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世.第二十二章

　　戀愛使人降智。

　　這話真是沒錯，不管是誰都得降智，最起碼降十倍。

　　容煜身世背景雄厚，年少成名，演藝事業順風順水，幾乎沒有瓶頸，日前事業穩定，□□基本為零，好得不能再好。

　　他給喬如姮的許諾如果被曝光出去，絕對會對他職業生涯帶來影響，其程度可大可小，總歸不會是好事。開始的時候容煜要跟喬如姮講明異世的事情還要讓她關手機，甚至還含沙射影威脅說得罪他比得罪易艦要嚴重得多。

　　現在卻已經快將自己都賠了進去了，不知道的喬如姮還以為她是有什麼驚為天人的吸引力呢。

　　喬如姮看著容煜又笑了，她笑容掛在臉上越來越大，收都收不住。

　　她忍不住又抓住了容煜的手，捧起來在他手背親了一口。

　　容煜用手指勾了勾她的臉頰。

　　她玩著容煜的手指抬起頭問他，「你星期天走了之後我得多久才能和你見面？「

　　「不知道，大概是一個星期吧。」

　　好久啊，先前容煜出去趕通告也就幾天，兩個人都還沒確認關係，喬如姮就已經覺得難熬了。

　　明明離星期天還有好幾天，可是她竟然已經開始有些難過了。

　　容煜輕聲問道：「捨不得？」

　　喬如姮老老實實嗯了一聲，「劇組後天來，拍攝地在郊區呢。」

　　人一多他們相處起來就有所顧慮，這種狀況會一直持續到他們拍完這部劇，可是拍完劇以後容煜馬上就得離開，離開後要一周才能見面呢。

　　基本上算下來他們私人相處的時間也就明天一天了，想想就覺得捨不得。

　　容煜直勾勾又坦蕩蕩看了眼嘟著嘴滿臉寫著不高興的喬如姮，忽而踩著油門，頓時轉了方向盤，向和剛剛完全相反的方向駛去。

　　喬如姮看了圈四周，反正她也不熟悉這裡，任由容煜開著車跑，她溫順問道：」是要去哪？「

　　「回家。」

　　「不吃飯了嗎？」

　　「回去吃。」

　　反正容煜說什麼喬如姮都說好，基本上她和容煜待在一起就會變得無比乖順，「是還有工作沒有處理完嗎？」她早上看到容煜還用電腦回了幾封郵件。

　　容煜反手扣住喬如姮掌心，也捉到自己唇邊親了親，輕飄飄道：「只有一天相處時間，當然要做些更有意義的事情。「

　　手背傳來酥酥麻麻的觸感，喬如姮一頓，看著容煜，忽然明白了他的意思。

　　她啊了一聲，莫名臉紅，「我...我不是這個意思...」

　　可是沒說完她想了想，忍不住失笑，因為她發覺自己似乎也說不出什麼反駁的話來。

　　誒。喬如姮笑著笑著都覺得累了，她看著容煜的俊顏，心想自己好不要臉，怎麼就開始心神蕩漾了呢。

　　這念頭冒出來就壓不下去了，一路都撩撥得人心癢癢，剛到家兩個人就黏黏糊糊的纏上了。

　　熱戀中的情侶總會覺得對方是天底下最好的人，喬如姮喜歡容煜，她真切感覺到自己從來沒有這樣喜歡過一個人，喜歡得不得了，喜歡到恨不得時時刻刻跟他待在一起，甚至心口微微泛疼。

　　這種像是洪水衝破閥門的洶湧感情澎湃的湧現出來，她自己都覺得難以招架。

　　昏天胡地的和喜歡的人廝磨，歡愛總是沒有節制的。

　　從客廳到餐廳，一樓到二樓，都留下了兩人的身影，沒日沒夜，吃飯吃著就會變成特殊活動，洗澡也是非得要擠到一起，做到一半電話來了電話身下還躺著嬌人。

　　偏偏喬如姮還拒絕不了，每次她覺得受不了的時候，容煜又會溫柔繾綣的哄她，只要伏在她耳邊喚她寶寶，喬如姮就連自己姓誰名誰都忘了，徹底會軟成一灘春水柔在他懷裡，左不過最後結局是乾柴烈火的繼續糾纏。

