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世.第四章

　　看著絕塵而去的保姆車，喬如姮和舒曉涼都覺得莫名其妙。

　　沒有預想中狗血的情節發生，喬如姮鬆了口氣的同時還有點失落。

　　但很快她就把失落擠掉了，她有什麼資格失落，簡直不要想太多，喬如姮和舒曉涼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了酒店。

　　拍戲實在是個高強度的工作，今天還只是簡單的三個場景就拍得喬如姮筋疲力盡，她實在很佩服連軸轉著不休息拍戲的演員們。

　　她一回酒店就趕緊抓著舒曉涼洗漱，兩個人洗完了給王婧去了個電話，王婧關心了一下喬如姮今天的拍攝情況，然後又囑咐了兩句。

　　王婧是喬如姮的經紀人，雖然公司之前都不管喬如姮，並且王婧手裡還有兩個藝人都比她要火，可是她從來沒有說過要放棄過喬如姮，雖然也沒有幫她做什麼，可是喬如姮還是感謝她的。

　　跟王婧掛了電話，又跟舒曉涼對了兩遍明天要拍的臺詞，眼見舒曉涼跟著她一起打哈欠，她連忙讓舒曉涼回去休息了。

　　舒曉涼走了以後，她又趴在床上把秦楓跟她說的重點圈出來著重做了記號，最後實在撐不住了才將劇本放到了床頭，卷著被子迷迷糊糊睡去。

　　她又做夢了。

　　她似乎是夢境主人本身，又似乎置身事外，喬如姮覺得腦子都混混沌沌的。

　　夢裡的人好像很難過，好像在經歷苦難折磨，她所有的愛戀都如同鏡花水月，又美又脆弱，輕輕吹一口氣就散了。

　　喬如姮也很難過，她分不清眼前的事情是在做夢還是現實，只知道抱著她愛的人悲泣。

　　愛而不得，生離死別，透著絕望的淒涼。

　　喬如姮醒來的時候，臉上又是淚水，她看著天花板發呆，眼淚實在止不住。

　　腦子裡的片段都被攪碎了融不到一起，可是她卻抓住了某片碎片，記住了一個場景。

　　似乎是她，似乎又不是，在某個陌生的地方，夢裡的人緊緊抱著她，在她耳邊輕輕叫她寶寶。

　　喬如姮煩躁又不知所謂，她抬起胳膊擋住了眼睛，心中微微泛著疼。

　　到底是怎麼回事，是這地方邪門，還是這部劇邪門？

　　她躺在床上輾轉，這夢做得真切又傷心，實在睡不好，她看了下手機，淩晨四點，離起床還有一個小時。

　　她坐起來去浴室洗了把臉，撐著洗漱台抬頭，看著鏡子裡乾淨漂亮的臉蛋，恍然間她想起好像也有過這樣場景。

　　她抹去下巴上的水珠，皺著眉頭閉上眼睛想認真抓住個場景，喬如姮錘了錘腦袋，終於記憶被撕開了裂縫。

　　糾纏的軀體，熱情擁抱彼此的男女，炙熱的親吻和徹底的擁有對方。

　　喬如姮大驚，她扶住了門框，驚慌失措。

　　這是什麼鬼？？到底是誰的記憶？？她恍然又回看向鏡子，發現自己面紅耳赤，呼吸都急促了好些。

　　這事不對，一次就算了，連續好幾次，包括白天拍戲的時候也經常在腦子裡重播片段不知道哪裡竄出來的片段，好像她被塞進了什麼記憶一樣。

　　可是莫名多出了一段沒有被刪除乾淨的記憶也太詭異了一些，夢裡的人是她嗎？是她的記憶？

　　喬如姮咬著下唇思忖片刻，回到主臥拿起了手機，打開備忘錄，把剛剛零碎想起來的片段記在了手機上。

　　這一天裡發生的怪事太多了，可偏偏這麼詭異的事情，她竟然有種好像就該如此，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感覺。

　　她接受力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好了？？

　　喬如姮盤腿坐在床上，靠著牆壁深呼吸，讓自己冷靜，問題發生了就要解決，慌是沒有用的。

　　首先想想，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不對勁的呢？

　　喬如姮掰碎了昨天經歷的事情一點一點的而開始回想，拍戲的時候很正常....不，拍戲的時候就不太正常，主要體現在和容煜對戲的時候，心跳過快，內心戲過多。

　　等等啊，那其實這個反應其實也是有問題的，雖說容煜這種級別的帥哥她確實沒有近距離接觸幾個，可是仔細想想她的反應也確實過激了，先前她一直在糾結是不是自己被容煜迷惑了而導致自己對他產生了不該有的情感，現在再一想只要脫離了容煜，她似乎腦子都轉得快了很多，所以是從見到容煜開始的..？

