋了半天:「驚心動魄。」

  楊述說:「但也虧這麼鬧了一場,他們終於承認了周老師打孩子的事情。」

  小澤這時插嘴道:「我在房間里,拿手機錄下來了。」

  「真的啊!」郁久驚喜。小澤低頭道:「沒什麼。就是後來打架,不知道丟在哪兒了,很可能還在那個屋子里。」

  村民們激動的時候說了不少話,比如周老師打孩子打得好啊之類的。加上楊述之前錄下來的孩子們自己的言論,終於勉強成為了一個閉環。

  藺從安說:「辛苦你們了。剩下的事交給我,你們休息兩天,直接轉院回秋城吧。」

  郁久連連點頭:「對!太辛苦你們了。」

  楊述沒有推辭,只是有點猶豫那些孩子:「還沒道別……」

  「不急這幾天。」郁久拍板:「等你傷好了再來也是一樣的。」

  小澤把一半果肉都削進了垃圾桶,自己也有點不好意思,剩下的切了塊到碗里,問郁久吃不吃。

  郁久揶揄地看了一眼楊述:「給你楊哥吃吧!」

  小澤臉紅了,抱著碗嗯嗯兩聲。

  探完病,郁久和藺從安在附近找了個地方吃飯,討論了一下接下來的行程。

  特地要的一碗姜湯端上來,郁久認命地喝掉,說:「首先,那個手機肯定要拿回來。而且得盡快。」

  「對。」藺從安說:「我已經叫了人來。你想去嗎?」

  「想啊。」郁久驚訝他的效率:「你什麼時候叫的人?叫了什麼人?」

  「保鏢。」藺從安把碟子用茶水涮了一下:「再快也得等他們來,不然太危險了。」

  這點道理郁久還是懂的,本來就是好奇去看看,總不能自己的安全都不顧了。

  郁久感慨:「回頭找個厲害的剪刀手,把楊述拍的小朋友們的素材剪一剪,剪得煽情一點,那個周德嘉肯定跑不掉了。」

  想了想他又問:「現在他怎麼樣了?」

  「聽說在家待業。」

  有這麼多人盯著,周德嘉短時間內沒法兒找工作,所以就算拖了些時間,也不太遲。

  第二天一早,藺從安接了個電話,讓郁久收拾一下,出發去絨花縣。

  郁久驚訝:「不等保鏢了嗎?」

  「他們快到了,和我們在絨花縣匯合。我們提前走,路上輕鬆。」

  郁久明白了:「希望那些村民不要把手機撿走。」

  「放心。」藺從安冷道:「就算吃下去了,也讓他們吐出來。」

  ……

  小村裡。

  「村長村長!」一個口音濃重的漢子高興道:「看,那個老師丟下來的手機咧!」

  「什麼手機?」村長正坐在自家門檻上抽煙,聞言湊過去看。他不屑道:「手機有嘛稀奇的,我兒子也有,在咱這兒玩不起來。」

  「玩不起來,也可以賣啊,這個什麼蘋果橘子的,我聽人說能賣大幾千塊!」

  「真的啊?!」村長牛眼一瞪,左右看看,壓低聲音:「上哪兒賣?咱這兒前兩天才打走個老師,現在還被鎮上的警察盯著……」

  那漢子道:「急什麼,那就等他們走了,咱再賣。」

  他們村和隔壁村,因為打走老師的事情弄得很不好看,鎮上鄉里,都派了領導下來訓話,連村長也吃了掛落。

  本來還不高興呢,這下可能有筆橫財,倆人又嘎嘎樂起來。

  「哎!村長!」有人經過:「小偉回來了沒有!」

  村長吼道:「沒有!快了!」

  小偉就是那天直接打斷了楊述腿的人,被鎮上拘留了。經過的人罵罵咧咧地走了,村長呸一聲,嘴裡罵了幾句。

  漢子問:「小偉沒事吧?」

  「能有什麼事。」村長不耐煩:「不過就是打了個老師,能把咱怎麼樣?別畏畏縮縮的……我看他們是慫了,連個醫藥費也不敢要。」

  「我也尋思著,估計是怕了,咱村人這麼多。」

  村長欣賞地看了漢子一眼:「就是這樣,一個村的,就是要團結!x主席說得好,團結就是力量,被打了都不敢來找麻煩。」

  屋裡走出一個黝黑的女人,罵道:「又坐這兒孵蛋呢!」罵完把盆里的衣服往晾衣繩上一掛:「要我說,就不該請那什麼老師!讀書,讀個屁的書,看自從來了老師,攪得咱這兒不得安寧的——」

  她正喋喋不休,突然,村裡消息最靈通的矮子一路狂奔,沿路大喊:「被打那老師帶人來找說法了!」

  村長嚯地站起:「他真敢?!」

  矮子繞著圈喊,很快,全村人都聽說了,那被打斷腿的老師,找人砸場子來了!