　　喬如姮昏昏沉沉趴在容煜胸口的時候，心中只覺自己也太容易滿足，只是這樣和他在一起她就覺得無比幸福，她無可奈何的喃喃道：「我好像太依賴你了....」

　　容煜順著不輕不重在她臉上咬了一口，看著她累得迷迷糊糊皺眉，他低聲道：「你可以永遠依賴我。」

　　喬如姮唔了一聲，也不知道到底聽到沒。

　　容煜目光溫和下來，他深深看著喬如姮輕聲道：「寶寶？」

　　喬如姮呼吸均勻，乖巧窩在他懷裡，已經睡著了，但是似乎是對這個稱呼有了條件反射，她下意識動了動，最後只是在他懷裡找了個更舒適的位置。

　　容煜攏著被子裹住她揉進懷裡，低頭笑了笑，親了親她的眼睛。

　　**

　　幾天沒見秦楓，他看起來更疲憊了一些，打開著哈欠到片場的時候，工作人員已經佈置好了場地。

　　海西市後面的拍攝是一天都不能耽誤的，因為這裡不像搭建的影視城，劇組是租的醫院和教堂這些實景來拍攝，每天都是在計費的。

　　秦楓一見到容煜和喬如姮，就馬上讓他們去換衣服化妝，然後拉著容煜給他看前幾天的拍攝效果，沒看一會兒編劇也到場了，幾個人就開始了劇本的研討。

　　所有的故事都進入了尾聲，現在因為容煜時間問題，所以他手上現在有六個段落是需要提前演完的。

　　這六個場景片段全部聯和在一起容煜在《異變》的戲也就殺青了。

　　似乎已經和王洛彬秦秋秋打好了招呼，當前他們都是需要配合容煜時間來拍攝的。

　　喬如姮化好妝以後秦楓也拉著她入了討論局裡。

　　當前問題就是，容煜最重要的兩場戲都只能壓到容煜快走了才能拍。

　　一場是儲昊在療養院前跟孟清漁的那次對話，一場是儲昊死前寫給孟清漁的那封信。

　　最後死亡的場景容煜躺著就行對他而言倒也不難拍，但是難拍的就是喬如姮了。

　　這其中就需要他們兩個人的配合度超高，情緒必須到位。

　　雖然是和容煜胡鬧了一天，可是幸好臺詞她是早就背好了的。

　　副導演準備著場地指揮，道具師和燈光師忙作一團，他們就趁著化妝的機會來回的對著臺詞。

　　不一會兒就進入了拍攝。

　　這前兩天最主要的是兩場爆破戲，涉及到打戲，要拍得好看，必須得來回斟酌，一天一個場景，秦楓的意思是不睡覺也得拍完。

　　喬如姮拍過打戲，深知拍這種戲的苦楚，在威亞上吊來吊去，一不小心就會受傷。

　　孟清漁這個角色並沒有涉及到多少動作戲，動作戲全部集中在容煜身上了，一天下來，他胳膊上腿上傷了好幾處，總算是在晚上拍完了這一個片段。

　　喬如姮看著容煜的傷就有些心疼，劇組裡備著跌打損傷的藥，喬如姮正準備拉著容煜給他揉揉藥，就被秦楓喊住了。

　　「讓他助理去吧。」秦楓看著喬如姮望容煜的眼神就有點犯難，「商量件事唄，就這幾天你們倆下戲就最好不要再接觸了，等容煜殺青了我也就不管了。「

　　喬如姮一愣。

　　「是這樣的，不是我故意要拆散你們，這跟我也沒什麼關係，但是小如你出戲慢是不是。」秦楓半點沒覺得說這話有什麼不好意思，「剛好這幾天感情戲要渲染到位，出戲慢的話先別出戲了，不然晚上再一接觸容煜，你第二天又得重新在角色裡找感覺，你們現在是要生離死別，這麼和諧甜蜜可不行，殺青再甜蜜哈，也沒幾天了，忍一忍。「

