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謝源川唇角揚起明顯的弧度，滿目柔情地看向夏汐汐：「不論如何，以後絕不讓我老婆擔心。」

　　「咳咳……」程凡巨大的咳嗽聲響徹在病房裡，「你們倆繼續你儂我儂，我和瑤瑤先走了。」

　　「慢走不送。」謝源川說道。

　　ca！

　　程凡算是聽出來了，謝源川其實早就想趕他們走，好讓夏汐汐陪他過二人世界。唉，多年的兄弟情誼居然比不上一個女人，這真是令程凡痛心疾首。

　　夏汐汐將程凡和路瑤送到病房門口，路瑤擁抱著夏汐汐說道：「汐汐，我先走啦，有時間找你一起逛街。照顧謝源川的時候你自己也要注意休息，看到你精神不濟的樣子我會心疼的。」

　　夏汐汐點頭：「等謝源川出院了，你想逛街隨時可以找我。」

　　雖然和路瑤相識的時間不長，但是路瑤的仗義、熱情、體貼都讓夏汐汐覺得和她待在一起會很開心，似乎任何煩惱都可以煙消雲散。

　　不過，夏汐汐一直有個問題不明白，為什麼路瑤和程凡愛情長跑那麼多年，還沒有結婚的打算，明明雙方父母都對他們很滿意啊。對此謝源川告訴她：「程凡和路瑤都屬於不願被束縛的那類人，通常這類人比較喜歡自由，應該沒那麼嚮往踏進愛情的墳墓。」

　　「這話是程凡告訴你的？」夏汐汐詫異道。

　　「我猜的。」謝源川回答，「不過程凡明確告訴過我，他三十歲以前不考慮結婚。」

　　「三十歲……」夏汐汐先做沉思狀，然後托腮問謝源川，「那你打算多少歲結婚？也是三十歲？」

　　「夏汐汐你是不是傻，我不是已經結婚了嗎？」謝源川有些無語地問。

　　結婚證早就領了還要問他多少歲結婚，這丫頭的記性可真够差。

　　謝源川的眼神中飽含一絲調戲，夏汐汐這才意識到原來他話裡有話。他想讓夏汐汐清楚明白意識到，他們倆已經結婚了。

　　「這也算？」夏汐汐有些氣惱。

　　「當然，結婚證可以充分證明你和我的婚姻關係有效。」

　　「你有向我求婚嗎？你有和我做過夫妻之間該做的事嗎？」就算有了結婚證，在夏汐汐心裡那也不算真正意義上的結婚，他們應該從戀愛開始談起，重新經歷從愛情到婚姻的每個步驟。

　　「汐汐，沒想到你這麽著急要和我做夫妻之事。」謝源川笑意濃鬱，「我還沒有心理準備。」

　　夏汐汐黑著臉：「謝源川你真是老謀深算，我深刻懷疑自己當時腦子進了什麽水，居然會同意和你去民政局。」

　　現在回想起當時的場景，夏汐汐頓時覺得自己雙商堪憂，隨便被謝源川一唬，她就屁顛屁顛去了民政局。

　　「現在後悔晚了，因爲你已經是我的人了。」雖然身在病房，周圍充斥著藥水味，但是謝源川發現有夏汐汐陪著，再無聊的時間都會過得很快。

　　「我、要、跟、你、離、婚。」夏汐汐咬牙切齒，一字一頓說得很清楚。

　　「就算離了還是會結，何必浪費這九塊錢。不要給民政局的工作人員再增加負擔，把九塊錢節省下來，哥哥給你買糖吃。」謝源川的聲音雖然不具有力道，但是字裡行間瀰漫著滿滿的調戲。

　　夏汐汐：「……」他贏了。

　　******

　　林湘月和謝振峰是在謝源川住院的第二天才知道他身體出現了异常。

　　原本謝源川打算將住院的事隱瞞，生怕爸媽過分擔心，可偏偏在夏汐汐陪他做檢查的時候撞上了他剛調來人民醫院工作的小叔，於是現在謝家上下都知道謝源川住院的消息。

　　林湘月和謝振峰匆匆趕到醫院病房，夏汐汐搬來椅子請他們坐下，隨後自己站在病床另一側，傾聽兩位長輩對謝源川的教育。

　　林湘月：「小川，住院這麽大的事竟然瞞著我和你爸，你覺得合適嗎？」

　　謝振峰：「叫你不要學建築你還非要學，天天加班把自己加進了醫院，不知道我和你媽會很擔心嗎？」

　　謝源川早就料到，爸媽此番會對他展開連環追問，「老爸老媽，現在我的身體沒什麽大礙了，請你們放心，汐汐把我照顧得很好，很快我就可以出院了。」

　　夏汐汐突然想起來，當初謝源川帶她回家見林湘月和謝振峰的場景和現在如出一轍，同樣都是因爲隱瞞父母遭到責備，只不過那時瞞著爸媽領結婚證，而現在他瞞著爸媽住進了醫院。

　　其實，爸媽的責備從來都是關心的另一種方式，這種責備由於擔心和焦慮衍生出來，歸根到底還是心底的疼愛吧。

　　「這件事多虧了汐汐，如果汐汐不在你身邊，我看你一個人怎麽辦！」林湘月打心眼裡覺得，自己的兒媳婦是一個非常好的女人，兒子的眼光果然不錯。

　　「阿姨，以後我一定會監督川川好好吃飯，好好睡覺，如果他以後再弃健康於不顧拼命加班，我一定會及時向您匯報。」關於加班這點，夏汐汐一定和林湘月站在統一戰線上，有什麼東西會比身體更重要呢？

