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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您跪下》第104章
番外一•無夢令(1)

  「既然知道我的意思, 爲何還要這樣磋磨我?」

  沒想到真是這個意思, 沈辭柔一楞, 下一瞬一股說不清的感覺漫上來,心頭髮軟, 像是浸在了桂花糖漿裡。她長得不差, 家世又好, 也不是沒人示好,但要麽是只看臉的紈絝,要麽是壓根沒想過將來的莽夫,她一個都不喜歡,連點心動的感覺都摸不到。

  可無憂不一樣。撇開好風姿好容貌, 他也是端方君子,端正自持,願爲了她折返去解一副九連環, 也肯冒險替她趕蜂, 在朱雀大街上够讓她一見鍾情, 之後也能讓她輾轉反側。

  沈辭柔想, 她應當是喜歡眼前這個郎君。

  兩情相悅是天下少有的好事, 她當即想答應, 轉念又想到宋氏平常在耳邊叨叨的話, 說女兒家得稍有些自矜, 就算是郎君真上門來提親,還得推拒幾次。

  沈辭柔不太懂這種規矩,但她是有點兒羞, 想想或許得按阿娘的說法來。她知道直白地拒絕會傷人心,想了想,挑了個模棱兩可的說法:「是嗎?可我不是這麽想的。」

  她壓住笑意,故意做出一副嚴肅的樣子,直直地看著無憂。沈辭柔打算好了,只要他再哄哄她,說一句好聽話,她就立馬撲過去抱著他,在他耳邊明明白白地說一句喜歡。

  「你這樣想嗎……我很難過。」然而無憂沒按她的思路走,看她時居然露出點笑來,看著和往常一樣,溫溫柔柔,沈辭柔却直覺不對。

  「但也無妨。」無憂含笑,語調纏綿得令人心頭震顫,說的却是殘忍的話,「阿柔,你別無選擇。」

  沈辭柔再不通情愛也知道這樣不對,四面無人,她想叫都喊不來人。她驚得後退半步,還沒轉身,一隻手伸過來,抓住了她的手腕。

  那隻手修如梅骨,骨節清晰而不過分,本該是彈琴的手,力氣却大得嚇人,死死地攥著她的手腕。另一隻手捂上來,把所有沒來得及的聲音都壓了回去。

  **

  沈辭柔從夢中驚醒,後背滲出層薄薄的冷汗,夢裡的事情却一概不記得。驚恐至極的感覺還殘留著,她喘了幾口氣,一抬手,還沒摸到額頭,先聽見一聲脆響。

  她趕緊循聲看過去,在案邊摸到個白玉雕的小印。這方印是被她剛才那一下甩到地上的,磕碎了一個角,正中還有道不淺的裂紋。本來一方印嘛,宮裡不缺,倒是沒什麽,偏偏這印上陰刻的是「無憂」兩個字。

  沈辭柔盯著印看了一會兒,眉眼都皺起來,看看邊上伺候的內侍:「我問你個事兒。」

  「娘娘請問。」

  「這個印……」沈辭柔捏著印給內侍看,「陛下喜歡嗎?」

  「奴婢不知。」內侍老老實實的,「陛下平常用來當鎮紙,偶爾會拿著看看。」

  ……完了。

  能讓李時和「拿著看看」的,哪怕是偶爾,也是要緊的東西,何况上邊刻的還是小字。他藏得深,又不愛和人親近,小字都沒幾個人知道,恐怕這印是他的私印了。

  占了人的桌子午睡也就算了,還把人的私印摔了,沈辭柔自己都覺得自己幹的不是人事兒,她也不知道該怎麽辦,遲疑著:「陛下什麽時候回來?」

  「不好說。」內侍還是很謹慎,「陛下這幾日議事,回來早晚都有,奴婢也不清楚。」

  這事沈辭柔知道,今年天氣不太好,南澇北旱,有幾個州都不得已開倉放糧,想來李時和是該發愁。在這個節骨眼上,她還把印摔了。

  她想了想,覺得還是得乖乖認錯:「那等陛下回來,和他說一聲。就說我在清寧宮等他。」

  內侍應聲:「奴婢記得了。」

  沈辭柔點點頭,把那方小印原樣放在桌上,從案後繞出去。

  她剛出去沒多久,高淮進來。

  內侍剛好拿不准事情,上前先朝高淮規規矩矩地行了一禮,才把事情說了,最後發問:「高掌案看,這事兒要告訴陛下嗎?」

  高淮差點氣暈過去,忍了半天,才沒一脚踹在內侍屁股上:「我問你,男人要緊的是什麽東西?」

  內侍誠實地搖搖頭:「奴婢……也不能算是個男人啊。」

  「臉面!我告訴你,要緊的就是臉面!」高淮拍拍內侍的臉,「多大點事,剛才也不知道攔著娘娘,你讓娘娘怎麽想,陛下心眼小到一方當鎮紙玩的印都要在意?!」

  內侍還是沒懂,沉默片刻,試探著問:「……那到底要不要告訴……」

  高淮忍不住了,一脚踹過去:「說什麽說,別說一方印章,就是娘娘把你這個人碎了,陛下還得想著娘娘手疼不疼呢!」

  .