　　喬如姮被秦楓一通說得面紅耳赤，她不好意思清了清嗓子，捏著藥半天說不出來話。

　　容煜橫了眼秦楓，抓住了喬如姮的手，「管這麼多。」

　　「你是導演我是導演？」秦楓半點不客氣，對喬如姮伸出手，「給我。」

　　喬如姮可憐巴巴看了眼秦楓，又看了眼容煜，猶豫著沒動。

　　「嘖。」秦楓皺眉，神情變得有些嚴厲，看著喬如姮說：「你自己講，你明天要演的戲有什麼內容。」

　　「就是跟著儲昊回去的那場戲。」喬如姮乖乖答道。

　　「你今天演的這場你入戲用了多久？」

　　「.....半個小時。」這時間說出來她自己都有點不好意思，喬如姮只好將手裡的要遞給了秦楓，鬆了容煜的手，看著容煜道：「那我先回去了。」

　　容煜正要開口，又被秦楓搶白了，「晚上不要打電話，不准發消息。」

　　秦楓像一個捉情侶戀愛的教導主任，喬如姮除了不情願以外還覺得好笑，她歎了口氣，「好的。」

　　她拿了東西去找舒曉涼，走了兩步發現秦楓沒有再看她了，她連忙小聲叫了聲容煜的名字，趁著他回頭的空隙，含含糊糊給他拋了個飛吻，在秦楓發現之前對他揮了揮手，這才回去了。

　　舒曉涼發出感歎，「導演都看不下去了。」

　　喬如姮含笑，現在臉皮練厚了，舒曉涼這種級別的打趣她已經完全不在意了，她抓著舒曉涼胳膊往回跑，「走，回去跟我對個臺詞。」

　　作為一名演員，必須要有職業素養，秦楓說得確實在理，她這幾天就跟泡在蜜罐子裡一樣，進入悲傷的情境中時難免會有些緩慢。

　　不能耽誤進程，喬如姮一回酒店就把手機設置了靜音放到一邊充電，不然她老覺得自己會控制不住想去給容煜發消息。

　　劇情規整到結尾，整體基調壓抑，今天剛剛演完儲昊被抓了回去，孟清漁也跟著一起回去，明天開始就是儲昊被救治直至救治無效死亡的一系列劇情。

　　這兩個人從互相猜忌，到心動，到表明心意，全程沒有甜過，沒有一下是可以好好在一起的，直到現在儲昊要死了，他們才有機相處，不用躲藏不會擔心喪屍。

　　真的是挺虐的，跟舒曉涼來回對了兩遍臺詞，喬如姮感覺自己已經又進入角色了。

　　察覺得喬如姮的情緒，舒曉涼也就不再騷擾她，給足了她時間自我消化。

　　喬如姮腦子裡滾動著劇情內容去洗漱。

　　孟清漁其實不知道自己當初救下儲昊的這個行為正不正確，她也沒想到當初這樣一個舉動會令她後續一輩子都在懷念中渡過，她愛這個人，她一輩子也不會遇到第二個儲昊。

　　靠....喬如姮洗了把臉，她皺著眉頭擦了擦頭髮，心中覺得悶悶得難過，秦楓這個主意還真的挺湊效的，容煜如果現在在她身邊，她只要撲在他懷裡撒個嬌這種情緒就被驅散了。

　　電話消息也不能發....啊....

　　喬如姮頹然走出去倒在床上，海西市劇組安排的住宿酒店離拍攝地點非常近，所以容煜也直接跟他們一樣住在同一家酒店裡，現在距離喬如姮也就幾百米的距離，她恨不得現在就衝過去敲容煜房門....

　　喬如姮把這個念頭壓下，覺得自己還挺不要臉的，她摸索到手機，翻著之前和容煜的聊天對話，沒忍住還是給容煜發了條消息。

　　想不出來要發什麼，就發了個小兔子躲在門後面偷瞄的表情包。

　　沒過半秒鐘容煜就馬上回復了。

　　【麼麼噠】

　　喬如姮瞬間從床上坐起來了，果不其然秦楓讓他們不要打電話發消息也是正確的，根本不用撲到懷裡撒嬌，三個字而已，她心裡就舒坦很多。

　　喬如姮笑道，「賣什麼萌啊，人設都崩了...」雖然是這樣說，可是她馬上給他回了個親親的表情包，然後為了避免一晚上沒完沒了，她趕緊發了個晚安。

　　睡之前喬如姮又拿著劇本過了一遍，她其實還想問容煜對於儲昊這個人物的看法，可是她又覺得異世的記憶肯定不太美好，她也不想容煜刻意去記起這些，最後在對孟清漁這個人物的解讀和理解中進入了睡眠。

