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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作不合》第72章
72、第七十二章

  被偷去一吻的趙蕎手上緊緊揪著拆到一半的傷布,彷彿被點穴似地定在原地,直愣愣盯著他。

  烏潤眼瞳待呼呼緩慢轉動,似是在思考他方才舉動的用意,又像是在消化他那些話中的意思。

  此時她五感遲鈍,整個人懵懵的,腦子慢得很,一時理不出頭緒,眼底慢慢浮起困擾焦躁之色,眉頭懊惱地皺起,有些生氣地輕咬下唇。

  正如韓靈先前所說,賀淵對她此刻的狀況不陌生。

  大多數心智正常的人在無預謀的不得已之下初次動手殺人後,都不會像話本子、戲摺子裡講得那樣平靜或快意,會因人而異需要長短不同的緩衝。

  這期間尤其不能遭逢大起大落的情緒刺激,否則就會像趙蕎這樣,突然陷入五感遲鈍的渾噩狀態。

  以往有些新進內衛武卒首次殺敵後也曾如此,就連賀淵自己,十六歲那年第一次猝然遇敵,向對方下了死手後,也是懵了整日才緩過勁來的。

  所以他大致能明白趙蕎此刻是怎樣的感受,也就很容易懂得她眼神、動作、表情背後的含義。

  「知道你一時想不明白的,坐下慢慢想,沒人催你。」

  賀淵溫聲笑哄著,抬手以拇指在她唇上輕柔一按,將那柔軟櫻紅的唇瓣從潔白貝齒下解救出來:「別咬自己,乖,鬆口。」

  他牽著她的手,溫柔地將她誘入懷中,讓她側身坐在自己腿上:「坐這裡,不要動來動去擋住我上藥。嗯?」

  這時候的趙蕎與平日完全不同,又待又乖,讓做什麼做什麼,溫馴綿軟,讓人只想嗷嗷叫。

  她老老實實側身坐在他腿上,雙手規矩放在自己腿上,纖腰微側,盡量不擋著他左肩的傷口,濃密蝶睫緩慢撲扇,顯然很認真在思索。

  賀淵沒再說話打擾她的思緒,唇角上揚的弧度像個偷偷作弄了心愛小姑娘的頑劣少年。

  小圓桌上放著擦拭傷口用的浸藥清酒與乾淨棉布。賀淵懷揣著滿心失而復得的雀躍甜蜜,取了棉布沾了點清酒,反手在傷口外沿隨意拭過去,敷衍做著上藥前的清理。

  他將旁人趕走只留下趙蕎,是因為知道此刻若她周圍的人太多只會增加她的負擔,使她更加茫然無措。倒不是真要指使她給自己上藥。

  他向來不太捨得讓她做什麼的。

  盛夏午後的陽光熱烈又靜謐,透過薄薄初雲紗窗紙,伴著陣陣蟬鳴。

  良久後,當賀淵拿起藥膏瓶子時,趙蕎終於明白他方才對自己做了什麼,說了什麼。

  她慢慢歪頭覷他,兩頰飛起胭脂色,神情是歡喜中夾雜了小小彆扭的故作無奈。

  櫻唇柔軟輕揚起一點點笑弧,發出一聲幾不可聞的「哼」。

  就這麼驕驕矜矜一哼,賀淵卻完全懂得她的意思--

  想起來了就好。至於能不能跟一輩子,你說了不算,我說了才算。哼。

  他悶聲笑著與她額角相抵,鼻端全是她馨軟的氣息。

  *****

  申時初刻,先前被派去信王府傳話的人沒能帶回信王殿下的答覆,反而帶回了信王殿下本人。

  信王趙澈沒讓人費事再通稟,在前廳向韓靈問明情況後心中便有了數,帶著自家侍衛首領夜行徑自走進主院飯廳。中慶不敢忤逆信王殿下的意思,只能沉默地閉著嘴亦步亦趨一路跟到飯廳裡。

