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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您跪下》第49章
第49章 阿兄

  這下莫名其妙,沈辭柔乖乖地讓李時和捂了會兒,覺得不舒服,雙手輕輕抓住他的手臂,往下扯了一截,漂亮的眼睛看著李時和,有幾分迷惑:「到底怎麽了呀?」

  她是真的不知道。

  李時和喉頭一緊,收手搭在膝上,垂下眼簾:「別這麽叫。」

  面對沈辭柔,他很少用這種語氣,就算是最初認識那會兒,用的也是婉轉的辭令,這句話却說出了三分的生硬。沈辭柔摸不准他是什麽意思,看看神色也看不出,原本抓他手臂的手也收回來,雙手交握,指腹難熬地互相摩挲。

  「你是不是生氣了?」她也垂下眼簾,想想又抬眼看李時和,鼓著勁兒解釋,「我真的就是覺著好玩,我不像子思他們那樣有阿兄,從小到大也沒這麽叫過誰……你若是聽著不舒服,原諒我一回,我不是故意的。」

  李時和聽得哭笑不得,看她一副認真道歉的樣子,又不好打斷,耐心地聽沈辭柔說完,才抬手摸了摸她的臉頰,溫聲哄她:「我沒生氣,也沒有聽著不舒服。只是……」

  畢竟不是什麽能說出口的心思,他斟酌著,接著說:「……往後別這麽叫。」

  「哦……」沈辭柔似懂非懂,但只要李時和沒生氣,她也不在意,點點頭,「那我以後不這麽叫了。」

  「……也不是完全不可。」

  沈辭柔一楞:「嗯?」

  剛才的話完全沒過腦子,想想真不是該和沈辭柔說的,李時和自己都有點惱,但頂著她天真的眼神,他心裡微微一動,鬼使神差地稍稍壓低聲音,像哄她一般:「若是想這麽喊,等我告訴你合適的時候。」

  沈辭柔不太懂這個「合適的時候」是怎麽個合適法,但她不在乎,心滿意足地點頭,扶著小幾想翻回去。還沒來得及抬腿,一直平穩往前的馬車停了,外頭傳進來一個恭恭敬敬的聲音:「郎君,到了。」

  「到沈府了。」李時和說,「下去吧。」

  沈辭柔點頭,轉身半掀起車簾,提著裙擺剛要下去,想起什麽,扭頭看李時和:「你不下來麽?」

  李時和心想,上元燈會,過了子時,他才把沈僕射的寶貝女兒送回去,若他還敢大大方方露面,恐怕沈僕射能在心裡結結實實打他一頓。

  他輕輕嘆息,替沈辭柔勾住車簾,伸手扶住她的手臂:「當心些。」

  這輛馬車高,沈辭柔下車還得小跳一下,她壓著李時和的手,忽然扯下車簾,轉身撲進了他懷裡。趁著李時和還沒反應過來,她抬頭,準確無誤地在他嘴角處啄了一下,一觸即分,然後迅速下車,朝著沈府大門跑。

  她稍稍提著裙擺,今日這身襦裙的擺上用流光絲刺著細細的花,跑動起來光影流動,她像是隻靈巧的小鹿,踩在驟然盛開又驟然雕謝的花毯上。

  馬車裡李時和只看見突然落下的車簾,他完全沒想到沈辭柔會來這麽一下,本能地抬手,手背輕輕壓在被突然襲擊的嘴角。他臉上飛紅,憋了會兒才輕聲說:「回宮。」

  車輪即刻滾動,馬車轆轆地朝大明宮的方向去,沈辭柔自己臉上也紅紅的,看著馬車過了拐角,才小心地往府裡溜。

  都這個時候了,她以爲府裡應當沒人,沿路看見的也確實是守夜的幾個侍女小厮,連丁管事都不在。沈辭柔小小地鬆了口氣,壓著胸口,微微彎腰,像隻偷飽了香油的小老鼠,踮著脚往自己的小院跑。

  快跑過正廳,沈辭柔忽然聽見背後一聲咳嗽。不輕不重,像是特地咳給她聽的。

  她立時原地站定,挺直腰背,僵硬地轉身。

  身後正是沈僕射那張板正嚴肅的臉:「你還知道回來?」

  沈辭柔心說,要糟。

  **

  上元節偷溜出去的事兒被沈僕射抓了個正著,沈辭柔當晚聽了阿耶兩刻鐘的諄諄教誨,賭咒發誓不敢再這樣,沈僕射才心滿意足,臨走還警告女兒不許如此。沈辭柔沒法,乖乖地在家蹲著,順便和宋氏提了提宋瑤。

  當時的事兒畢竟不太好細說,沈辭柔含混地暗示了一番,宋氏大概懂這個意思,但早逝的兄嫂橫在前面,又不好和宋瑤就此撕破臉。她斟酌著想挑個看得過去的人家,趁早把宋瑤送走,偏偏這時候宋瑤染了風寒,又大病一場,這事情只好先耽擱下來。

  一來二去,就到了沈棠出閣的那一天。

  昏禮定在三月,避開上巳節和寒食節,正是春風初來的時候,沈棠一大早起來沐浴著裝,一直折騰到快日落,才算是上好妝,在房裡等著葉遠思上門。她長得好,又仔細上過妝,眉心貼著棠紅的花鈿,一身綠裙,漂亮得艶煞石榴花。