　　**

　　秦楓真的好嚴格，第二天開始拍攝第二個場景的時候，他除了容煜和喬如姮對戲時溝通，甚至出了鏡頭外都禁止他們交流。

　　秦楓要求喬如姮一直要沉浸在孟清漁那種絕望悲傷的情緒裡，很認真跟她講解著孟清漁這個人物的內心，喬如姮按照昨天晚上自己想到的理解，也跟秦楓講述了一遍。

　　「你認為孟清漁在後悔？」

　　喬如姮搓著劇本角頁，「孟清漁應該是後悔了，她被迫救下儲昊，又被迫失去他。」

　　或許以這個角色的性格來說，要是提前知道了結局是這樣，她可能一開始就不會救儲昊。

　　「但是。」喬如姮頓了頓，她昨天晚上真的想了很久，「她後悔的是救下儲昊，可並不後悔愛上他。」

　　這話說得前後矛盾，可是秦楓卻明白了她的意思。

　　秦楓沉默了一下，「好，你先按照你的理解來演，你把容煜叫過來我跟他說說...誒等等，你別去，你在旁邊看著他演，先拍他的，拍完再讓你們走戲。你們倆目前不要有任何交流。」

　　喬如姮明白秦楓的意思，應了一聲，躲到旁邊去看秦楓跟容煜講戲。

　　容煜就不用秦楓像跟喬如姮說戲那樣仔細到每一個鏡頭，不過一會兒就讓容煜走了一邊戲，然後找好角度鏡頭直接喊了開始。

　　儲昊目前被捉了回去，根據他的功勞和表現，他現在是重點保護對象，國家在全力對他進行救治。

　　可到了這個階段，當前的醫療水準對於儲昊目前的情況束手無策，至多只能讓他維持生命而已。

　　儲昊在醫院要經過漫長而又痛苦的治療，要忍受比之前還煎熬百倍的救治，偏偏還生死不能自控。

　　現在這場戲，是儲昊第一次接受國家對他的治療。

　　燈光打下來的瞬間，容煜就入了戲。

　　容煜穿著同一規整的病號服，雙手雙腳被銬上了枷鎖固定在床邊，他雙目赤紅滿頭大汗，身上貼滿了管子，旁邊站滿了身著隔離服的醫護人員，鏡頭拉近，他開始掙扎，特寫打到臉上，他露出迷茫又痛苦的表情，額頭青筋立現，難耐的低吼，可是他的舉動並沒有換來醫務人員的同情，為了避免他失控，旁邊人直接給他注射了大劑量的鎮定劑。