  被踹一脚的內侍當然心下惴惴,沈辭柔也沒好到哪兒去。她知道李時和縱容她,有什麽事能寬容的總是寬容,但她也明白不該恃寵而驕,做錯事了就是要受罰。何况還在這個節骨眼上,李時和本來就惱著朝政,她還摔了個印來給他添堵。

  分明十歲以後就沒再失手過,偏偏這回沒逃過去。沈辭柔也想不出什麽法子,只能乖乖認罰,再哄哄李時和。

  流連平康坊的好處這回倒是用上了,當年路過門廊時恰巧聽見有幾個舞姬凑在一起說話,有個聲如黃鶯的舞姬笑吟吟的:「男人嘛,榻上哄哄最容易。」

  這個結論沈辭柔也不知道哪兒來的,也沒法驗證,但總歸先試著再說,不行換別的。爲了給自己定定心神,她還特地讓人去取酒。

  沈辭柔又嘆了口氣,聽風把送進來的酒放在桌上:「娘娘心裡有事?」

  「唔,也沒什麽。」沈辭柔不想和人多說,指尖在壺上摸了摸,立即有凉意沁進肌膚,「這是冰鎮過的?」

  「對。奴婢去取酒時說是娘娘要的,尚食局取來的就是果酒。天熱,用碎冰鎮過。」聽風想了想,「娘娘可是嫌太冷了?」

  沈辭柔搖搖頭:「還行,等陛下來了,應該正好入口。」

  話是這麽說,她沒忍住,給自己倒了一小杯。果酒的香氣足,又有凉氣,沈辭柔抿了一口,果真酸酸甜甜,喝著倒像是新榨出的果汁。

  果酒本來應該沒什麽酒氣,一杯入腹,她却覺得有點暈,好像是上頭了。

  「這真是果酒嗎……」沈辭柔有點茫然,「怎麽這麽烈……」

  「烈?」聽風楞了,打開壺蓋聞了聞,一臉詫异,「奴婢聞著只有果香……娘娘恕罪,奴婢這就回去問問。」

  眼看她要拿走,沈辭柔又不想麻煩:「算了,放著吧。我先歇會兒……陛下來了,記得叫醒我。」

  她模模糊糊地聽見聽風的聲音,聽不清說了什麽,頭一歪,栽在了桌上。

  **

  門一開一合,外邊伺候的宮人都退出去,屏風上隻投下個修長挺拔的影子。那影子也沒等多久,旋即繞過屏風,一步步走進內殿。

  李時和顯然是剛沐浴過,裡邊的衣裳掩得嚴嚴實實,最外邊那件却是隨便搭在肩上,連系帶都沒系。漆黑的長髮沒像尋常那樣扎起來,就這麽鬆鬆地披著,髮梢能一直落到腰下,看著還有點略微的濡濕。

  沈辭柔本能地想躲,但她坐在榻上,穿著新嫁娘的衣裳,還能往哪兒躲。想要利器倒也容易,頭上金簪隨便拔一根就是,但真要她狠下心刺李時和,她一來捨不得;二來這就是刺駕,她自己反正無所謂一死了,但萬萬不能牽連家人。

  她只能撑著一口氣:「你別過來。」

  「白日裡你剛隨我去玄元殿祭拜過先祖,天下都該知道你是我的妻子。」李時和也不惱,溫溫柔柔的,像是哄孩子,「今夜新婚,哪有不許我靠近的道理?」

  「我沒答應要嫁給你。」沈辭柔眼睜睜地看著李時和走過來,在榻邊坐下,整個人都毛起來,「是你强迫我的。我不答應。」

  她氣鼓鼓的,一副色厲內荏的樣子,李時和忽然覺得身邊坐著的要是隻猫,恐怕渾身的毛都得炸起來,爪子却是發抖的,隨時打算扭頭就跑。

  可惜她跑不出去。

  李時和笑笑,幷不在意沈辭柔這話有多冒犯,自顧自取了合衾酒,把其中一半匏瓜遞給沈辭柔:「是合衾酒。有些苦,取的是同甘共苦的意思,稍稍舔一下就好。」

  他對沈辭柔要求不高,對自己倒心狠,匏瓜凑近嘴邊,大袖遮掩著一飲而盡,禮儀挑不出一點錯,放下大袖時眉頭也隻微微皺了一瞬。

  沈辭柔看都不用看,就知道這酒有多苦,她才不肯受這個罪:「那我就明明白白地告訴你。我怕苦,但要是我心甘情願,別說舔一口,我喝一壺都可以;但我沒答應,是你拿我家人來脅迫我。」

  李時和神色不變:「做皇后不好嗎?我會和你分享這天下,凡盡善盡美者,皆有你的一份。」

  「我不需要。」沈辭柔呼出一口氣,手腕扭轉半分,想把酒潑了。

  李時和及時伸手握住她的手腕,把匏瓜穩住,語氣清淡:「別灑,不吉利。」

  沈辭柔哪兒管吉利不吉利,瞪著李時和,聽見他接著說下去:「覆水難收,阿柔,你這樣做,可曾想過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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