  沈辭柔看著沈棠的樣子,有點羡慕地贊嘆:「阿棠,你真是好看。」

  「有什麽好看不好看的?穿這身嫁衣,再花幾個時辰上妝,有哪個娘子會不好看?」沈棠失笑,「說起來,你的婚期定下了麽?」

  「定倒是定了。」在沈棠面前,沈辭柔倒也不害羞,撓撓臉,「就三月中旬,也沒幾天。」

  「那你這會兒是怎麽想的?」沈棠看著銅鏡裡明艶的臉,抬手扶了扶耳邊的長簪,「不瞞著你,我先前覺得緊張,擔心來擔心去,這會兒倒又覺得沒什麽。還有,之前我覺得父親、母親待我好,但沈瑰實在煩人,能出嫁是好事,等到子思真要上門了,我却又有些捨不得。」

  她緩緩站起來,繞著住了十六年的屋子看了一圈,真有幾分不捨:「過了今日,我就該說自己是葉家婦。」

  「葉家婦怎麽了?我還是把你當沈家的娘子,若是子思欺負你,你只管說,我喊傾之他們一起去打他。」沈辭柔開了個玩笑,「能嫁給喜歡的人,是好運啊。」

  沈棠輕輕「嗯」了一聲,看著沈辭柔:「我還記得最開始認識的時候,一晃都這麽多年了,你我都要嫁人,還真是白駒過隙時光易逝。」

  新婦總是容易多愁善感,說著說著她眼眶有點發酸,但又不能在屋裡就哭,一來不吉利,二來妝上得細而厚,一哭准花。

  眼看沈棠要哭,沈辭柔連忙另找話頭,隨便往桌上一瞟,病急亂投醫,抽了梳妝檯上的書:「你怎麽還在妝臺上壓書?都要出嫁了,還看書?」

  手裡的書薄薄的,估摸著也就幾十頁,封皮是靛藍色的,偏偏一個字兒都沒有。沈辭柔真有點好奇,信手翻開:「裡面是什麽……」

  沈棠一開始沒反應過來,任由沈辭柔拿了書,來不及組織,沈辭柔手一抖,書「啪」的一聲掉在妝臺上,還是翻開的樣子。這本書用的紙好,請來的畫師也好,這頁畫的是個庭院,院裡海棠開得正盛,畫師用筆穠艶而不庸俗,要是沒廊下兩個糾纏的人,還真是幅能挂在房裡欣賞的好畫。

  沈辭柔不敢再看,死死盯著地面:「這……」

  「……叫你亂翻。」這書沈棠也沒怎麽仔細看過,就意思意思看了前面幾頁,乍一看後邊的,她也有點臉紅,半閉著眼把書壓實。

  房內一時有些尷尬,沈辭柔憋了一會兒,覺得這事兒是她幹得不對,還是得她先開口。她抬手揉揉鼻尖,視綫游移:「唔,人倫大欲……沒什麽沒什麽。不用這麽……嗯,別管了吧。」

  沈棠紅著臉,看了沈辭柔一眼:「這是母親前幾日給我的,說讓我稍稍翻翻,免得……免得到時候什麽都不懂。那你……宮裡來人了沒有?」

  「來倒是來了,還是尚儀親自來的,但也只是說說宮裡的規矩,都沒讓我練。」沈辭柔有點愁,悄悄地瞟了沒字的書皮一眼,「至於這個……那就沒有了。」

  「這……」沈棠雖還沒出嫁,但前幾日聽林氏暗示,大概也知道床榻上的事是要緊事,遲疑著問,「那你,這事,你是知道還是不知道?」

  「我當然知道了!」沈辭柔答了,又有點心虛,「好歹也常去平康坊,知道個大概也是知道啊。」

  看她這個樣子,沈棠想說點什麽,又不知道該說什麽,還在猶豫該說什麽,外邊忽然響起迎親的樂聲。沈辭柔連忙說:「別管這個了,子思來了!」

  這會兒才是真的緊張起來,沈棠把先前的事兒全拋在腦後,一顆心提起來,隔著緊閉的門,等著一身紅衣的年輕郎君一步步走來。

  **

  本就是葉太傅嫡孫的昏禮,皇帝還送了賀禮,設在葉府的宴更是大操大辦,府上來往的侍從都換了新裁的衣裳,臉上喜氣洋洋,生怕別人不知道府上有喜事。沈僕射一家都接了帖子,開宴前宋瑤覺得有些悶,和宋氏說了一聲,孤身去花園裡走走。

  當初方延的事鬧得大,沈僕射有意護著她,她之前也不愛抛頭露面,沿路遇見過幾個來參宴的人,倒也沒人認出來。沒認出來是好事,宋瑤仍是緩緩走著,走到稍僻靜的地方,她想回去,却忽然聽見人聲。

  叫住她的是個二十來歲的婦人,身量比宋瑤隻略高一些,氣勢却比她足得多,漆黑長髮全部盤起,斜插的金步搖下垂著細細的珠子。她扶了步搖一把,像是有些遲疑:「你……可是沈府的宋娘子?」

  宋瑤一驚,面上却不動聲色,略略點頭。

  「那就是我要找的。」婦人微微一笑,「我單名一個榕字,瑤妹妹叫我一聲阿榕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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