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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您跪下》第41章
第41章 口脂

  這一下其實都算不得是個吻,不過是一觸即分,七分克制三分憐愛,呼吸都隻交叠了短短一瞬。沈辭柔尚且沒回過神,李時和已經直起腰,披風下大袖鋪開,在榻邊像是一卷流雲。

  他看了沈辭柔一眼,旋即將視綫轉回去,死死盯著膝頭,長睫顫動,瓷白的臉上迅速浮起一層淺淺的紅:「我……」

  「不許說。」沈辭柔也坐起來,猜到他想說什麽,直接打斷,「若是你再說失禮,我就要打你。」

  她抬手,作勢要打榻邊的郎君。

  餘光瞥見抬起的手,李時和本能地渾身綳緊,下意識要擋,轉念又硬生生收斂,微微低頭,等著挨這一下。

  他等了一會兒,沈辭柔的手却沒落下來。李時和微微一怔,轉頭去看,只看見女孩用手背在唇上壓了壓,露出上半張臉,眉眼彎彎,笑意盈盈。

  「你還真等著我這一下打你身上啊?」沈辭柔放下手,壓在榻上,身子朝著李時和傾過去,清澈透亮的眼瞳裡滿滿地倒映出他。

  李時和連忙伸手去接,讓女孩倚進自己懷裡。他攏住沈辭柔纖細的身子,一臂剛好環過她的腰。時人不認爲纖瘦不好,但更愛丰韵,總覺得肌骨豐盈的樣子才撑得起盛世繁華,棠紅葉綠的襦裙穿在身上才不顯得空蕩。

  如今沈辭柔這把纖細過頭的腰,李時和攬在臂彎裡,一面覺得她這個任人愛憐的樣子很好,一面又心疼,忍不住在她發頂輕輕一吻:「是太瘦了。」

  普普通通的一句話,在他口中,却說出了十分的愛憐,沈辭柔往他懷裡埋了埋,深吸一口淺淡的香氣:「我倒是不太清楚,唔,可能是最近心裡擱著事情。現下也沒什麽了,過幾日就會好起來的。」

  李時和輕輕「嗯」了一聲,在沈辭柔背上輕輕撫了撫,十足是安慰的樣子。

  這幾下撫得沈辭柔受用,她在李時和懷裡蹭了兩下,忽然想起要說的事情。但這件事又不能隨便說,她猶豫著,稍稍拉開些距離,指尖勾住他腰下的佩玉,不輕不重地晃著。

  「怎麽?」李時和垂眼去看,「佩得不妥當?」

  「……沒有。」沈辭柔還是有些猶豫,「我想和你說些事情,但我也許,不應當說這些。」

  她皺眉想了一會兒,頽然地塌下肩膀:「算了,不說了。」

  看她這個樣子,李時和心裡大概有數,畢竟是要緊事,也不逗她,直白地問:「是葉家的事情麽?」

  沈辭柔渾身一凜,抬頭看他:「你……」

  「不必擔心。犯錯的自然要罰,未犯事的不過是警醒罷了。」李時和攏住沈辭柔的手,輕輕嘆息,「或許你要怪我,但時局未定,長安城裡多少暗流,有時我也得狠下心敲打敲打。」

  「這麽說,子思他們……不會被牽連?」

  李時和微微一笑,看著沈辭柔:「怎麽,在你眼裡,你竟覺得我是那般的暴君麽?」

  這是開玩笑的意思了,沈辭柔頓時有些尷尬,又不知道該怎麽說,乾脆如同耍小性子一般,從李時和掌中抽手,不輕不重地推了他一把,故意拉長聲音:「臣女不敢。天下皆知陛下賢明聖德,就算臣女在背後編排,也不罰的。」

  「你還敢說。」

  李時和伸手去抓她的手臂,沈辭柔連忙躲開,順手抽了個軟枕撲在他身上。李時和單臂擋開,剛好握住沈辭柔的手。

  兩人笑鬧一會兒,李時和想起正事:「還有件事,那支書簽,你可有頭緒?」

  沈辭柔鬧累了,原本在喝花茶,聽李時和這麽一說,握杯的手都頓了頓。她放下杯子,雙手交握放在膝上,手指互相磨蹭:「我大概知道吧。」

  「說說看?」李時和說,「不必避我,直說便是。」

  沈辭柔看了他一眼,又低下頭,有些煩躁地踢了踢被子:「我猜,是我表妹。」

  「她?」

  「那支書簽是我刻來送她的。她又擅仿人寫字,當時拿去給霍樂師的那一卷字,其實就是我請她的仿的。能仿到令你都看不出來,八成是她吧……」沈辭柔越說越煩躁,「但我也不知她爲何如此。我先前想,或許是她院裡的侍女,但又不應當……」

