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上）

　　鹿鳴沒想到肖准也會接時尚芭莎的拍攝通告。

　　雖然說時尚芭莎是cp之家，大火的cp幾乎都拍了給他家拍了封面。但鹿鳴覺得，肖准這人的腦迴路不太正常，大概就是「一起拍封面—炒作—招天譴」，是不大可能接下這個通告。

　　所以鹿鳴還是挺意外，意外之中，也帶著一點欣喜和雀躍。

　　肖准這個人真的很討厭，說起話來就特別讓人想抽他。但鹿鳴還是喜歡和他呆在一起。

　　上次見到肖准還是《卜算子》見面會，他們還到顏瑞斯家裡喝了酒。算起來，也有半個多月沒見了，鹿鳴還真有點想他。

　　飛機晚點在預計之中，但誰也沒想到它竟然晚了五個小時。

　　所以即使留了很多時間，又走了VIP通道，鹿鳴還是遲到了半個多小時。

　　他讓小王帶著幾個人去買奶茶給工作人員賠罪，自己則抓緊時間走進化妝間上妝。

　　肖准已經換好了衣服，為了防止脫妝，正等著鹿鳴和一起上妝。

　　他正低頭玩著手機，聽到腳步聲，眼珠動了動，平復了一下心情，才側頭看了鹿鳴一眼。

　　這個人……好像瘦了一些。

　　腰更細了、皮膚更紅潤了、嘴看起來更……更軟了。

　　嗯……至少應該是比他在顏瑞斯家喝醉之後強吻自己的時候更軟了。

　　就算心裡掀起驚濤駭浪，肖准仍能保持表面的淡定，眼神幾乎沒什麼變化，默默地把頭轉了回來。

　　鹿鳴滿頭大汗，笑得一臉歉意，道：不好意思啊！遲到了！實在是飛機晚點晚了太久！讓助理去買了奶茶，一會兒就送過來，就當陪不是了。」

　　肖准淡淡道：「嗯。沒關係。等你多久都好。」

　　聞言，鹿鳴感動極了，剛要說話，就聽見肖准又補了一句：「反正我已經懂了，你就是一個沒有時間觀念的人。」

　　鹿鳴：「……」果然就別指望肖准能說出來什麼好話。

　　鹿鳴反駁：「我有。」

　　肖准有條不紊地舉事實：「上次，錄綜藝，太早。這才，拍雜誌，太晚。」

　　鹿鳴不爽了，明明自己二十多年都沒遲到、早到過幾次，怎麼這麼巧都被肖准給碰上了。於是他吼：「我有！我說有就有！」

　　這一吼，把身後的化妝師嚇得不行，手裡的下刷子都嚇掉了。鹿鳴連忙轉身和化妝師道歉：「不好意思！妹妹！不是吼你的。」

　　說完，他白了旁邊的肖准一眼，不和他說話了。

　　兩個人這次是正裝拍攝。拍攝場地走的低調奢華風，和他們的妝容都很搭。

　　工作人員將他們兩個引到指定的位置。攝影師的攝影計劃已經很清楚了，看到他們兩個，先打了個招呼，便道：「鹿先生走在前面，對，肖先生朝相反的方向走，對就在這，肖先生半轉身，回眸給鹿先生一個眼神……深情一些。」