  這時賀淵與趙蕎在主院飯廳裡才坐下沒多會兒。

  兩人分別捧著一份墊胃的吃食,雙雙眼神不善地瞪著桌上兩盞蓋著蓋子的藥盅。

  那兩盞藥苦得各有千秋,隔著蓋子都能聞到那令人不愉快的苦味。

  吃完飯就要喝藥,這種飯是最倒胃口的了。

  趙澈進來就瞧見這一幕,險些笑出聲:「二位可真是,好一對'苦命小鴛鴦'啊。」

  趙蕎反應慢半拍,眨了好幾回眼都沒明白自家這忙碌的兄長為什麼突然出現在這裡。

  賀淵倒是不驚不詫地起身:「信王殿下……」

  「坐著吧,你身上有傷,就別拘禮了,」他笑笑,看向乖乖坐在賀淵身旁的妹妹,語氣溫和,卻開門見山,「阿蕎,你是想留在這裡,還是回府?」

  趙蕎垂眸想了想,以指尖輕點桌面。

  趙澈了然頷首,對上賀淵的視線:「既阿蕎想留在這裡,那就打擾了。不過,此事若傳出去對她終歸不好,無謂讓旁人指指點點。勞你叮囑貴府上下切勿外傳。」

  近來裡裡外外接連出了這麼多事,協理國政的信王殿下忙得腳不沾地,沒那麼閒工夫耍花腔。

  「殿下放心。」賀淵鄭重應下。

  趙澈對他的態度很滿意,但還是不忘哼聲笑道:「還有,賀小七你記住,別想著趁阿蕎不大清醒就佔便宜。」

  「夜行,你與結香一道留在這裡照應二姑娘,」趙澈取出一枚昭寧帝御賜免死金令,轉身遞給夜行,「若賀大人對二姑娘有不軌之舉,你看著辦。」

  夜行雖與阮結香一樣是信王府家生侍,卻不是尋常武侍,而是只聽趙澈夫婦之命的死侍,如今也是信王府的侍衛首領。

  雖他的功夫未必在賀淵之上,但以命相搏還是足可一戰的。

  賀淵倒也不怕,心知趙澈此舉意在威懾,愛護妹妹而已。

  「殿下放心,我會克制受禮。」

  賀淵神色清正地這麼應著,心裡卻小聲嘀咕:但是,如若她要對我有什麼不軌之舉,那請恕我無力反抗。

  *****

  等趙澈都走得沒影了,趙蕎才像是回過神來,後知後覺紅著臉「咦」了一聲。

  當著大哥的面毫不羞臊地表示要留在別人家,真是……出息啊。

  好在夜行與阮結香都被賀淵請到屏風那頭去了。沒了旁人圍觀,趙蕎雖覺羞赧卻也沒那麼大壓力。

  她看了一眼那盅藥,幽幽嘆息,無奈拿起手邊的小銀匙。

  還是吃東西吧,吃完還得喝藥,煩人呢。

  她面前的是一碗蛋羹,濃稠的碎肉草菇雜醬配了乾貝絲炒過,淋在蛋羹的面上,熱騰騰鮮香撲鼻,引人食指大動。

  美味的食物總是能撫慰人心的。

  趙蕎滿意地彎了唇,像是贏得了某種勝利,遲緩但得意地斜睨了賀淵面前可憐的白粥。

  他那白粥是用上佳藥材煮水熬的,補血益氣效果非凡,但難吃到不是一星半點。

  賀淵接收到她那耀武揚威的目光,配合地做抬手摀心狀,可憐巴巴對趙蕎眨眨眼:「我好可憐。」

  趙蕎被逗笑。歪著頭想了想,從自己面前的青花瓷盅特地挑了雜醬和乾貝絲很多的那處舀起一勺,慢慢舉起小銀匙遞往他唇前。

  「你吃就好,」賀淵心滿意足地笑著揉揉她的發頂,指了指自己帶傷的肩頭,耐心解釋,「雖然我很想接受你的投餵,可我有外傷,韓靈交代了不能吃乾貝絲。」

  趙蕎想了又想,最終點了點頭:「哦。」

  緩緩將舉著小銀匙的手收回來,送到自己唇邊,探出舌尖將那勺蛋羹面上的幹貝絲和雜醬捲走,再將勺子裡剩下的光溜溜蛋羹重新餵過去。

  直接將餵進了賀淵嘴裡。

  賀淵驀地臉紅到脖子根,笑著瞥了瞥屏風上夜行的影子,在心底對才離去不久的信王殿下說了聲抱歉。

  這真的不能怪他,是阿蕎先動的手。

  *****

  畢竟賀淵身份不同,金雲內衛左統領是沒那麼好命閒散的,既醒來,那自然就要做事。

  他醒轉的第二日,內衛總統領林秋霞就派孫青送來卷宗,並向賀淵稟報近日各項事宜的進展與動向。

  賀淵牽著趙蕎一道進了書房,命人在旁側給趙蕎加了椅子,她乖巧地窩在椅子裡,捧著甜茶安安靜靜看著他的側臉。

  兩人坐得極近,兩腿親密相貼。

  夜行隔桌看了看,忍不住蹙眉輕咳出聲:「賀大人,請稍挪尊座。」離我們二姑娘遠些!