　　也不對，似乎是前天晚上就開始做夢了...而做夢之前...她跟王婧打通電話，接著就睡著了，醒來以後就哭了。

　　打完電話醒了就哭了？可是王婧也沒說什麼啊，所以不是電話，是她睡著了。

　　對了，喬如姮一頓，她現在想要試圖回憶起睡著以後做了什麼夢，大概睡了多久，但是卻一丁點兒也想不起來。

　　問題就出在這裡了。

　　喬如姮忽然心跳加速，她覺得自己可能猜到點子上了，是這個夢讓她變成這樣的，夢的內容很重要，她現在想要擺脫這種奇怪的現象，有一種辦法是放任不管，還有一種是主動找回。

　　喬如姮有些激動，她一下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這件事情太奇怪太奇怪了，她急於找個人宣洩這件事，她快速從床上爬起來洗漱，把自己弄整潔以後，跑到隔壁去敲舒曉涼的房門。

　　舒曉涼打著哈欠開門，看見是喬如姮，瞌睡醒了一半，「你怎麼這麼早就醒了，這還有大幾十分鐘呢。」

　　喬如姮推著她進屋，催促她去洗漱，然後又看了一遍記在手機裡的那些碎片式場景，抓著舒曉涼坐下，「曉涼，我接下來跟你說一件事，可能比較荒唐。」

　　舒曉涼眼看喬如姮神情嚴肅，忽而有些緊張，「你說吧。」

　　喬如姮嗯了一聲，把她剛剛能想到的經過和事情總結都告訴了舒曉涼。

　　舒曉涼越聽越莫名其妙，到最後都被喬如姮給繞暈了，她打斷喬如姮，「小如，你是不是壓力太大產生幻覺了？？你覺著這事兒有可能嗎？」

　　喬如姮看著她，喪氣地低下頭，「我不知道，可是我真的覺得不對勁...」

　　舒曉涼見喬如姮說得真切，遲疑道：「那你現在只能想到一些片段，也不能證明什麼...」

　　「我記下來了，一些很小的片段...」喬如姮將手機遞給她，舒曉涼看了會，頓時神情有些奇怪，她頓了頓，「小如，你這個...確定不是做了春夢嗎...」

　　「啊！！」喬如姮也覺得很羞恥，她煩躁的撓了撓腦袋，「我不知道啊！！想起來的就有嘛！！！」

　　接著她懊惱嘖了一聲，「算了，先就這樣吧，我們先去片場，今天秦秋秋也要來，不能搞太晚，想起來我再慢慢記好了....」

　　舒曉涼擔憂地看著她，似乎是想說什麼，可是最後還是沒有說，嗯了一聲，跟著喬如姮去了片場。

　　今天他們不是最早到的了，最早到的竟然是容煜。

　　喬如姮一去就看到劇組單獨給容煜搭了個場地讓他化妝，容煜看起來心情不佳，一直皺著眉頭看劇本，來來回回翻著那幾頁紙，好像是紙惹到他了一樣。

　　秉持著要有禮貌的原則，喬如姮乖巧的先去跟容煜打了聲招呼。

　　容煜猛然一見到她心情好像更不好了，他俊眉緊鎖，目光在她臉上游走，看得喬如姮大氣不敢出，她莫名其妙，容煜就這樣看著她不說話，她也不好走。

　　容煜最後鎖在她的唇上幾秒鐘，移開目光，冷漠至極嗯了一聲。

　　喬如姮不敢多待，連忙借著化妝之名先行離開了。

　　不過多時，秦秋秋和秦楓也都來了，今天第一場戲鏡頭只給到江夢生和孟清漁，所以是喬如姮和秦秋秋先拍。

　　秦楓找演員都是儘量找形象氣質和角色搭邊的，秦秋秋就很符合江夢生的人物氣質，她本身性格也頗為豪爽，確實是非常符合這個角色，和秦秋秋對戲喬如姮覺得很暢快，秦秋秋也是成名了許久的演員，不管是職業素養還是基本演技都很高，她對著秦秋秋，NG的頻率大大降低，幾乎是沒有什麼阻礙就完成了鏡頭需要。

　　幾場鏡頭下來，喬如姮明顯感覺秦秋秋對她的態度友善了許多，拍完第一個場景，她還誇讚了一下喬如姮，「不錯，小如是嗎，挺好的，加油。」

　　喬如姮謙遜地道謝。

　　下午的戲要涉及到特效和群演，群演扮喪屍成本很高，可是為了拍攝效果，秦楓還是決定用群演，基本上為了幾個鏡頭就要拍上好久，一早上來就已經安排人在化妝了，化到第秦秋秋和喬如姮演完第一場戲都還沒有結束。