　　聽到攝影師這樣描述，鹿鳴馬上不自覺地腦補出了成片，頓時覺得被肖准「深情」看著的背都灼熱了起來。

　　兩個人走向相反的方向，其中一個人卻忍不住回眸。

　　肖准的演技那麼好，應該會把攝影師說的「深情」詮釋得淋灕盡致吧。他的眉毛也許會微微挑起，眼睛因此會變成一個更溫柔的形狀，漆黑的眼珠中會有讓人看著便心顫的光……

　　而讓他這樣看著的人是……是自己啊……

　　攝影師的腦袋探了出來，「那個，鹿先生，攝影棚的冷氣不夠足嗎？」

　　鹿鳴堪堪回神：「啊？」

　　攝影師：「你臉上流了好多汗啊……是熱的嗎？」

　　鹿鳴：「……」

　　馬上有工作人員去叫化妝師來補妝，鹿鳴接過紙巾擦了擦自己的汗，邊擦著，邊莫名有些心虛地回頭看了肖准一眼。

　　肖准站得很直，轉著頭，在往旁邊看，留給鹿鳴一個側臉，和一個輪廓分明的喉結。

　　喉結是很大一部分女孩的嗑點。

　　鹿鳴以前一直不明白喉結有什麼好嗑的，平白無故突出來一塊，又醜又沒用。但今天這麼一瞧……喉結看起來……確實是挺性感的哈。

　　這麼想著，被鹿鳴緊緊盯著的肖准的喉結便滾動了一下。肖准喝了一口水，並側頭和鹿鳴對視。

　　肖准挑起眉毛，做了一個很疑惑的表情，似乎是想問他為什麼這樣看他。

　　鹿鳴一驚，馬上把臉轉了回來，臉上的汗淌得更厲害了。

　　化妝師補好妝之後，兩人馬上又投入到了拍攝工作之中。

　　鹿鳴覺得自己今天很容易分心，只要瞥一眼肖准，就會想到一些莫名其妙的東西……比如什麼喉結啊、腰啊、腿啊……

　　像現在這樣和肖准對視著拍照……就更受不了了……

　　一對上肖准的眼睛，鹿鳴只覺得周圍的陡然上升了20度，身體灼熱到坐立難安的程度。

　　肖准似乎有點擔心他，問道：「你是坐著不舒服嗎？為什麼總動？」

　　鹿鳴也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吞了一口口水道：「沒……沒怎麼。」

　　肖准幾乎不可聞地「嗯」了一聲，眼睛向下掃去，在鹿鳴的關鍵部位盯了幾秒。

　　這個眼神太欲了，睫毛輕輕扇過，對鹿鳴來說比無碼的A//V都有勁兒。

　　鹿鳴：「你你你看哪呢？！」

　　如願以償看到了想看的部位的肖准表面上看起來還是很淡定，聞言移開目光，一本正經地混淆視聽，道：「你是得痔瘡了嗎？」

　　鹿鳴：「？？？？」

　　肖准：「要不然你怎麼總是在移動你和椅子接觸的地方？是坐著難受麼？」

　　鹿鳴咬牙。

　　難道肖准剛才往下看是因為自己的屁股總是在動？？？！他懷疑自己得痔瘡了？？！

　　想到這，鹿鳴還害個鬼得羞，沒好氣道：「沒有！」

　　肖准看起來很擔心，勸他：「你不要諱疾忌醫啊。」

　　「……」鹿鳴強忍住自己想和他乾一架的衝動，「我去你媽的！閉嘴！」

第11章 （下）

　　拍攝完成後，鹿鳴和肖准一起接受時尚芭莎的採訪。

　　他們兩個坐在攝影機前，工作人員不出境，向他們提出問題。

　　算起來，這是鹿鳴第一次和肖准一起接受採訪，他莫名有點緊張，但臉上還要掛上營業的溫潤笑容。他們兩個的椅子很近，肖准的胳膊架在扶手上，就會碰到鹿鳴的胳膊。

　　不過是輕輕碰了一下，鹿鳴就過電了似的一激靈。

　　肖准偏頭看他，很關心道：「怎麼了？」

　　真是奇怪，當初鹿鳴還信誓旦旦地要炒CP，結果怎麼現在只是和他坐在一起就這麼緊張？

　　鹿鳴搖頭示意自己沒事，拿手擦了擦自己的汗，心中疑惑地想：「我不是炒作的時候放不開的人啊......再說現在也根本沒在炒CP啊。」

　　肖准皺眉，又湊近問了一句：「真沒事嗎？」

　　拿著問題板的是一個很年輕的姑娘，看到肖准和鹿鳴貼得那麼近，還在那裡竊竊私語，實在控制不住自己的熊熊燃燒的CP之魂了，「嚶」了一聲。

　　鹿鳴：「......」我現在有點尷尬。

　　而肖准似乎根本沒注意到旁邊的「異響」，還在一本正經地觀察鹿鳴的身體，「......要不，你站起來？」

　　鹿鳴一開始沒反應過來，一臉疑惑地轉頭和肖准對視。

　　半晌，才明白，肖准還他媽在擔心自己的痔瘡呢！

　　鹿鳴深吸了一口氣，「我說最後一遍......我很健康。」

　　肖准點了點頭，用一副「我很懂」的表情，道：「我知道。我懂。我不會和別人說的。」

　　鹿鳴看著肖准的表情，心中十分害怕肖准又想到了什麼奇奇怪怪的東西，「你懂個屁！」

　　兩個人就這樣對視了數秒，攝影師終於受不了了，咳了一下，道：「肖先生，鹿先生，我們可以開始了嗎？」

　　雖然念題板的那個小姑娘的聲音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都是抖的，但問題還算中規中矩，有很多都是鹿鳴已經在別的採訪中回答過很多遍了的。