  漢子憂心:「那要賠多少醫藥費啊!小偉家可拿不出來啊……」

  「賠你個頭!不賠!要錢沒有,要命一條!」村長呼哧呼哧喘氣,喊你喊他,幾乎把全村有勞動力的男人聚齊了,足有三五十人!

  聽到可能要賠錢,大家都怒氣沖沖,由村長帶領著,向村外走去!

  「堅決不賠錢!」村長吼道。

  「不賠錢!」後頭跟著吼。

  「胡攪蠻纏就揍到他老實!」

  「揍!」

  餘音還在回蕩,眾人卻突然像被掐了脖子的雞一般,全體閉了嘴。因為他們看見了來人。

  不是一個兩個,也不是五個十個,那一群黑衣壯漢,各個穿著筆挺的西裝,還戴著墨鏡,一個人體格有兩個村民大……這樣恐怖的人竟然有上百個!

  難道是用卡車運進來的嗎!

  村民們一輩子沒見過這麼大的陣仗,他們不怕警察,不怕記者,就算市裡來領導也不怕……但他們現在怕了。

  這是要把他們全村的腿都打折,來給那老師報仇嗎?!

  黑衣人們列著整齊的隊,大步前進,和村民們的距離漸漸縮短。

  一百米,五十米,三十米……

  「嗷!」有人撐不住了,轉身拔腿就跑,這個明哲保身的舉動引發了連鎖效應,哪怕這些人手中有鋤頭,有刀,也被這一百多個壯漢嚇破了膽!

  那通風報信的矮子本來就躲在最後面,現在見情況不對,火上澆油的喊:「冤有頭債有主!不是我打的,有仇找阿偉!」

  「對!找阿偉!找阿偉!」

  叫聲此起彼伏,很快又稀稀落落,等保鏢團走到五米處時,村長咽了口口水,後退了一步。

  「阿牛啊。」他顫聲喊,卻沒得到回應。他回頭一看,哪裡還有和他同仇敵愾的村民,就連捧著蘋果手機來找他的忠誠的阿牛都不見了!

  「…………」

  郁久從一個保鏢身後閃出,笑眯眯地問:「你是村長?」

  ……

  帶著超強武裝,郁久和藺從安體驗了貴賓級待遇。

  再也沒有一夜八百的房間,只有茶水免費,瓜子任吃的五星服務。

  藺從安即便坐在這種簡陋小屋裡,也宛如帝王般高貴。他讓一個保鏢充當攝影師架好攝像機,好整以暇地問村長:「你們是不是打斷了支教老師楊述的腿?」

  村長倔強道:「不是我們!是阿偉一個人乾的!」

  「但你們之前起了衝突,為什麼?」

  「操。」村長又被勾起火來,那晚他不在,但其他人早就跟他講過了來龍去脈。他憤慨道:「那老師不是個好人,就他媽是個神經病,老問我們打不打孩子,操了,誰不打孩子?老子也是我老子打到大的,不打不皮實,輪得到他來管?我知道,又是之前那個周老師鬧的,我婆娘說得對,根本就不該要什麼老師……」

  郁久打斷他:「就因為他問你們打不打孩子,你們就要打斷他的腿?」

  村長他們臉色難看,考慮片刻,又覺得這些人拿他們沒辦法,遂惡聲惡氣道:「誰讓那小白臉兒大腿還沒咱胳膊粗,斷了是他自找的。」

  郁久看了看覺得理所當然的村民,又看了看聽見有熱鬧看,扒著窗戶探頭探腦的懵懂小孩,心中無力。

  他意識到,跟這些人實在沒什麼好說的,他們只是一群茹毛飲血的動物。

  人類的哲思,文化和藝術,在這個宛如沙漠的地方,甚至生不出一根草來。他們聽不懂。

  藺從安:「最後一個問題。周老師打過你們的孩子嗎?」

  村長:「沒有!」

  郁久明白,他們心無畏懼,所以怎麼強逼都得不到實話。

  郁久拽了拽藺從安的袖子,想說別問了。藺從安安撫地摸了摸他的後頸:「你們是不是覺得,做這樣的事,不用付出任何代價?」

  那村長眼一瞪:「你們真想打人嗎?敢打我就報警!」

  「不打你們。」藺從安站起來:「只是你們的言論,乾的事情,會被曝光給全世界。從今以後,你們在外打工的子女,孫輩,只要一提到自己的家鄉,就會被人恥笑。他們也許會失去工作,被同事排擠……漸漸地,他們會羞於提起家鄉,提起你們。」