　　舒曉涼看著頗為逼真的喪屍妝容，她哆嗦著抖了一下，「哇，真的好像啊，有點點噁心誒。」

　　喬如姮看著真人扮演的喪屍，忽然有瞬間的遲疑和困惑，她怔怔出神。

　　「腸子都能化，真的厲害....小如！你有沒有聽我說話！！」

　　喬如姮頓了下，她回頭看著舒曉涼，喃喃道：「我好像...又想起一些片段了...」

　　說著她掏出手機，迅速記下了剛剛閃現出來的一些畫面。

　　舒曉涼看著她皺眉，「小如...你...」她話還沒說完，秦秋秋就走了過來找她聊天。

　　秦秋秋晚一點還有兩個場景，現在等著也是等著，不如一起聊個天，秦秋秋沒有架子，舒曉涼偶爾在旁邊也插幾句嘴她也不在意，甚至主動和喬如姮交換了社交軟體的資訊帳號。

　　兩人聊了沒一會兒，下一場鏡頭要到容煜了，秦秋秋雖然也還不錯，可是成績和知名度遠不及容煜，看見容煜過來，連忙去跟他套了下近乎，可能是她的表達神態都很大方，並沒有扭捏姿態，所以容煜見到她時的態度，可比見到喬如姮要友善多了。

　　喬如姮暗自癟嘴，低下頭有些鬱悶的看著劇本，把心思放回了後續要拍攝的場景裡。

　　秦楓怕後面喬如姮拍戲的時候又開始緊張，就趁著這個空隙，跟她著重講了下一場戲，然後招來容煜，讓他們倆走戲，緊接著對臺詞，喬如姮沒有了昨天那麼緊張，可是面對容煜的時候她還是會生出一種奇怪的感覺，為了抓緊時間，這一次秦楓就沒有太要求他們的內心表達，很快開始了拍攝。

　　下午這個場景是儲昊和孟清漁第一次見面兩個人從醫院跑出來，被喪屍追趕著找車的這個劇情。

　　涉及到特效和群演的戲份，難度就要高很多，秦楓不滿意就一直重拍，一個場景一直從中午拍到了傍晚，他才算完。

　　他們的戲份拍攝進行的還算比較順利，只是容煜對喬如姮的態度實在是差極了，儲昊要抓著孟清漁往前跑，拍攝的時候容煜就緊緊牽著喬如姮，秦楓一旦喊卡或者要補別的鏡頭的時候，他就像彈簧一樣馬上甩開了喬如姮，一秒都不耽擱。

　　其實容煜這樣也挑不出他有什麼錯，只是喬如姮有些委屈罷了。

　　晚上是又是秦秋秋和喬如姮對接喪屍群演的戲，容煜拍完他的戲就像翻臉不認人的無情使者，隻跟秦楓打了個招呼就回去了。

　　今天這一天都是喬如姮需要參與到的，她一直保持著精神高度集中，和拍完秦秋秋和群演的戲以後她累得不停打哈欠，還好秦秋秋趕完通告回來跟她也是一樣的酒店，載了一程喬如姮和舒曉涼，沒讓他們再走回去。

　　回到酒店以後已經快十二點了，喬如姮疲倦得快說不出話來，她拖著身體去洗漱，栽倒在床上睡覺。

　　晚上又做夢了，喬如姮真的不想再做夢，她已經很累了，可是這詭異的事情偏偏就不如她願，今天晚上這碎片的記憶似乎比前兩天要更連貫了一些，她抗拒著接受這些資訊，但是資訊卻不停地往她腦子裡灌輸，她這一次沒有再流淚了，因為今天晚上夢到的幾乎全是極限畫面，她是紅著臉喘著氣醒來的。

　　....到底是個什麼夢啊，未免也太刺激了吧...喬如姮雖然抗拒，可還是乖乖將這些內容記在了備忘錄裡。

　　接下來幾天的拍攝都陸續涉及到了群演和特效，暫時都還沒有涉及到男主角的戲份，所以男主角的扮演者還一直在外面趕通告沒有回來，秦秋秋的戲主要也是對接喬如姮，容煜看起來就比她清閒。

　　喬如姮是真不知道哪裡得罪了容煜，容煜對她的態度真的可以用惡劣來形容，能一個字講完的話絕對不多說第二個字。

　　她只能乖乖演戲，儘量讓自己不要再得罪這位爺，於此同時，她那個想不起來的夢，能捕捉到的碎片越來越對，可除了那些極限畫面比較連貫以外，其他的好像也都不太重要，都是些生活細節，連碎片裡的人影都看不清。

