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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您跪下》第9章
第9章 婉拒

  李時和很給面子,朝著盧文弘淡淡一笑:「不錯,令愛倒是很擅丹青。」

  「不敢當,不過是獻醜罷了。」得了李時和這句話,盧文弘再接再厲,「小女本想臨場作畫,奈何自幼體弱,今日實在出不了門,只能獻一幅成品。還請葉太傅見諒。」

  「令愛有這份心,亦有才思,老夫能得這幅畫,也是蒙聖恩眷顧啊。」葉太傅撫了撫頜下花白的鬍鬚,「先前大郎得了幾支雪參,不妨贈給盧尚書,也好替令愛調養身體。」

  盧文弘推辭再三,周邊的官員審時度勢規勸幾句,盧文弘也就順水推舟收下了。

  李時和在座上安靜地看著底下人表演,等表演完了才漫不經心地問:「丹青甚妙,不知令愛年歲幾何?」

  盧文弘心裡一喜,面上却不能表現出來,仍是恭恭敬敬地回答:「小女剛滿十六。」

  「年輕得很。」李時和隨口評價,又問,「叫什麽?」

  盧文弘更喜:「拙名盧寄靈,小字阿秀。」

  崔慕欒夾了口菜,心說這也太上趕著了,連小字都能說出來。

  李時和不知道怎麽想的,居然又誇了一句:「盧尚書起名倒是很好。」

  盧文弘特別喜,覺得自己這一步走得實在是妙。

  按照李時和的性子,在宴上看中哪家貴女的可能性實在太小,還不如反其道而行之。李時和從來沒表露過喜好,但生母廬江王妃字畫雙絕,耳濡目染之下,總會有點喜歡,故而盧文弘想出了這麽一個辦法。

  倘若這個辦法不行,那也還有下一步,寄予厚望的嫡長女不行,還有幾個來赴宴的庶女嘛。庶女入宮爲妃可能是差了點,封個寶林、才人總沒問題。

  有兩個問題鋪墊,李時和終於問了最要緊的一個問題:「可有婚配?」

  盧文弘這回得深深地低頭掩飾上了眉梢的喜意:「小女生平隻愛書畫詩詞,難免有些幻想,只想著嫁予世上英雄,又要姿容出塵,到如今十六歲也暫無婚配。」

  這手欲揚先抑玩得好,盧文弘口中的女兒非姿容出塵的世上英雄不嫁,那李時和收盧寄靈於宮中,自己就成了這個英雄。

  盧文弘安靜地等著李時和說下一句話,等著這臨門一脚。

  「姿容出塵的世上英雄是有些難尋,但也不是沒有。」李時和還是淡淡的,聽不出什麽情緒,「朕看葉侍郎就不錯。子安?」

  盧文弘臉色驀然一變。

  「臣在。」被點名的禮部侍郎葉遠綏壓根不管盧文弘,兀自站起來,向著李時和行禮,「臣與方家女兩情相悅,已定終生,恕難從命,還請陛下見諒。」

  「還有這麽回事?」李時和眉眼間略有些詫异,「這倒是朕考慮不周。在座各位,家中若有適齡的郎君,朕今日就借葉太傅的吉宴,替盧娘子指婚。」

  盧文弘的臉徹底白了,想到家裡鐵了心要入後宮的嫡長女,連忙深深行禮:「陛下,小女體弱,不急婚配,還是多留在家中幾日吧。」

  葉太傅見事態不妙,也打打圓場:「年輕人許是覺得沒什麽,老夫這把年紀,還是覺得調養身體要緊。再加些血燕,一同贈給盧尚書。」

  李時和微微一笑:「也好。」

  又是一番套話,站起來的幾個人才得以落座。

  崔慕欒見識了這一場好戲,實在憋不住了,借著倒酒的機會偷偷笑了笑,一抬頭看見對面的楊澈憋得肩膀都在輕輕顫抖。

  葉府小院。

  壽宴看著菜色豐盈,實則礙於禮節等等原因,壓根吃不飽。葉遠思一早就掐著時間讓厨房煮面,等宴散了,小院裡剛好擺上湯麵,麵條白潤,臥了個溏心的荷包蛋,配上微甜的燒肉和青翠的菜葉,瞧著就讓人食指大動。