　　直到採訪的最後，時尚芭莎才玩出了點新東西。

　　肖准和鹿鳴兩人當眾！一起！觀看《卜算子》。

　　當肖鹿兩人合唱的片頭曲過去後，鹿鳴瞄了一眼劇情，就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集的劇情對應到原著里，就是楚天遙和李輓從靈魂到身體都徹底圓滿了的那一章。

　　很好，時尚芭莎是個會玩的。

　　權衡了過審與收視，《卜算子》電視劇只把原著中一筆帶過的辦事給隱藏了過去，因為原著就是搞得意識流，話說得比較含蓄，聲音劇本里事前與事後的對話幾乎沒改。

　　要是沒看過《卜算子》的小說，是絕對不會往車上想的。

　　但是......鹿鳴是一個不僅看過原著，還看過書粉寫的「補車」片段的人。

　　這一集的開頭，是李輓坐在榻邊給裝病的楚天遙擦臉。

　　肖准的演技真的是沒話說，演裝病的楚天遙，就是演得很虛弱，是病了的樣子，但還能奇跡般地讓觀眾覺察出來楚天遙的病態好像不太對勁。

　　相比之下，李輓的感情就比較單一，沒什麼難度，鹿鳴的演技問題也就沒有很明顯地顯露出來。

　　「李輓」邊輕柔地擦拭「楚天遙」額頭上的汗，邊道：「阿遙，醒來之後感覺怎麼樣？」

　　「楚天遙」眼睛一動也不動地盯著「李輓」，嘴邊微微扯起一個笑，道：「師兄，我感覺......餓了。」

　　聽完這句台詞，鹿鳴馬上虎軀一震。

　　肖准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笑著說：「你動什麼？」

　　如果此時鹿鳴抬頭看肖准，就會發現他現在臉上的笑和劇里躺在榻上的楚天遙的笑非常像。

　　但鹿鳴太心虛了，沒敢看肖准，乾笑了兩聲，道：「那個......我就是覺得你演得太好了。」

　　肖准：「你演得也不錯。」

　　肖准這個人總是在不該話多的時候亂說話。

　　說完上一句，他又道：「我們兩個為了把握好這場戲的情感，仔細讀了劇本......」

　　說到這，他可能是想再顧及一下書粉的感受，便道：「嗯......小說也有讀。我覺得讀原著很有利於入戲，就從內而外、從身到心地去感受這個角色。」

　　這話不是謊話。肖準確實讀過《卜算子》，但他沒有讀全，並沒有讀到過這場戲的那一章。

　　而真正讀過全文的鹿鳴簡直要被肖准的話嚇死了。

　　他根本就不知原著這段劇情描寫的是什麼就敢在這裡胡說八道！！

　　還「從內而外、從身到心」，要不是鹿鳴知道肖准沒讀過，連他都要懷疑肖准是在暗示那段oo又xx的劇情了。

　　這個發言太危險了。這種程度的炒CP不在鹿鳴的接受範圍之內。

　　他嚇得臉都白了，連忙伸手掐了一下肖准桌子底下的腿。

　　肖准：「......」

　　他知道鹿鳴這是在提醒他不要再說了。

　　但他偏偏要裝不知道。

　　於是，他馬上停止了說話，半句話含在嘴裡，讓觀眾能明顯地感覺到他的話是被誰打斷了。然後，他一臉疑惑地把頭轉向鹿鳴。

　　......這下只要是眼不盲就能看出來，剛才一定是鹿鳴做了什麼阻止了肖准繼續發表危險言論。

　　鹿鳴：「？？？」我操，肖准這種智商是怎麼在娛樂圈混下去！！？

　　鹿鳴強行救場道：「你別說得那麼大聲，打擾到我看劇了。」

　　肖准：「好的。你看的還挺認真的。」

　　鹿鳴：「......」早晚有一天我要乾死這個嘴上沒把門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