　　「汐汐好樣的。」林湘月贊同夏汐汐的做法，「小川這孩子太固執，估計只有你能治住他。」

　　「汐汐是個好女人，有她在，老爸老媽可以放一百二十個心，我不聽她的話，她可能會罰我跪搓衣板。

　　」謝源川意味深長地看向夏汐汐。

　　噗……什麽鬼，謝源川口中的她似乎有點暴力傾向，夏汐汐也是醉了。

　　「跪搓衣板的懲罰太輕了，你應該跪榴蓮。」林湘月突發奇想，「改天我買個大榴蓮給汐汐。」

　　「老媽，我應該不是你親生的吧。」謝源川感到自己的心臟受到了一萬點傷害，對自己是不是親生的表示非常懷疑。

　　「也許還真不是。」

　　謝源川：「……」

　　夏汐汐不由自主笑了出來，心想謝源川也會有今天。以後他最好不要惹她，否則她真的會買一個榴蓮回來，吃掉榴蓮肉把榴蓮殼給謝源川跪，哼哼！

　　接下來的時間，謝源川聽著林湘月和謝振峰苦口婆心的健康教育，他默默感慨生病真不容易，不僅要忍受疾病困擾，還要反省自己的疏忽。

　　「知道錯了沒？」林湘月和謝振峰離開以後，夏汐汐問謝源川。

　　剛剛她陪謝源川一起聽了健康教育課，已將「生命誠可貴」的箴言扎根在腦際。她甚至在想要不要把這五個字貼在謝源川腦門上提醒他時刻謹記，以他那種工作狂的心態，估計身體恢復了又要拼命做項目了，這是絕對不可行的。

　　「剛才是我從小到大第一次找不到任何理由反駁我爸媽，感覺他們說什麼都是對的。」謝源川生出這樣的感慨。

　　比如老爸老媽說「如果你身體垮了，那麽養家糊口的重擔會落在汐汐身上，你捨得讓老婆那麽辛苦嗎」，謝源川想想非常有道理，於是回答：「爲了以後能够更好地養家糊口，我一定會痛改前非、洗心革面。」

　　「川川，我知道你對建築的熱愛，因為它承載著你的夢想，就像插畫承載著我的夢想一樣。不論如何，都要先把自己照顧好，這樣才可以繼續我們未完成的事業，你說對不對？」我們都要照顧好自己，這樣才不會讓對方擔心。

　　「我的女人說什麼都對。」謝源川笑著回答。

　　「那是必須的。」夏汐汐接受了「我的女人」這一稱呼。

　　她和謝源川……應該算正式在一起了吧。

　　高中時她暗戀他，從未想到過會有和他在一起的這天，即便後來和他再次相遇，她也沒有設想過這一可能性。而現在，他們可以輕易地將彼此雙手握緊，她不得不承認緣分是個很奇妙的東西，在無形之中將他們牽引得越來越近。

　　晚些時候，謝源川看到夏汐汐哈氣連連，黑眼圈也顯得特別濃重：「汐汐，你回家好好睡一覺吧，不用在醫院陪我了。」

　　「沒事，我不困。」夏汐汐搖頭，「我想多陪你一會兒。」何止一會兒，現在她想每分每秒都和謝源川待在一起。

　　「可你這樣我會心疼的。」謝源川伸手捏捏夏汐汐的臉，莞爾一笑。

　　「明明你才是病號，你應該心疼你自己才對。」夏汐汐以教育的口吻說道，「等你出院了，早中晚三餐都吃我做的，我會親自搭配養生食譜，先把你的胃養好再說。」

　　「那我以後有機會秀恩愛了。」謝源川已經開始琢磨這件事了。

　　以後他的朋友圈畫風會變成「今天早飯吃了XXX，我老婆做的」、「今天午飯吃了XXX，我老婆做的」、「今天晚飯吃了XXX，我老婆做的」，配圖一定要凑成九宮格，就算只有一道菜，他也要拍出九種角度。

　　「你沒聽過'秀恩愛分得快'嗎？我們班那些經常在朋友圈裡秀恩愛的同學，現在十對裡面已經分了九對。」

　　「十對裡面分了九對？」謝源川反問。

　　「對啊，這是前車之鑑。因爲秀恩愛導致情侶們傷亡慘重，所以請謝先生還是低調點爲好。」夏汐汐嚴肅地說。

　　「我們要向十對裡沒分的那對看齊。」謝源川理所當然地說，「結婚證都領了，秀恩愛完全不需要有後顧之憂，反正也不可能離婚。」

　　天了嚕！

　　夏汐汐完全沒想到，謝源川會往秀恩愛這條道路上走得義無反顧，他究竟受了什麽刺激，說好的高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