  李時和靠近一些,手搭在沈辭柔臉頰上,緩緩抬起她的臉,指腹在她臉頰上輕輕撫過:「你心裡是不信她會害你?」

  沈辭柔咬咬嘴角,點頭:「她自幼養在我家裡,我阿耶阿娘待她都很好,家裡來往的人也都把她當沈家娘子看。雖然我不太懂事,但也從沒有欺負她的。」

  她像是要證明什麽,急切地說:「對了,那個荷包,就是七夕那天,我送你的那個。綉樣綉綫都是從她那裡拿的。」

  「我知道。」李時和再摸了摸沈辭柔的臉,「那便去問問她。與其壓在心裡猜忌,還不如直接去問。」

  沈辭柔點點頭,忽然環過李時和的腰,在他肩頸處使勁蹭了一下,聲音悶悶的:「你真好啊,我真高興能遇見你。」

  「我亦如是。」李時和笑笑,輕輕撫過沈辭柔的背。過了一會兒,他說,「太史局先前占出來,明年正月十三是吉日,也合你先前的意思。我那時候來提親,好不好?」

  先前再怎麽胡鬧,沈辭柔也沒覺得有什麽,這會兒乍一聽李時和說提親,她却局促起來。但她向來想得開,覺得扭捏起來沒意思,猶豫一會兒,悶頭說:「既然是太史局占的,那肯定是好日子了,我也不懂六爻,你說了算吧。」

  這就是答應的意思了,李時和心裡一鬆,接下來要說的事情,他知道也知道越矩,有些猶疑:「此外,今年除夕,你想不想進宮來?」

  沈辭柔抬頭看著李時和,苦惱地皺眉:「可是阿耶照例入宮參除夕宴,若我也到宮裡,我阿娘就得一個人在家了。」

  「無妨,一起來也可。」李時和說,「到時候,我帶你去宮墻上看烟花。」

  除夕夜裡是一年一度的盛會,烟花不絕,匠人精心準備一年的烟花全在這夜裡點燃,甚至能做出各種慶賀的形狀。最好的烟花自然在大明宮外放,沈辭柔年年都愛看,想到能在宮墻上看,一時有些興奮,翻身起來:「那好啊,我去問問阿娘。既然是說入宮,她應該會答應的。」

  李時和點頭,剛想說話,沈辭柔已經從他懷裡脫身,趿拉著綉鞋,在梳妝檯前挑挑撿撿,取了幾個小盒子回來。她拉過榻邊的小幾,把小盒子放在幾上,一個個打開,淡淡的花香浮出來。

  盒子裡是膏體,看著都是花瓣的顔色,紅得有些深淺的差异而已,李時和一楞,揣摩著說:「這是口脂?」

  「對啊。」沈辭柔點頭,「你幫我挑挑,哪個顔色好看?」

  李時和掃了一眼,發現這個問題實在難答,他舔舔嘴唇,抬眼看沈辭柔:「我瞧著不上口脂也挺好看的。」

  「你說什麽呀。入宮參宴,按規矩,女眷是非得上妝的。我想既然都得讓妝悶著,」說到這裡,沈辭柔又有些不好意思,隨手在其中一個盒子上摸了摸,「不如選你喜歡的。」

  這話背後藏著的含義讓李時和微微一顫,他垂眼一個個看過去,最終選了個偏淡的:「這個吧。」

  沈辭柔一楞:「這個?很淡呀。」

  「我喜歡這個。」李時和信手在膏體上蘸了蘸,指尖染上一點淡淡的紅,縈繞著淡淡的花香。

  他沒什麽別的意思,沈辭柔却誤解了:「你要幫我上妝嗎?」

  李時和哪兒會這個,他本想拒絕,看到指尖上淺淡的紅,心裡忽然微微一動。他抬手,輕輕點在沈辭柔唇上。女孩的嘴唇和他上次在宮中碰到時一模一樣,柔潤微彈,他的指尖一點點壓過,原本偏淡的唇色被口脂染過去,成了春花初開的顔色。

  他不太熟練,只知道把嘴唇塗滿,有幾處還抹得不太好。沈辭柔倒不在意,自己抿了抿,翻身想拿鏡子:「以前都是秋葉幫我,讓別的人幫我,這還是頭一回,我去照照……」

  李時和本能地伸手抓住沈辭柔,等女孩茫然地坐回來,他又不知道該說什麽,隻垂眼盯著她的嘴唇。

  顔色柔潤,恰到好處的紅,像是花開在枝頭,讓人忍不住想折下一枝。

  他喉頭一動,問了個蠢問題:「口脂……是花做的麽?」

  「不然呢?」沈辭柔被逗笑了,「不過只是聞著香,不是甜的。唔,其實有點兒苦。」

  她舔舔嘴角,舔去一點紅,被苦得皺起眉頭,還不忘笑著說:「真是苦的。」

  李時和定定地看著她舔過嘴唇,忽然攬住她的腰背,低頭吻上去。沈辭柔微微一怔,旋即抬手,無師自通地在他頸後環繞,抬頭迎向這個遲來的吻。

  這下才是真正的吻,呼吸糾纏,唇齒厮磨。撬開齒關的瞬間李時和不可避免地舔到了一點口脂,果真是花香沾舌,帶著微微的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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