  崔慕欒在宴上還是吃了點東西墊過肚子,三口兩口吃完了面上的配料,又吃了幾筷子面就壓住了胃裡的餓感,放下筷子繪聲繪色地講起宴上盧文弘的事情。

  說到要把盧寄靈和葉遠綏配一對時沈辭柔正在喝湯,一口湯還沒咽下去就先笑了,嗆得咳嗽不停,喝了一盞茶才壓下去:「這麽好笑的嗎?」

  「就這麽好笑。」崔慕欒一臉惋惜,「可惜葉府男女分席,不然你們親眼見見,可比我說出來好玩。」

  楊澈也是個蔫壞的:「何况這回不是還來了盧家的幾個娘子嗎?當場表演起來估計更好玩。」

  「也對,這回盧家除了大娘和只有七歲的五娘,其他幾個女兒都來了。」葉遠思夾起一片燒肉,回憶了一下,「王家來了二娘和四娘。」

  「整個長安城的權貴世家,誰不知道葉子安和方採採的事?葉子安就等著方採採及笄呢。」沈棠覺得好笑,好笑之餘又有些不對,「陛下怎麽會這麽說?」

  「那我就不知道了。」崔慕欒搖搖頭,「君心難測,我也猜不透陛下是真的不知道這事,還是故意這樣說,爲的就是落盧家的面子。」

  葉遠思咽下口中的燒肉:「別猜這個,反正和我們也沒有關係。」

  沈棠故意逗他:「怎麽,還不許說?是不是你喜歡盧家那娘子?」

  「我瞧著也像。」崔慕欒使壞,「他這人連盧家、王家的幾個娘子都分得清清楚楚。」

  「我不是,我沒有!我就是記性好,見過幾面而已……再說,我是主人家,我當然得記得啊!」葉遠思一聽就著急,急著急著忽然想起另一件事,「這個先不管,我有件事要說。」

  楊澈夾起一筷子面:「說啊,還想玩個什麽神秘?」

  「這事我也說不準是真是假,但我聽京兆府那邊說的,大概不敢拿這種事胡說。」葉遠思皺眉,「說是從山南西道那邊來的,有個殺了數人的殺手,現下應當是入了長安了。」

  崔慕欒一驚:「進長安城了嗎?」

  「不知道。」葉遠思搖了搖頭,「總之你們都小心些,尤其是阿柔,別亂竄到什麽僻靜地方。」

  「你這話怎麽說得和我阿耶似的。」沈辭柔皺眉,「山南西道,梁州……梁州長官是不是盧家的啊?」

  楊澈回憶了一圈,篤定地點點頭:「對,是盧氏的。我先前在吏部偷偷瞄過宋侍郎的簿子,盧家那個考功不怎麽樣。」

  「盧家可真是奇了。不抓政績,」沈辭柔眉頭更皺,「一門心思想把女兒嫁進後宮幹什麽?」

  小院裡幾個年輕人面面相覷,這個問題是真的答不出來。

  **

  這個問題困擾著小院裡的年輕人,幾個時辰之後困擾的就是沈府臥房裡的沈僕射夫婦。

  「盧家真是膽子太大。」沈僕射嘆了口氣,「居然想著送女入宮,是打算以一己之力破了如今權貴世家間的平衡嗎?」

  宋氏出嫁那幾年正是天後在位時鬧得風風雨雨的那段時間,故而一直以來都守著邊界不聽朝事,這會兒也不明白丈夫說這個幹什麽,以母親的立場猜測:「許是想讓女兒嫁得好些呢?陛下長到二十歲,後宮還是空的,他無長輩,自己又不好開口,盧尚書遞個臺階也無妨。」

  沈僕射看了陪伴十八年的妻子一眼,輕輕嘆了口氣:「你不懂。陛下的心思,不是我們能猜的。」

  「猜猜又怎麽了?」宋氏梳著長髮,「不是說陛下脾氣好得很嗎?」

  「是很好,只見雨露,不見雷霆。」沈僕射又嘆了一口氣,揭開了多年前的話題,「長樂長公主也是這麽想的吧。」

  宋氏梳頭的手一頓。

  長樂公主推十三歲的李時和登基,後加封爲長樂長公主,享萬戶,上朝聽政,把手伸到了朝中的角角落落。諸多言官冒死彈劾進諫,怕的就是長樂長公主想做第二個天後。

  兩年後長樂長公主果然覺得當個長公主實在很沒有意思,生出了效仿母親天後的想法。她準備得周全,却被十五歲的李時和玩了一套以退爲進和瓮中捉鱉,夜裡金吾衛圍了公主府,當晚就判了謀逆。

  謀逆重罪,判的是滿門抄斬,長樂長公主尚在繈褓裡的小外孫女也一樣拉上了刑台。

  最後一個行刑的是長樂長公主,行刑前長樂長公主要求見李時和一面。李時和應允。

  短短幾日就白了頭的長樂長公主被金吾衛壓到李時和跟前,一身囚衣,長髮枯白,面容衰敗如同油盡燈枯的老嫗。她看著李時和,厲聲尖叫。

  「她才兩個月!才兩個月!你怎麽狠得下心,那是你侄女!你侄女啊……什麽都不知道……還那麽小,就要死了……」長樂長公主伸出手臂想要抓李時和,「你是不是人!李時和,你還算不算人!」

  李時和往後退了一步,避開長樂長公主竭力伸出的手,淡淡地說:「姑母,朕也是您的侄子。」

  長樂長公主伸出的手臂一僵,指尖顫了顫,嘴唇也顫抖著,什麽話都沒說出來。

  「滿門抄斬是朕下的旨意,送她上刑台的人也是朕。但是姑母不妨想想是誰讓朕做這些事的。姑母想效仿天後,可是姑母想過之後會有多少棘手的事情嗎?」年輕的皇帝一身縞素,分明還是少年,眉眼間却藏著經年的風雪和倦怠,「朕不想天翻地覆,也不想因此生靈塗炭,那這個弑親的罪就由朕吞下去吧。」

  歲月荏苒,已是五年。

  「怎麽突然說這個?」宋氏下意識地想回避這個話題,「我不過是個女人,你同我說這個幹什麽。」

  沈僕射看著妻子回避的姿態,心想自己也是昏了頭,連忙伸手安撫地拍了拍宋氏的手:「是我不好,胡說這個。」

  宋氏反握住沈僕射的手:「我知道夫君心裡想得多,也會難受,可我自幼學的是琴棋書畫操持家事,實在無能爲力。」

  「皇家的事,少說爲妙。」沈僕射也緊緊握住妻子,「我只求阿柔,我的女兒別捲進去。」

  宋氏微微蹙眉,睫毛顫了顫,終究沒說出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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