　　秦楓喊了卡。

　　容煜喘了口氣，看著天花板回神，他額頭上還有汗水，倒回病床上呼氣，旁邊人湧上去給他鬆開鐐銬，容煜還是躺在病床上沒起來。

　　喬如姮覺得她和容煜同樣呼吸困難，像有人緊緊抓住了她的心臟一樣，心口鈍痛，腦子裡嗡嗡作響。

　　她很詫異自己反應如此劇烈，這種情況只有之前在片場第一次看見容煜時才出現過的。

　　秦楓在一旁喊著補鏡頭，然後轉頭叫喬如姮做準備，馬上讓她進去走戲。

　　喬如姮嗯了一聲，她低下頭，腦子裡很亂，一時間想不出個所以然。

　　秦楓補了兩個醫護人員的鏡頭，副導演和副導演開始指揮剛剛的群演去換裝，跟容煜換了件衣服，化妝師給他補了個妝，折騰半天，秦楓才讓喬如姮進場走戲。

　　容煜坐在病床上翻著劇本，看見喬如姮進來，給她挪了個位子，兩個人開始對臺詞。

　　秦楓站在旁邊聽了會兒，讓他們又放下了劇本來了一遍。

　　接著就雷厲風行讓人清場，收音話筒位置剛剛擺好就喊了開始。

　　儲昊被壓回來強制執行治療，中間還有男女主角的故事，可是日前首要是將需要容煜出境的鏡頭拍完，下面一個鏡頭是儲昊被捉回來三天，孟清漁才見到他。

　　秦秋秋帶著一群人像防著什麼危險生物一樣，隔著厚厚一層玻璃，根本沒有在把他當一個正常人來看待。

　　喬如姮眼眶泛紅，死死盯著裡面的人，呼吸急促，「讓我進去。」

　　秦秋秋皺眉，「他現在認不得人。」

　　喬如姮紅著眼睛冷冷看著她，「你們答應過我什麼？」

　　「忘了？」喬如姮冷笑，「他為什麼會變成這樣？你們不知道？」

　　「我現在就要進去。我死了也是我的事。」喬如姮吸了吸鼻子，斂去眼裡的冷光，看了全周圍戒備森嚴的人，一字一句道：「現在放我進去。」

　　秦秋秋歎了口氣，跟旁邊的人商量了一下，有看著她道：「你換件衣服吧，防護...」

　　「不。」喬如姮有些不耐，「我說了我死了是我的事，你現在讓我進去。」

　　秦秋秋看著她無聲沉默，最後還是妥協了。

　　這病房就不是設計給人待的地方，喬如姮恍惚的看著這周圍的煞白，腦子裡像找不到頭的毛線球，什麼也理不清楚，心中鬱結難舒，她感覺就這麼幾步路，走得卻無比艱難。

　　容煜被鎖在病床上，沒有任何波瀾看著天花板，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麼。

　　喬如姮斂眸將眼淚盡數吞了回去，她深呼吸一口氣，儘量不讓自己表現出過分悲傷的神色。

　　她快步走向他，沿著他的床邊坐下，伸出手撫摸了一下容煜的面龐，扯了扯嘴角，可實在是笑不出來。

　　容煜的眼神，向被上了發條的定格動畫，緩慢地，艱難地看向她，眼裡毫無生氣。

　　喬如姮聲音沙啞，眸子裡閃著淚花，輕聲問道：「為什麼不好好治病，嗯？」

　　容煜面無表情盯著她，本來波瀾不驚的眼神裡猛然倒影出她的模樣，他像是這才從地獄裡被拉回了人間，他呼吸陡然亂了，眼睛也開始泛紅，他似乎想要坐起來，可是卻被限制住了行動，他掙扎著，鐵和鐵碰撞發出刺耳又尖銳的聲響。

　　喬如姮一愣，不知所措看著容煜，眼裡都是心疼和難過，她哽咽道：「儲昊....」

　　「滾....」容煜咬牙切齒，不停地掙扎著想要擺脫著束縛，手臂上的肌肉緊緊繃住，聲音漸大，「我要你滾！」

　　喬如姮心疼的難以自持，她沒有被嚇到，她撫摸上容煜的手臂，低聲安慰他。

　　容煜一直在失控，喬如姮無半點退卻，反而湊上前直接擁抱住發狂的容煜。

　　緊緊地，緊緊地抱著，任憑他在耳邊嘶吼謾駡也絕不鬆手。

　　直到藥效湧上來，他又沒了反應，精疲力盡倒在床上，眼裡全是痛苦和掙扎，他無聲靠著喬如姮，眼淚從他眼角溢出。

　　秦楓喊了卡。

　　工作人員一同湧進來，又是補妝解鎖，兩人被分開，副導演讚不絕口誇讚他們演得好。

　　容煜瞬間從角色裡抽離，他神色清明，半點沒有先前的癲狂，他接著楊淺遞過來的毛巾擦臉，身邊圍了一圈人。

　　喬如姮沉默的跟著舒曉涼走到角落裡，眼裡全是淚花，還沒緩過來。

　　容煜被秦楓拉到一旁看監視器，看了一會兒，容煜的目光就被旁邊只有舒曉涼的喬如姮吸引了，她好像還沒出來。

　　喬如姮仍然紅著眼睛，淚珠掛在睫毛上，她淚眼模糊著看了眼容煜，盯了他半天，才伸手撚了撚眼角的淚珠。

　　她腦子很亂，她好像，有種不好的猜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