  郁久跟在他身後。

  「除非你們的子女永遠也不想走出貧困。否則,報應遲早會來。」

  藺從安說話時,屬於上位者的氣勢撲面而來,周圍聽熱鬧的人大氣不敢喘,就連並沒有完全聽懂的村長,都懵了半天,沒有罵回去。

  前去探路的保鏢這時進來:「藺總,我們找到小孩了。」

  藺從安點點頭,讓保鏢們帶路。

  小孩子們整天在野地裡滾著玩,聚在一起,很好找。

  楊述在的時候他們去上課,楊述走了,他們就自娛自樂。

  也許有一兩個對知識感興趣的孩子,但在這樣的環境下,真正得到啓蒙的概率太小了。

  攝像機忠實記錄著一切,見到陌生人,孩子們紛紛圍上來。

  郁久蹲下來:「我是楊老師的朋友。」

  孩子們頓時興奮起來,七嘴八舌:「那你有吃的嗎?」「楊老師,特別好,有好多零食!」「我想吃旺旺仙貝。」「雪餅比仙貝好吃!」

  眼看他們要打起來,郁久哭笑不得地掏出一盒糖:「你們分吧。」

  得到了糖,這群小孩總算安分了點,儘管郁久問了和楊述一樣的問題,他們仍爭搶著回答。

  有個嗓門特別大的男孩,高喊的第一句就是:「我爺爺不讓我說!」

  其他人紛紛附和,也都被家裡人叮囑過,只可惜幾歲的小孩,想控制他們說什麼,不說什麼,太難了。

  「周老師好凶的!拿棍子打我們!」

  「二丫被他打哭過的。」

  「對,吊在樹上打!」

  被提到的二丫,是這個群體里比較瘦弱的女孩,經過進一步詢問,他們又得知,周老師打人沒有理由,而且也看孩子。

  他喜歡打那些不敢反抗的,長得瘦弱年齡小的男孩女孩。

  村裡大人不管這些,即便回家告狀,也沒有用,反而會罵孩子調皮,惹了老師生氣。

  儘管這仍是孩子的證言,但參與者太多了。尤其是其中有幾個年紀大一點的孩子,十歲出頭,說話已經有了比較清晰的邏輯。

  儘管方言口音嚴重,回去配個字幕,作為證據也足夠了。

  況且還有楊述被打那天晚上,小澤拍下的視頻。

  藺從安留下幾個保鏢,吩咐買些零食文具送給小孩們,又把楊述丟下的手機要回來後,帶著郁久直接離開了。這種地方多呆一刻,都是虐待自己。

  昂貴的轎車行駛在坑坑窪窪的土路上,郁久盯著窗外出神。

  「如果我爸當初沒有突然掙了錢,我也會在這種地方長大。」郁久頓了頓:「這樣一想,儘管他讓我學琴的目的很自私,可我還是得感謝他。」

  如果不是他,郁久不會得到良好的教育,不會擁有足以影響他一生的老師,不會見到世界有多寬闊。

  「網上一直有人說,我有天賦。」郁久笑笑:「可論基因,我和這些小孩也沒什麼不同。我父母都是這邊的鄉下人,我媽頂多是臉撞大運,長得好看了些。所以如果我是有天賦的話,那些孩子里,也有同樣有天賦的。」