  賀淵眉梢輕抬,冷漠無辜臉:「這種事你得同阿蕎說。我做不了主。」

  趙蕎茫然看了看兩人,幅度很小地對夜行揮了揮手,好像在趕退出去讓他不要打擾正事。

  被嫌棄的夜行只能默默閉嘴,退出去換了內衛孫青進來。

  孫青先稟了這樁:「右統領孟翱大人有訊傳回,他們護送歲行舟前往東境的第五日,在途中遭遇不明人士追擊截殺。孟大人懷疑是鬆原方面的人,但又覺有些古怪。按理說,就算鬆原那頭得到消息後立刻派人追往東境方向,也不至於這麼快就趕上孟大人與歲行舟一行。」

  當時孟翱護送歲行舟出京前往東境救人,行動迅速又低調,朝中許多人根本不知此行所為何事。

  可這才走不到一個月,鬆原那頭竟就已得了消息並派人截殺,確實很古怪。

  賀淵冷冷輕笑:「孟翱就沒想過,這些人是直接從京中出發的?」

  京中那名暗線得了風聲後直接派人從京中追出去,自就省了先傳訊到鬆原,再由鬆原派刺客追往東境的這一道周折了。

  這麼看來,京中那名暗線與鬆原邱黃兩家,似乎不是從屬的關係。那暗線是能不必等待鬆原那頭決斷,遇事自行做主的人。

  會是誰呢?

  賀淵若有所思地摸著下巴:「這事一時半刻捋不出頭緒,先放放。南郊的事如何?」

  孫青將手中那疊審訊卷宗恭敬放到賀淵面前。

  「南郊刺客案發前,我們按您吩咐一直盯著樊家老太太,發現在饌玉樓與刺客們接頭並下達指令的人果然是她。不過她沒有親自出面,是指使她的孫女樊琇去傳達命令的。案發當日,林大人下令將籍田令樊承業一家全都緝拿了。」

  賀淵飛快翻了翻捲宗,一目十行地揀重點看了。

  卷宗裡記錄著樊家每個人的供述,相互印證之下很好判斷真偽。

  讓賀淵覺得很奇怪的是,根據樊家人的這些供述來看,身為一家之主的大司農府籍田令樊承業,對於母親和女兒樊琇參與南郊刺殺案的事一無所知。

  而且,樊承業的口供顯示,他根本不明白母親為什麼要做這種事。

  孫青又道:「樊家老太太什麼都不肯說。她孫女樊琇倒是說了些很重要的事,口供上有詳述。」

  從口供上可以看出,樊琇顯然沒有將自己知道的事都說出來。

  但她到底年輕,受審時心中是扛不住那強大威壓的,言辭間一不留神就透露出某個重要訊息:雖是她奶奶做主調動刺客並部署了南郊的行動,但她奶奶並非真正幕後主使,背後還有人。

  至於那老太太與鬆原邱黃兩家是什麼關係,從什麼時候開始為他們做事的,這些事樊琇目前還咬定自己不知情。

  「昨天夜裡,樊家老太太提了個要求,」孫青看了看賀淵,「她說,若賀大人親自去審,她什麼都可以告訴您。林大人也沒想明白她這麼說意圖何在,請您自行定奪是否出面。」

  賀淵面無表情地點點頭:「待我仔細看完這些口供再在決定。你去吧,有什麼新的動向再及時告知我。」

  *****

  賀淵蹙眉盯著面前的捲宗,修長手指在自己的下巴上來回摩挲。

  既那老太太提出要他親自去審才肯招供,那他當然是要去的,但不是立刻就去。

  若不先捋出大致頭緒,兩眼一抹黑就去審,因為準備不足而橫生變故,那才得不償失了。

  片刻後,賀淵餘光瞥見旁側那道好奇到亮晶晶的眼神,趕忙轉頭對趙蕎綻開淺笑:「枯坐無趣?」

  趙蕎搖搖頭,眼神黏在他那撫著自己下巴的手上。

  「哦,你也想摸一下?」他縱容笑著,輕抬了下頜。

  她先是試探著將手指按在他的下頜,後來那纖潤指尖便像是有了自己的主意,慢吞吞撒著歡在他下巴一點點緩慢摩挲,然後又好奇滑向他的喉結。

  因為她的行動遲緩,這原本孩子氣的調皮舉動竟變得莫名曖昧,那叫一個纏綿勾魂啊。

  賀淵心下無端蕩開酥麻漣漪,周身一個顫栗,忙不迭握住了她的手。

  他輕顫著沙啞嗓音笑:「別、別亂來。」

  「嗯。」趙蕎點頭,指了指卷宗,善睞明眸會說話:你忙你的,我可以自己玩。

  賀淵面紅耳赤地緩緩閉上眼,唇角輕揚,任人「把玩」。

  信王殿下對不住,不是我言而無信,真的是阿蕎先動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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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公,你也復生了?by容千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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