　　喬如姮筆記越記越多，她也越來越憂心。

　　每次背完臺詞就歎氣，這些到底是什麼呢？？

　　舒曉涼將她的情況看在眼裡，一直都沒有主動說什麼，就在某天喬如姮跟她說話說得好好的，忽然又愣住了，然後抓起手機開始記備忘錄的時候，終於是沒忍住。

　　舒曉涼憂心忡忡又小心翼翼看著喬如姮道：「小如，不如我們跟秦導請兩天假休息一下吧...我覺得你可能是壓力太大了。」

　　「不用啊，我很好。」喬如姮沒有抬頭，仍然埋頭努力的記著。

　　「我覺得不太好，小如，不行我們先跟婧姐說下你這個情況吧...」

　　「說什麼？」喬如姮一愣，終於是抬起了頭，她看著舒曉涼憂思的神色，忽然懂了她的意思，她一下覺得有些哭笑不得，還有點委屈，更多的是無法描述，她喘了好一會兒才道：「你..你還是覺得我這些是幻覺？？」

　　舒曉涼沒有說話。

　　喬如姮頓時無言以對，舒曉涼並不相信她，可是其實站在舒曉涼的角度來看，也會覺得是她瘋了吧。

　　這種事情怎麼可能發生呢，她還每天當任務一樣記錄在手機裡，怎麼看都會讓人覺得是壓力過大產生了幻覺。

　　喬如姮沉默的低下頭，忽然覺得很無力，她沒有辦法用言語跟舒曉涼描述出來那種感覺，她確實無法說服舒曉涼，因為她甚至都不能完全說服自己。

　　「小如，你別多想啊，我不是不信你，我是覺得...」舒曉涼眼看喬如姮失落的神情也有點著急，連忙要解釋。

　　「我沒有病啊曉涼，我真的看到了那些場景，這些記憶雖然零碎，可確實一閃而過，我沒有辦法忽視掉的。「她打斷舒曉涼，有點生氣。

　　舒曉涼沒出聲了。

　　看著舒曉涼這樣，喬如姮那點氣也發不粗來，她煩躁扭開頭，歎了口氣，她知道舒曉涼是好心，她肯定不會怪舒曉涼，只是覺得有些不知所措罷了，她呼出一口氣，站起來道：「我沒事的曉涼，我沒有產生幻覺...我只是....」喬如姮說不出來，她有些煩躁的皺了皺眉眉頭，「算了，我出去走走，回來再跟你說，我真的沒事。」

　　說著她起身往外走，一出棚子迎面就撞上了門口的容煜。

　　喬如姮眉頭還皺著，和容煜對視得毫無徵兆，她頓住步子展眉小聲叫了句：「容老師。」

　　容煜看著她，目光裡有些深沉而隱晦的東西是喬如姮看不懂的，容煜這幾天對她極為冷漠，現在這樣看著她，喬如姮除了不明所以以外，還覺得有些煩躁。

　　她一直覺得那夢有問題的還有一個重要原因，就是她面對容煜的時候總覺得心裡有些澎湃的感情壓不住，雖然這些天下來她已經可以比較好的控制情緒了，但是其實她還是能感覺到和容煜對戲是和別人不同的，而到底是為什麼也不得而知。

　　現在這問題和影響問題發生的人都擺在了她面前，她難免有些怨懟，她低下頭沒等容煜回答，直接繞開了他。

　　反正對她都是這態度，也不存在要留什麼好印象了。

　　群演和幾個配角還在化妝，等下要拍的場景是儲昊受傷，孟清漁擔憂抱著他流淚的場景，這是喬如姮在這部戲裡的第一場哭戲。

　　秦楓讓她好好培養下情緒，原本喬如姮還沒有什麼情緒，現在舒曉涼忽然跟她說了這話，她情緒一下就湧了上來。

　　怎麼形容呢，雖然一直到現在都沒有一個很明顯的證據證明那個夢有問題，分辨不出來真假，可是喬如姮內心就是有些相信並且在意的，而且她還一直隱隱有種感覺，這個夢牽連到了她的自身。