  天賦才能值錢嗎?這是個古往今來,無數哲人思考過的問題。

  郁久自認自己沒有資格回答,但看著這樣貧困的鄉村,他覺得,也許沒有那麼值錢。

  如果他是贏家,那麼,他贏在了堅持。

  藺從安看著郁久的側臉。

  因為顛簸,郁久撐著下巴的手,時不時晃一晃,無名指和小指蜷曲,抵在唇角。

  他的指甲是健康的淡粉色,襯得他整個人溫潤如玉,白淨明亮。

  和郁久相反,藺從安是唯天賦論者。

  他沒有反駁郁久,只是在心裡悄悄說,所謂天賦,包含了機遇,幸運,和堅持與努力的才能。這一切,構成了郁久的天賦。

  到了藺從安這個階層,從小到大見過無數天之驕子。可他依舊為郁久著迷。

  藺從安心裡悄悄想,讓我愛上你,也是你的天賦。

  ……

  這趟轟轟烈烈的提著攝像機下鄉活動,很快被久安集團找的剪刀手剪成了上下兩集Vlog。

  標題是:郁老師の奇妙冒險。

  郁久全程參與剪輯,看完素材才發現自己和藺從安浮誇得像在拍快手土味自制劇,兩個剪輯小姑娘嘎嘎地笑倒在沙發上。

  「臥槽哈哈哈哈,我一定要加黑客帝國的BGM哈哈哈——」兩位如是說。

  郁久企圖阻止,然無果。

  除了開頭為了吸睛特地剪出來的搞笑片段,其他部分正敘交代了事件背景,這次行程的原因,希望達到的目的。

  中間還有楊老師提供的許多素材。

  兩集Vlog,一集十分鐘,網友們看完後槽點多得不知道往哪裡吐。

  但最先被炮轟的,當然是周德嘉。

  在這個事件里,不管其他人有多麼的可惡,周德嘉都比他們更加惡毒。網友們只聽說過下鄉支教的女大學生是弱勢群體,沒想到竟還有周德嘉這種劍走偏鋒,到哪兒都能挑個弱小的生物來逞威風的人渣。

  再把小寶的視頻翻出來,郁久用當時他聽到的話配了字幕,網友大呼惡心。

  @再刷tb就剁手:簡直是人性之惡。這位周德嘉,你配得上自己的名字嗎?

  @一百分:儘管從法律上沒辦法讓他坐牢,但我們全國十幾億人,一人一口唾沫也可以讓他試試水刑:)

  @我李雲龍今天就把你:excuse me?這位周姓男士為什麼還活著?我竟然和他呼吸同一片空氣!我窒息了!……但是想想我和可愛的郁老師也呼吸同一片空氣,我又活過來了嘿嘿嘿——

  事情過去幾個月,當初質疑過郁久的人紛紛道歉。

  而那時拿「我以人格擔保」做金句的人大呼買股買漲了,微博一片喜氣洋洋。

  此事影響頗大,很快,周德嘉正式被教育局處理,他的檔案里被記上了輩子都抹不去的記錄。

  幾天後邱教授找到郁久,告訴他,周德嘉帶著老婆回老家了。

  「還是你們有辦法。」邱盛景感慨道:「你們那視頻拍得,陣仗真大。」

  期末近了,郁久在學校呆的時間一天比一天長,這就偶遇上了邱教授。

  郁久客套了一下,邱教授又說:「我跟學校申請了,明年重新帶帶本科,跟更多年輕人接觸接觸。」

  這時他們走到辦公室前,邱教授正要進去,突然想起來似的:「我聽金燕說,你報了明年的肖賽?」

  「對。」郁久道:「報名表,選曲表已經交了。過年前會把試聽碟錄好遞上去。」

  「不錯。」邱盛景鼓勵他:「別被其他事分心了,這個最重要,說不准能過預選呢?」

  郁久笑著說好。

  視頻在幾天的發酵後,一度竄上了熱搜。熱搜加持下,芙城的領導班子,下面的絨花縣,一起加班加點地開會。

  如果說這個視頻給郁久和楊述吸了許多粉的話,對於芙城來說,簡直就是災難了。

  他們不斷地給久安集團施壓,藺從安一天接好幾個領導電話,一會兒約吃飯一會兒約按摩,藺從安統統給推了。

  不妥協的結果,是更高一層領導的注意,絨花縣被在電視新聞裡點名批評。

  絨花縣貧困,周邊的村子也多,但像那樣連信號都不通的村子還是少數。靠絨花縣近一點的,情況就好一點,也有人上鎮上市裡做些小買賣,基本每家都有電視。

  這天中午,一個形容枯瘦的老人正在飯桌上捧著碗吃面。

  他吃得嗖嗖響,活像餓了半輩子,突然聽見有人喊他。

  「建林叔!」

  他麻木地看向外邊。進來的人是他一個遠方侄子,這村裡的人大多沾親帶故,但郁建林已經沒有關係近的親屬了。

  「建林叔,我想起來,你兒子是不是叫郁久啊?」

  郁建林一愣。

  「哎,你來你來!」這人拽著郁建林往外走,隔了三戶,就是這個大侄子家。一隻小電視,正放著新聞。

  「哎喲——」這家人多,都圍著看,不時發出驚呼。郁建林躊躇片刻,才抬頭看向屏幕里。

  「青音賽冠軍,青年鋼琴家郁久,近日……」電視里放了短短五秒的介紹畫面,一個長相清秀漂亮的少年,端坐在鋼琴前,十指翻飛。

  「是不是啊?到底是不是啊?」大家七嘴八舌地問:「也姓郁呢!」

  是嗎?郁建林疑惑地問自己,他的兒子,叫什麼來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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