　　喬如姮深深歎了口氣，心裡頭難受，這種被人當成神經病的感覺真的又好笑又委屈。

　　她發呆愣愣看著群演化妝，看了一會兒想了些措辭，覺得差不多是時候了，再待下去舒曉涼又要出來找她了，正準備回去，一轉頭看到了坐在不遠處望著她有些出神的容煜。

　　沒有徵兆和他對了滿眼。

　　可也幾乎是瞬間，他馬上就收回了眼神，扭開了頭，像什麼都沒有發生一般，快得喬如姮以為自己看錯了。

　　喬如姮皺眉，還沒來得及細想，秦楓喊了兩人去走戲。

　　「孟清漁本來以為可以和儲昊分道揚鑣，已經做好了準備，但是現在他們兩個又被綁架了去作惡，被迫和黃毅合作，兩個人是互相扶持的一種狀態，這個時候，孟清漁對儲昊的態度是又有所轉變的。」秦楓看著喬如姮，「你懂嗎？」

　　喬如點點頭，接著他的話道：「她本身就喜歡儲昊，現在又和他相依為命，看見他受傷，自然是擔憂得著急，本來是不想哭，但是看見他遭罪就沒忍住紅了眼眶，眼淚應該是沒有掉下來的。」

　　「對。」秦楓告訴容煜，「儲昊本來不知道孟清漁會哭，一見她因為自己受傷眼淚都掉下來了，心疼之餘還有些竊喜，因為他察覺到了孟清漁對他的在意。」

　　容煜嗯了一聲。

　　秦楓對他們表示放心，讓他們開始了這場戲的表演。

　　燈光打下來的那一刻，喬如姮瞬間入了戲，和配角的對戲都很順利，現場所有人的情緒都被調動了起來，大家非常專注的融入到了自身的角色裡，以至於喬如姮看到容煜被傷到的那一刻，她真切的感覺到了心臟一緊，她驚慌失措的撲上去抱住了容煜，緊張兮兮看著他被打傷的那個地方，眼眶漸紅，小心翼翼碰了碰他的傷口，小聲問著疼不疼。

　　容煜呼吸急促，盯著喬如姮的眼睛沒說話，喬如姮見他一直沒出聲才不解抬頭，一下就闖進了容煜帶著火光的眸子，這眼裡有欣喜和疼惜，兩個人離得很近，呼吸間都能嗅到彼此的氣息。

　　容煜猛地抬手，用力摟住了喬如姮，喬如姮窩在他懷裡，側臉貼在了他頸窩，渾身上下都因為這個擁抱而變得滾燙起來。

　　兩個人都沒有說話，現場也沒有人說話，這一段他們演得很好，連秦楓都沒有喊卡。

　　容煜越抱越緊，喬如姮的手漸漸從他的肩頭，變成了回摟住他的腰，兩個人沉默的抱著，誰都沒有開口，忽然，容煜輕輕吻了吻喬如姮的額角。

　　這個動作一出，兩個人都愣住了。

　　喬如姮感受到她那澎湃洶湧的情感又一次溢了出來，她心頭酸澀脹痛，腦子裡忽然擠進了一副畫面，記憶裡那人也是這樣抱著她的戀人，那人抬起頭，喬如姮也抬起頭，戀人的臉，竟然是和容煜重疊了起來。

　　喬如姮瞳孔瞬間緊縮，她差點窒息了，她不解地看著容煜，一時間都差點忘了還在拍戲。

　　容煜少見的也露出了震驚的神色，他們之間貼得很近，容煜的唇離她的眼角若即若離，喬如姮的腮邊都是他溫熱的呼吸，再近一點點，就要親上去了。

　　容煜的目光從她的眼睛挪到了她的唇上，眼神忽然變得深沉又晦澀難懂。

　　就在這時，秦楓喊了卡。

　　秦楓對容煜這有些冒進突加的行為沒有說什麼，反而有些笑道，「你們兩正經拍起來一個比一個生疏，這種莫名其妙的動作倒是還不錯。」說著，讓他們繼續抱著，要再換幾個角度，補幾個鏡頭。

　　這一次容煜沒有像之前那樣，一結束就推開喬如姮，補鏡頭的時候他也仍然緊緊抱著她。

　　喬如姮混亂的靠在容煜懷裡，聽著他的心跳聲，又驚又慌，她連續做了那多天的夢都沒有看清楚夢裡人物的臉，現在恍然和容煜對上了號，這是....巧合嗎？？

　　鏡頭拉遠的時候，現場沒有了收音。

　　喬如姮發覺容煜搭她肩上的手，緩慢地移到了她腰上。

　　她忽然覺得身子發軟，不知道他要幹什麼。

　　「煩死了。」容煜開口了，莫名其妙來了這樣一句話，聲音裡還有些煩躁和懊悔。

　　喬如姮一驚，還在拍戲啊，容煜在說什麼？？

　　可是鏡頭是在拍他們的背影，大概也看不出容煜說了什麼，容煜接著道：「拍完戲以後你先別走，我有點事要跟你談一下。」